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個九十歲的老頭箭步飛舞,古玄總有些不自在,仿佛他隨時就會倒地身亡。道院眾道士見信一道長前來,紛紛放下手上的事情,噓寒問暖,攙扶著他向正殿走去。有些游客不知情況,向旁邊的道士問道:“這位老者是何人?”
有人道:“是掌院信一道長,你不知道嗎?”
“哦!”那人恍然大悟,忙舉起手中的相機,連連拍照。
正殿有一個房間,沒有提供給游客,一行十幾人分主次站定,信一道長站在最上頭。還有數個小輩不夠資格,在外招待游客。
信一道長見人到齊,開口說道:“今天我是有事情要宣布的,在座的都是道院前輩,雖然大多數不是院內弟子,但終歸有一份香火情。”
眾人紛紛點頭應是,連道信一道長乃有道高人,甚至有人高呼信一道長乃自己的再生父母,讓古玄啞然失笑。
信一道長雙手虛按,示意大家安靜,接著說道:“我預感自己時日無多了,本來后事都已經安排好了,只不過法天、法相和法地三人出了變故,我這個老骨頭只好親自來一趟。”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大驚,有人道:“信一道長慎言,您肯定會長命百歲,我等還需要您的照撫。”
有人道:“法天道長等人出了什么變故,我有把力氣,前去幫忙。”古玄聞言不由得好笑,要力氣有什么用?人都埋了,再挖坑就遲了。
信一道長說道:“他們三個不會再回來了,我這次來是任命新的掌院的。”眾人聞言又是一陣喧嘩,俱在猜測何人將會掌管道院財政。
明空老道滿臉奸笑的望著古玄,一副我看好你的神情。元風和元坤二人神色變動倒不大,好像新掌院與他們無關似的。而在其余道士中,也是古玄的呼聲最大,從他一個新丁卻成為院內弟子來看,這里面肯定有什么貓膩。
果然,信一道長指著古玄道:“古玄雖然年輕,但本領非凡,能引導我院發揚光大,現將掌院一職交給他,希望各位道友配合。按慣例,元風與元坤二人為副掌院。至于管事一職,就交由明空道長,眾位可有意見?”明空道長是除信一道長外資格最老的道士,由他擔任管事,倒無人反對。
信一道長見大家都沒有意見,很是欣慰,坐在椅子上,繼續說道:“至于我的葬禮,一切從簡,我的一切資產都已捐獻出去,倒沒什么可整理的了。”
眾人聽一個大活人在安排后事,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不過,還是連連稱是。等了半晌,之后都不沒聽到信一道長說話,等眾人起疑抬頭看時,他已滿臉含笑的離去了。
信一道長于民國時期出生、長大,最講仁義理信,一生之中最大的掛礙便是葛洪仙師的安危,中年時期一直四處奔波,尋找有用的玉石。至死之前,還一再叮囑接班人,非得等他回來才肯安心咽氣。早上再次親眼見到葛洪,并且有個好結局,心中寬慰之下,安然離去。
眾人高呼幾聲,連忙上前七手八腳扶住,又打電話叫救護車。不過,古玄早已用神識查探過,信一道長生機已絕,縱算真正的神仙下凡,也是無能為力。
古玄暗嘆一聲,黯然道:“信一道長已逝,我們還是先處理后事吧。”
眾人當然知道信一道長已經死了,剛才那一番也不過做給古玄這個掌院看而已,此刻見他發話,連點頭應是。
古玄道:“這事我也不熟,就交由明空道長處理吧。”明空老道立馬上前一步,領了任務,隨即進行人員調配。
雖然信一道長貴為掌院,但這喪事是不可能在道院辦理的。當下有人聯系火葬場,有人買祭祀用品,另有人照顧道院,各忙個的,古玄倒清閑起來了。不過,這正符合古玄心意,因為他還有重要事情沒辦,那就是取得剩下的三塊玉石。
當初,法相承諾若古玄助他當上掌院就送他一塊通靈玉、三塊原玉和一塊極品玉牌,作為押金,法相將通靈玉和一塊原玉給了他,還有兩塊原玉和極品玉牌未曾到手。如今法相已死,這三件好東西自然要拿到手。當下古玄找了個空當,向法相家走去。
不可否認,有權就有錢,法相孤身一人,所住的房子倒還不小。古玄望著這個小層樓高的小洋樓,四處打量其中的裝潢,已經到了奢侈的地步。
