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男人第四百四十九 昨日重現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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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 昨日重現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多一半  分類: 兩晉隋唐 | 歷史 | 王子豪 | 陳學穎 | 多一半 | 唐朝好男人 
唐朝好男人正文

老頭這眼神真叫惡毒啊,看得我哆嗦,趕緊高聲表白:“不,不敢!”

“諒你也不敢!”鄙夷地窩我了一眼,怒道:“你小子白白頂了個將軍的名號,沒上過沙場,沒沖過敵營,沒見過胳膊腿亂飛的場景,滿肚子男盜女娼的人還有臉問高老頭怎么安排,前些年才死的劉弘基知道不?”

趕緊點頭,大名鼎鼎的夔公,凌煙閣排名比程老爺子高,常聽人八卦,說當年的劉弘基人老心不老,最后致死云云,很佩服這前輩。

“光凌煙閣排號的人被俘過的都不止一個,都還不活了?”老頭在鞋底上磕磕煙鍋,用力嘆口氣,“自古殺身成仁的也有那么幾個,可拍拍良心,這些人都算忠臣?戰陣上的事,想方設法,無所不用其極為的什么?就是讓自己少折損,少死人,誰活的時間越長,哪一方死的人越少,這才能贏啊!

被俘是迫不得已,可起碼有了活下來的機會,有機會就能翻身。人死如燈滅,什么都沒了,縱然有傳世留名的,可想想有什么意思?是對國家好還是對家人好?成全了個空名,卻不計身后國破家亡,奈何?”老頭說這里不知道想起誰了,眼神里透著悲切,也就一瞬間的功夫又變得殺氣騰騰,“像你這等文不成武不就之輩,既沒文臣的風骨,又沒武將的威勢,往后就少出些不值錢的想法,免得招人笑話。”

“是,是!”咱得認理,老爺子教訓的是。畢竟咱是新社會里過來的人,還沒有完全被封建意識腐朽,猛不丁出來個念頭難免被古人說三道四,就忍了。仔細想想,這年代的道德觀在華夏歷朝歷代中屬于異數,既然大家都覺得挺好。我也就相信群眾,畢竟打心底希望高侃老將軍平安無事。

“別說,這番將也不孬,叫黑齒常之是吧?”程老爺子見我認錯,順便給我個臺階下,轉了個輕松話題,“難得這眼光,敢帶五百親衛潛到咱們這邊燒補給的,這一路上還有幾處關卡,竟都被他瞞過了。說是老高命硬不如說是遼東大軍有福,一旦沒老高擋這一陣,遼東上幾萬人還不得餓死。”

我以前知道有黑齒常之這么一號人,打仗挺厲害,也就僅僅停留在這個認識上,到真不清楚這家伙是個百濟降將,腦子里思索半天也沒點底細。

不過老爺子挺上心,擰眉托了煙袋吧嗒吧嗒半晌,猛不丁問道:“你既然愛給別人安排,說說打算怎么安排這黑齒常之?”

看出來了,老頭借了我剛剛的措辭來笑話人,低頭翻白眼,不言語。

“該吭聲的時候又沒音了。”老爺子端茶碗嘬了口,“難辦啊,不過輪不到咱操心,讓蘇老不死頭疼去。”

“哦?”好奇心又上來了,剛還說這黑齒常之是個人才,現在人家歸降又成了難題,既然送上門的好材料收了多好?

程老爺子笑笑:“納降是好事,可其中有道理。有些人能納,有些人不能納,同當年老夫投奔高祖的情形不同。”

“那是,畢竟是異族。”黑齒常之,一聽就是異族,下次見了一定得好好看看這廝的牙,到底是不是黑的。

“不然,若說異族,阿史那杜爾,老契,乃至那個鄭弘都是。異族也分多種,比方說鄭弘就是亡國之人,早年東突厥已成了我大唐疆域一部,鄭弘理所當然是我朝子民。”程老爺子掰掰指節,為難地沉吟半晌,小聲問道,“老夫這個說法也算合理吧?”

“當然合理。”沒二話,至少我現在還把鄭弘當作國人看待,很希望和這個姓鄭的變態永遠待在一國。

“那就好,其實就連如今的突厥叛逆歸降都能納,知道為何嗎?”

