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角逐下來,秦霄和李嗣業以優異的成績領袖群倫。馬上進入了第二輪決賽,也是最后一輪技勇項目的馬槍比試。
馬槍的比試更注重技巧和馬術。考生縱馬沖入兩道木偶合成的通道中,木偶頭頂上放有一塊幾寸見方的木板,縱馬刺槍,擊中木板而木偶又不倒,就算一次成功的刺擊。一輪沖鋒,刺中最多木板的為優勝,刺倒木偶則相應的扣分。
秦霄和李嗣業并肩靠在一起,對他說道:“這項比試倒還有點意思,可惜我不太習慣用這種木槍,不知道能不能換別的兵器。”
李嗣業一聽,雙掌一拍,炸雷般的叫道:“可不是,俺也不喜歡用槍!馬下陌刀,馬上青龍偃月,多痛快!這小木槍捏在手上就跟艾草一樣,沒勁!”
李嗣業嗓門巨大,卜一吼出,整個校場上的人都聽到了,眾人紛紛朝兩人瞅過來。旁邊的兵部侍郎走到身邊,對李嗣業怒斥道:“休得刮噪,此乃定下的考規,眾人都要遵守!”
李嗣業縮了縮腦袋,吐著舌頭:“我的娘,這些人可真兇!俺隨便說說而已嘛!”
秦霄忍不住大笑,這個李嗣業,跟他以前的戰友性子差不多,都是血性直腸子,而且這個身體龐大粗壯強悍的巨人,要是一不小心穿越到了21世紀,隨便練練籃球,去NBA混混,想要混到姚明的水平,應該不是難事啊!
遠處臺上的武則天仿佛也聽到李嗣業吼出的這一嗓子,不由得笑道:“這個黑臉大漢,還真是個憨直的人。其實他說的有道理,考場比試,應該讓考生各盡所長,挑選趁手的兵刃。婉兒!”
“奴婢在!”
“你下去跟兵部說一下,說馬槍考試,考生可以任選兵器。”
“是!”
輪到李嗣業上場了,他大踏步跑到兵器架前,操起一把百余斤重的巨形潑風大砍刀,臉上樂開了花,一翻身跨上秦霄的那匹黃膘馬,朝木偶林沖去。
黃膘馬身子一沉,雙腿就開始發抖了!李嗣業哪里顧及這些,大刀背在馬臀上一拍:“沖啊!殺啊!”
簡直是煞星下凡,殺氣沖天!
那柄百余斤重的大刀,竟被他舞得遍體生花,左刺右挑,橫掃豎劈,但凡沖過的地方,木偶頭上的小木板盡皆被斬得粉碎,木偶卻紋絲不動!
“好刀法!”秦霄忍不住大聲叫好,眾人也跟著喧嘩起來——好!!!
可就當李嗣業要沖到最后一個木偶,以完美的成績完成比試的時候,那匹可憐的黃膘馬終于頂不住了,前蹄一倒,連人帶馬朝前撲去!
李嗣業一聲尖叫震吼——“娘啊!”
巨碩無比的身軀如泰山壓頂一般,將那個木偶齊根壓倒,還被他抱在懷里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潑風大刀也被甩出老遠。
眾人大驚失色,然后看著李嗣業從地上翻身而起,銅筋鐵骨一般的身軀毫發無傷,又同時發出一頓暴笑!
李嗣業忿忿的從地上爬起來,摸著臉上的泥土,吐出一口沾了沙子的口水,咬牙切齒恨恨的罵道:“我——我日!”
那匹膘黃馬在地上掙扎了幾下,終于還是沒有站起來,看來兩條前腿已經折斷了。
幸好馬槍比試沒有落馬判負的規定,主考官上前驗證后宣布道:“高陵李嗣業,四十九中的,撞倒土偶一個,計九十六分!”
本來一臉悻悻的李嗣業聽到這個成績,不由得樂得咧開了嘴,快步跑回隊列沖秦霄道:“兄弟,對不住哇!把你的馬兒壓壞了……”
秦霄使勁捶了李嗣業的胸脯一把:“我算是服了你了!你吃什么奶長大的啊?”
