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一刀轉戰三千里
支十五只船隊緩緩拐個彎,轉入直道,河面突然收窄急促。楊宣凝的帥船領先航行,他立在望臺上,凝視前方,大地隨西沉的太陽逐漸昏暗,漸漸入夜。
諸船之上,通明。
突然有女子的歌聲從河中一艘小艇傳過來,唱著:“水泱泱映照碧宮,奔波營役到頭空,功名富貴瞬眼過,何必長作南柯夢!”
歌聲凄婉動人,充滿傷感和無奈,飄蕩在上空,在如此深夜,份外令人悠然神往。
但是前面二船,卻是一聲令下,弩弓和甲士全部應命。
此時,正是八月,月光如水,金黃燦爛,本身就有如一個不真實的夢。楊宣凝,心中一片寧和。
自從楊宣凝起兵之后,雖然依靠著未雨綢繆,不斷獲勝,但是實際上,大事如一波接一波的浪潮一樣,看似好整余暇,實是每次都在生與死的邊緣線上徘徊。
也只有在此時,才真正奠定了帝王之基,再也無人能夠輕易摧毀了他,甚至可以說,南方一統,已成定局。
“王上,此人是沈落雁,要擒殺嗎?”自有錦衣衛和廠衛人員辯得,上問著著。
“不必,讓她前來見寡人。”楊宣凝命令的說著。
這道命令之后,小艇緩緩靠上大船,女子的聲音輕柔的傳來說著:“如此良宵月夜,王上可允許小女子前來盤桓片晌?”
楊宣凝聞言,微笑的說著:“沈軍師如果是小女子,那世上沒有幾人是大女子了?”
說著,就命甲板設跳板,讓沈落雁上來。
沈落雁眸子宛如一湖秋水,如玉似雪的肌膚。風資綽約的姿態,跳上了甲板,又一襲白衣,在月光下皎潔勝雪,清風柔柔,掀動衣來。端是裙如紗舞,人若琉璃。
沈落雁眼望四處,就見得甲板附近,一層一層,不知圍了多少衛士,心中明白楊宣凝到底謹慎,絕不會給人刺殺的機會,當下上前。
“沈小姐坐。”楊宣凝說著。
沈落雁就此落座,這時。夜風吹來,青發迎河拂揚,先是凝視著楊宣凝一會。又望上天上明月,終于淺嘆的說著:“密公敗啦!”
楊宣凝也是第一次見到她,不過也看得出她清減了,心中就有著一陣感觸:“沈小姐喝茶吧!”
沈落雁自大業九年。就跟著李密,轉戰各地,一身抱負,全寄托在他地身上,其實如是愿意,她早就為李密妻妾。只為了妻妾不干政之理。才一直獨身如此。現在落到這個下場,豈能無憾?
沈落雁的目光自月光之上。落到楊宣凝的臉上,久久凝視,唇角逸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搖頭說著:“唐王真是年輕,只是時機過去就永不回頭,雖密公之敗,實是你之計謀,但是成王敗寇,落雁也無話可說。”
楊宣凝笑的說著:“極是,你既做他軍師,不知有何計謀可說?”
沈落雁望往河水,淡淡的說著:“如果密公當日,能夠棄得興洛倉,率一萬嫡系北上,也許還有機會,但是也只是也許,唐王這次,率領大軍親征淮南還沒有臣服地郡縣,又命尉遲敬德出兵彭城,水師進擊東海,正式踏入淮北地區,又命宋閥起兵,自嶺南而北上,二下夾攻古荊州之地,可所謂深謀遠慮,布局得當,只怕唐王,還要和羅士信回合吧!”
楊宣凝深吸一口氣,當日他接到隋煬帝大破李密的消息,立刻起兵,命尉遲敬德率兵三萬,親征彭城,并且又命水師攻擊東海郡,不但是切斷李子通后路,更在于日后吞并淮北的戰略。
而自己又親率兵八萬,沿河進擊鐘離郡,意圖掃平淮南還沒有臣服的郡縣,直攻江夏,再和羅士信會師,又命宋閥起兵,自嶺南而北上,二下夾攻古荊州之地,以一舉掃平。大軍所向,傾十六萬之眾,可所謂摧枯拉朽。
如今卻被沈落雁一言說破,而且發布命令到現在,不過三日,在這個時代的通信和交通條件下,沈落雁的密諜系統,實是非常了得,不由說著:“沈小姐果是李密軍師,真是了得,沈軍師不如改事于我,仍是大業可期。”
沈落雁凄然一笑,美目深注于他:“若密公前來,不知王上如何處置?”
楊宣凝說著:“李密如是選擇降我,當受禮待,我封其為侯就是了,不過,以后就不得掌兵,富貴一生就罷了,但是兒孫可不受此限。”
沈落雁皺起眉宇:“密公現在,還有二萬軍,這地位也太低了吧?”
