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桓一直被易翼以龍雀游神功壓制著,此刻突然遇此機會,心中已是一喜,身形快到極點地撲至,一拳轟了出來,傾盡所有的力量。在宋桓意識到易翼的實力其實和他相差不多的時候,出手自然無保留。
靈氣乍現間,在宋桓身周流轉著,勁氣交錯,氣息氤氳。
這一拳如果打實了,一般的筑基中期雖不至于直接隕落,但身受重創自是難免。被易翼壓制了這么久,宋桓能夠一傾心中郁郁之氣,臉上的神色已經舒展了開來。
眼看著拳頭就要落下,宋桓離易翼不過數尺的距離,此刻卻忽而看到易翼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譏誚的笑意來。
然后,易翼身軀一閃,龍雀游神功再度展開了來,堪堪在宋桓的拳頭落在身上之前避開了去。
宋桓神色猛地一變,這情形超出了他的認知。怎么也沒想到,在萬指歸真之下,易翼居然毫發無損,仍舊施展出這種龍雀游神功來。
但宋桓傾力一擊,力量已是用盡,既無法抽身而退,也無法轉身應變。
宋桓去勢未竭,無從借力,而易翼已算計好了后手變話,一個旋身間,已是貼到了宋桓的背后,然后一拳一肘全部貼身擊出。
“八極”在內家拳中,八極拳以剛猛無儔著稱于世,易翼在打出這八極拳的時候更是星力沛然,挾玄武法相之力打出。
“咔嚓,咔嚓”兩聲脆響之中,背骨斷裂的聲音響起,宋桓就像是一個破麻袋一樣拋落在地。
“得罪了”易翼說了一聲,臉上并沒有太多的情緒流露。宋桓的實力還算不錯,但比起陳文河來還要遜色了許多。當然,此次并非生死相搏,宋桓也并沒有使用法器,法術這些超強的手段來。
倒在地上之后,宋桓一時間居然爬不起來,還是邊上的一個宋家少年見機得快,伸手將他攙了起來。
宋桓的背骨斷裂,內臟受創,才一站起來,便吐了一口血。
事實上剛才那一擊,如果不是易翼臨時改變了位置,如果轟在了宋桓的脊椎骨上,足可使宋桓遭受不可挽回的重創。雖然筑基期已能算是修行入門了,身體淬煉到了極致,但像是脊椎骨斷折這種傷害也是難以恢復的。
宋桓回過頭來,看了易翼一眼,眼里倒沒有太多的怨恨之意,只是嘆息了一聲,由那少年攙扶著朝著一邊走去。
宋景洪臉色發青,盯著易翼,眼神都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樣,拄著拐杖邁步走了過來,道:“年輕人,下手未免也太重了”
語帶責怪之意,宋景洪盯著易翼,眼神犀利如刀,一股強大的靈覺壓力鋪陳而至。
易翼身軀微微一震,譏誚道:“怎么?打輸了又找茬了?這就是宋家前輩的做事風格?”
“混帳”宋景洪聞言神色一寒,冷冷道:“老夫做事還輪不到你這后輩來評判。”
易翼笑了笑,對于這老頭子倚老賣老的行為十分之反感,很有想指著這老家伙的鼻子罵一頓的沖動。不過現在的局面,易翼還需要保持理智,畢竟這宋景洪是悟靈巔峰,可不是自己能比的,便是十個自己也不夠人家一根手指頭戳。
不過,這不代表易翼就會屈服,當下便笑著道:“不知剛才的承諾還履不履行?如果要賴帳,宋前輩,我也有了心理準備呵”
“你”宋景洪聞言一窒,內心里倒還真有通過靈覺施加壓力賴帳的想法,不過易翼完全不受他那一絲鋪陳出去的靈覺的影響,仍是談笑自若。
“好了,易翼”這個時候,卻忽有爽朗而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我們豈會賴帳。你們約定了什么條件?”
