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翼和云蕓沿著青石小道往山上漫步而行著,阿草竄得很是歡快。
“易翼,謝謝你了”云蕓一路上已經道謝了好幾次了,對于易翼表現出來的實力,驚訝和佩服之余,仍是百味陳雜。
易翼聞言又一次搖了搖頭,道:“云蕓,我們是朋友。”
云蕓聞言不由沉默,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
“對了,云蕓,你們外來的非云家血脈,和云少楓這種人不和么?我看他今天似乎是有針對于你的意思?”易翼想起這一點,不由有些好奇地問道。
“是的。這一點在云家一直有存在。”云蕓說道:“我是父親收養的,雖然待我如己出。但在家族年輕一輩里,很多人對我總有成見。因為我身體里流淌的不是云家的血脈。很多云家的女子嫁出去后,會把子女送到云中鎮里來生活,他們的處境和我差不多。”
“所以,大多數的外姓子弟都會奮發向上。”云蕓又說道。
“那你們家族的高層呢?又是什么態度?”易翼問道。
“高層不會抱有成見。”云蕓說道:“不然我也進不了云家。不過,家族應該是很愿意看到這種局面的,因為這對于本姓子弟和外姓子弟間,會有一種競爭,只要這種競爭不出現大的問題,家族放任不管。”
原來如此,易翼聞言微微嘆息了一聲,相對而言,云家的本宗弟子自然是極多數的,也是云家重點培養的對象,由此可知云蕓這樣的非云家血脈或者是非云家本姓的弟子,處境絕不輕松。
不過,好在這些都控制在一定的范圍之內,而且云蕓有云依筠和云少軒姐弟二人照顧,不至于吃什么大虧。
不多時就來到了離宗主庭院不遠的一座白屋外,云蕓邀請易翼進去坐了一坐,弄了點早餐給易翼和阿草。
阿草現在一般都是食肉,而且除了牛肉之外,其他的肉類都不怎么感興趣。食量也不小,沒個十來斤都不怎么滿足。
好在昨天的時候,云滌清有派人安排,所以阿草還不至于餓著。不過在云蕓這里,牛肉就少了一點,勉強讓阿草對付了一陣。
“對了,你家小姐呢?”易翼想起一事,忽而問道。
“到山頂上去了。”云蕓道,“那頭巨猿就是安置在山頂上,現在還關在籠子里頭。小姐這幾天只回來了一趟,所以沒來得馴服那頭巨猿。”
易翼聞言了然,昨天的時候還在想那頭暴猿呢,原來是放在山頂上了,看來自己有必要去山頂上一行了。
吃過早餐后,易翼就和云蕓告辭了,宗主庭院還不是云蕓有資格進去的地方,所以云蕓只是將易翼送到了云滌清那個院子的門口,就立刻返回了。
“怎么樣?有否看到不錯的苗子?”云滌清卻是已經回來,看到易翼,笑著問道。
易翼聞言搖頭,“就我這眼力和修為程度,怎能看得出來?”
“好吧。”云滌清道:“有沒有興趣再和我到山頂上去走一走?”
“求之不得。”易翼正想要求這一點,倒想不到云滌清倒是先提出來了,當然求之不得。云依筠的那一頭暴猿王的情況,易翼很想知道。
兩人一犬再朝山頂上而去。
自宗主庭院往上走,卻是只剩下一條青石小道了,兩旁青瓦白墻的房子也沒有了,只有郁郁蔥蔥的樹木和草叢。
易翼心里還感到有些疑惑,很快地又看到了一棟掩映在竹林之中的大建筑來,卻是由青磚砌成,風格極是古拙,卻有三層之高,其旁有亭臺花圃,大門緊鎖。
“那是云家的藏書閣。”看到易翼的目光注釋在那一處,云滌清說道:“里邊藏書數百萬冊,是我云家歷代收集所有,其中的孤本不在少數。”
“哦?”想不到云家居然的藏書居然這么豐富。
“你有有意,可以進去一觀。所有的典籍都對你開放,其中武學秘譜也有不少。”云滌清道。
“有龍吟訣和截云腿這樣的武學秘譜么?”易翼心思一轉,笑著問了一句,這里邊的意思不言可知,很有得寸進尺之意。
對于易翼來說,這些云家絕學有著很大的吸引力,到目前為止,見識過云家的三種絕學,威力都是極大,遠勝一般的內家拳,易翼很想學到手。
不過易翼也知道,如果自己直接提出想學這些武學的要求,未免太唐突和過分了,所以,才有這一句試探之語。
