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當李惠媛迷迷糊糊的抓起鬧鐘,卻驟然現自己睡過了頭。
昨夜的失眠讓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在女生外出都要精心化妝的韓國,蓬頭垢面的出門是一件很不禮貌同時也很丟面子的事兒。
但是李惠媛沒有辦法,當她叼著面包片,隨便收攏了頭并戴上墨鏡跑出家門時,繼續使用大眾交通工具很不明智。
東國大學門口,一輛出車停在路邊,李惠媛飛快的付了車費,低著頭就向課表上的教學樓跑去。昨天的所有情緒好像都被留在了昨天,新的一天開始,一切都重新開始。
代價不菲的沒有遲到,李惠媛顯然是最后一個到場的人,好在還沒有響鈴,老教授大手一揮,讓李惠媛一陣感激。
“我記住你了,不化妝就出門的女人。昨天晚上休息的很晚吧?在我的課堂上不準睡覺”
這緊隨而至的提醒讓李惠媛成為了被注視的對象,善意的哄笑聲中不帶一絲嘲弄,這要多虧了李惠媛的好人緣。
前排的座位已滿,不想繼續被注視,李惠媛匆匆找到后排靠著過道的座位一屁股就坐了下來。
略帶匆忙的打開課本,社會心理學讓李惠媛充分體會到了實踐的重要性,這本是一門學分不高的選修課,但是卻因為老教授為人和善,卻單單對出勤率要求頗高,碩大的教室中充滿了陌生的面孔。
“今天我們要講的是一種從眾心理,大家都知道人類是群居動物,所以在組成社會構架的各階層都會有一種向心力,也就是團結;團結是一種人人向往的認知,每個人都知道我們需要團結,但是,在很多時候團結也會成為暴力和屠殺的源泉。”
“在歷史上有很多著名的大屠殺事件,大家都應該知道光州事件,軍人對民眾開槍射擊,這是一場巨大的悲劇。但是在事后的調查中,幾乎所有的士兵和基層士官甚至是當時身在漢城的高官都產生了同一種心理學反應。”
老教授在洋洋灑灑的一席話之后,轉身在黑板上寫了四個大字,‘自我安慰’。
“這種自我安慰會暫時改變人們的認知,將他們所面臨的難題上升到威脅生存的高度。即,如果我不這么做,他們就會殺了我。但是在你們的筆記上我希望你們這么寫下來,如果我不這么做,這些人就會傷害我的利益。括號,既得利益。”
李惠媛認認真真的聽講,選擇這門學科對她管理粉絲團很有幫助,就在她聽得若有所思之時,身后的兩個聲音卻將她的若有所思變得清晰起來。
“昨天的演唱會你去了么?三班的那幫小丫頭說她們做成了一件大事。”
“恩我看到新聞了。真是沒想到,以前看他們聚在一起談論的時候我還覺得這事兒不可能,沒想到他們真的做成了,而且還鬧的這么大。”
“當然很大,整個never上都是這次活動的新聞。不知道少女時代是做了什么事兒,聽說是她們的粉絲打了人。”
“肯定是,如果不是她們打了人,這事兒怎么可能會成功?”
聽到這里,李惠媛在‘自我安慰’下寫下了這樣的一行字,‘即,找理由讓違背自身認知的行動合理化,通常會感覺到刺激,包含妄想和幻想,極有可能下意識屏蔽真實訊息。’
正當老教授講到屠殺持續時間和社會心理學的關系時,李惠媛的背后上演了一出詮釋了這之間關聯的最佳論證。
“他們說還準備在弄一次,不過可能是在八月。”
“真的?那我一定要去看看。就算是不看演唱會,去看看情況也好。”
“恩,去看看就行,不過我可不做那樣的事兒,太殘忍了。”
“看看就好,我還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對誰都那么和善的話遲早是會吃虧的。”
聽到這里,李惠媛嘲諷的笑了笑,手中的圓珠筆筆尖在筆記上畫下了一條線,線上的句子是,‘如果我不這么做,這些人就會傷害我的利益’(既得利益)
一堂課就這樣變得生動有趣起來,李惠媛不斷的聯想著生活中的任何事,上學、上班、甚至是家庭。
社會心理學無處不在?非但如此,臺上的老教授還說在這種‘從眾心理’的狀態下,可以解脫出來的人就會成為英雄,或者是成功者。
如此一聽,李惠媛剎那間就喪失了繼續聽下去的興趣。
每個人都有英雄或者成功的夢,老教授的話無異于將趙若然判了死刑。身后的竊竊私語已經停止,受到了打擊,這課也變得索然無味起來,李惠媛大口的打了個哈欠,卻被人抓了個正著。
“最后到的那個學生你站起來。”一瞬間,課堂中就安靜下來,“說的就是你,剛剛還打了哈欠。”
真倒霉李惠媛一邊哭喪著臉站起身,一邊暗道自己怎么忘了朋友的警告。
這老教授,火眼金睛
“昨天晚上去干了什么?居然要在我的課上想要睡覺?難道我讓大家昏昏欲睡么?”連續的三個問題讓李惠媛只能沉默,就好像知道她會如此一般,老教授緊接著道,“說出來,說你昨天晚上去做了什么,當然,如果是隱私就算了。如果是正常的交際活動,只要你拿出來給大家分享,今天的事出了這教室的門,我就會忘記。”
聽到這話,李惠媛沒有任何如臨大赦的表情。早就知道這老教授喜歡在課堂上分析別人的心理,今天怎么就這么不注意?
