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毫無疑問,數年來的朋友關系已經足夠姜俊昊和鄭秀妍互相了解,這了解中自然也是包括了雙方的缺點。()現如今的韓國娛樂圈對比當初姜俊昊出道的時候已經截然不同,在剛剛從練習生蛻變為新人歌手的那一剎那,大公司的新人們就已經擁有獨立的綜藝節目來宣傳自己,如此的曝光率比起當年和李孝利合作的姜俊昊當然是不值一提,但是在認知度上卻已經不相上下了。
鄭秀妍對于自己的額頭很沒有自信,這是所有熟悉她的人眾所周知的秘密。姜俊昊雖然非常努力的想要讓鄭秀妍不必因為敏感而拼命的在自己身上找缺點,但是除了這種會引發對方暴怒的方式之外,其余的方法也早就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一一試驗過了。
結果當然是這種方法最有效果,而相應付出的代價,自然是他要承擔鄭秀妍的怒火。
電梯‘叮’的一聲響,就仿佛是微波爐一般,因為里面總會有熟人。當利特和神童看到鄭秀妍披頭散發,一臉冷若冰霜的樣子時,他們識相的沒有打趣,僅僅是帶著跟蹤拍攝的攝影師踏上了電梯,打了聲招呼就準備離開。
越發漆黑的夜空從來只會讓星星更耀眼,走在攝像機前,利特和神童也在為節目做著收尾的工作。
“當然不是安排好的,看起來俊昊也是男人”,在鏡頭前,利特隨意的打趣道。
神童當然也是一臉的微笑,驚訝于姜俊昊和劉在石在短短交集內就確定下人脈關系的同時,也是為在對方身上發現屬于正常人的一面而微笑不已,“我們一起練習的時候對于這種事情俊昊從來都是不在乎的,看起來出道之后他就是不一樣了。”
心中隱隱的羨慕著姜俊昊這種對于人脈的經營能力,熟不知,這小子只是在關鍵的時候可以厚著臉皮,直言拜托罷了。
或許,這種看似功利化卻毫不含糊的交際方式,就是真誠待人的最好詮釋。而且姜俊昊也是要面對一個難題,私自定下日程是沒有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如何調整時間。
如果說在韓國的三天假期里就要上綜藝,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單單是藝人,就連韓國的各大電視臺也有相應的日程表,一切都必須按照制定好的計劃進行,除非是非人力可以抗拒的突發事件,不然,就算是姜俊昊的出演也需要等待。
“姜俊昊和jessica的關系很好么?”,面對pd的提問,利特和神童尷尬的對視了一眼。
“當然很好,當初jessica剛進公司的時候,姜俊昊就是負責她熟悉環境的前輩。當時的jessica是十一歲吧?還是一個看到鏡頭就會被嚇哭的小女孩,俊昊估計是把她當成女兒養了。”,利特不動聲色的說著什么,對于接下來的一連串誤會和經歷,他當然是要謹言慎行的。
少女時代出道了,一切也都不同了起來,再次面對鏡頭心中會有難以言喻的興奮感,曝光自己、宣傳自己、展示自己,這些就是藝人的本能工作,娛樂圈的新人也當然沒有所謂藝術家的范兒,在鏡頭前她們就是一群介紹著自己,洋溢著青春和青澀的少女。
重新面對鏡頭,鄭秀妍依舊不死心的找到了一個發卡,而且還必須在化妝室里面對鏡子仔仔細細的戴好。平心而論,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披散開更好一些。
鄭秀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非要跟姜俊昊確定有關名字的問題,她想不明白,同樣也不愿去想。互相之間知道太多的事情,就連姜俊昊和寶兒戀愛,第一個知道消息的也是她鄭秀妍,如此的過往仿佛定死了兩人的關系,就算是想要突破,也會讓人懷疑、躊躇,乃至于因為不習慣而放棄。
這種感覺到底是什么?鄭秀妍不是沒有想過,這可能是愛情,是一種喜愛的表達方式。但是,她明確的知道,這不會是單純的心動,更多的應該是多年的練習生生活所帶來的依戀感,就仿佛疲勞中的人,第一個想到的總會是可以讓她放松下來,舒緩心情的地方。
“姜俊昊前輩在那時候是一位很好的前輩,而且對我們也很照顧,很關心。”
pd問起了關于姜俊昊的問題,鄭秀妍就是如此簡單的回答著,“他最讓我佩服的還是對舞臺的執著,對于向往的東西會不顧一切的前進,前輩的座右銘是‘決定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下去’。但是在這些年看著前輩練習的時候,看著他努力的時候,我覺得他這句話還可以這么解釋,‘followmyheart’。”
坐在床上,臥室內明亮的燈光讓鄭秀妍疲態盡顯,面對鏡頭的特寫,她對于額頭的偏執也仿佛是暴露了她最大的缺點,但是鄭秀妍無論是神情還是眼神都展露出了濃郁的少女氣息,她說著自己的座右銘,磅礴的朝氣和臉部皮膚必備的狀態在這一刻并不矛盾,卻也相當的亮眼。
床頭矮柜上的相框內,鄭秀妍和鄭秀晶的笑容讓人看上去就心情愉悅,這張照片就拍攝于三年之前,而拍出這張照片的人,正是沒有被鏡頭攝入其中,卻也是笑的同樣愉快的年輕男人,姜俊昊。
“粉絲,我是姜俊昊前輩的粉絲。”,同樣是面對特寫,林允兒言之鑿鑿的說道,臉上的笑容仿佛也是在感受著巨大的驚喜一般,“前輩的演技?我們曾經合作過一次mv,對于演技的話,前輩的經驗好像不多,但是理解真的是很深刻。他還說,有些時候鉆研精神是好的,但是越發的鉆研技巧,就會越發的讓人忽略本質。所以,我們要在把握自己的同時,根據自己的狀態來鉆研演技。”
“你想成為姜俊昊那樣的演員么?”
