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男人第二百三十五章 間諜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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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間諜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多一半  分類: 兩晉隋唐 | 歷史 | 王子豪 | 陳學穎 | 多一半 | 唐朝好男人 
效率就是競爭力,延長產業壽命的關鍵,管理模式、員工素質、生產工藝,缺一不可。

達萊逐漸領會貫通,相信在偉大領袖王子豪的指引下她會天天向上,可領袖已經等不及了,因為領袖的商業伙伴隔三岔五地上門催促,產銷不成比例,難以維持日常銷售,做生意就是怕缺貨。

大家都很賣力,沒人偷懶,可生產工藝太原始,線篦開合,織梭穿梭,看得人眼花繚亂,一下午功夫就沒見布匹增長多少。錢都其次,老是不能按時交貨,讓人家買主無限期地等下去,損失的是信譽,這么下去不是辦法。

生產工藝要跟上就得有大筆的科研經費投入,經費啊,王家不是投不起,是實在不愿意,穎頭一個反對。又不是秘方秘制,作坊里你走了她來,換工人比換衣服都勤快,前后就那幾樣東西,瓷笨點的三五月,靈醒點的三五天,該學的都學了。投大把資金搞技術革新,行家三五天就會融會貫通,回家原模原樣就仿制一套,先不說錢花得可惜,人家內府財大氣粗,學了你東西回過過頭拾掇你,不等于造了快刀送對頭手里砍自家腦袋?

“不能再拖了,照這么下去,前次的客戶都跑了內府那邊……”崔彰敲打著扶手,憂慮道:“雖說這幾年不愁賣,可一旦給商戶們落了這壞印象,往后幾年棉花多起來,內府上憑借頭幾年豎立的聲譽,一準就把咱兩家從棉織業里擠出去。”

“這……”我啞口無言。崔彰說的是長久話,客戶就是老天爺,供不應求時候賣家拽,可給往后卻留下了禍根。“內府也就一個作坊吧?”

“可人家偏偏產量比咱高啊。”崔彰不甘心地朝掌心砸了一拳,“您王家的作坊小弟看了,連軸轉起來沒停過,按說就算比不上內府,也不該差得太多……”

“有差距?”自打春后,農學里多項攻關項目在充實的經費支援下如火如荼地展開,我根本沒時間照應家里的產業。可差距,我還從沒想過和古人有過差距,可以說從來沒有這方面的意識。

“有!”崔彰點點頭,指了指桌上兩份資料,“見不得人的事,也是偷雞摸狗弄回來的。一份您王家的月產量,一份內府上的。從年關上兩家還差不了多少,興許咱還比內府強點;可過了一月后,內府產量暴漲,三月間就已經比咱多了六成!”

“不可能!”六成是個什么概念,內府的作坊多大我比別人心里都清楚。作坊沒蓋之前全在蘭陵一個小莊子上臨時湊數,上月才蓋好搬的新作坊,沒理由在沒起作坊之前就超過王家。

“可不可能誰說了都不算,”崔彰懊惱地將資料遞了過來,“多說無益,子豪兄自己看看。”

打擊,由內至外。從信心到尊嚴,我被眼前的數字美美蹂躪一番。無疑,本年度最失敗的穿越人士誕生了,他叫王子豪!

古人,古人!我是不折不扣的原始人!老天不公,做人乏味,強控制住抽搐的面部肌肉,“世人兄,有什么好建議?”