點點頭,現在的突厥叛逆是在大唐地界上造反的,無論是良民還是亂民,都可以看做是大唐民眾,有心悔改的話還是能被祖國接受的。

“所以這黑齒常之不同。”程老爺子表情古怪,猶豫道,“這話本不該咱倆談,按理都不該這么想,說出來難免折了我大唐的氣度。可……可咱們暫時還不打算剿滅百濟,也就是說即便這黑齒常之歸降,可他還是百濟的根基。以現在這個局面,邦國交兵之際,我們可以利用異族人,但絕不會重用異邦的異族人。可聽得明白?”

原來如此。這存在一個國家立場,要剿滅并吞并百濟的話,黑齒常之理所當然成了大唐人,用之無妨,可現在黑齒常之的身份很尷尬,作為降將卻還沒有亡國,難免會受人猜度排擠,哪怕是百濟裔唐人的身份都不可能被大用。

尤其黑齒常之是在唐帝國大軍的逼迫下為了保全民眾才投降的,即不是仰慕天朝大國,又不是心甘情愿,可說是無奈之舉。蘇定芳絕不敢對一個立場不分明的有才之士許諾,可你作為主帥不表態的話又難以讓這幫百濟降將安心,一不小心就會將矛盾激化,成為禍患。

不知道程老爺子在想什么,反正看起來不像好事。

“討伐吐谷渾時,老夫也遇過這事,說起來當時老人手還全,侯君集這叛逆的確有過人之處,三千人將對方四萬之眾足足困了月余,等老夫帶領后援接手時,吐谷渾四萬大軍早無了戰意。”說這里忽然放懷大笑,不知道是替侯君集得意還是懷念當年的意氣風發。邊笑邊搖頭,“四萬人讓三千人馬困住,現在后援到了,他還怎么打?老夫一招手就收了四萬降俘。當夜,侯君集挑選千五吐谷渾人吩咐進京獻俘,然后支應老夫將降俘按千人隔分劃開,只一晚……”舉手空切一下,豪邁笑聲再次回響。

不是人啊,聽得我一身雞皮疙瘩,還笑得這么動人,心中一涼,“這么說……”

程老爺子搖頭鄙夷道:“蘇老不死沒有侯君集那份擔待,他不敢!若擱老夫就難說了,如今鄭弘從西邊發難,薛仁貴大軍既要東邊接應,又要防備背后的靺鞨,能調撥給老蘇的兵力有限。咱又不愿意新羅出兵相助,一旦接收大批降卒就更放不開手腳。留了是隱患,沒有清理掉的氣魄,對方首領又是頗有才能之輩,一旦有所怠慢,這事怕難終了。”

難以終了,聽得怪滲人。陣仗上彎彎繞繞還真不少,人家投降都成了你心病,難不成非得給對手全打成烈士才罷休?還是熱兵器年代好些,一挺機關槍可以壓一小隊俘虜,一梭子下去就沒人敢反抗了,如今這年代俘虜和士兵相差不遠,手里捏半截磚都成了中程打擊部隊,嘩變還真不好收拾。

這么一想只能認可剛剛侯君集那種做法,四千俘虜興許還有活命機會,四萬就只能殺光光了。怪不得白起當年弄死四十萬,想想光四十萬張嘴都沒辦法伺候,一路押解回來得擔待多大風險。

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百濟大捷高將軍獲釋的消息才出來沒幾天,老四就高興地跑來匯報,說隴右面莊那邊傳來喜訊,勞力價錢猛降,已經跌破三年線了,陳二哥準備大肆采購一番。

看來最早得到戰報的不是軍部,而是神出鬼沒的人販子。這邊才拿到軍報不久,那邊已經把人朝隴右販賣了,效率沒得說。高侃將軍當年要是把身邊親衛都換成人販子的話,只怕黑齒常之和他的五百親兵早已在王家的棉花莊園里過上幸福的日子。

降俘成了蘇定芳的心病,真受不了的話可以痛下殺手,但我若殺了謝寶就可能被送進大理寺查辦,可不殺他又難以平滅心頭之恨,所以決定大過年也不給他好臉色。

“不管怎么說,每人都有個彩頭才像個過年的樣子。”穎一邊親手朝一堆紅袋子里裝年終獎,一邊幫謝寶說話,“不能指望人人都和夫君一樣的才智,您是萬里挑一的,可不能用萬里挑一的準繩來要求別人。謝寶不是瓷笨人,這么些年的經歷也不少,依舊能保持這么個踏實性子實屬可貴,歸根結底是個好依靠。云丫頭不識好歹罷了,張家表親都看不上,謝寶自然就沒了下家,事情放放就過去了,您別操那么大心。”

