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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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伙計威爾遜大街到了。”馬路邊的出租車內,黑人司機回過身對后座上的乘客提醒道。
“噢……到了。”
回應一聲就沒事了?司機挑起眉mao,順著客人的目光看向窗外的那棟建筑。
這是在洛杉磯隨處可見的綜合性辦公樓,從電話詐騙集團到在華爾街展露頭腳的對沖基金這里都應有盡有;正門前有一個不大的廣場,流動餐車附近站著三三兩兩的美國人,耀眼陽光下的梧桐樹紋絲不動,預示著燥熱的天氣,也和后座上的乘客一樣,讓人煩躁起來。
看了眼計價器上的數字,司機轉而望向乘客提醒道,“六十三美元,你還要給百分之十的小費,知道吧?”
“噢。”
看這乘客又是半死不活的答應一聲,黑人司機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終于開始掏錢包了,不在右邊的口袋里么?噢,真是個神經病,浪費了這張臉
‘嘭’的一聲,在這奇怪的乘客付過車費之后,他特別將手從副駕駛的車窗伸出帶上車門,生怕這個小子會給他留下點什么禍患。
重新掛檔,黑人司機正要重新開始工作,卻偶然看到了倒車鏡內的影子,正是那個乘客。
他還只是一個呆呆的亞洲人,或許是中國人,誰又知道呢?司機只是知道這個家伙看起來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可能是心思很重,也可能是遇上了什么難事。
看看,他居然抬起頭來去望著這建筑的天臺,難道是想要去跳樓么?
想到這里,司機再次伸出頭來,他大聲喊道,“伙計一切都會過去的,ok?一切都會過去,因為這就是生活”
“我不應該來的,但是我昨天夢到她了,不管怎么說,我來這里好像就是個錯誤。”
這都是在說些什么,夢話么?算了,聽音這小子應該是美國人。
“夢里出現的人,醒來時就應該去見他。生活就是這么簡單。”黑人司機笑著說道,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一天他也能說出這么富有意義的話。
在車窗邊的對話讓黑人司機掃清了所有的煩躁,橘黃色的出租車重新匯入馬路上的洪流之中,因為這就是生活。
雖然不能事事如意,卻總有很多小溫暖不時閃現,而且還可能就在身邊。
姜俊昊站在梧桐樹的樹蔭下,他一直看著出租車消失,腦海中回蕩著那黑人司機的話,這才意識到去哪里見什么人或許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重新望向大樓,姜俊昊邁開步子,就仿佛是那些來參加面試的人一樣,帶著忐忑的心情向大樓正門走去。
寶兒受傷了,聽起來很是嚴重,因為手臂骨折而不得不植入數寸長的鋼釘。
當姜俊昊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寶兒已經做完了手術,并且結束了為期一周的調養,堅持回來繼續工作。
一周是多長的時間?手臂上的創口還沒有拆線,每天依舊需要服用止疼藥,她甚至還能感覺到手臂中有不屬于自己身體的金屬存在。
當然會感覺到疼痛,在手上之后懷疑自己能不能恢復健康的心情應該還是讓她心有余悸,她會不會疼的掉眼淚?有沒有家人到美國陪著她,或者說她有沒有告訴她的家人這件事?
本不應該胡思亂想的姜俊昊停不下來,坐在電梯上直達十六層,這里就有公司為寶兒租下來的錄音室,當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姜俊昊知道寶兒還會是那個將受傷當做有機會去強化專輯每一個細節的瘋丫頭。
到底是哪個混蛋讓她來美國的?走出電梯門的那一刻,姜俊昊還如此想著。
“您好,我想找一下布羅克曼女士。”
前臺處,望著大理石墻壁上燙金色的公司標識,這是姜俊昊第一次來到caa位于西洛杉磯的辦公場所,在得到允許之后謝過前臺小姐,他向著右側的長廊走去。
全大理石的裝潢讓這里看上去有些冰冷,長廊兩側木質的門上貼著各種各樣的標簽,沒有了洛杉磯的熱帶風情,中央空調仿佛將這里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冰箱。
再完美的隔音依舊可以讓人感覺到音波的震動,距離布羅克曼的休息室還有一段距離,姜俊昊卻是站在一間練習室的門前,看著被貼在門板上方那張白色貼紙上的‘波a’,他只覺得雙腿被灌滿了鉛。
接連不斷的震動就是從門內傳出來的,腦海中甚至可以想象練習室內的‘瘋丫頭’傻呵呵的笑臉,到忘乎所以的拍巴掌時,應該會感覺疼吧?
“姜,你怎么到這來了?”
