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牧劉表對荊州的控制,采取的是松散式管理,各郡縣自有太守、縣令負責政務、軍務,只需每年按時交稅納貢就可以了。為了加強他對荊州的統治,劉表在荊州那些戰略重地,安排了自己的親信,親屬擔任長官,加強管理。
如果是在治事,劉表的這種管理也是無可厚非,但在亂世這種管理卻是存在著太多缺陷。不能擰成一股繩,不能將力量集起來的荊州,也就是一付空骨架子,看起來龐大,其實卻禁不住打擊,等待他的將是各個擊破的命運。
夏口不僅是荊州的江南門戶,還肩負著抵擋江東來敵的重任,地理位置極其重要。劉表為了更好的控制江南各郡,便安排了自己的心腹之臣黃祖出任江夏太守,并在江夏駐有重兵,東抵江東,南壓江南諸郡。
黃祖在繼任江夏太守之后,認識到夏口地理位置的重要,便將江夏的郡治也移到了夏口,親自坐鎮夏口。數年時間,在劉表的支持默許下,黃祖不斷招兵買馬,到如今夏口屯兵已達到了八萬之數。四萬水軍四萬步卒,這股強大的力量,除了劉表駐守的南郡之外,江夏算是劉表治下的第一重郡了。
夏口,依黃鵠山而建,北臨大江,三面環山,只有幾條官道與外界相通。
黃鵠山山勢險要,江水深而險,夏口建在這種處天然險地之間,易守難攻,這也是劉表派黃祖在此駐有重兵,掌控南方各郡的重要原因。
夏口水寨更象是一座小浮城,各式各樣的戰船林立,有大型主力戰船樓船、有型的蒙沖、小型的快船。
水寨外圍寨墻高壘,全是由巨型圓木搭建而成,外面還用數道粗長鐵繩加固系牢。寨墻上面一個個箭塔高聳,上面日夜都有兵卒守衛,負責瞭望警衛之責。
整個大寨,各式戰船按照規格有序排列,戒備禁嚴。水寨背后的山巒上,還沒有一處烽火臺,大寨附近水域都在它的視野之。一旦水寨受襲,上面的衛士便會點烽火報警。
四月江南,空氣濕潤,氣候宜人。清晨,江面微風輕拂,吹得人昏昏欲睡。
就在這寧靜安逸的早晨,遼闊的江面上,一支龐大船隊正從下游緩緩地向夏口水寨駛來。每艘戰船上面都懸掛著一面血色戰旗,上面寫著“錦帆軍”字樣。
烽火臺,一個值勤的士卒正從昏睡醒來,無意向遠處的江面看了一眼。卻讓他看到了永世難忘的一幕,遠處江面帆連帆,船連船,一支龐大船隊正朝夏口水寨駛了過來。敵襲這個無名小卒的腦海里頓時閃現出了這兩個字眼,雖然他覺是這是件不可能的事,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襲擊夏口水軍。
但天責使然,這名小卒還是敲響了烽火臺的警示鼓。
“咚、咚、咚……”低沉雄渾的戰鼓聲,隨著江風傳出很遠很遠,剎那之間震碎了清晨的寧靜,敲響了夏口水戰的序幕。
夏口水寨的統兵大將正是黃祖的大兒子黃射,這么重要的位置,這支強大的水軍是黃祖安身立命的本錢,要不放在自己人手,對于年老多疑的黃祖來說,他是睡不著覺的。黃祖任命他的兒子黃射為江夏水軍校尉,陳就、鄧龍二將為水軍都尉。三位將領統領四萬水軍,千艘戰船的水軍大寨,對于黃祖來說,他可以高枕無憂了。
“哪里來的鼓聲?”江夏水軍校尉黃祖的大公子黃射,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懷,兩手正不安分地在這位女子身上四處游動,漏點正在燃燒。猛然間聞聽到低沉的鼓聲,嚇了一跳,立即消退,一個機靈從那位女子懷一躍而起,隨手抓起一套衣服就朝外面跑去,邊跑邊朝外面大聲地喊叫起來。
“將軍是烽火臺傳來的鼓聲,是警報”外面守衛忙恭聲答道。
“傳本將命令,迅派快船到附近水域偵查,一有情況立即來報,本將倒是要看看是誰有那么大的膽子,居然敢打本將水寨的主意”黃射聽了怒氣沖天,大聲吼道。
“諾”護衛接令,轉身離開。
“傳陳就、鄧龍二將前來見我”黃射從擔任夏口水軍樣尉都現在,已有幾年時間了,還沒有真正的打過什么大仗,現在有了這么好的機會,他又怎么不表現一下呢
父親老了,這份家業總是要傳下來的,父親可不止他一個兒子。黃射雖然是嫡長子,但是一日父親沒死,他都有一種危機感,所以他想盡快立功,確立自己的軍威信。