易翼抬眼看去,只見宋景年和宋塵宋宇等人邁步走了過來。
“家主”
“家主”
那些宋家的少年子們紛紛躬身喊了一句,包括宋建宋林等人在內,也是聲音無比地恭敬。
宋景年一直走到了易翼的跟前,道:“易翼,你再怎么說也是我宋家的客人。卻在我宋家遇到這樣的麻煩事,實在是慚愧啊。你們剛才做了什么約定,說出來,我替你做主”
宋景年笑容親和,顧盼間自有一股懾人的威嚴氣度,具備著強大的影響力。
在這一刻,易翼也感覺氣勢為之所奪。
“爺爺,是這樣的,剛才宋桓叔和易翼比斗,約定了如果易翼贏了。剛才圍攻我們的人,都得給易翼賠禮道歉”宋東平這時候開口說話了,在易翼贏了之后,他也長舒了一口氣,同時在心底為易翼的實力而感到震撼。
宋東平開始認識易翼的時候,正是易翼的實力開始突飛猛進,這才多少時間,現在已到了他宋東平望塵莫及的程度了。這讓他宋東平心中百感交陳,心中為易翼高興的同時也覺得失落。
“賠禮道歉?剛才為何要圍攻易翼?”宋景年忽一轉身,朝著諸多少年郎厲喝了一聲,聲若暮鼓晨鐘,響徹整個海灘之上,帶著一股懾人的威嚴氣勢,讓人心中猛地一顫。
“宋家的子弟就這么待客的?”宋景年又厲聲喝問了一句。
易翼感到一種強大的威嚴鋪陳開去,氣勢無方,強烈的壓抑的氣氛霎時間籠罩著海邊,使得人喘不過氣來。所有的宋家少年身軀一顫,全都垂下了頭,不敢正視他們的家主。
“老四”就在這種肅穆的,無人敢吭聲的氣氛之中,宋景洪沉著一張臉開口喊了一聲。
“大哥”宋景年笑了笑,身軀微微一閃,到了宋景洪的身旁,卻湊到了宋景洪的耳旁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什么。
易翼只看到宋景洪神色微微一變,然后朝自己看了過來,眼神中帶著一絲詫異,一絲感慨,還有一絲震撼,情緒顯得很是有些復雜。
易翼不知道宋景年和宋景洪說了什么,但可以肯定,所說的內容和自己有極大的關聯。
“好了,剛才動了手的人,給易先生道歉”宋景年和宋景洪說完之后,轉身環顧,再次厲喝了起來。
這話一出,有了幾秒鐘的沉默,然后這些宋家少年發出了稀稀落落的聲音來:“易先生,對不起”
宋景年聞言冷哼了一聲,沒有什么表示,宋塵一步踏出,厲喝道:“都沒吃飯嗎?都沒學過文明禮貌,不知道怎么道歉?一個個都想領家法?”
宋家的少年們聞聲身軀一震,然后一齊朝著易翼躬身,怒吼出聲:“易先生,對不起”
除卻離開的那些受創頗重的少年,這沙灘上還聚集了二十余個宋家少年,此刻一齊躬身大喊,聲音聚在了一起,震得人耳朵都一陣嗡嗡作響。
看這些少年的臉上,大多都有一絲屈辱和壓抑的憤怒之意。
易翼笑著揮了揮手,也不為已甚,不再多說什么。
“都給我滾吧,一個個練得這么差,還出來現眼”宋景年又是厲喝了一聲,聲音里帶著毫無掩飾的譏誚之意,直至所有少年的內心。這些少年立刻做鳥獸散,只不過臉上的屈辱和憤怒更加濃烈。
這是拿自己做敵人來激勵這些少年啊易翼這個時候忽而有些明白了,也不由有些佩服宋景年的手段。今日這一出,只怕要在這些少年心底留下不可磨滅的烙印,激勵著他們奮發向上了。
宋景年掌控局面的能力,讓易翼心中也是有些驚嘆。和剛才在別墅中的見面不同,這一次易翼是真切地感受到了宋景年的世家家主的風范。
“好了,易翼,管教不嚴,讓你見笑了”宋塵走到了易翼的面前,笑著說了一句,然后道:“現在,該談我們合作的事情了”
“合作?”易翼聞言愣了一下,道:“你們改變主意了?”
宋塵搖搖頭,道:“和云家無關,是我們和你之間的合作”
“嗯?”易翼聞言又是怔,道:“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于什么?”
“先回去再細說吧”宋塵笑了笑,說道。
“好”易翼聞言點了點頭,朝一直保持著極度警惕的公狼和母狼下達了指令,一行人朝著別墅那邊走去。
“易翼,現在確定你已經斬殺了陳文河和沐金他們了”這個時候,宋東平湊到了易翼跟前,發出了一聲感慨,神色間頗多復雜之意。
自滇南回來之后,宋東平對于易翼斬殺陳文河幾人的事情仍覺得不怎么相信,而現在看了易翼和宋桓的交手之后,宋東平算是確定了這一點。宋桓的實力,宋東平自然是深知的,易翼擊敗宋桓行有余力,這一點宋東平也看得真切。
易翼笑了笑,道:“等到時機成熟,我送你一頭靈獸。不過這一點,你可不要聲張,對于你父親和祖父也不要細說。”
宋東平聞言一愣,隨即面露喜色來,抬頭看了一眼走在前邊的宋景年和宋塵等人,低聲道:“那我感激不盡”
“對了,宋公子,你的那只游隼呢?”易翼點了點頭,忽而想起曾送給宋東平的那只游隼來,問道。
“被我三叔拿去調教了”宋東平聞言神色一窒,苦笑道:“到了我三叔手里,可容不得我再要回來了。”
那游隼倒也算不上多好的鳥禽,在易翼的手里成長為靈禽倒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在宋東平的三叔手里想要進化成靈獸,基本上是絕無可能。
說話間,已是離那別墅不遠,遠遠看去,宋缺還躺在躺椅上搖著手中的紅酒杯,看到易翼和宋東平過來,忽而舉了一下手中高腳杯作為示意。
易翼笑著點了點頭,再注視著這座占地寬廣的別墅,想一想剛才離開這里時的情形,此刻宋景年又請自己回來,倒多少有些前倨后恭的意思,態度讓人有些玩味。
卻在此時,一頭狼崽邁著還不成型的腳步,自一側竄了過去到了宋缺的身邊,宋缺放下高腳杯,伸手抱起了小狼崽。
“嗷”成年狼發出了威脅地吼聲,朝著宋缺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