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日后
張宣凝腰上帶著長刀,在他的身后,是四組兄弟,全部帶來了。
黑夜已經來了,這個世界,雖然比歷史上的隋朝繁榮十倍,但是仍舊沒有超出技術的極限,蠟燭是普通人難以擁有的,而燈油的點點星火,反而使胡口縣更顯的靜寂,一片濃郁的黑暗,就更加化不開了。
“這就是馬家集?青衣幫的二個下屬組合之一?”
桂錫良連連點頭,迫不及待的說著:“山口縣二十鄉,馬家集就是其中一個,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馬家集的兄弟也只有二十余個,領頭的是馬雄元,主要開的是賭檔,我們能夠一口把他們吃下。”
“胡扯,馬家集,大部分是姓馬的人組成,算是一個宗族的,因此別看面上就只有二十余人,真要有事起來,馬家集上下可以給你弄出上千條漢子來!”張宣凝的語聲里透著森寒:“要不然,你以為青衣幫會容忍它存在?僅僅是算是從屬組合,而不是一口吞下?”
“再說,馬家集這樣大的鄉集,幾百年積累下來,就算四處的族人學的都是零星粗淺的武功,綜合起來也不可小看,如果我們貿然上去,也許陰溝中翻船呢!”張宣凝沉吟著說:“等等,等算死草把里面的人帶上來,帶上來了,也許就有好辦法了。”
此時,隔著“馬家集”里許地不到,就在一條小河邊的“土地廟”,夜中的荒野,草蟲在鳴,風吹著草和樹葉,偶然有什么小動物竄動。
無論什么時候,這個時代的氣息總是清新的,只是這荒涼的地點,更有一股森涼陰寒的感覺。
沒有多少時間,腳步聲音就傳了過來,算死草帶著一個老頭過來了,他拖著一輛放著草的拖車,老頭穿著打著補綻的衣服,腰上扎著草繩,走路的時候,一拐一拐的。
“你就是二拐子?”張宣凝低沉的說,并且微俯著身而打量著他:“你也是馬家集的人,為什么會幫我?”
抖索了一下,老頭卻抬起頭來:“兒子,為了我的兒子!”
“香主,我已經查清楚了,他的兒子本是賭檔的伙計,二年前,據說是偷了賭擋的錢,被硬生生打死了,老頭自己也被打殘了一條腿,這的確是真的。”算死草上前說著:“他的老伴,因此就病了,沒有多少時間,就死了。”
“我的兒啊,他是為了治我的病,才拿的錢呀,才二兩銀子啊,就打死了,一點也不念族中的情份啊!”聽到這里,老頭就哭了起來。
“別哭了,你知道我們要作什么,你也知道你到底要作什么吧!”張宣凝冰冷的說著。
“我知道,我兒子死了,我老伴死了,又拐了條腿,還活著干什么呢?”老頭不哭了,他擦了眼淚,咬牙的說著:“我等著幾年,就為了今天!我還怕什么人罵呢說呢?”
張宣凝默然。
對任何一個組合來說,身為伙計偷主家的錢,當然不可寬恕,特別是對于這類黑幫來說,家法就更加嚴酷,雖然偷幾兩銀子未必要死,但是如果遇到主家心情不好,或者想立威,打死也有可能。
但是對于一個家庭來說,那死了兒子,而且還是唯一的兒子,就是天塌下來的大事,一個人在世上,最后的指望沒了,還談什么其它?
所謂族中情分,也不過是扯談。
也難怪老頭明知這賭擋是馬家集的財源,命根子,也要勾結外人來毀滅它才甘心,甚至不惜一死,要知道,出賣族人,老頭絕對是死路一條。
“集中的情況怎么樣?”張宣凝想到這里,就不由心驚,人有牽掛,才可控制,沒有牽掛,那什么瘋狂的事情都干得出來,論你才高三皇,德厚五帝,也只能殺了,卻無法阻止這樣的事情。
“香主,他說話羅嗦,我已經問的清楚了,外面是本家的鄉丁巡查,不過不要緊,他可以帶我們進去,只要分散點,鄉丁雖然有巡夜,但是到了夜中點,也撤了,賭場中二十條漢子,都是有點武功根基的人,其中馬雄元很扎手。”算死草說著。
“恩,這我也知道了。”要來攻打,當然要弄清楚情況,馬家集就靠這家賭場吃飯,圍繞著賭場,而吃的,玩的,什么都有,關鍵是賭場以“不出假”來聞名,客人可以放心賭博,當然,馬家集本地的賭客很少,大部份都是從外地趕來的,因此進去不是很難。
“時間弄清楚了嗎?”
“弄清楚了,香主,我覺得寅時到卯時之間最好,鄉丁都睡了,賭場中的伙計,一夜下來也倦了,而賭到天亮的人也是少數,我們就可以在那里動手。”算死草積極的說著:“至于我們的武器,就必須拜托給老頭了,他是本地人,有辦法弄進去。”
“恩,說的不錯嘛?高占道!”
“在!”
“準備好你的弓箭手,先不必動手,有扎手點的,你令他們一起動手,把扎手的全部射殺,特別是看見了馬雄元,最好別給他施展武功的機會。”張宣凝沉著臉命令的說著。
弓箭,十米內可貫穿鐵甲,不是一流高手,根本沒有辦法正面對抗,這是軍隊對付高手的最大武器了,為了這次行動,張宣凝想盡了辦法,找到了五張軍弓,雖然只有五張,但是在這樣的場面上,是要發揮重要作用的。
說完了,就開始分批進入。
張宣凝武功最高,他第一批進入,看見的,就是一圈木柵欄圍墻,高三米,門口大開著,有二個鄉丁,不時有人來來出出,張宣凝雖然面生,但是也只是望了一眼,并沒有多注意。
一走到這里,就聽見燈火輝煌,人聲喧嗶,源頭當然是賭場了。
張宣凝看了看,賭場建的很牢固,里外有隔離,外面的房子有幾個大漢,而進了門去,里面才非常熱鬧。
簡直和現代的小賭場差不多,大廳中分開擺列著各式各樣的賭具,牌九、單雙、骰子、押寶,而每一種賭具之前,都圍滿了人,唯一的表情,都是興奮和緊張,有的甚至發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