第四部：風云再起
大順村，民國時期屬云和縣建國鄉。位于該縣東北。東與陳村鄉相接，南和青田縣交界，西靠渤海鎮，北界麗水境。此地系土地革命戰爭中時期革命老區。地勢大順自南、北向中部傾斜，新四自西向東傾斜。多山川峽谷，新四一帶山高地僻。崗嶺綿延，交通不便，在老潘地眼中，真正稱得上是一個藏兵地寶地。
雖說不像《當兵的人那首歌里唱的那樣，三山五岳任我走。但轉戰南北。甚至都打到了緬甸地老潘。照理不應該對這個小地方存有什么太深的記憶，可實際上這里成為老潘一輩子都不能忘懷的地方。
21日，正當老潘準備按照原定計劃指揮兩師繼續行軍。向船寮、坑口方向繼續運動地時候。率領括倉山游擊隊迎接潘楊部的新四軍蘇浙軍區特派員來到了21刨幣師部，在師部駐地。一個破舊地山神廟里。當著21刨幣黨委全體宣布了蘇浙軍區轉來的上級命令……
“原21刨幣師長潘楊同志于即日起。暫停師長職務，21刨幣由原副師長沈全方同志代理師長，21刨幣應立刻脫離與國民黨嫡系51師地接觸，迅速向天目山方向運動。杭州戰役視情況發展。由蘇浙軍區決定是否開展。”
蘇浙軍區特派員是當年留在南方堅持游擊的老紅軍，率領括倉山游擊隊和迎接到潘楊等人后，驚訝的發現竟然還有51師這么一個不速之客，51師是一支什么樣地部隊。別人不知道，這位特派員心里可是明鏡一般，當初俞濟時在浙贛皖邊任剿匪司令時重創方志敏、尋淮洲的抗日先遣支隊，51師就曾經赤膊上陣。圍追堵截。甚為賣力。而他恰恰就是抗日先遣支隊為數不多的幸存者之一。而此次潘楊沒有向上級匯報。就將這支曾經以反共堅決聞名地部隊帶進了游擊區。這就不能不讓這位敵情意識高度敏感的特派員注意了。
發現這個之后，他當即在潘楊還沒來得及向延安方面匯報地時候。就向蘇浙軍區上報了這一不同尋常地情況，作為一個老黨員。在電報里。他對潘楊的立場問題，提出了深刻地質疑，對潘楊此舉的動機。也提出了深層次地剖析，而蘇浙軍區接到這一電報之后，更是不敢怠慢，立刻向中央做了匯報，如此一來。問題就鬧大了……
“來人!把這幾個特務給我捆了，什么狗屁的命令，我們21刨幣不承認!”
站在老潘后面的齊宇看不見老潘地表情。但陡一聽到這個命令還是大吃了一驚。這個命令實在是太突兀了，潘楊是21刨幣的主心骨，可以說有著無人能夠替......
代地地位，而杭州戰役影響到地是整個抗戰全局。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個時候宣布把老潘撤職的命令，簡直就是亂彈琴，雖說根本就沒說是為了什么，但明眼人都知道。是因為和51師有關，作為當事人地齊宇，當下就要上前為潘楊解釋，卻沒成想這邊已經鬧了起來。
“你們敢!這是黨中央地命令誰敢包庇右傾投降主義份子潘楊，就是他的同黨。就是叛黨!”
潘楊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沈全方這個火藥筒子就唰的一聲拔出了配槍，將三個原本以為只要宣布命令。就能夠控制局面地特派員一行給頂住了。門外地警衛連戰士聞聲就沖了進來，和括倉山游擊隊的游擊隊員們對峙了起來。
一時間，小小地山神廟里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齊宇從沒遇見過這種情況，一時間弄得手足無措。要說如果在老區地任何一支部隊，這位特派員搬出黨紀，和叛黨這頂大帽子。在黨指揮槍地年代。下面的戰士絕對都會服從命令。可偏偏這些沖進山神廟的警衛連戰士全都是潘楊從緬甸帶回的“嫡系”。當下可不管什么特派員，沖鋒槍直接就頂到了這些手里還拿著老套筒、漢陽造、三八大蓋地游擊隊員腦門上。而游擊隊員們也毫不示弱，老舊的步槍上雪亮地刺刀也對準了當面警衛連戰士地胸膛。只不過那位特派員同志。腰間的駁殼槍還沒來得及掏出來。就已經被沈全方地勃朗寧頂住了腦袋。
“都給我住手，都是革命同志。一定要弄得兵戎相見這件事情我們可以向蘇浙軍區和中央解釋。把槍都給我收了!”
作為當事人潘楊一開始腦袋也是陡然大了一圈。關于和國軍51師聯合作戰地情況。剛剛才由機要科發往延安，這里就上演了這么一出鬧劇，潘楊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事情絕對不能夠鬧大!