“其實我也覺得云丫頭不合適謝寶,也從沒說過謝寶人性不好,踏實歸踏實,可不能太瓷實。”給九斤的壓歲錢袋子拿過來掏出一把銅幣塞自己兜里,“小孩子給他這么些錢干啥?小心學壞。”

“該學了用錢了。”穎不滿地斜我一眼,順手給袋子又塞回幾個,“這些妾身教他,您不操心。要不要給二娘子家的丫頭也裝一袋?按二女的份例給。”

沉吟半晌,“還是你私下里給的好,孩子家家的哪知道這些……”雖然二娘子也喜歡自家丫頭跟了九斤身邊,可我還是對定娃娃親之類的行為有障礙,覺得對兩家孩子都不公平。

穎笑笑,也不為意,“老四這些天老朝公主府上跑,回來也變得怪怪的,不知道弄什么名堂。昨兒見她不順眼,狠狠抽了幾下。”

“咋又打?”家里孩子都挺好,唯獨穎這脾氣不好,打來打去施虐狂一樣。

“說不上,”穎擰了眉頭前思后想,搖搖頭,“就是看起來欠打的樣子,尤其這一笑就好像提醒妾身打她,也就不用客氣了。”

“……”還有這號當姐的人,笑一下就惹你了,本侯爺內定的笑容都敢武力干涉,太厲害了。

“明明伶俐個人,偏笑得受刑一樣,不招人待見。”穎無奈地晃晃手,“不提老四了,說了又想抽她。”說著遞給我幾個袋子,指指桌上預備的幾套文房四寶,“明把幼學幾個先生請家里來,您親手給這些送了。說起來這些年幼學給王家掙不小的名聲,好幾家的孩子都落了出息,今年出幾個童生呢。”

“哦……”點點頭,尊師重教是應該的,可出幾個童生的確是我意料之外的事。看來王家莊實驗小學的教學質量連年看漲,挺棘手個事。

心里挺不愿意看到這個結果,既不能埋怨老師教得好,又不能說孩子好學不對,可總覺得王家莊子里人人識字是應該的,但童生、貢生就可以免了,好好種地踏實活人才是我這莊主最愿意看到的結果。

“這還說呢,既然手頭寬裕,就把幼學擴擴。怕是開春來的娃娃們還多些,先生也教不過來,是不是再朝外面請幾個回來?”穎挺有興致,積德又得名聲的事她愿意干,關鍵是花不了幾個錢。

“恩!”滿口答應,大過年不想擾了穎的興致。至于好不好我再想辦法,“既然先生們辛苦一年了,咱理所當然給年禮送到門上去,讓人家來府里領未免有點失禮,我這就去幼學上轉轉。”

帶上二娘子,一堆禮物專門行了個推車讓下人推到幼學上,正碰錢管家容光煥發從里面出來,一見我立馬喜眉笑眼湊上來說吉利話。

看來幼學先生年上進項不小啊,光管家這一進一出就送出一頭豬去。老管家在地方上是個頭臉人物,自覺高出大伙那么一籌,可如今有莊戶家里忽然多了童生出來,老頭受不了了,也打算給倆小孫子弄個好前景,這才直接求到幼學先生門上巴結,想讓人家多照顧下,順便給倆瓷笨孫子醍個醐灌個頂啥的,指望倆二傻孫子忽然開竅讓老錢家光耀門楣。

“這得摔,”二娘子指了自己腦門上的疤逗老頭,“提了頂門朝門梁上砸,多砸幾次就開竅了,血嘩嘩的。”

“積德吧!”老錢聽得只皺眉,桶了二娘子一拳,“都是朝上奔,多識倆字有啥不好,看看小侯爺才笤帚一般高就出大片文章,老漢家那倆都趕上鐵锨高了,竟不認識‘鐵锨’倆字啥樣,要砸能砸出小侯爺的本事,砸啥都不心疼。”

一說起孫子,老錢就收了往日的跋扈,活脫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爺爺形象。我笑道:“錢叔下這么大本錢,怎么就不知道把自個這一身本事授與兒孫呢?”

老錢一愣,搖頭慚愧道:“侯爺取笑了。老漢倒是識得幾個字,僅是識字而已,總想一代強過一代,有咱老王家日漸正盛節節攀高,就是這當管家也不該停步不前哪,就看這倆不爭氣的孫兒,往后怎么伺候小侯爺?”