“恩”,林允兒確認一般的點頭說道,她臉上的笑容仿佛更加茂盛了起來,“成為前輩那樣的演員可能會很辛苦,但是我也會努力。首先要做好的就是現在的少女時代,如果真的有機會演戲,那我一定要好好抓住,吸取更多的經驗。前輩還說,舞臺表演和面對拍攝場地的鏡頭一樣,都是一種表演方式……”
在攝影師即將打瞌睡的表情中,林允兒猶自興奮的說著。
“沒有想到前輩對于隊長這么看重,其實我現在還不能和允浩前輩相比。東方神起的前輩們都很有實力,是我們努力的目標,同樣也是我們奮斗的目標。”
恍惚間,金泰妍仿佛具有了隊長的威嚴一般,剛剛在漢江大橋上,她對著被黑暗籠罩的漢江喊著自己一定可以做到。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做為一個努力的,有自身責任感的人,當金泰妍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是下定了怎樣的決心?
她還并不能完全明白這種職責,但是金泰妍卻一定會為之努力。而姜俊昊的那句話,我會給你面對一個隊長的尊重,也是給了她莫大的鼓勵。
少女時代的成員們各自都在抒發著自己的興奮之情,而姜俊昊對這些女孩的影響力大部分卻都在想要成為的目標上。對金泰妍的鼓勵,對林允兒類似教導的那一席話,對于鄭秀妍來說更是近似于初心的所在地。
有一種人,他會用自身的經歷來給別人警示,讓他們少走一些彎路,讓他們的未來少一些崎嶇。而還有一種人,會用自身勇于面對崎嶇的勇氣和那一份類似勛章一般的坎坷經歷來給人以鼓勵,讓他們在面對未來的困難時,鼓起勇氣。
姜俊昊的勇氣是一種偏執,是一種對自身的極度自信,將這些歸結為勇氣可能有些不妥,但這些確實是勇氣的另類表達方式。
看著手表上的時針,姜俊昊感嘆著時間的快速行進,他不斷的前行至今,卻還是有著很多并不明白的事。比如,他和寶兒為什么會走到今天,再比如,崛北真希為什么會如此的嫉妒自己,最后,鄭秀妍為什么會在電梯中作出那副表情。
他可是善于察言觀色的姜俊昊,最能從別人的表情分析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到了如今,他卻是發現對于鄭秀妍的想法,對于她想表達的情感,如今的他也開始不能做出簡單的解釋。
‘如果你不能簡單說清楚,就是你還沒有完全明白。’
想起了這句愛因斯坦的名言,二十二歲的姜俊昊身上開始展露出了屬于父親的優點。學的雜并不等于學的不精,能者多勞和博學多才絕對是正比。
夜色之下,在路燈照耀著的幽暗小區中,姜俊昊仿佛是因為這種自戀的想法而有些尷尬,毫無疑問,他認為自己的是能者多勞中的能者,同樣也認為自己很是博學多才。
仿佛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姜俊昊的臉上依舊是帶著滿面的笑意。感嘆著自己來到這里的決定,也十分慶幸這個正確的決定。看到剛出道的少女時代,姜俊昊聯想到了自己剛出道的那個時候,說真的,對于現狀,他非常的滿足。
“如果你不能簡單說清楚,就是你還沒有完全明白。”
房間內的明亮燈光映射在男人胸前的圓形徽章上,直到現在他還可以想起當初的那一幕,以優秀的成績畢業,以首席的身份進入首爾檢察廳,又以一種懦弱者的方式離開首爾。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的到底都什么這個決定不是您自己做下的,是很多人、很多事情逼著您做下的”,何美藝的臉色冷若冰霜,她站在空無一人的長廊中,親耳聽到了她的父親,剛剛做下了怎樣的決定。
何東鈞笑了,他笑的很慈祥,笑的很理智。他的神情之中沒有絲毫的被逼迫、被威脅的神態。和十年之前的黯然離開不同,十年之后,何東鈞再次回到了首爾,他決定去做一件早就要去做的事。
的確,是韓興宇親自對他說出了這個提議。的確,對方的言下之意也給了他的女兒未來保障。
抗下十年前發生的一切,將這件事情在十年之后的今天畫下一個完整的句號。即便檢察廳面對兵役廳的道歉之后,祭出的他這張王牌就好像是為姜俊昊歸來而精心準備的歡迎儀式,但是,何東鈞卻還是坦然的接受了對方的提議。
“你不明白,在那張文件上簽字的是我。”
“您本是不想簽字的,您去找了韓興宇,您說過要重新立案調查,您說您可以承擔一切的責任。而他呢?因為當初剛上任的時候立足未穩,因為他需要表達他對司法制度的堅持,所以您就成為了工具”
女兒的話讓何東鈞愕然起來,沉默半晌,他才苦笑著說道,“沒想到你對這件事情的了解有這么深刻,當初我真不應該把那些卷宗交給你看,讓你開心就好。”