“或者咱派幾個懂行的到內府織造作坊里看一看,要不您親自去也成,管作坊的就是王家以前造紙作坊的女掌柜,您倆熟人。”崔彰拍了拍大腿,“其中可能有蹊蹺。”

不是可能,是肯定在蹊蹺。我不能親自去,沒理由,臉面上也下不來,畢竟是我一手給人家女掌柜趕走的,造紙作坊如今成了王家的天下,可這報應來得也太快了點。

“你去?”才和達萊商議了幾句,達萊就提出自己親自去內府作坊里看個究竟,反正兩家一直在招工,想進去太容易了。“不成,內府去年派了骨干在咱家里學習數月,你臉太熟,容易叫人家認出來。”

“別人都不可靠。技藝上,織機改進時候婢子都有參與,若有不同之處一目了然,自比旁人有優勢。”達萊說話依舊小心翼翼,可話語間多了幾分自信,看來一年多的高層管理沒白干。“稍稍改個裝扮,千多個女工……”

“也是,就你才來家里那幅模樣就行。”想想達萊剛到家里坐門檻上的模樣,再和眼前比較一番,判若兩人。看來達萊一直在變化,就是太過細微,察覺不出來而已。“再叫幾個信得過的同去,好給你有個遮掩,看工藝,也看人家管理模式,連廁所食堂這些都不要放過。家里別操心,我暫時幫你看幾天。”

先家后國,家里都沒擺平,我當然有請假的道理,常堂侯爵出點家務事他老劉也不好張口問,光是提醒要趕緊處理,農學里馬上要招生,不能錯過季節。

錯過啥我都顧不了,還不能明目張膽頂替達萊的工作,畢竟也是織造業風云人物,說消失就消失難免引起內府注意。二女如今在家族產業里的面子最大,莊子上所有的作坊她全權監管,不時地朝棉織作坊巡視幾趟家常便飯。一切照舊,只是最近二女人巡查得頻繁了點,弄得作坊幾個工頭有點緊張,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嚴厲冷酷的二夫人身上,反倒忽視了作坊里另一個BOSS。

我則埋頭于一堆數字之間,將作坊的月報旬報一一翻查計算,努力找出其中弊端,以現在的生產力和人員配比看,除了擴大作坊規模,幾乎找不出再好的辦法。頭痛啊,內府和王家規模相當,去年雙方還簽署了一連串協議,從各種產品售價到員工待遇,雙方經過細致的磋商才達成了共識,其中玄機……

“六人長機?”一身農家女打扮的達萊看起來的確很陌生,有當商業間諜的潛質。“和咱家比起來呢?”內府果然藏龍臥虎,不知道是怎么鼓搗出來的,我竟沒點知覺。

“比咱家的快很多,”達萊從里衣里掏出了暖熱的圖紙出來,“婢子都偷偷畫下來了。”

“還等什么,咱家也換!”接過圖紙掃了幾眼,木炭畫,比我畫得規整。“拿個大數,明天就動手。哦,對了,淘汰的織機怎么處理?”

“內府新搬的作坊里根本就沒用咱家里的樣式,他們將以前的舊織機都送了附近愿意織造的村民家里,提供紗錠放散活,布匹再按紗錠的分量收回來,其中按斤兩支付費用。”達萊小心翼翼地看看我,“咱家若按部就班,是不是……”

這就難怪了,作坊里用新式機器,外面還游擊作業,將王家摘棉籽、紡線那一套換了花樣推廣出去,產量當然比王家高,不高就沒天理了。反正這年頭沒知識產權,誰學到是誰的,既然內府從我家學了那么一大套回去,我稍微那啥點也說得過去吧?“你弄你的,一切有我!”

投資不大,變相地增加產量,不屬于盲目投資,很合算。隨著產量的增加,王家和內府又重新站在了同一上。看來穎是對了,花錢搞技術革新的確冤枉,還是我婆娘有遠見。

“夫君今天提早回來了,”后宅門口就碰見穎拿著針線籃子朝外走,見我回來興奮的朝我比劃著,“夫拿回來的麥種的確不同,麥穗比往年大一截子!這么好的種子也不說早早拿回來種。”

“過兩天招生,下午回來起個草案。種子的事別張揚,偷偷樂就對了。一定要給農戶交代,千萬別留種。”就蘭陵和我兩家換了種子,就好像提高的兩成產量和偷回來一般。

“可說巧呢,”穎捂了嘴笑幾聲,“蘭陵公主也前腳進門,妾身還說陪公主畫裁樣呢,您后腳就回來了。”

