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刀光劍影,冰冷的劍刃觸膚生寒,鮮血飛濺,一個中年婦女掙扎著殺退敵人,追殺延續著,河道中,一個眼神凝聚不散
無需告訴,他就明白,這是一種秘法,以燃燒生命為代價,可以獲得超越常人的力量,他跌在水中,他看見了母親最后的眼神,那是為了孩子舍命的覺悟,一瞬間,他對那白衣女子的仇恨就算是用五湖四海之水也難以洗盡。
張宣凝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心中翻滾,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很久,他才舒了一口氣:“原來還是夢啊!”
從這個世界上已經重生了半個月了,重生的自己,這個身體不過是十四歲左右,而在周圍,卻是一個簡單的房間,房間不大,就幾張桌椅。
“啊,天快亮了,快起來了,要不然,老板就要罵了。”
床上還有一個同樣的少年,被驚醒了,他睜開了眼睛,看見外面已經蒙蒙亮,就麻利的開始穿上了衣服。
看見他還呆呆的,這個少年不由說著:“還不穿衣起來,你是貞嫂從河中救出來的,可別給貞嫂丟臉,老板雖然不錯,可是老板娘可喜歡找她的麻煩呢!”
這是崔寒,同樣是十四歲,老板請的學徒工。
張宣凝從回憶中醒過來,放棄繼續追究這個身體的殘余記憶,想要回答,卻不知從何說起,當下也起來,穿上衣服。
出了小房間,就到外面的客堂,雖然二人起的很早,但是外面已經有人了,是個年輕的女人,如果按照現代的年紀來看,長十七八歲的模樣,一身粗布衣裙,容貌倒有幾分美麗,已經在干活了。
“貞嫂好!”
“小張小崔,來的好,快準備開門吧!”貞嫂母家姓何,城中小民一個,欠的錢,也不過是二十兩銀子——這個店的老板是老馮,之所以肯要她,不但看在她很漂亮的份上,更需要一個能夠放心的幫手。
應了一聲,取過了粗布,就忙碌將桌椅全部擦過,然后又將昨天夜中準備好的包子,一一架到蒸籠之上,點上了火,就燒了起來。
就在火光照上了面,蒸汽已經上升,開始飄出了包子的香味之時,里面傳來了聲音,然后就聽見有人滿意的說著:“恩,已經干的差不多了?很好,很勤快嘛,來,先喝點粥,喝完了,就開門。”
“老板早上好!”張宣凝不需要看,就知道是老板和老板娘出來了,連忙上前,又在一張桌子上擦了擦,其實桌子已經擦的很干凈了,但是這就可以使老板心里覺得舒服。
然后,就端起兩碗米粥,一碟咸菜奉上,就是老馮夫妻二個的早餐,老板滿意的點頭,老板娘卻哼的一聲。
前半個月,如果不是因為貞嫂救的他,是一個還不滿十五歲的少年,她早就借題發揮了,雖然張宣凝干活很勤快,但是她就是看不順眼。
屋子里,慢慢彌漫出包子的香味來,沖淡了用木柴,不可避免的煙火味兒。
“你也吃吧,等會還要干活呢!”老板對著貞嫂說著,男人總是喜歡年輕美麗的女人,這個小妾很讓他滿意,再說,大婦四年沒有孩子,他還希望這個小妾給他生個兒子呢:“還有你們,快喝了粥,開門辦事!”
貞嫂應了一聲,她開出一籠新蒸好的包子,給自己的丈夫送上,一籠八個,老板和大婦各三個,自己吃一個,還有一個分成二半,給二個小廝。
張宣凝和崔寒,當然沒有資格上桌吃,二人各將半個包子吃下,然后狼吞虎咽的把一碗薄粥喝下,看老板一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二人一個乖巧的上去收拾,一個就連忙開門去。
門一開,外面的喧鬧就傳了進來。
“老板,開門啦,來,來三籠包子!”雖然太陽才出來,但是已經有熟悉的客人在等待著了。
“我也要二籠!”