“識字就夠了,”拍拍老管家,安慰道,“尊師重教應該的,都道幼學先生教得如何如何好就過了。捫心自問,錢叔哪點比這幾個先生差?是見識差還是本事差?幼學不過是開智而已,再我看來,能在文字上和人有個交流就足夠了。人活的是個經歷,知道總結就能吸取才學,不知道總結的讓他讀一倉的書還是屁用不頂,還圖費多年的光陰錢糧,得不償失。”說這里自己思緒忽然開了,忽然有了條理,“不該沉迷與什么童生學生的,我也不贊成莊戶家里節衣縮食地冒這個險去供養孩子出人頭地,說實話,看不見前景。”

“啊?”老錢嘴張多大望著我,不解問道,“此話怎講?”

“讀書人是什么,讀書人就有學識了,什么叫學識?”

“啊?”蘭陵嘴張多大望著我,不解問道:“大過年你抽風?”

“牢騷,發個牢騷而已。昨在我莊子上發現點不好的苗頭,可又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說出來,趁你在跟前發泄下。”和管家不好解釋,畢竟出發點不同,更談不上共同語言,至于穎絕對能聽懂這道理,但為名聲,只要花銷不大的話她恨不得給全天下的人都培養成知青,和蘭陵聊聊最有意思,至少她現在還能聽進去些怪道理。

“我覺得挺好,”蘭陵聽了我描述莊子上出了童生的事一臉欣慰,“說明你莊子富裕啊,農戶莊戶能供得起子女讀書,這可不是容易事。”

“是,是不容易,家里有條件無所謂,供一百個都成,可萬一沒條件也供呢?噢,鄰家出個童生,這一下成了頭臉人物,你就干看著子女啥都不是?”說這就來氣,當年我就是這么被逼迫了上大學的,高中三年都學傻了,一磚豁腦門上都不知道疼的那種,完全麻木。到頭來啥都不是,本科生走后門找工作不說,月薪連女朋友都談不起,至于生兒育女的都成了笑話。沒能力,沒經驗,高中、大學里學的那些玩意完全和工作性質不搭調……領導問你擅長啥,你說我會計算斜拋,領導問你除了斜拋還會啥,你線性數學也可以……肯定被大嘴巴抽死。

“你可沒教我線性數學!”蘭陵有點惱火,扯住我脖領問罪,“這么些年還私藏什么全部交代,斜拋是怎么回事?”

“大姐,這么多年沒用過,你當我能記住?”被這么一問更惱火,繳大筆學費學出來的東西過腦就忘,你買個電器壞了都能退換,可你能回大學把學費追回來不?就算給學費追回來了,能把耗費的四年光陰追回來不?

“愁的。”蘭陵見我真的痛苦,整整我衣領安慰道:“忘就忘了,也沒人非得追根問底。成天光見你懶散,連學業都荒廢了,辛苦學的東西丟了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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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寫得蠻順手,今發飆多攢點,后面還能多發些。

前兩天有個熟人拜托老多幫他帶下明年面臨高考的兒子,主要是代數。老多有點害怕,又不好意思回絕,就讓孩子過來了,大摞子的參考資料加課本,休息時間閑聊了下,孩子是好孩子,就是沒愛好,聽說四歲就在父母逼迫下開始學提琴,參加幾次比賽名次都不理想,就這么斷斷續續一直拉到高中,最后父母覺得拉這個沒出路,又放棄了。字也寫得歪歪扭扭,看來真是忙到連字都沒時間練的地步了。

最后發現這孩子連省都沒出過,甚至西安附近都沒走出六十里過,課余時間除了瞞了家長去去網吧,幾乎沒干過別的,這哪是人過的日子?讓他下樓買包煙都分不清軟硬,怪嚇人的。

會唱幾首結巴歌,休息時候就一人坐那口齒不清地嘟囔曲子,問他為啥不把字咬清,他說唱片上就是這么唱的……

這都什么世道?一米八的大小伙被學校教得五谷不分,四肢不勤,連國文歌都唱的大舌頭還自鳴得意。也不知道是培養人才還是糟踐生命,與其這么個好孩子不如當個二流子好些,至少二流子買煙還知道軟硬。

暗自發誓,往后有小孩絕不能這么個養法,還是那句話,識字就成。既然現在最不值錢的就是大學生,不考大學也罷,老爺們有手有腳的怎么不能養活自己,非得沒音樂天賦也逼得孩子去拉提琴,還拉成大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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