“哦?蘭陵來了?”看穎笑得惡劣,腦門上給個暴栗,“少亂猜,巧合!你畫你的裁縫去,我進屋里躺會。”

“就別客氣了,”穎搬過我手腕咬了口,“言不由衷!都約好了,還有不見人的道理,快去吧。”

咬得比較下勁,撮著腕子朝書房過去。最近盡量避免和蘭陵照面,假裝一路忙得顧不上兒女私情,還是給我找上門來了。

“手怎么了?”蘭陵俯了案幾上正描裙樣,見我動作詭異,拉了腕子過去視察。笑得前仰后合,贊道:“好牙口!”

“嘿嘿,”給手硬扯回來朝背后蹭了蹭,假笑道:“咬著玩,沒事自己咬的……”

“哦,這可難怪了,”蘭陵朝我拍了一掌,“郎君可是個秀氣人,板子牙竟能咬得這么細碎的痕跡出來,了不起!”

“練呢,熟能生巧。你若不信我就咬你口試試,沒完沒了了還!”老羞成怒,知道就成了,非得說出來,一點面子都不給留。“你家麥子怎么樣?是比往年看著結實吧?”

“麥子啊……”蘭陵幽怨地瞥我一眼,“您瞧瞧,妾身這一忙,麥子都顧不上了,偏偏就忘記郎君這一番美意。”

“有多忙?”撐了個懶腰鄙視回去,“有我忙?”

“怎么不忙?又要惦記人家吐蕃人捉鳥打王八,又要操心崔家站了對面打擂臺,這都不提了,可織造作坊偏偏又來了客人,”挑了挑柳眉,嫵媚地輕嘆一聲,“郎君啊,你要心疼妾身這身子骨,下次串門子的時候提前給妾身打個招呼,叫人家好有個準備。”

“啥?最近忙的,哪有時間朝你家串門?”恍然一拍腦門,“和你瞎聊幾句就把大事忘了,農學里招生都預備好了,今回來還起章程,不能耽誤。要不讓賤內過來陪陪你,我還忙公務吧。”

“就要逃了么?”蘭陵陰滲滲笑了幾聲,搶步上去給門插死,臨了還踢個椅子擋住,盈盈朝上一坐,緩緩提了提褶裙下擺,倦怠地半靠起來,柔聲道:“您是看厭了,所以妾身專程送到門上來。這不,兩句話就逃,妾身可傷心呢。”

“大姐,誤會了,真忙……”扭頭環顧,這書房造得沒點創意,咋不說留個后門!

“誤會啊,千萬別誤會。拿出來說說清楚。藏心里不怕給妾身憋壞了?”蘭陵指指對面的椅子,“坐下說,您站著,妾身心里過意不去!正要和夫君交流下偷師學藝的心得呢,是這個道理吧?”

“偷了咋?”事到如今,躲是躲不過去了,二皮臉一換,無賴地朝椅子上一橫。“還就偷了,我是犯了誰家的王法,你給大唐律令找出來一條定我罪啊。”

“死豬不怕開水燙!”蘭陵被我無賴嘴臉逗樂了,又笑又惱撲上來就一頓胖揍,打完氣喘吁吁地一勁勒我脖子不放,“沒見過這么無恥的!”

“這不是見了嘛!”齜牙咧嘴撓著脊背。“揍也揍了,罵也罵了,兩清。”

“不清!”蘭陵找過我另一個腕子狠咬上去……

“啊呀!”扯了幾下竟然沒扯下來,“仔細!咬斷了!”

“怎么都不解氣!”蘭陵順嘴朝上啃甘蔗一樣又咬了兩三下,“我這邊大筆錢財出著改良,你那邊下死勁偷著工藝,我堂堂長公主吃了虧連個伸冤的地界都沒有。恨死了!”