“我食量小,就來半籠好了,哈哈,老馮,里面還有座位嗎?”
“哎呀,娶了妾,又請了人,老馮你真是越來越發財了,今天要請客,要請客啊!”一個中年男人度步過來。
“好啊,劉爺說什么話,您來,我還要你付錢嗎?您來,就是給我增光啊,來,快請進,快請進!”老馮這時,滿臉是笑,打著招呼。
門一開,外面的人就向里面涌入,老馮親自把那個劉爺請到一處桌子上,張宣凝連忙快手快腳的上前,把桌椅再擦擦,然后就把三籠包子送上,連半刻也沒有讓那個劉爺等著:“劉爺,您請用。”
“恩,幾天沒有見,這個伙計干的還不錯嘛!”劉爺隨口說了一句。
“是我小婆娘,從河上救上來的,想不到干活還算利落!”老馮滿臉是笑,這個劉爺,可是得罪不得,店里能夠賺點錢,全靠他籠著呢,如果不是有點親戚,哪有這樣的好事?每天三籠包子早餐,三籠包子夜宵,就可以打發了?
其它的客人也來往不斷,現在大婦只要收錢了,其它的什么也不干了,而其它的三人,都忙的團團轉。
這里的包子是一籠八只,每籠十五文,三籠就是四十五文,但是如果單個賣,就要一只二文錢,進到店中的人都是吃整籠的,外面的零賣的,貞嫂托著一籠熱氣騰騰的菜肉包交到鋪前時,見得老板和老板娘在里面忙的團團轉,就以非常快的速度,執了二個包子,塞到了跟著出去幫忙的張宣凝手上,低聲說著:“吃吧,我知道你沒有吃飽,你們吃的粥太薄了。”
張宣凝快速的抓起一個包子,往口里塞去,含糊不清道:“貞嫂,你真是一個好人!”
他的確餓了,這可是非常忙的活,每天要干到深夜,早晨太陽沒有出來就必須起來作準備。
快速的吃下二個包子后,他又到里面去幫忙了,要把崔寒換出來,他也有份,張宣凝心中清楚,如果自己吃獨食的話,崔寒絕對會告密,這無關其它,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隨手又應了一聲,拿起二籠包子,進了店中,向崔寒打個眼色,崔寒輕聲歡呼一下,連忙退出人群,到外面幫忙去,順便享受著他也應該有的二只包子。
都是十四五歲,都在長身體,當然食物需要很大,薄粥根本不能滿足。
包子的確美味,客人也很多,直到上午辰時后,吃早餐的人群才慢慢散去,老板和老板娘已經滿意的清點著今天的收入了。
在老板和老板娘,將所有的錢都清點完畢后,可是稍微休息的時間了。
太陽近中午了,包子店雖然不提供午餐,但是也有一些人坐著喝茶,或者有幾個人弄點包子和小酒,不過,這都是附近認識的人。
自古以來,這種地點就類似于客棧,是天下間消息傳的最快的地方,幾個一看就知道跑碼頭,甚至是類似小幫會分子的人,就在那里吹了起來:“你知道嗎?司徒大人造反了,不過又被朝廷平了下去了。”
“哎,今上二征高麗,司徒大人就在六月里造反呢,使今上不得不回師,功虧一簣啊!不過,聽說死了,就在上個月,八月啊!”
對于平常人來說,這些議論就好象是在聽說書一般,但是張宣凝卻注意的聽著,來了這里半個月,他也知道這是隋朝了,聽見的話,仔細和歷史考究一下,就知道現在是大業九年九月,畢竟病床上,幾年書,不是白讀的,何況因為喜歡大唐雙龍傳,他還特地讀了隋唐史。
如果想的沒錯的話,這個司徒大人,就是楊玄感吧,家世顯貴,朝臣中多其父故吏,又見朝政紊亂,義軍星羅棋布,遍及全國。玄感見有機可乘,于六月三日率兵據城,開始造反,又于八月初,死于葭蘆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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