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一刀轉戰三千里
隊緩緩拐個彎,轉入河道,河面突然縮小,沿海的陸前。
十八艘巨艦,以及一些南海派和宋閥的船隊靠攏,組成浩大的船隊,沿海而上,不過八日,就來到了會稽郡最重要的海港句章港。
楊宣凝的王艦領先航行,他立在望臺上,凝視前方。
此時,中午陽光照耀,句章水師迎接而來,在前面開路。
唐王靠岸,附近百官迎接,楊宣凝略受拜后,就命車駕前行,率一千五百騎,直到郡城之中,會稽現在是首都,港口和郡都,自然有大道,所以才要在今晚關城門之前,回到郡城之中。
雖有快馬和馬車,也是很匆忙。
而宋玉致也和楊宣凝同乘一車,這時,已經是六月中,天氣雖然沒有大熱,但是也很是炎熱了,不自覺,就汗透重衣,因此,車窗之簾,基本上全部卸下,而一路前行,雖然算不得風馳電掣,但是也有三十里一小時,涼風吹拂,頓覺涼爽許多。
沒有水泥,是故大路都是黃土奠實,雖然二路種植了綠樹,但是所經之處,還是塵土多多,至于說什么青石鋪路,只有首都御道才可如此,現在那有這樣銀子和人力作這個。
不過,就算如此,宋玉致極目看去,只見大道兩邊皆種植樹木,沿途青綠,再想起句章港口,綿延逶迤數里,數百艘船來來往往,顯是繁榮之極。
還有二邊農田,都有大把的農人在田中忙碌,看起來就一片片肥田,這更是要緊。
當下就說著:“官家,這看起來真不錯。”
“這個自然。我建王制,第一要事就是清點戶籍,按丁授田,到現在,也差不多成了,現在人人有田。家家有地,只要今年秋天一到,自然糧食產量大增。”楊宣凝就說著:“玉致以后可多看,恩,這是驛站。”
就所指而向,卻見得一處宅區,見她凝神而看,楊宣凝又笑著解釋:“我設驛站,分官營和民營二種。”
宋玉致轉過頭來。說著:“這又怎么樣區別呢?”
楊宣凝嗅著她發頸間透出沁人心脾的幽香,笑的說著:“官方驛站,五人一伍。屬廂兵系統,供傳遞宮府文書和軍事情報的人員,或來往官員途中食宿,換馬的場所。因此賜得田地和小規模地養馬草場,一般來說,二十里一站,分布各郡各縣之間主干,我之本意,是照顧退下將士。以為安排。必要時。也是封鎖各道的據點。
“你倒是有心,那民營呢?”宋玉致問著。
“道路連綿。客商來往,貨物運輸,沿途都要休息,我許之在驛站附近,劃出一塊區域,以為倉庫、酒店、客棧,這些人等,都受驛站保護,自然都是二利,而就此一項,國家日后也可多得百萬兩賦稅。”楊宣凝笑的說著:“貨物運輸,勢在必然,只是如果專為官管,實是不利,因此才分得民營官營,只是驛站也有利控制,定點和接力,有集散的作用。”
驛站有著重要的地位和作用,在通訊手段十分原始的情況下,驛站擔負著各種政治、經濟、文化、軍事等方面地信息傳遞任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特定的網絡傳遞運輸。
基本上,古代驛站,唐朝之前就有,自唐朝大成后,各朝各代雖形式有別,名稱有異,但是組織嚴密,等級分明,手續完備。君主因此依靠這些驛站維持著信息采集、指令發布與反饋,以達到統治控制目標的實現。
因此,驛站才是真正的古代控制命脈,一旦建立,就說明控制深入各縣各鄉。
宋玉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迎速瞥了他一眼,垂下螓首說著:“以后商隊來往,就有經過這些嗎?”
“驛站又分鄉驛和縣驛,鄉驛就如我說,二十里一站,正規編制五人一伍,而一縣之中,又設一縣驛,縣驛之長,為正九品,來往人等在此檢查路引和商票。”楊宣凝說著:“最近開得海路貿易,以后肯定多得海商,也就是他們來管理。”
宋玉致訝然說著:“原來如此。”
沿途田地連綿不絕,宋玉致注意著看著,楊宣凝卻上前一靠,竟將頭臥在她的大腿上,感覺到香氣,昏昏欲睡,不由想起當年前世的世界,心中涌起難以形容的滋味。
那時,像宋玉致這樣級別的美女,別說親近了,就是看見也難,至于那些明星之類,無非就是公妓,內幕黑黑,宛如爛泥,那像現在,坐擁數十郡,權傾天下,一呼萬應呢?