“嗵、嗵、嗵……”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陳就、鄧龍二將睡眼朦朧地進了黃射的大營。
“陳就、鄧龍,本將命你二人為先鋒,各率大船五十艘,蒙沖一百艘,小船兩百艘,出寨迎敵”黃射眼里著興奮的光芒,急地說道。
“遵命”陳就、鄧龍二人也是一臉興奮之色,欣然接命。
在他們想來,夏口附近就沒有什么強大的敵人,烽火臺上的守兵大概是將一群過往商隊當成了敵襲。黃射也是有點小題大做了,但既然是主將有令,他們何不就將錯就錯呢?送上門的肥肉不吞白不吞,說不定還真能撈到一條大魚,那可就財了。
這兩人接令過后,美美地想著,然后不慌不忙地向水軍大寨走去。
“五十艘戰船、一百艘蒙沖、兩百艘快船隨本將出擊”陳就、鄧龍二將到了水寨,馬上大聲地吆喝起來。
隨著兩位將軍的命令,夏口水寨全軍沸騰。寨門大開,一只只戰船象是捅了馬蜂窩一樣向寨外涌去,全都作好了戰斗的準備。
一個個水卒步上寨墻,有備無患,張弓搭箭據寨而守,雖然他們還沒有看到敵人的影子。但黃祖也不是白混的,這幾年來的嚴格訓練,夏口水軍素質還是明顯提高了不少,雖不敢說天下無敵,但在這段江面上好象還未遇到過對手。
“報”陳就、鄧龍剛剛率領大隊水軍出了寨門,就有數艘快船駛了過來,驚恐萬狀地尖叫了起來。
“何事如此慌張?”陳就大怒,罵道。
“啟稟將軍,夏口東面水域,正有一支龐大水軍向這里駛來。”快船上水卒大口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從他們口氣里,誰都能聽得出他們內心的慌張。
“什么?龐大水軍,哪里來的龐大水軍,你們有沒有看錯?”這下了輪到陳就、鄧龍二人驚訝了。這個消息太過雷人了,龐大的水軍,這附近除了江心州有一支水賊之外,他們還想不出,什么時候又來了一支龐大的水軍。
“千真萬確”數十快船上的水卒齊聲答道。開玩笑,這種事能說著玩的嗎?謊報軍情,那可是殺頭的重罪
“準備迎敵你們馬上將消息傳給校尉大人。”陳就、鄧龍高聲命令道。
事到臨頭,也容不得他們退縮了。兩支江夏水軍在夏口水寨前面兩里之地擺開了半圓形陣式,每艘大型戰船身邊都帶著兩艘蒙沖四艘快船,這是江夏水軍最常用的陣式,能攻能守。而且此地距離水寨又近,他們報著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退入水寨的想法。有堅實的水寨,他們相信就是遇到再龐大的水軍,他們也不怕。
并沒有讓他們等得太久,一支龐大的水軍真的出現在了他們眼前。這下子,無論是陳就還是鄧龍兩只眼睛都瞪到了最大,心也跟著狂跳起來。
倒并不是眼前的水軍有多龐大嚇倒了他們,而是眼前戰船的個頭出他們的想象。這支水軍戰船數量看起來并不多,但大型戰船的個頭卻是他們大型戰船的兩倍有余,蒙沖也比自己的蒙沖大出了一大截,只有快船跟自己的快船差不多大小。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間那艘指揮艦,那家伙看起來是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就象艘巨無霸一樣。陳就、鄧龍兩人也算是老將了,但他們當了這么多年的水軍,還從來就沒見這么龐大的戰船。
“不怕大船有大船的缺點,度慢,只要能靠上去,他們就完了。”陳就自己在安尉自己。
就在陳就、鄧龍兩人心神不定的時候,對面的船隊距離他們已是越來越近,而且還沒有一點要減的樣子,仿佛就這樣橫沖直撞過來。
甘寧甘興霸,身著一套幽黑甲胄,頭盔上面還插著幾支十分亮麗的野雞毛,外披一件紅色西蜀紅錦戰袍,手提著一柄長刀,腰間圍著數圈有嬰兒手臂般粗細的鐵鏈,身上還掛著十幾個銅鈴,江風一吹叮當直響。他威風凜凜地站在那艘最大坐艦船頭,兩眼冷視著前方。
年青的周瑜身著一套亮銀,手提著一柄長槍,站在甘寧的身后。正如郭嘉說的那樣,皇甫劍這次有意要考究周瑜的能力,將他也派到了甘寧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