“恨啊?恨我?”終于給胳膊抽回來,已經被啃得坑坑洼洼,“恨我有屁用,最不濟朝外面喊兩聲說我偷學技術,到時候我再倒打一耙,咱兩家扯皮。”

“就知道你怎么說,無賴!”蘭陵惡狠狠的表情里透著無奈,“怎么世上還有你這種……道德操守……”

“少來,道德操守沒律法來得有效。和我講道德,你偷人家胡子熟皮子的工藝時候,沒見胡子敢這么又咬又打吧?”

“那不同!你少胡攪蠻纏!”蘭陵咽了口唾沫,拉我手臂又準備啃。

“大姐,再啃就光骨頭棒子了,您消停會。”

“總得讓我出口氣!”蘭陵委屈嘟囔幾句,朝我身上摔打幾下,安靜了。

“商業競爭嘛,有律法還鉆空子呢,沒必要發這么大火。你錢多,搞革新不心疼,反正滿世界錢快給你賺一半回去了,至于和我這窮家小戶計較不?”

“錢多也不能買氣受。今后不許了。”蘭陵撅撅嘴,也沒脾氣。

“那你得能杜絕才行。就咱這產業,大明大亮地招工,我才不給你保證。”看蘭陵又要發飚,趕緊解釋道:“行!我保證,可別人誰給你保證?往后棉花一多,隨便投倆錢就是作坊,派些心腹朝你作坊里學幾天,全會!要不說你要心胸開闊點,今后有新技術別隱瞞,拿出來大家一起用,省得我跑你作坊上費勁。”

“這樣不好。”蘭陵朝我嘴上撕扯幾下,“給別人說得都和你一樣無恥!”

“我多無恥?比我惡劣的人多了,你又不是沒見過。要不就別革新,要不就別嫌別人學,你能擋住一樣?”

“不革新怎么辦?都抱了你這有便宜就撿的念頭,大家都停滯不前,還談什么國富民強?”蘭陵終于感覺累了,死沉沉壓我身上,“開了你這個口子,我都不想朝里面投錢了,肚子氣得圓圓的。”

“這就對了。矛盾吧?為國為民的時候你恨不得把啥新玩意都推廣出去,就怕人家不學。記得前兩年造紙作坊不?當時我就說過技術保密的必要性,你還強詞奪理過;這一牽扯到利益,你又咬牙切齒地給學藝的一頓胖揍。連你堂堂公主都繞不過這彎子,就別指望我這勢利小民有多高尚。”伸了慘不忍睹的胳膊朝蘭陵面前晃了晃,“看給咬的,你屬狗的?”

“去!”蘭陵給我胳膊打遠,傷感道:“我也變得勢利了,以前我不是這個樣子。”

“這就對了,不是勢利,是更像個人了。別打,說的是真心話,以前你凡事就和人觀音學,觀音知道不?頂無恥的家伙,你就那樣子。”

“那我沒錯了?就是說你這打挨得不冤枉?”蘭陵吃吃笑了起來,“說得我糊涂呢。不革新不行,光內府里學觀音大無畏撒錢革新也不行,革新一次還得打你一次,多累。”

“光棉花也不行,這世間需要改進的地方不是光這一處,你得讓大家知道創新的好處,是不?都看你內府創新等于受氣,誰還敢學?”

“說說看,我感覺你心里有辦法了,”蘭陵給我扶正,起身將封堵房門的椅子挪開,“是不是?”

“你呢?你作為受害者應該比我更有想法,”手臂上的紅陀陀很難給穎解釋啊,她晚上還要給我量衣衫,萬一發現后再咬的話……

“我肯定有想法,就想給你拉官府去抽板子。”蘭陵恨恨地跺跺腳,“就像你這些人都該扔了大牢里蹲個一年半載好好反省反省!”

“接近了……”

“接近什么,沒找你陪錢都是好的,你家產量一上去,我這邊肯定少了客戶,賠!”

“賠不賠錢人家官府上說了算,嘿嘿……”

“那就想辦法讓官府說了算!”蘭陵示威地朝我舉了舉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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