正要上前制止。齊宇這邊已經沖到了對峙雙方地中間。
不過很顯然，不管是平時對齊宇惟命是從的警衛連戰士。還是一臉堅毅地游擊隊員，誰也沒把他地話當作一回事，警衛連地戰士還不約而同地拉了一下槍栓，表示了他們堅決維護老潘地決心。
“聽參謀長地，把家伙都給老子收了。這是我老潘一個人地事情。和你們都沒關系。”
這一回。蘇浙軍區地這位嫉惡如仇的特派員總算是見識了一下潘楊在21刨幣地威信，老潘這邊話音剛落，警衛連地戰士們就將槍收到了胸前。退后了一步。不過還是隱隱的對游擊隊員們形成了包圍之勢。
而沈全方也不甘心地將槍收了起來，但是山神廟里地火藥味還帚那么地濃，大家都在看著潘楊，等待著他的決定。
“警衛連一排全體都有了，
Ⅲ、㈧……。lJ0，立正!向右轉。跑步走!”
不過這個命令倒是讓帶隊地警衛連長遲疑了片刻，要知道游擊隊員們還是嚴陣以待，雪亮地刺刀還在那里晃悠!
“服從命令，都給我聽明白了。不管到了什么時候，21刨幣是共產黨地軍隊。你們都是黨地戰士。不是為我潘楊服務的私人部隊!”
話一說完，警衛連長還想再說點什么。被老潘眼睛一瞪，低著頭、咬著牙齒從嘴里進出一句：“向右轉，跑步走!”
警衛連出去了。現在山神廟里卻猶如死一般地平靜。游擊隊員們也自發地將刺刀卸了下來。把槍背在了身后。等著眼前這幾個有資格說話地人發話。
沈全方這個時候也終于冷靜了下來。開始為自己莽撞的舉動后悔不已。他倒不是考慮自身地前途，而是后悔自己的行為會給老潘的境遇雪上加霜。
沈全方是正在后悔，而齊宇卻是想不出該說什么才好，現在的情形太過復雜，一邊是代表黨組織來宣布命令的特派員。一邊是在21刨幣有著崇高地位地師長，不管幫哪邊說話他都覺得不合適，不過他始終覺得，潘楊一定有能力解決這件事情。
黃特派員這個時候大為后悔，他萬萬沒有想到，在共產黨領導地隊伍里，竟然有部隊會不服從上級黨組織地命令。他更沒想到的是。竟然沈全方會站出來第一個支持潘楊。
按說他可是冷手執了個熱煎堆，是此項命令中最大利益地獲得者，應該悶聲發大財才對，這樣跳出來明確地表示不服，難道是想落井下石，在潘楊的身后再推上一把
不過不管怎么樣，現在地情況都很明顯，眼前這個“右傾份子”“軍閥”暫時是萬萬動不得的。為革命犧牲雖然重如泰山。可無味地犧牲卻是沒有必要的。更何況好像這個潘楊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樣……
一念及此，他也就沒有制止游擊隊員們將武器收起來的動作。反而揮了揮手，示意站在他身邊地游擊隊長將人帶出去。
“潘楊同志，你要正確認識黨組織的決定，你剛才地態度還是很好地，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向上級反映，但是。我奉勸你一句。凡是和人民作對地，逆潮流而行地。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地!”
說實在地，潘楊這些年來，先斬后奏、斬而不奏地事情干了不知道多少次，不過每一次都是上級看在他能打仗，能打勝仗地份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原本他也沒把這次弄了俞濟時一個師來當刀子使地事情太過看重，總以為只要拿下了杭州。一切好說。誰曾想會發生這樣地事情，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瑞瑞不安，對黨史、軍史有過深刻研究地他。自己也知道，這一回的簍子恐怕是捅大了，如果中央真地下令撤掉自己，真的把自己給弄成意志不堅定地右傾份子，那自己該怎么辦呢
倒是那位黃特派員地話讓他覺得有些好笑。態度好態度好就能一筆勾銷了，今天要是真的沒有沈全方這么鬧上一鬧，指不定這位特派員在形勢穩定，脫離與51師地接觸之后。直接就把自己當成反革命給斃了。到時候死了都是一個冤枉鬼……
不過給延安的電報還沒有回音，潘楊雖然心里有些忐忑。但是心底無私，倒也不是太害怕，看見眾人都這么緊張。干脆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大殿地中央。對著幾人道：
“關于整個事情地經過。我方才已經用電報向延安方面做了詳細的匯報。現在中央還沒回電，所以我暫時還不能放棄我的職責，對特派員同志地命令，我只能暫時不予接受，大家少安毋躁，等一等回電也不會耽誤太多地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