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里,易翼都過得挺愜意的,除了云依筠登門催促早日成羊城之行外,其他人的到訪都沒有什么特別的目的,讓易翼感覺很輕松。
弦繃緊了之后,這種放松就成了分外享受的一件事了。
中間偶爾有陳紹琪的消息,陳家的其他四人都還在醫院治療,陳紹琪卻是除了右眼沒有復明外,其他的傷都差不多好了。
不得不承認,即使是在恢復這一項上,筑基巔峰的修士也非其他修士可比。
云蕓傳來的消息是陳紹琪沒有什么特別的動靜,仍是住在醫院里沒有出院。雖然如此,易翼在心底卻也有提防之意,不過有云家和宋家的支持,易翼覺得單是陳紹琪想要動自己,怕也是難為,所以短時間內陳紹琪應該不會再有什么動作。
這兩天時間里,易翼都一直在苦修,止微之境已經充分鞏固,蝙蝠和蜥蜴還有兩條毒蛇在易翼的訓練下都變得如臂指使,隨著易翼的指令而完成各種配合。
而且,一些稍微復雜一些的指令,蝙蝠也能夠完成得很好了。
值得一提的是,易翼中間有接到一個電話,是皇家寵物醫院的院長趙峰打來的,那趙峰在業界也是有名的寵物治療專家,電話里的意思是讓易翼有空去皇家寵物醫院坐診。
這無疑是云少軒的手筆了,那天在宴會的時候給易翼做的名片上邊就有‘皇家寵物醫院首席治療師’的頭銜,這個頭銜自然也不是空頭名號,想來云少軒已和趙峰打好了招呼。
只不過趙峰語氣頗為冷漠,顯然認為易翼是那種找關系走后門的那種人,并不怎么待見,只是抹不開面子和人情,不得不給易翼這個電話和待遇。
而在聽到易翼說最近沒時間,以后再去皇家寵物醫院坐診的時候,趙峰明顯地松了一口氣,然后掛斷了了電話。
易翼對趙峰的態度并不在意。如果是以前的話,自己作為一個小獸醫,哪怕是去皇家寵物醫院實習,也會欣喜萬分,因為那皇家醫院乃是申城最為有名的寵物醫院,在全國范圍也是翹楚,易翼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小獸醫進去,既可以賺到資歷,也可以學到許多東西。
不過現在時過境遷,對于這個易翼已經是持著無所謂的態度了。
得這個電話的提醒,易翼想起和何東奇之間的約定來,于是這一日的早晨就打了個車去何東奇名片上所寫的獒園。
何東奇的獒園在北郊,離易翼住的地方稍遠了一點,足足過了接近一個小時才到了何東奇的獒園外。
比較起林志云的狗場,這個獒園的面積和規模就小了許多,不過這也是因為針對的犬種不同,林志云雖然也兼營藏獒的配種和飼養,但不如何東奇來得專業。
易翼打了個何東奇的電話之后,就有獒園的工作人員出來迎接,易翼牽著阿草邁步走了進去。
“嗷嗷”藏獒的吠叫聲不絕于耳,走進大門之后,就看到了位于兩側的大籠子里,一頭頭藏獒叫得極歡。
得益于藏獒價格持續走高的勢頭,這個看起來不大的獒園里五十多頭藏獒,價值怕得數千萬了。
易翼正跟著工作人員往里走,而阿草卻忽而停了下來,易翼拉了一下鏈子沒拉動,低頭朝阿草看了過去。
那位工作人員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回頭看到這一幕,笑道:“易先生,您不該帶狗來的,這里藏獒太多,很多狗一進來就會怯場。”
“怯場么?”易翼聞言臉上的肌肉不由跳了跳。
這小伙是根本沒看到阿草臉上的表情啊。
阿草環顧著四周,眼里閃過一絲迷惘,然后卻忽而有怒意勃發。
周圍的犬舍中,一頭頭或成年或幼年的藏獒叫得那個歡實,如果不是有籠子擋著,只怕都已撲了出來了。
脖子上的一圈毛發忽而聳了聳,阿草腦袋微微一轉,忽而仰著脖子叫了起來。
“嗷汪”和藏獒的低沉叫聲不同,阿草的叫聲清越無比,落在易翼的耳中甚而帶了一絲空靈的感覺。
這是要示威啊,易翼不由笑了起來。
清越的叫聲蓋過了所有的藏獒的吠叫。那工作人員張大了嘴,轉頭看著阿草,一臉的驚訝和震撼。
而更驚人的還在后邊,阿草這一仰脖子,卻是根本不待歇口的,清越的叫聲以一個音節持續著,和獨狼嘯月一樣,不絕于耳。
