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偉剛剛并沒有發現異樣,不過在上前去扶葉天云時,才近距離的觀察他,不想看到他竟長出了白發。
葉天云起床不一會伍偉便來了,同樣沒注意到這種細節,聽到伍偉的話后也不多說,翻了兩下,找出桌子下的一面鏡子對著照了一下。兩個鬢角的頭發確如伍偉所說的有些許白發,從根部生了出來!而且只是在兩個鬢角的根部,變得稍稍有些花白。
要知道葉天云今年才二十二歲,正是青春年少意氣風發的好時候,又如何長出了白發?他看了半天到沒發現臉上有什么蒼老的跡象,語氣一如往常的平靜道:“也許是昨天的事情,生命力有些流失!”雖然說的輕松,但他也明白若是控制不住,只怕生命會像瓶中之水一樣,一點點的流失掉,到時候除了蒼老外還有死亡。
昨天還認為這種病癥只會隔一段時間才發作,不會有其它的癥狀。可是現在才知道,后遺癥也許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簡單。
伍偉聽后神情很緊張,喜色頓時消失不見,仔細的看了看葉天云的面色,有些不容置疑道:“我給你號脈,也許會有些辦法。”說著一把抓住遞過來的手,將手指輕輕搭在他的脈上,同時將眼睛閉上,猶如老僧入定一般。
葉天云沒有說話,腦中也在反思著,其實突然出現了這種征兆,實在是讓人有些意外。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得上這種病,心中泛起了一陣無力感,甚至是悲哀!一個以追尋武力為目標的武者,如何能忍受生命力的流逝。
死他不怕,但是他卻不想看到自己有一天,雙手充滿了皺紋。鏡子中那滿頭的白發,一拳一腳打出來都充滿了蒼老。只能靜靜的躺在搖椅上,對著小孩子回憶著年輕時的美好!
不!這絕對不是他的宿命!葉天云為了追求武道什么付出都不怕,他寧愿有一天被對手擊倒。隨后接受著暴風雨般地攻擊,最后深深的埋在土里。以后的事情什么也不用知道,因為那時世界再與他無關。
葉天云想著病癥的后果,伍偉卻是將手從他地手上抽了回來,然后閉著的眼睛并沒有睜開,但是兩眉之間卻緊緊的聚攏在了一起。他嘆了口氣道:“將你昨天所發生的事情也和我講一講!”
葉天云便把在許晴家里的事情也陳述了一遍,說的到也是很仔細,并沒有什么落下。
在形意門中。伍偉也許在實力上與其它的幾個二代弟子差的遠了一些,但是要說到醫術,他還是很有道行地。因為這些年以來,一直沉醉與道家的學說,又為了研究道家而對中醫有些涉獵。在中派有不少的弟子有病都會讓他先看看,時間一長也練就了身好本事。
好半天伍偉才將眼將睜開,有些平淡的問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晚上的時候有沒有面紅身熱?白天的時候是否神煩氣粗。聲大多言?還有在習武的時候有口渴?”
葉天云自己地事情,自然是了若指掌,伍偉所談到地癥狀他是一個都拉不上,因此很果斷的搖頭道:“平時和正常沒有任何區別!”腦中卻是回憶著一些片段,以期能找到一些線索。
伍偉點了點頭,反而有些疑惑,他從拿來的旅行袋中掏出了一包東西道:“你身體里確實是有病,不過卻不是什么大病!在我看來,你現在用這種至陽的藥。日久必然讓身體的性質也會發生一些改變。你的脈相十分強勁,應該屬于身體陰陽不調和!但讓人奇怪的是偏偏你沒有發生這些癥狀!”
葉天云尋思了半天,終于將自己的問題歸結到功法上,想起現在還躺在病床上的那位形意門主說過他練地金鐘罩邪的很!他那時無法理解這話,所以當初并沒有當成大事來認真對待。
伍偉緩緩的繼續道:“你昨天發病也很簡單。中醫有種說法。叫亡陽!其癥狀為冷汗出,惡寒。手足厥冷,氣息微弱,喜熱飲,舌淡,脈微欲絕,多見于休克的病人。你這身體為至陽卻又偏偏出現了亡陽的狀況,實在是有些復雜!”
葉天云聽了自己地癥狀,心中卻是有些明白,至陽是說身體性質偏陽,可偏偏產生了類似于休克地癥狀,屬于亡陽。至陽與亡陽根本就是矛盾,現在則是兩者摻雜在一起,形成了矛盾統一體。
伍偉怕葉天云不明白,拿著手中的藥把玩著道:“按照正常人來講都是陰陽平衡,在正常地情況下,由于陰陽彼此之間存在著相互制約的關系。陽得陰和,使陽不致過分亢盛。陰得陽和,則使陽亦不致過分衰沉,維持了事物正常的發展變化。而在其異常時,則陰陽之間失去了正常的相互制約協調關系,則可表現為陰陽某一方面的偏盛偏衰。中醫學就是運用陰陽消長、動態平衡及偏盛偏衰的理論。”
葉天云點了點頭,眼中看到伍偉將自己所需要的藥調配好,不由得微微有些感動,便問道:“伍師叔,那我這種癥狀可能醫治?”
伍偉“嗯”了一聲,談笑著道:“正常人的身體都講調和,而我們武者雖屬于正常人的范疇,不過卻也可以稍稍將自己的陰陽發生些改變。我可以給你開兩副藥,你先吃著,如果還是沒有什么效果,那就回到形意門,在咱們那里再利用西醫檢查檢查,看看具體項目的數值,有沒有什么異常情況!”