突然,李惠媛靈機一動。
“教授,我昨天是……是預習功課去了。”李惠媛有些結巴的說道。
“預習功課?”
老教授皺起的眉頭讓李惠媛忙著點了點頭,接著道,“昨天的夢想演唱會我參加了,教授您可能不知道……”
“我知道,繼續說。”
李惠媛尷尬的咽了口唾沫,心道還好不用講什么來龍去脈,“我從演唱會開始之前就知道了這件事,而且我也沒想到當時的我會和別人一起進行這種行動。但是在那種情況下,我先感覺到的是恐懼,然后在我周圍的人都滅燈了的情況下,我手中的燈還亮著……我是說,我因為害怕,還有別人看‘異類’的那種目光,所以關上了手中的燈。”
老教授皺著眉頭思考起來,仿佛是在辨別真偽,十幾秒后,他再次開口,“這是從眾心理的一種,但是卻還涉及了更深的課題。”他緊接著又道,“這里有多少東方神起的粉絲?還有那個,熒光bang是寶藍色的組合。”
全場靜默,所有人看教授的目光就像是看瘋子。老教授微微一笑,接著道,“不用害羞,我只是告訴你們法西斯是怎樣形成的。”
法西斯?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這個詞調動了全場的積極性,全場大部分的女性都舉起了手。這場景讓老教授開了個小玩笑,“看起來我們的男同學在這個問題上還是有些害羞的。”
課堂內響起了一片哄笑聲,男人喜歡男子組合,這根本就是讓人不能理解的。
緊接著,老教授又是要求道,“剛剛這位同學的話大家都聽到了,對她不滿的人請繼續舉手,其他人都可以放下了。我要再次聲明,只有誠實,才能讓我們的話題繼續下去,我保證下半堂課你們不用再翻書本,就談這一次的夢想演唱會,黑海事件。”
要求和條件,沒有經過太多的思量,大部分人都被心中的好奇鼓動了起來。甚至有些想要放下手的人,也因為這個‘大部分’的原因,而沒有放下。
看到這種情況,老教授只是悠悠的總結了一句,“法西斯就是這樣形成的。”
怎么可能?
不等有人問出口,老教授就說明了自己的觀點,“如果希特勒是同性戀,那么誰是他的情人,誰就被判了死刑。”
剎那間,課堂中的每個人都帶著點若有所思的神情。
走在東國大學的柏油路上,一天的課程已經結束,但是讓李惠媛印象深刻的卻依舊是社會心理學那堂課的后三十分鐘。
老教授果然沒有食言,他從各個方面分析了此次黑海事件的成因,明言這就是為什么二戰時的戰犯不是所有德國人或者所有日本人,只是一些煽動者。最讓李惠媛始終感覺到別扭的是,她在課堂上的舉動會不會被傳出去,如果傳了出去,是不是就證明她被‘法西斯’盯上了?
或許終究只是自己嚇自己吧,重新展開笑臉,夢想演唱會已經成為了過去。阿芙羅狄忒中沒有任何人出事,這本就應該是讓人慶幸的。
就在此時,感覺到手機震動的李惠媛掏出了手機,是一條短信。
‘晚上七點,上次聚會的地方。’來短信的人就是李惠媛在仙后組織的聯絡人。
‘為什么?’
不到幾分鐘,李惠媛的問題就得到了回復。
‘和其他團體的主事人商量,八月份,s.m家族演唱會,舉行二次黑海的事。’看到短信的內容,李惠媛不由得愣在了當場,脊背上的冷汗,一下子就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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