漸漸的,幾秒鐘后,那些藏獒的吠叫聲就漸漸地弱了下來,而阿草嘯叫聲不停,聲音清越如要穿透天空中的云層一般。
十幾秒后,周圍犬舍中的所有大小藏獒全都停止了叫聲,睜大了眼看著阿草。
二十幾秒后,阿草才停下了這一聲長嘯,也沒聽到它喘粗氣,只是看著犬舍中的狗,移動著腦袋,目光所過之處,那些大小藏獒就表現出強烈的躁動和不安來。
強弱之勢已十分清楚,阿草呲了呲牙,就像是一個到了自己領地里的王者一般,風姿卓群,一下就把所有的犬都比了下去。
沒有這種對比還不知道,這種對比一出來,高下立判。
隨后,阿草忽而將一條后腿立起,一泡尿飆到了地上。
易翼看了不由有些好笑,這是在向周圍所有的狗宣布這里是屬于它的領地啊。
狗的鼻子無疑是最靈敏的,但這一刻沒有哪一頭藏獒敢表示什么不滿。
“走了,你這潑狗。”易翼拉了拉狗鏈,喝了一聲。易翼覺得,阿草的這種行為就等同于一個高大的成年人和一些個小孩子較勁。
那個獒園的小伙子嘴還沒合上,目光盯著阿草猛看著,阿草又呲牙威脅了一下,使得那小伙子連忙移開了目光。
穿過鄭重的一扇門,后邊是一個走廊,走廊兩側都是空地,空地上有一些網子隔開的跑道和其他一些設施,都是用來訓狗的設備。
走廊的盡頭是兩棟閣樓,建設的有些復古的意味,看起來倒像是一個類似于莊園的別墅。
一頭高大的藏獒栓在了閣樓前邊的空地上,這頭藏獒品相極佳,全身毛發也帶則一種光澤,體型更是趨于完美。
一頭純種的獅獒。
看到陌生人來到,這頭純種獅獒立刻發出了警告的低吼聲,前爪扣在了地上,作出欲撲的姿勢。
“獅王,這是客人。”小伙子喊了一聲。
阿草看著那頭純種獅獒,毫無疑問,這一頭應該是何東奇這獒園里的種獒了,也是這獒園里最為優秀的一頭獒犬。
這頭種獒遠非謝成文家里那頭藏獒可比,甚至那蓮姐的那頭鐵包金也難以和這一頭相比。
難怪何東奇會給這頭獅獒取名叫獅王了,倒也和這個名字相匹配。
“嗷嗷”獅王發出低吼聲,對于持續靠近的易翼和阿草發出了警告。
阿草揚著腦袋,只是略略呲了呲牙,似乎沒有理會這獅王的意思。
“易先生,我等很久了啊!”這時候,兩個人自最前邊那棟樓里走出來了,快步迎了過來,卻正是此地的主人何東奇,還有一人也是易翼認識的,那位做外貿生意的吳恭。
看到易翼身旁的阿草時,何東奇愣了一下。
“何先生,早就想登門拜訪了,只是最近有些事情耽擱了。”易翼笑著,走過去伸出了手。
看到易翼牽著狗走近,何東奇猶豫了一下,伸手和易翼握了一下。
易翼又和吳恭握了握手,“吳先生,想不到在這里還見到你。”
“呵呵,我一大把年紀了,生意交給兒子打理。平時倒是喜歡到老何的獒園里來喝茶賞狗。”吳恭笑著說道:“今早老何接到你的電話,就打電話通知了我,也讓我過來做個見證。”
易翼聞言倒是愣了一下,看來何東奇對上次的約定頗重視啊。
阿草跟在易翼的腳旁,沒有絲毫的過激反應。
“這是你訓練的狗吧,這是一條黑背?”何東奇作為愛狗之人,看到一條好狗,第一時間就是打量起這條狗來,看到阿草背上和一般黑背完全不同的特征,不由帶了一絲疑惑的神色,開口問道。
“是黑背的變種,何先生。”易翼回答了一聲,吳恭也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阿草的身上來。
背部的黑色和毛發的不同,使得阿草和一般的黑背有了極大的區別。不過這一點不難解釋,變種兩個字就能說明一切。
所有的動物都有變種,比如之前見過的黃金蟒,還有藏獒里頭的雪獒。
雪獒在藏獒中極難得,被傳說成為雪山上的神獒,也是變種。說穿了,這些變種就是基因突變的產物,在顏色特征上和一般的同類有了極大的區別,因而更加珍貴。
吳恭眼里也閃過奇異的神色,打量起阿草來。
“汪”阿草卻是不滿了,朝著兩人呲了呲牙,易翼連忙拉住了鏈子。
“形態比例很不錯,堪稱完美。”何東奇說了一句,對于體型和比例外的東西卻不予置評。顯然,他也拿不準這種特征變化是好還是壞。
對于很多犬類,毛發顏色也是一項標準,出現雜色的話,就是破格,意思便是完全不合格。
“易先生,介不介意讓你的狗在訓練場上跑一跑?”何東奇略一沉吟,說道。
易翼笑笑,道:“當然!”