葉天云也知道目前的狀況只能如此,他相信伍偉,而且形意門主也說過他的這門功法有缺陷,只是沒有預料到后遺癥會來的這么快。
伍偉看著葉天云的神情,起身笑著道:“也不用那么悲觀,你的生命力很頑強,至少要強過很多的人,而且也不是不能醫冶,將心境敞開輕松下來。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葉天云不是擔心自己身死,而是覺得如果有一天不能向武道繼續邁進,而是相反地后退!那么生活對于他來說,完全變得沒有意義。因為那種清閑的生活根本不適合他。但他轉瞬之間便想通了,人的一生畢竟要經歷波折,任誰也不可能生下來就是平坦的大道。這一次也許是武道對于他地一個考驗罷了。雖然不樂觀,但也絕沒到達悲觀的程度,輕輕一笑,話題轉而道:“師傅,最近在形意門的生活怎么樣?”
伍偉聽到葉天云以自己為師,顯然是心中快慰。他一生只是孤獨相伴。現在多了徒弟,而且不是形意門指派的那種,這是真正的入室弟子,如何能不讓他高興!臉上的笑容堆積的如包子般道:“還好,只不過以前練武為了自身實力的上升,而現在則是純粹地強身健體。兩種目標,兩種方向。這讓我對于武術也有一些感悟。對于我來說。失去東西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能夠有很充裕的時間研究道家的東西。”
葉天云聽到伍偉的話后,突然想到那張陳米拉的方子,便笑著說道:“師傅,前幾天我去武當聽說過一些藥對我們武者很有效果,百補力壯、八仙丹、羅漢丹!”
伍偉的興趣果然被挑起來了,他點頭嘆道:“這些我知道,武當不愧是千年的門派,確實在這方面有很深地道行。百補力壯還好,有些門派還能夠制出。可八仙丹與羅漢丹我只是聽人說過,卻是連見都沒見過,若是有機會一定要見識見識兩種藥,也不枉我醉心于丹道!”
葉天云看到伍偉遺憾之情溢于言表。便回到房中將那幾瓶藥拿了出來。笑地說道:“還請師傅笑納!”
伍偉有些疑惑道:“這是武當的藥嗎?”說罷打開瓶子看了看,又嗅了兩下。一頭霧水的樣子。
葉天云剛剛聽伍偉的話還以為對于這些丹藥很有研究,只是沒想到完全辨別不出來,便將瓶子看了一眼道:“這個是八仙丹,而另一瓶則是羅漢丹!”
伍偉眼中急閃,頓時將拿在手中的這些丹藥視若珍寶,小心仔細的觀察著,不住的贊道:“竟有緣一見,有緣一見!天云你真是有心了!”
葉天云看到伍偉高興,心情也是極好,早就將自己的病癥忘到了天邊。又將那張方子遞給了伍偉,接著道:“我此去武當有緣救下一位朋友,他曾是武當師字輩,拿到了藥方,后來送給了我!”
伍偉就是再有定力,也禁不住葉天云的這張方子地引誘,要知道武當的師字輩都在服用羅漢丹,這些東西在外邊別說看到,就是知道的人都少之又少!丹藥都如此珍貴,那丹方更是千金不換,拿到方子的手不住的顫抖,難以置信地說道:“天云,這張方子是送給我地?”
葉天云說到底留下這些東西也沒有什么用處,不如送給伍偉去研究,說不定哪天真的會將羅漢丹煉出來,便直言道:“師傅到時候可以試著煉制,若是有幸能成,就送一部份給后山地幾位老人家,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這張丹方對于個人來說還在其次,若是門派得到了兩種丹藥,那么就是一個助推器,丹方能讓一個門派興盛,也能讓一個門派衰落!
伍偉用雙手緊緊的抓住這張輕薄的紙片,有些動容道:“天云,你的這份禮價值實在是不菲,我可沒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東西送給你,要知道這不僅僅對我來說是個希望,對形意門來說更是…………”他說到這里突然停住,因為他與蕭瑟一樣知道葉天云對形意門有些厭煩。
葉天云知道伍偉的意思,伍偉將形意門看成了家,對于家來說自然是一個溫馨的地方,而有什么好的東西,也會反射性的先想到這里。他并不介意這張方子給誰用,也不在乎形意門拿去做什么,他討厭的是蕭雄總拿他當棋子,雖然他在這其中得到了一些好處,但卻不喜歡被別人擺弄的感覺。
不過既然舍得將這個丹藥方子送人,那么自然是有這些準備,只是稍做考慮便道:“你喜歡送給誰就送給誰好了,只是最好還是不要給外人,不然一旦其它的門派得到了,又是腥風血雨!同時對那位朋友的影響也不會好!”
伍偉忙點頭應道:“這方面你放心,只是我對形意門的感情太重了,因為那就是我的家!”
葉天云笑著拍了拍伍偉的肩膀沒有說話,他雖然拜了伍偉為師,可是兩個人充其量只是一個名份。都是以朋友的身份相互照應著,伍偉更是如此,他同樣明白其中的關鍵。
葉天云趁著伍偉在時,便又與他相互交流了一些形意中的技巧,這些東西懂的越多,對他未來的發展越重要。在形意門中有不少的知識都是從小打下的烙印,那是學武的基礎。
葉天云一邊練習著功夫,一邊與伍偉交流著,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而伍偉對于葉天云的進步簡直是無法形容,他雖然功夫被廢掉了,可是眼力卻在。在訓練室中葉天云毫不避諱的露出讓人恐懼的力量,一拳一腳都是走的剛猛之路,同時也深深的明白任何與他交手的人也只能避其鋒芒。
就這樣伍偉在葉天云的家里呆了兩天,兩天的時間將藥給他配好,讓葉天云可以按時服用,然后又準備走訪幾個朋友,為葉天云的癥狀進行求證。
伍偉離開了,而葉天云也結束了五一的假期,明天又要到學校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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