布羅克曼的聲音讓姜俊昊停止而了呆,當他看到布羅克曼的笑臉時卻急需要一個理由。
“我……”
“來看前輩的?進來吧。”
布羅克曼的搶先讓姜俊昊的心跳不斷加快,他只能帶著打鼓一般的胸腔看著布羅克曼推開練習室的門,還大模大樣的在門板上敲了幾下,喚醒房間內所有沉浸在舞蹈中的中。
“大家暫停一下,我們有客人來了。”布羅克曼大聲的說著,音樂聲戛然而止。她回過頭來,看著門外的姜俊昊道,“進來吧,都是一個公司的,平時應該很熟了吧?”
姜俊昊用力的咽了口唾沫,將一口牙要的緊,走進了房間里。
黃色的木質地板,墻壁上除了落地鏡處都被粉刷的雪白,棚頂上的燈光微微有些晃眼,踏進門口的姜俊昊腳跟和屋外的大理石地面距離不到三厘米,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坐在一幫男男女女之間,瘦小卻依舊顯眼的寶兒。
她穿著白色的無袖t恤,灰色的呢絨kù下是她最喜歡的運動鞋,一頂鴨舌帽不能阻止別人看清她的表情,姜俊昊的出現的確是讓她有些詫異。
“嗨,俊昊來了?”
寶兒笑著打起了招呼,雙眼瞇成了一條縫。她將綁著繃帶的那只手舉起來搖了搖,輕描淡寫的樣子就仿佛是根本沒有受傷一樣。
房間內的所有人都將目光聚集在了無反應的姜俊昊身上,站在舞臺中央剛剛有過表演的白人男子身上還帶著些汗水,他走回寶兒身邊坐下,看口型好像是問了句這是誰?
“進來吧,還站在門口干什么?”布羅克曼按著姜俊昊的后背將他推進屋內,然后關上了門,介紹起來,“這里的人就是寶兒這次專輯的伴舞,mv拍攝還有在美國的表演都需要他們幫忙,那是肯尼,舞團的團長,也是你們主打歌的編舞負責人。”
肯尼喝光了瓶中的水,從寶兒身邊站起來走到姜俊昊面前,笑著伸出手來說,“韓國人是要這么說么?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只有日本人才會這么說。”姜俊昊握住了肯尼的手,反應稍有些冷。
“寶兒,你騙我”
“是你愿意相信。”寶兒說著也是來到幾人身邊,她用健康的那只手拍了下肯尼的肩膀,然后對姜俊昊提議道,“我們私下談談?”
“這樣最好。”
本應該隨意的談笑風生,就算是不舒服也不要在這么多人面前和機器人一樣。姜俊昊雖然知道,但是卻做不到。
待寶兒和姜俊昊走出門去,肯尼才抓下了頭巾對布羅克曼感嘆著問道,“真的很酷,他在組合里是壞男孩定位的?”
“只是看起來很像吧。”
“要不要打賭,我感覺他們相處起來像我姨夫和姨媽。”
“你姨夫和姨媽?”布羅克曼匪夷所思的問道。
肯尼對著被姜俊昊帶上的門揚了揚下巴,然后道,“前夫和前妻,看他們的樣子很像。”
“你給我惹了煩。”
“對不起,我應該先打電話的。”
雖然驚訝于姜俊昊的道歉,但是寶兒卻沒有問個究竟,她依舊邁開步子,讓男人在身后跟著,仿佛是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臉。
“送我回家吧,如果等一會還要回來的話,會被他們煩死。”
走進電梯,寶兒并沒有等待姜俊昊的幫忙,反而是自己控制著電梯。受傷的那只手就掛在胸前,簡單的裝束還有微微有些蒼白的臉,不難看出是大病初愈的模樣。
姜俊昊默認下來寶兒的要求,隨著指示器上的數字變化了幾下,突然問道,“手臂是怎么弄的?”
“下樓的時候不小心,一下子就摔倒了。”說著,寶兒還將掛在胸前的手拿起來,在眼前擺弄了幾下,“不要玉言又止的,想要問什么你就問吧。”
“沒有什么想問的了,就是有件事情我沒告訴你。”
“什么?”
姜俊昊低了低頭,為難的提議道,“我們能不能打車去你家?”
“為什么?”
“我沒開車來,租車上都有gps,我不想讓公司知道我過來了,所以是打車過來的。”姜俊昊輕聲的說著,不但語氣平緩,心跳的度也恢復了正常,“怎么辦,要不然我叫一輛車過來?”
寶兒笑著仰起頭,她隨意的對姜俊昊說道,“沒關系,既然你想要散步的話,我沒問題。”
當兩人走出樓外,姜俊昊這才知道寶兒為什么要說他想要散步,出租車站臺上滿是行色匆匆的美國人,他們互相之間也不交談,不時面帶焦急的看向手表。
看到這一幕,姜俊昊尷尬的道,“我還是叫一輛車過來。”
“不用,往這邊走沒多遠就有地鐵和公車了,別麻煩了。”說完之后,寶兒率先邁開了步子,笑語嫣然的模樣讓姜俊昊一時間被晃了神,她走出幾步,回過頭來,笑著催促道,“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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