但是,前世也有前世地輝煌,那日行千里,全球一村,網絡和電信,都使人生無比的精彩和復雜,這種想法使他感到茫然和失落
事實上,他永遠無法回到過去。也不可能憑思憶追回過去的歲月,更不能改變已成既往地現實。
因此,既然選擇了宋玉致,那就必須和她牽手而行,徜徉在這屬于自己的天下上,并且白頭協老,也算是一件美事和佳話。
驀地,千歲千千歲的呼喚,使他驚醒過來,才發覺自己車隊,已經穿過了會稽郡大門。
“玉致可先回宮中,寡人還要先去接見閣臣。”雖然此時,已經接近黃昏,但是他還是端坐起來,說著:“明日,寡人就當為你設宴,也讓你召見群臣。”
“是,官家。”宋玉致略顯黯然,說著。
楊宣凝也是黯然,好好的女子,本來是如此地精彩,現在卻不得不如此,這真是有點可惜,這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畢竟后宮干政,人君所忌,如果由得她肆意放肆,以后開這風氣,只怕立刻有禍端。
“不必如此,我為官家,管制不會太過嚴格,你以后就知道了。”楊宣凝說著。那種父母姐妹都不許見,必須特旨才行的制度,他是有意放寬一些。
等到了宮中,自有侍女上前伺候,楊宣凝洗沐換衣,神清氣爽。就連忙來到了內閣。
本來,這時,應該下班時間了,但是內閣剛才知道他回來了,都全部等待在內,而一些官員也是加班,沒有撤離。
才進得內閣,就見群臣先上前,一起跪拜:“恭喜王上。王上千歲千歲千千歲。”
“諸卿請起。”眼光一掃,眼見李播也在內,又說著:“各位先生請坐。”
內閣大臣雖然起身。但是仍舊一一向楊宣凝表示慶賀。通過這件事情,楊宣凝也深刻明白,有正妻,對一個國家。有一個家族的重要性,不然諸臣也不會如此——連取大捷,都未必見得他們如此高興。
楊宣凝心中也有些喜悅,因此耐著心,一一接受慶賀,然后才揮揮手。讓眾位大臣依序入座。說著:“如今。宋閥已向寡人臣服,宋師道已隨寡人而來。今日寡人召集各位,第一件事情,就是娶之為正宮王后之事。”
此時,李播由于曾經傷重,雖然仍舊是執政平章事,兼著吏部尚書之職,是第一宰相,但是吏部侍郎,已經由房玄齡擔任,實際上,吏部由其掌控,可見其重用,只是目前還沒有資格入內閣。
虞綽為禮部尚書,魏征為刑部尚書,李百藥為戶部尚書,魯妙子為工部尚書,兵部的劉子原本為兵部侍郎,現在提拔成兵部尚書,至于商部,新建,原本沒有人選,現在卻已經有了人選了。
早已經有了準備的禮部尚書虞綽說著:“回稟王上,王后之禮儀,臣已經擬訂大半,只是還請王上確定,是行藩王王后之禮,還是天下皇后之禮?”
楊宣凝現在雖稱唐王,但是實際上就是獨立王國,并且日后肯定要登基稱帝,因此虞綽地意思是,到底按照藩王王后地禮儀,還是皇后地禮儀辦事。
楊宣凝接過折子,稍看了一下,對這些規矩也不大懂,但是他也不必懂,只要知道大意就可,當下就說著:“現在還不是時候,還是按照藩王禮儀來吧,不過,寡人日后可以彌補,只是現在委屈了王后,因此只要不逾矩,稍稍隆重些也不妨。”
虞綽頓時心領神會,說著:“臣明白。”
楊宣凝見他沒有意見,于是又說著:“寡人大婚后,要封宋師道,各位有何意見?”
“王上,先要恭喜王上,王上大婚,確定后宮正統,實是大善,與國與家都有大利,而且此次宋閥臣服,雖然也提了不少條件,但是臣認為,還是利大于弊,畢竟嶺南之地,若非背靠我方腹地,實是雞肋,現在解決后顧之憂,王上才可統一天下。”李播作為內閣首相,先上來說著:“畢竟每年還可得一些賦稅,也可招一些兵,聲勢上,也是大盛,對王上大業有大益。”
“甚好,那宋師道的位置?”
“稟王上,還是延封鎮南公爵位,并且宋閥掌控南方貿易多年,可封宋師道為商部尚書之職。”這時,魏征上前開口說話。
宋師道為商部尚書,就要留在會稽,楊宣凝心中一喜,笑著:“甚好,就如此辦理。”
“還有一事,此南下,征服三郡,也算是大捷,你等商論過,就給個賞賜,天下未定,這賞賜也是鼓勵將士立功。”
兵部尚書劉子還沒有參與內閣地資格,因此也由李播回答:“臣領命,回去,就責兵部統計戰功,一一封賞。”
“恩,內閣各大臣,以及各部,居中協調有功,也該加俸,萌子弟為官。”楊宣凝
這是為了讓內閣各部協調的意思。
“謝王上。”
“海關貿易之利,已經統計出來了嗎?”