眾人一陣哄笑,李嗣業抓著腦袋,呵呵的道:“俺這副身子生得太重,俺也沒辦法么!改日上陣殺敵,俺就不騎馬,當個步兵就行了!”
秦霄翻身上馬,對李嗣業道:“李兄,我也去了!”
“嗯!”李嗣業在秦霄的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好好干兄弟,得個滿分當狀元嘍!”棗紅馬負痛長嘶一聲,飛馳而出。
看著秦霄身形輕巧飄灑自如,李嗣業不由得覺得酸酸的——他娘的,俺要是生成秦霄這模樣就好了!
秦霄在兵器架前翻身下馬,仔細挑揀了一番,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兵部官員上前問道:“為何還不挑兵器?”
秦霄搖了搖頭:“沒有我趁手的。”
“哦?”兵部官員奇聲道,“十八般兵器皆已齊備,怎會沒有你要的兵器?”
秦霄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在下要的是……罷了,就挑這條長鐵槊吧!”
秦霄要的是鳳翅鎦金镋,前隋名將宇文成都的兵器!如此生僻的兵器,兵部常規兵器架上當然不會有了!夢中老人教秦霄的武功里,馬上功夫就是這鳳翅鎦金镋。
秦霄綽槊上馬,雙腿一夾馬腹——“駕!”
真個馬如虹,人如電,飛馳而出!
那條丈二鐵槊,竟被秦霄舞若梨花,遍體上下滴水不漏!
一陣清風過處,木偶頭頂的小木塊如被蜻蜓點水,齊齊翻落地上!
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秦霄縱馬馳出木偶巷,滿場爆發出一陣排山倒海般的喝彩聲!眾多兵士都是識貨的行家,見到秦霄槍法如神而且優雅沉穩,忍不住大聲叫好起來。
馬槍比試,秦霄再以滿分排名第一!
所有技勇比試結束,秦霄和李嗣業以絕對優勢脫穎而出。兵部眾官員商議了一陣,當眾宣布道:
“本屆武舉,技勇比試結束,江州秦霄、高陵李嗣業、長州田珍名例前三名!”
田珍也是眾多健兒中比較出色的一位,年約二十五六,平常沉默寡言不太與人言語,卻是個很和氣內斂的人物,和李嗣業一樣,擅使刀。
另外的內容就是言談與體貌的檢驗。體貌一般人都可通過,只要沒有殘疾疫病即可,早在前些日就已完畢了。
一說起言談,李嗣業的臉就變成了一條苦瓜,對秦霄耳語道:“這他娘的還考言談,老子肯定過不了!”
秦霄悶頭一笑,安慰李嗣業道:“別怕,例行公事而已。只要不是結巴子會說官話,問題都不大。”
李嗣業大喜:“隨口罵娘也行?就算不罵娘,我老喜歡說‘日’,這萬一說漏嘴,不是完蛋了?”
秦霄好一陣笑,隨即眼睛一轉,對李嗣業說道:“李兄,教你個說法。現在,不流行說‘日’了,都說‘法克’。你以后一想罵人,就說‘法克’,哈哈!‘法克’,聽明白了么?!現在聽得懂的人少,大家也就不知道你是在罵人了!”
李嗣業輪了輪眼睛:“法克?法克就是‘日’的意思?什么,這是黃毛藍眼睛外國人的說法?好,俺老李知道了,哈哈!”
十二鍵兒依次走到幾個兵部官員組成的考官組面前,被詢問了一些簡單的問題,諸如籍貫出身等等,果然如秦霄所言,只要沒有結巴,會說比較流利的官話,都一致通過了。唯獨李嗣業上場時,被那些惡作劇的考官逮住不放,問了好大一堆問題,直把他家陳芝麻亂谷的家史都翻了出來,弄得李嗣業一臉窘態,眾人爆笑滿棚,李嗣業越加的感覺緊張,最后吼了一句:“你們再逼俺,俺真的要‘法克’了!早知道考武舉也這么難,俺就不來了!充軍當個小兵就好了哇!”到這時考官們才算是放過了他,卻免不了一陣陣大笑。
大約到了巳牌時分,武舉考官們終于正式宣布——本屆武舉考試,前三甲是:秦霄、李嗣業、四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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