云滌清聞言卻是笑了笑,道:“龍吟訣不行,那屬于秘術了。截云腿和你今早見過的龍雀游神可以給你一觀,不過不會有人跟你講解。”
易翼聞言不由一愣,云滌清的大方遠超過了他的預料,這種鎮家武學都肯拿出來,未免讓太讓人意外了。
看到易翼表情發愣,云滌清笑著故意說道:“如果不想看的話,那就算了。”說完眨了眨眼,眼里頗有一些促狹之意。
這云滌清,故意這么說來調戲自己啊,易翼知道這一點,卻沒有絲毫不滿,反而滿心歡喜。
止住了步子,易翼一躬身,道:“多謝云爺爺厚愛,晚輩感激不盡。”
云滌清對于易翼的態度很滿意,笑著點點頭,生生受了易翼這一躬,道:“相比于你的靈獸,這些只是小道。不過龍吟訣確實不能給你一觀,因為那是真正的鎮族秘術,比青云御靈訣要重要得多。現在云家的年輕一輩,學過龍吟訣的也只有三個人而已。”
易翼點了點頭,肯借‘龍雀游神’和截云腿的秘譜一觀,易翼已經很承情了,怎還會有不滿之意。
“等回去后,我把這兩本秘譜給你。”云滌清笑著邁開了步子。
不多時兩人就來到了山頂上。
山頂上地勢平緩,坡度很緩,也有一座占地頗廣的白房子存在,在白房子的外邊的空地上,有著幾處菜地和花圃,有一個老人在那花圃里澆著花。
“這里是我云家的宗祠。”云滌清說了一句。然后邁步朝著那澆花的老人走了過去,到了近處之后,卻是躬身一禮,喊了一聲:“三伯,花兒長得好吧?”
“是滌清啊,花好。”那老人抬起頭看著云滌清,眼神渾濁,易翼這時才看到老人身軀已經佝僂下去,看起來實在是已經老邁不堪了。
但通過云滌清的態度和稱呼,易翼立刻就知這看起來極老邁的老者,怕是不普通。
“三伯,最近身體還好吧?”云滌清又問了一聲。
“還好。”老人的態度很淡然,絲毫沒有因為云滌清是云家宗主而特別對待,不過在回答了這一句后,老者那渾濁的目光卻忽而落到了易翼身旁的阿草上邊。
這一刻,老者的眼里忽而閃過了一絲光芒來。
“好狗,好狗。”老人看了阿草一眼,阿草昂著腦袋,脖子上的毛發忽然炸起,四肢扣在了地上,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樣。
不過阿草這次卻似沒有絲毫吠叫的意思,仍舊保持著無聲的狀態。
“好狗。”老者又說了一句,而后卻忽又低頭,專注地澆起花來。
云滌清面上閃過一絲異色,再一躬身,拉著易翼走開了去。
一直到了數百米外的另一頭,云滌清都沒有說話,臉上有沉思的神色。
只有他才知道那個看起來老邁不堪的三伯曾有著多么恐怖的修為和實力,只是近三十年來都是以佝僂老邁不堪的狀態示人,此刻忽因阿草而投以那銳利的眼神,云滌清因此而無比的驚異。
但又無法去詢問這種驚異的由來。
不遠處的一處草坪上,一個大籠子擺在那里,云依筠在籠前盤膝而坐,在頭頂上騰起了近十尺高的金色罡氣,罡氣之中隱有道道龍影翻飛,繞著籠子旋轉飛舞著,化作絢爛的金光。
而在籠中,那頭巨大的暴猿雙手攀著籠沿,暴虐的眼神里閃著痛苦的神色,腦袋不住地撞擊著籠子的邊沿,不時地釋放著無聲的怒吼。
馴獸并非易事,首先必須使這種暴虐的獸類屈服于力量之下,使其沒有反抗之心,然后又循序漸進地給這暴猿一些好處,才能一步步使其徹底地馴服。
而很顯然,這頭暴猿不肯輕易臣服于云依筠。
在十余米外停了下來,云滌清目光注視著籠中的暴猿,眼中帶著一絲期待的同時,也是有著幾分擔憂。
越是強大的靈獸,越不肯輕易屈服,更是極有可能做出玉石俱焚之舉,寧愿死去也不肯失去自由。所以,云依筠要想使暴猿成為她的靈寵,絕非易事。
阿草已經平靜下來,此刻注視著籠中困獸,忽而低鳴了一聲,頗有一些憐憫的情緒流露。
“看來需要耗一點時間了。”云滌清感嘆道。
易翼沒有說話,這種情況如果換了自己要收這暴猿作為自己的靈獸很容易,但對于云依筠卻絕不輕松。
這暴猿的實力相當于一名修身巔峰的修士,自有其驕傲之心,不是這么容易臣服的。
“易翼,你有什么法子沒?”云滌清忽而問道。
“我可以試一試。”易翼想了一下,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