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駁接高速公路到市區的路,剛修好,大部分來往省城的車,都要經過這里。以前這條路被廣陵人民笑稱是“爛尾路”，一年一小修，三年一大修，現在按十二車道的規格翻建一新，車水馬流。
翻新這條路，列在楊子軒出任市長后的“功勞簿”上。
“子軒同志到廣陵來，還是能夠見著實效的。”白老爺子在車座上默默抽著煙，跑在這段高速駁接路上，望著窗外出神。
“市里有些百姓對他的評價不錯，不過也有負面的，比如他讓徐副市長搞的那個農業改革，受到的反彈阻力很大，說他吃飽了撐著，沒事去折騰本來就rì子過得艱難的農民，農委那邊意見也很大……”
白麗陵坐在駕駛座上，穩穩的握住方向盤。
“農業改革，嘿嘿，牽涉利益太多了，他胸懷大志，卻有點cāo之過急了。”
白麗陵撩撥了一下耳際的發絲，說道，“老爺子，你應該勸勸他。”
“人家現在當權，我一個退休的老書記，他未必會聽我的，雖然他欠我一個人情，但是欠個人情，不代表就可以對他指手畫腳了，你懂嗎？”
白麗陵默默點了點頭。
“聽說陸有為被人舉報了。”白麗陵再次打破了車內的沉默。
“江陽要大發展了，油水豐厚，看不順眼陸有為穩坐那個區書記位置的人。多了去，被舉報也是””正常的。”
“市長好像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還在省城溜達，跟宋靜聰秘書長在省城招攬人才。”
“姓武的那個兔崽子，不是好與的人，我退休后，跟他交手都吃過暗虧啊。子軒太大意了，還是讓他趕緊回來吧……”
白老爺子嘴里的“姓武的兔崽子”，自然是武廷法了。
武廷法當然不是好與的人。
四十多歲的年紀。年富力強，走起路來，威風八面，很有腔調。單位的人，私底下叫他“黑面神”，其他單位的人，則叫他“黑臉包公”。
這個黑臉包公的稱號，多少有點諷刺，一些接近他的人。都知道他做事辦案。都是雙重標準，對待不牽涉到自己利益的案子，總是顯得鐵面無私，很講原則，但是牽涉到他自己的利益時，是最不講原則的。
靠著這個，武廷法在廣陵的號召力不低，手下也很有幾個強將，原因是。他很對這些強將，都很護短，籠絡人心，也很有自己的一套。
現在這個“黑面包公”，正坐在周立昌家的沙發上，臉上笑態可掬。
“一張照片，不能說明什么啊。”周立昌把武廷法遞過來的陸有為和翁彤合照照片放在桌面。
“一張照片是不能說明什么，但舉報人是實名舉報，他說手頭還有別的證據呢。”
..””“江陽要大發展，我市幾個重大項目都放在江陽區，現在不是換將的好時機啊，有為同志，還是深得市長同志的認可的。”
武廷法，心里笑罵，我夠虛偽了，沒想到你比我更虛偽。
誰不知道，當年陸有為年紀輕輕就被打入政協的冷宮，是你一手杰作。
這樣一個被打入冷宮的人，被楊子軒重新高調使用，這是對你赤果果的打臉啊。這不等于指著你的鼻子，說你這個書記不會用人嗎？
恐怕你心里比我更想剔除陸有為這個眼中釘吧。
“書記的意思是，先觀察一段時間嗎？”武廷法知道他的意思，無非想不撤掉陸有為的待遇，給陸有為挪挪窩，免得激起楊子軒的反彈。
這樣cāo作也沒問題。
但是這個得罪人的惡人角色，不能他一個人當。
“你們紀委先拿一個處理方案出來吧。再上常委會研究，好吧？”
周立昌何等人物，豈會上武廷法的套？皮球一下子，就踢回了武廷法這里。
走出書記大院時候，武廷法嘴上立刻開始咒罵了，“這個周立昌，真是精似鬼，又想把陸有為從江陽區書記的位置拉下來，又不想出力……”
晚上的時候，秘書李義東打電話來，說明天有個全市性的企業投資座談會，問他出席不出席。
說是投資座談會，其實是一個全市的企業家和zhèngfǔ的“碰頭會”。
楊子軒到廣陵之后，沒集中開過類似的做座談會，自然要參加。連夜從省城趕回來，路上，市紀委副書記，監察局局長黃宇東神神秘秘的打電話告訴他，說武廷法似乎掌握了陸有為和翁彤偷情的關鍵證據。
楊子軒沒在電話說什么，只是讓他要密切留意事態。
黃宇東摸不清楊子軒是什么態度，是要保住陸有為，還是把陸有為當成棄子，以免引火燒身呢？
回到家中，躺在洗了個澡，許菁這幾天跑演藝公司的事情，沒回來，在床上睡一覺，就聽到門被敲響，小倩出去開門，見是陸有為，就熱情招呼，說道，“先生昨晚連夜回來的，還在睡覺，要不我去把他叫醒？”