楊宣凝搖頭說著:“這完全不一樣,我方賜爵,連同爵位和土地,親王二萬畝,郡王一萬五千畝、公一萬畝、侯八千畝、伯六千畝,子三千畝、男一千五百畝,國士一百畝,世襲不替,豈是空爵可比,李密能得侯爵位,已經是看在他事先王,以及沈小姐掌握的密諜份上了,而且,李密能夠投
圣上嗎?或者李閥?只怕未必有我之厚。”
沈落雁沉默不言,才嘆的說:“也許唐王說的是,唐王已得了翟讓投效,連同徐世績、程知節、單雄信等大批將領,也許密公地確爭不了多少,唐王真是深謀遠慮,當年寫信于我等,支持其財幣時,就在布局了。”
楊宣凝冷哂說著:“翟讓,寡人也賜侯爵,他已經答應了,敗軍之帥,不足言勇,其實如不是寡人使圣上北上,翟讓只怕讓你和密公殺死了吧,不要跟寡人說,沒這回事。”
“是啊,敗軍之帥,不足言勇,密公無話可說,我沈落雁也沒有什么可說的。”沈落雁用悲涼的語調說著。
“那沈小姐地意思呢?沈小姐若來,寡人可透個底,就是李淳風為宰相之子,以后自有前途與廟堂之上,日后錦衣衛統領的位置,可坐上。不知沈小姐的意思怎么樣?”
沈落雁怔怔的瞧他好半晌后,才嘆地說:“唐王果是作事滴水不漏啊!”
的確,李淳風為宰相之子,把持錦衣衛,實是人君之忌,不過。錦衣衛由李淳風一手創建,雖然楊宣凝布下了許多暗棋,到底是李淳風在系統內威望太高,要提拔別人,也必須有這個才能,有這個力量壓的住才行。
沈落雁,本為軍師,自掌密諜,有這個才能。也有這個力量,雖然不可能一下子就上位,必須嚴加考察一段時間。甚至必須先交出密諜,由李淳風進行消化才行,但是至少日后可以足夠分量上位,以完成新舊的替換。
這時。月光照耀于河水上,爍爍生輝,沈落雁幽幽一嘆,神情落寞,好一會才微微一笑說著:“想不到唐王如此重視于我,并且促膝深談。可見世事無常。人所難料。”
說完了。沈落雁又是“噗哧”一笑,說著:“落雁也要回去了。向密公作最后一趟的勸說?無論降李唐還是楊唐,我都要勸他死了爭霸天下的雄心,乖乖地作個富貴侯爺,否則地話,只是自討滅亡。”
頓了一頓,又幽幽一嘆,說著:“翟讓已經投效于王上,不日南下會合,瓦崗軍已徹底土崩瓦解,再難興起,而杜伏威都甘心降于你,被任命為正五品將軍,天下除了李唐外,再難與王上爭鋒了。”
說完,沈落雁起身,微伸懶腰,展露女體美好誘人地線條,再瞥他一眼,含笑的說著:“得知王上如此重視落雁,落雁倒是心情大好。”
說到這里,她突地霞生玉頰,神態**無倫,輕移**,坐入楊宣凝懷內,楊宣凝軟玉溫香抱滿懷,卻心中大贊,原因很簡單,她的手腳放的位置,都非常適當,絕無刺殺之嫌疑,相反,楊宣凝倒是可以直接殺了她。
沈落雁的小嘴湊到他耳邊微喘的說著:“落雁自跟隨密公,卻一直守身如玉,密公因此疑我,這個世界,當真是男人地世界,我等女子,要作點事情,何其難也,王上可任取于我,勿要怪落雁放蕩,只是我真的不愿就此了結一生,這次勸密公之后,無論勝負,落雁必前來。”
說著,沈落雁的香唇重重印上他地嘴唇,然后就立起,反身而立,落到小船之上,然后一動真氣,就飄然而遠去。
楊宣凝立起,遠望,月光如白晝,佳人慢慢遠去。
其實自五胡之后,風氣極開放,隋唐更是如此,女子即使在婚后也可以外出交游飲宴,形成自己的社交,日后唐朝,更是成群結隊的公然的調笑美少年。
“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杜甫地《長安麗人行就描寫的是這種盛況。
由此產生的風流韻事乃至佳話也是歷朝歷代最多的,難怪后世那些主張“滅人欲”的朱熹之流的老夫子會酸溜溜地說“唐人胡風,多淫肆”。
但是無論怎么樣,女子想作點事業,除非是如慈航靜齋暗中操縱,或者學武則天一樣,以唐家兒媳地身份出面,不然基本上是不可能地事情,沈落雁轉戰多年,也只有在當時落魄,饑不擇食的李密那里獲得施展身手地機會,也因此奠定了她數年來的效忠。
讀書時,沈落雁白衣如雪、指揮若定,其颯爽英姿,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的確是智慧過人,膽色超群。
只是,她畢竟是因人成事,李密得意之時,沈落雁也是意氣風發,談笑用兵。李密落敗失勢了,她只能如失家之犬了。
沈落雁通人情世故,知審時度勢,原本在唐時,嫁人為妻,不掌要事,那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當日沈落雁就對徐子陵凄然說著:“對李閥來說,我沈落雁只是個外人,且我亦心灰意冷,再無復昔日的雄心壯志!只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收拾情懷好好做個李家之婦。”
其實,這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對李閥來說,她根本不可能獲得施展的機會,而
來找徐子陵,就是為了這一線生機,如果徐子陵當日她,只怕這個美軍師。立刻會不惜身體,轉投少帥軍了。
可惜的是,徐子陵只是呆瓜,根本不能明白這個意思,只能讓她怔怔的瞧他好半晌后,嘆的說:“徐子陵呵。究竟誰家小姐才可令你傾情熱愛呢?”