“母親死了之后,您能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就是讓我最開心的事情”
聽到女兒的話,房間中的明亮燈光開始讓何東鈞微微的眩暈起來,他胸前的徽章如同當初那般耀眼、驕傲,就仿佛是他在法律女神神像前宣誓恪守法律制度的那時一樣讓他自豪。
而面對他的女兒,何東鈞也想如同當初那般自豪,“出生和死亡都無法決定,那是冥冥間注定的命運,既然命運將一切都安排好了,人只能做出最為有限的選擇,我只是選擇了自己的結局。”
“您的這個結局,真的是很諷刺啊。”,何美藝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她扶住自己的額頭,將后背靠在了冰冷的墻壁上。聽著父親那淡然、慈祥的聲音,何美藝當然知道,他做出了怎樣的決定。
“諷刺的結局是對我最好的救贖,教堂里的牧師已經不能再幫助我了。在我當初做出妥協決定的時候,這個結局就已經是注定了的。”,鏡子中的何東鈞身穿筆挺的檢察官制服,黑色象征嚴肅,徽章象征驕傲,而他那淡然承受一切的表情,也象征著他承擔責任的勇氣。
“不管我是不是被逼迫的,這一切都是我做出來的決定,由我開始,也要由我結束。我并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在這件事情中獲利,但是我知道韓興宇是想借著我來挽回他的政治生命。這些腐朽枯燥的東西我不愿意去想,但是借著他的手,我確實可以真正的承認錯誤,不管等待我的結局是什么,我都會坦然接受。這是一個父親的堅持,我給你打這個電話來,只是想要說上一聲對不起。”
“我沒有給你一個完美的家庭,年輕的時候因為工作而忽略了你,你母親去世的時候我開始喝酒,那時候的我不僅僅是讓你失去了母親,也讓你失去了一個好父親。你的成績優秀,你出去胡鬧我也沒有管你,只能一次一次的幫你收拾殘局,然后將這一切都當做是對內心愧疚的慰藉。這么多年,我在你身上得到的,比你在我身上得到的要多很多。”
“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好父親,但是現在,我想要成為一個好父親。”
何美藝靠在墻上,聽著電話那頭不斷傳來的聲音,她的臉頰已經滿是淚水,過往的一切就如同連環畫一般在眼前飛逝而過,她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她胸前的徽章也仿佛和他父親的一樣,在微微發亮。
“我不是想要體現什么公正和秩序,這只是我個人的一個自私決定。既然我無法決定、無法去影響發生的那一切,那么,在我能選擇的結局里,我會選擇一個對很多人都好的結局。”
“對不起。”
何美藝重新睜開了眼睛,她的一只手胡亂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別說了,是我對不起您,這些我都應該知道的,但是年紀小的時候不懂事,還讓您看到了那么多我不好的一面,母親死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說過,她讓我照顧好您,說您的心里有很多苦,但是我都沒有做到,反而還學壞……”
寂靜的長廊中回蕩著一個聲音,何美藝那帶著哭腔的傾訴聲就這樣在長廊中回蕩著,過往的一切都已經被提起,她的淚水還止不住的流淌,全然是因為父女這些年來,互相隱藏的秘密。
如果想要進入檢察廳的新聞發言廳,記者們同樣需要攀登那猶如‘殺威棒’一般的石質臺階,看著長長階梯的頂端聳立著的那座威嚴大樓,法律的嚴肅,仿佛就在這夜色中那依舊可以展露肅穆氣息的大樓上感受得到。
就在九點新聞過后,檢察廳對首爾的全部媒體都發來了聯系,宣布將在今天晚上十點,發布有關近來風靡公眾輿論的、關于十年之前梨泰院殺人事件的官方回應。
記者們興奮,他們非常好奇檢察廳到底要如何的回應,案子已經被定論,沒有人可以推翻,這就是法律制度的公正性。
那么,檢察廳到底要如何回應呢?難道是從最高級的檢察長到最低級的收發員都站在鏡頭前為了十年前的冤案下跪謝罪,然后再跳出來某些人應該因為羞愧而自殺么?
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人能想到,檢察廳是要公布十年之前這件案子的真實細節,同樣在這個世界上也依舊沒人能夠想到,檢察廳是準備公開厚達一米多的卷宗,將過去封存的卷宗全部都公開出來,還原所有的事實真相。
當然,最沒有人能想到的是,這些全部都是源于一部電影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