“不用，不用，我就坐在這里等他醒過來就好了。”
“那您先在這里等等，我去給你倒杯水。”
陸有為接過小倩的杯水，坐在沙發上，笑道，“你去忙你的吧，不用招呼我，我一人在這里就好了。”
“那你就在這里坐吧，我去給弄早餐了。”
小倩身影剛沒入廚房，穿著睡衣的楊子軒便從二樓的樓梯探出頭來。說道，“怎么大清早就來了？”
””見到楊子軒從樓梯下來，陸有為便從沙發上面站起來，笑道，“打擾市長您清夢了。”
“我倒是想做個清夢，但是事情纏身，老做噩夢。”楊子軒就著沙發坐了下來。
“我家里有幾罐養蜂人拿過來的蜂蜜。都是純天然的，聽說對于促進睡眠很有用，要不讓義東同志去拿一瓶過來給您試試？”
楊子軒瞥了他一眼。說道，“這么重的禮，你也敢收啊，人家養蜂人憑什么平白無故的送蜂蜜給你啊……”
陸有為臉色一白，說道，“市長，這個養蜂人是我夫人娘家那邊的，知道我在市里工作，女兒今年考到市里中學來了。有一段時間寄住在我家。覺得麻煩了我家，就送了過來，我們都推搪不掉。”
楊子軒撲哧一笑，說道，“還諸多理由，也就我肯聽你講理由，換做紀委那邊，直接就對你上手段了……”
“我行得正，走的方。還真不怕他武廷法呢……”說道這個，陸有為就來氣了。
“你這個同志，怎么這就有情緒了？還指名道姓了？”楊子軒搖了搖頭，“態度不正確啊！”
“市長啊，真不是我有情緒，他憑一張捕風捉影的合照，就開始頻頻派人到江陽找我身邊人談話，詢問我的情況，搞得好像我出了嚴重的問題一樣，這就是，他們紀委，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則嗎？我看是他們是，我沒病也想整出個病來，才罷休……”
陸有為嘆”娛樂秀”了口氣，“江陽區好不容易理順的關系，一下子又被紀委這么一鬧，弄亂了，現在江陽也是人心惶惶，人心不定，怎么做事業啊。”
“你大清早來，該不會就是想找我抱怨的吧？”楊子軒啜了一口茶。
“我只是想來向你匯報一下，我真的沒和那個翁彤有什么瓜葛。”陸有為拍著胸脯。
楊子軒嗯了一聲，“聽說紀委那邊掌握了你和她的實質性證據，有一張更加曖昧的照片……”
“估計是有心人拍的吧，我以前確實有一段時間和她談過戀愛，只是后來，我結婚了，她也嫁人，出于道德約束，我就算再怎么，也會控制自己，不做出軌的事情……”
楊子軒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也不要泄氣，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先回去吧。”
陸有為點了點頭。
楊市長還是很護短的。
自己算是跟對領導了。
“慢著。”
剛走出幾步，陸有為又被楊子軒叫住了。
“另外，也要處理好你自己的家庭關系，別讓老婆受什么委屈了，鬧情緒了……”
楊子軒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緩緩說道。
陸有為登時眼眶紅了。
他還以為楊子軒會責罵他一頓，然后把麻煩纏身的他，再次打入冷宮。
沒想到楊子軒這么通情達理。
這樣的領導，這樣的愛護，為了他鞍前馬后的，又有何懼呢？
陸有為，忽然發現自己充滿了干勁。
小倩沒一會就弄好了早餐，端了出來，楊子軒放下報紙，喝著粥，他喜歡小倩熬的小米粥，放著些綠豆，薏米，熱騰騰的，就著一罐豆豉鯪魚，吃著很帶感。
“許菁的公司搞得怎么樣了？”吃飽了，喝足了，楊子軒放下碗。
“在找注冊地址呢。”
“不是說注冊在開曼群島嗎？以外資形式進來嗎？”
“她說還在國內注冊一個公司，通過開曼群島的公司對國內公司進行控股，現在演藝文化這一塊，對外資限制還是比較大的。現在在選址，不過……”
“不過什么……”
“聽說她和產業園那邊的領導鬧翻了，產業園那邊不讓她在產業園注冊了。這兩天在其他區跑關系……”
楊子軒額頭立刻冒出了黑線。
難道許菁和黃之君鬧翻了？果然女人之間戰爭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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