“王上,半年貿易之利,已獲利四十萬兩白銀,這大大有利于國倉,也有利于白銀入流,以穩固國家之貨幣,只是制錢之銅,還是不足,因此民間銅錢尚是不足。”戶部尚書李百藥說著。
“王上,開礦這事,這時我們不可動,太過勞民傷財了。”工部尚書魯妙子連忙說著。
“這寡人知道。”楊宣凝表態說著。
古時的技術、衛生、待遇等工作條件,礦工實在是件苦不堪言地差事,為了開礦。會占用大量的青壯勞力,條件如此差,一個不注意就容易激起民變,為梟雄所用,實是不可。
再說,總體上。中國銅礦并不多,想了想,楊宣凝只能說著:“目前只有帛錢并用了,這事,只有等以后解決,只是,要定個標準。”
隨著經濟的發展,必須要足夠的貨物才能促進經濟發展,這個世界。雖然黃金和白銀相對充足,但是追究下去,也發覺作為最基本貨幣地銅錢不足。
隨著均田制度實行后。民間工業、商業加速發展,貨幣需要,勢必增加,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只有借鑒日后唐朝的一個著名的制度“帛錢并用”。
換句話說,就是以絲帛為貨幣單位,而這時,紡織業已經在南方初步興起,而揚州等地特別繁榮。
“工部之下,設少府。少府之下。再設織染署。魯卿,你制得制度。民間織布,官家織絲帛,絲帛統一格式和質量,嚴禁止民間私自生產和銷售,如私造,勘當得實,先決杖三十,首者流放,物沒入官。”楊宣凝說著,這其實就是歷史上唐朝的政策,唐朝不得不以絲帛作為貨幣,才能滿足經濟需要,營造如此繁榮之世,當然要嚴格控制了:“并且規定絲帛和銅錢,已經金銀的兌換,民間不許拒收。”
“是,臣領命。”
“這次我回來,也是為了圣上之事,圣上封我為唐王,又命我解決杜伏威地事情,這正是二利地事情,我不日就起兵,對峙宣城郡,以牽制杜伏威,讓他再也無暇外顧,至于李密占有洛東倉……正巧攔在路上,這就必須圣上自己解決了。”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頓,問著:“李密還沒有動靜嗎?”
“稟王上,李密稱魏公。置官屬,以房彥藻為左長史,元真右長史,楊德方左司馬,鄭德韜右司馬。其將帥各有差。裴仁基投之,勢力已相當龐大,而翟讓所部王儒信,勸之總統眾務,以奪密權,而見二者都不可共存,只是現在還沒有爆發。”說到這里,李播稟告的說著。
楊宣凝很是迷惑,按照歷史,早應該爆發了呀,但是也許正因為形式大變,隋煬帝要北上還都地事情,也瞞不過人,因此李密不敢現在動手,以免瓦崗軍大亂,反被隋煬帝趁機攻散,不過,這矛盾爆發是遲早的事情,因此就說著:“與有關諸將聯系,一旦有變,大可接引其中部屬。”
“王上放心,此時,宋閥臣服,王上聲勢天下第一,只要瓦崗軍內亂,說得歸降,也是容易的事情。”
“恩,那就讓圣上解決瓦崗軍吧,哈哈。”楊宣凝不以為意,然后見得天色已晚,又說著:“天色已晚,各卿用過晚膳再回去吧!”
說完,就吩咐開宴,頓時,一個個侍女川流不息,端著御制膳具送將上來,又有絲竹管弦之聲次第響起。
各人都落座,只是各人都是大臣,都很是斯文,酒也多飲,準備稍稍吃過,就告辭,以免誤了禁宮關閉的時辰,而這時,宋玉致還不是正式王后,也就不出席了。
楊宣凝待要說話,就聽稟告,原來是李淳風求見,諸人都是一驚。宣了之后,見得李淳風進來,端正臉容,就問著:“發生甚么事?”
李淳風低聲而沉穩地稟告說:“王上,最近消息,李淵已破霍邑,急速進軍長安,關中各大族豪強紛紛投效,兵力已至15萬人安,攻打甚急,而長安兵力不足,人心又亂,顯是難以抗拒多少時日。”
楊宣凝如若觸電,全身一震,李閥終于要取下長安了,這樣一來,關中就是它的囊中之物了,這個道理,誰都明白。
但是,沒有多少時間,他又冷笑的說著:“這事,圣上比我急,長安如落,圣上就再失要地,近日大婚,大婚之后,就出兵牽制甚至打敗杜伏威,讓圣上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