拉著阿草來到過來時經過的那片空地上,在那網子圍出的通道入口,易翼撫了撫阿草的脖子,說道:“你知道該怎么做的,阿草,好好表現一下。”
何東奇算是業界的泰斗,而吳恭在業界也有著極廣寬的人脈,雖然有著上次的約定,但易翼不是為了踢場而來的,讓阿草跑一跑,表現一下,得到兩人的認可就夠了。
獸醫是易翼的職業,得到這兩人的認可之后,等同于在申城業界獲得了認可,對于事業的發展有著極大的好處。
雖然現在的易翼已開始專注于靈獸方面,但都市中的事業有足夠的發展也是好事。
取了鏈子,易翼拍了拍阿草的腦海,喊了一聲:“出發!”
阿草完全領會易翼的意思,向前快速奔去,很快地越過第一道第二道阻擋的橫欄,接二連三,幾乎沒有停頓,便跑完了網子隔出的通道。
通道的盡頭之后,就是幾個圈和一座獨木橋了,阿草沒有停留,連續鉆過幾個圈,其中還有一個大型管道,阿草也沒有絲毫猶豫和怯意,鉆出去之后就從長達三米的獨木橋上奔過,而后跑了回來。
這些,若是在一般人的眼底,也許就像馬戲團的小狗一樣,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但落在這兩位專家級的人物眼里,就感覺駭人了。
前邊在通道里邊快速奔跑和通過那些圈圈也就罷了,一般的好狗都可以做到這一點,但是,那都是在主人在旁邊奔跑的情況之下。
也就是說,無論是什么樣的狗,必須和主人一起配合,才能完成那些表演。因為沒有主人的配合訓練,狗的注意力無法集中,也沒有這么強的自主性。
而最讓何東奇和吳恭感到驚訝的是最后過獨木橋。
別看電視電影里,很多狗狗的比賽里有過獨木橋這一項,但是,那些都是小型犬。對于大型犬來說,要過那種獨木橋,也不是不可能,只能說非常非常難。
因為像黑背這種護衛犬來說,站到獨木橋上既要保持平衡,而且要完全沒有畏懼心理。這需要把一條狗訓練到極驚人的程度。
至少,在申城,沒有這樣的訓狗人。
何東奇設置這么一個獨木橋在這里,本來是用來訓練藏獒幼犬,用以讓藏獒幼犬克服恐懼心理的,沒想到此刻居然成了阿草的表演舞臺。
阿草回到了易翼的身旁,易翼揉了揉阿草的毛發表示獎賞,何東奇和吳恭相互對望了一眼。
單單從阿草的這種表現來說,稱易翼為訓狗大師也不為過。當然,何東奇和吳恭完全不知道易翼根本不是通過訓練,而是通過修行使得阿草進化到這種程度的。
“易翼,我托一聲大,就直呼你的名字了。”何東奇斟酌了一下用詞,道:“你的這條狗,是怎么訓練出來的?”
易翼聞言笑了笑,道:“阿草的智商很高,我把它當作了我的朋友,在訓練方面倒是沒什么特別的。”
“真的么?”何東奇明顯不信,道:“一條狗訓練到這種程度,若沒有獨門的方法,打死我也不相信啊。”
吳恭一陣點頭附和,顯然也是完全認同何東奇的這種說法。
易翼不由有些無奈,有時候說老實話反而讓人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