如今楊宣凝表示接納,她自然不惜自身了,想明白這點,他也不由嘆息一聲。
不過,人各有志,楊宣凝不但沒有看不起她,反而生出敬意,當然,他也不會矯情。既然如此,那他也會毫不客氣的把她吃下。
這并非愛情,而是權力帶來地東西。自然毫不客氣的笑納,只要你情我愿,自然半點愧疚之心也沒有。
這就是權力帶來的存在了,天下美色。任取任奪,而且這等才能和美麗都稱絕色的女子,也奉獻上前,惟恐不受。
月色灑照下的長河,無盡地延展眼前,而鐘離郡的碼頭區。已經出現了眼前。
這時。或者是夜中。或者是因為起兵地消息,水道的交通出奇地疏落。但是碼頭區,泊有四十艘船,等十五只船隊緩緩而到之時,燈光大亮,就見碼頭區,已經扎上了軍營,上萬精兵等候王駕。
楊宣凝卻沒有上岸。
畢竟在夜中,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萬一,還是在自己船上比較安全,等明日一早,再上岸不遲。
不過消息還是傳達了上來。
“王上,我軍水師先靠上鐘離郡碼頭,曾與守軍發生戰事,斬首五百級,而守軍連夜退回郡城之中,想必我軍登陸的消息,也隨之傳達到了郡城中。”來稟告的女官帶上了新的消息。
楊宣凝默然不言,戰事一起,當時碼頭上各船各人,哭喊震天,四散逃命,這倒不是楊唐軍多殘暴,實是戰爭本身如此,被殃及,就是聽天由命了。
當下沉聲說著:“我方信使,有沒有到郡城了?”
“稟王上,已經隨守軍前去,應該也到了郡城。”
“恩,就看明天他投降不投降了,如是不降,寡人明日就起兵攻之。”楊宣凝就著月光說著,神態平靜。
說完,又到了書房之中。
說是書房,實是非常大的房間,宛然小殿。
行入其中,幽靜無聲,深陷足踝,宣絲地毯鋪就,足有數寸厚。
女官就說著:“現在時日尚早,王上是不是召見靜妃呢?”
楊宣凝于是笑著說:“也好,不知道她帶領演練的天女舞,到底如何?”
當下傳旨而去,由于就在船上,沒有多少時間,就聞笑語之聲:“王上,臣妾等人,前來拜見。”
紗簾之后,魚貫走入來五個少女,盈盈斂裙,拜見下來,頓時一室篷勃生香,宛然仙子天女一樣,楊宣凝略驚,問著:“靜妃要親為寡人歌舞否?”
原來,為首一個,正是靜妃,只見她身上只有一襲云羅輕紗,**的**,兩處嫣紅將紗衣前襟鼓鼓的頂起,紗裙更是單薄,如果不對著燭光還可,一旦對著燭光,紗質近乎透明,裙下地大腿時隱時現。
雖然穿著如此,但是她的神色卻是如此玉潔冰清、如空谷幽蘭一樣,靜靜地綻放在馨香的室內。
“王上,正是臣妾,臣妾見禮了。”沈幽蘭上前見禮。
而后面四女,穿著更是薄紗,比起沈幽蘭來,更是透明,與**無異,在燭光之下,雪骨冰肌,見得他望過來,四女都是羞不可抑,兩點鮮嫩羞澀地**,就綻放出來,在白紗下清晰可見。
“好好,那就舞吧!”
隨著一聲命下,五個女子蓮步輕移,流蘇飛舞,佩飾飄揚,叮叮當當中更顯嫵媚。
天女的舞姿,如雪飄舞,矯如驚龍,又如柳絲一樣柔美,裙隨身來飄揚,手和纖腰軟若無骨的**,舉手投足間風情畢現,就好象真的天**凡一樣。
楊宣凝精神完全吸引,心中涌起難以言喻地曼妙感覺,心中想起一事,如果是師妃暄在前親舞如此,相比更是勝上一些吧!
想到這里,楊宣凝不再遲疑,只是略一示意,沈幽蘭就旋轉而過,伏在他的胸前,在用自己**壓著他的胸口,慢慢的,一點點把他的衣服脫下,直到去掉最后一件束縛。
當最后一件衣服脫下時,楊宣凝感覺到無比的解放,自己身體**裸地在眾女面前,卻沒有絲毫地羞愧,**著沈幽蘭尖挺**地同時,他望向了下面越轉越快的四個麗色。
此刻整個天地間,只剩下裙帶飛舞地聲音,重重的隔簾,而讓女子聲聲嬌呤化作一曲婉轉低回的無字之歌,卻透不到外面的月光之下。這就是天子之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