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暴猿一次次徒勞地撞擊著精鋼所鑄的籠子,血流如注,雖然所有的力量都被束縛,但雙目中的殘忍暴虐之意并未有稍減。
向往自由是所有生靈的天性,何況是具有強大力量的暴猿。所以,想要使其馴服,也并非是易事。
云依筠說了這么一句之后,忽而似是想起了什么,轉而看向了易翼,道:“易翼,你能不能使這只暴猿安靜下來?”
易翼看著暴猿,有些失神,聽到云依筠的話之后,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然而,卻在這時,那暴猿的目光不知為何落到了易翼的身上,遍布血絲的雙眸忽而一收那暴虐之意,變得柔和起來。
這柔和的目光里,似是帶了一絲祈求之意。
是經過自己的星力激發過身體里的氣機,所以,會和自己有一些親近之意。易翼心里一動,想及了這一點。
“我試一試。”易翼微微嘆了一口氣,在云依筠抄起放在不遠處的麻醉槍之前,說道。
“好!”云依筠似對易翼的回答并不意外,說道。
易翼邁開步子走到了籠邊,暴猿被易翼的接近所吸引,目光隨著易翼的移動而移動,停止了用腦袋撞擊籠子的行為。
站到了暴猿的正前方,雙方只隔著一籠子,易翼抬起了手。
星力密布在了手指上,易翼輕嘆一聲,徐徐將手遞了過去。
暴猿睜大了眼,看著易翼的手,眼里閃過警惕的神色,不過卻沒有什么動作。
星力凝而不散,易翼放低了聲音,柔聲說道:“寶貝,安靜一點,我沒有惡意。”
基本上,每一個獸醫對于如何對動物表達自己的善意都是必修的課程,易翼嘴角帶著微笑,表情就像是對待當初的女友一樣柔和,手的動作也很慢,基本上一般的溫順的動物都不會產生多少抗拒之意,但這暴猿性情暴烈,而且是靈獸之軀,如果不是先前有輸入星力的行為,易翼都不敢做這樣的嘗試。
“嗬嗬.......”暴猿注視著易翼的動作,嘴里發出了哼哧之聲。
云依筠看著易翼的動作,做出了戒備的姿態,全身靈氣凝而不發,腳下以最方便出手的動作站著,臉上微微有些擔憂的神色。
像暴猿這種級別的靈獸,一旦暴起傷人,筑基期后期的修士都得費一番手腳,而易翼只是修身中期,所以云依筠不得不有所防備。
易翼凝神靜氣,開始感受著那一絲神秘的精神聯系。
隨著易翼的這種輕車熟路的感應,很快捕捉到那一絲聯系的存在,只不過和以往的不同,這一次的這種精神聯系里帶著一種明顯的抗拒之意。
“躺下!”易翼試著傳達簡單的指令,但這種指令完全不成功。
暴猿瞪大了眼看著易翼,眼里的警惕之色沒有絲毫稍減。
靈獸級別的存在,想要完全控制并非易事。易翼對此并不意外,手掌忽而一伸,按到了暴猿的脖子部位,暴猿微微一掙,沒有發起暴力攻擊。
顯然,星力對于暴猿還是有著極大的親和力的,雖然暴猿眼中警惕之意未減,眼中也潛藏著一抹暴虐,但能夠隱而未發,已是相當難得了。
易翼身體中的獸宮旋轉著,以極強的意志力控制手上的星力凝而不發,手指輕輕地按了下去。
輕柔的摩挲下,暴猿的身軀沒來由地輕輕一顫,易翼嘴里繼續低語著,盡量打消這頭暴猿的戒備心理。
眼里的那一抹暴虐之意漸漸的隱去,最后消失不見,易翼不由輕輕舒了一口氣。
“好了,安靜下來吧,大家伙。”易翼笑了笑,說道:“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離開了你自己的王國,但無論在哪里,你都應該是一位王者。”
“嗬嗬.......”回應易翼的,仍舊是這種類似于嘶吼的喘息之聲。
云依筠松下了戒備,卻沒有開口說話。
易翼手指摩挲著,略略一尋思,星力自指尖徐徐流出。
只是這一次,云依筠在這頭暴猿的身上所布下的封禁氣機更加牢固,隱約間可以感覺到其中有一道道和暴猿本身氣機截然不同的龍影存在。
那些龍影并非固定在某處,而是游走于暴猿身體之中,所至之處,暴猿身體中的氣機更顯紊亂和凝滯。
星力觸及這些封禁的龍影,竟也是滯住,再掀不起絲毫波瀾。
實力差距非一般的大,筑基期和修身期的差距可謂天壤之別。
易翼倒也沒有想要幫助暴猿再一次沖開封禁的想法,只是在星力的緩緩輸入下,使這暴猿變得更加安靜而已。
再次凝神靜氣,通過那神秘的精神聯系去感應,這一次,這種精神上的聯系變得緊密了幾分,但仍有著抗拒之意的存在。
這種抗拒無法全部消除,就無法像控制蝙蝠和阿草那樣發出指令。
看來一時半會是難以成功了,成為靈獸的動物不是普通動物可比,并不能輕易接受馴獸者的指令。
易翼漸漸松開了手,起身后退。
暴猿注視著易翼,嘴里仍舊發出著那種低沉的聲音,但雙目間有一絲留戀之意。
“很神奇!”等到易翼離開籠邊一定的距離之后,暴猿仍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應,只是注視著易翼,云依筠忽而開口,贊嘆了一聲。
“是么?”易翼笑了笑,道:“你說的對,靈獸的馴服并非易事。”
“對了,我有一個問題。”易翼不等云依筠再說什么,接著又說道。
“你說。”云依筠道。
“靈獸繼續成長,又會被稱作是什么?”易翼道。
“靈獸再往上么?”云依筠道:“這個倒沒有什么固定的說法,現如今一頭靈獸已是萬金難求,靈獸再往上,沒有人見過。不過在神話傳說里,不是有很多妖么?那些妖怪都是各種獸類修煉而成。”
易翼聞言不由失笑,這個問題等于自己沒問一樣,不過按照易翼自己的理解,靈獸之上極有可能就是妖獸,再往上或許是仙獸神獸之流。
只不過,靈獸要成長,也非易事,就是不知自己修煉古書,能夠使身邊的動物做到哪一步?
此刻再觀察著那頭暴猿,只見它望著易翼,慢慢地蹲下去,趴在了地上,腦袋伏在了一雙長臂上,眼神里帶了一絲茫然。
終歸是變得安靜了下來。
“易翼,我們再談一談條件。”這個時候,云依筠忽而開口說了一句。
“嗯?”易翼轉頭看向云依筠。
“我嫁給你,如何?”云依筠忽而抬頭,看著點綴有點點星光的夜色,說出了一句讓易翼驚訝莫名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