“這是什么味道?”古玄鼻子抽動幾下,心中不解,“好像是女人的香水味。”憑借他過人的感知力,空氣中雖然只彌漫著一絲淡淡的香味,還是被他給發覺了。想到這里,古玄的嘴角不由得向上翹了幾分,“這個法相雖然沒有結婚,但想來女人卻是不缺的。”
說來奇怪,道院雖然不忌道士娶親,但絕大多數都是獨身,不知是什么原因。古玄剛來當然不清楚,信一道長為防止某人將整個道院據為己有,嚴格規定道院掌勢者不可結婚,否則就要逐出去。古玄目前連個女朋友都沒有,自然不在此列。
房間里電器應有盡有,當然,這些不是古玄要關心的東西。強大的神識之下,任何東西都掩藏不住。終于,他在一塊后院的泥土底下找出了一個保險箱。
保險箱對古玄來說基本是不設防的,打開之后,果然見到了兩塊原玉和一塊玉牌,隨之還有數百萬的現金。
“真不知道他放這么多錢在保險箱干嘛,放到銀行不好么?”古玄心道。他不知道,這些錢只是平時零花而已,法相擔任管事幾十年,積聚的財富何止千萬?果真,在一堆紙幣之下,壓了一張銀行卡。
“可惜不知道密碼,唉。”古玄暗嘆一聲,心神一動,保險箱內所有的東西全部放到乾坤戒指中。真元再次運轉,釋放出三昧真火。這火比之凡火要強大了太多,短短一瞬,保險箱就融化為一灘鋼水,在神識的控制下,變成長方體狀。再放出玄氣,鋼水立刻凝固,古玄再把它裝入戒指中。
短短幾分鐘就有幾百萬入賬,這種賺錢方式太快了,古玄可算知道武俠小說中的俠客為何不缺錢花了。憑他們的身手,順便在哪里都能撈一大筆。再不濟教訓幾個小毛賊,白花花的銀子還不是自動滾來?
既然如此,古玄也就不能放過法天和法地二人了,依次潛入他們的房子,找到兩張銀行卡和近千萬的現金。陡然見到這么多錢,可大大的刺激了古玄的心臟。想當初為了幾百塊都要和張修陵討價還價,幾個月剛過,他就成了千萬富翁。
這么多現金不能老放在身上啊,挺占戒指空間的,當下開了個賬戶,將這一千萬悉數存入,銀行行長都驚動了,親自前來接待,像對祖宗一般供著。如今他有錢了,自然不能忘記家鄉的父母,當下轉賬二十萬回家。倒不是他不想多給,只是給那么多解釋起來麻煩,等過了幾年,掌院位子坐穩了,這筆錢的來源自然就能說得通。
想想也有幾個月沒有打電話回去了,當下撥通那個久違的電話號碼。
“喂,請問你是哪個?”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蒼老的女聲。
“媽,是我,我給家里匯了些錢。”古玄忙道。
“是玄兒啊。”古母聽到古玄的聲音非常高興,“你都三個月沒打電話了,在杭州還好么?你剛去大城市,還缺錢花,就不用寄給我們了。”古玄只在剛到杭州的時候給父母打過電話,說他換了一個體面的工作,之后一直忙于練功,忘記與家人聯系了。
每個父母都是這樣,首先想到的永遠是自己的孩子。古玄心中一酸,二十多年了,這才能讓父母輕松一些,當下哽咽道:“我在這里挺好的,等過了年,我就把你們接到杭州來,兒子掙錢了。”
“嗨!我們在家住得好好的,去杭州干嘛?不去。”古母笑道,“大城市東西又貴,我們去了也沒工作,只會是拖累。孩子啊,你寄了多少錢回來?你爸呀,身子不好,工作又拼命,今晚等他回來,我就給他說,你兒子掙錢了,讓他別那么勞累了。哈哈。”聽到古玄寄錢回家,哪怕只是幾百塊,也表明兒子已經獨立了,而且還很孝順,她怎么不開心?當然,這件事肯定會作為談資,向鄰居們炫耀的。
古玄笑道:“不多,二十萬,這下你和爸專心在家養老算了,至于弟弟,等過完年,我們一家子都搬到杭州來,弟弟也會有個好工作的。”
“什么?二……二十萬?”古母聞言大吃一驚,這么多錢,在農村一家子可能十年都掙不回來,而古玄居然工作不到一年,就寄回這么多。“這錢怎么來的?”說道這里,古母的語氣可就有些冷了。
“放心,都是正當來路,我在這里當了個小頭目,每個月工資有好幾萬呢。”古玄當然知道古母的擔憂,她是怕兒子誤入歧途,這錢來路不正而已。
聽到古玄的解釋,古母放下心來,隨即又為兒子有出息感到欣慰,接著道:“這樣就好,做人要有原則,你可不能不講道德。這錢我先留著,以后你買房子、結婚都要呢。”
古玄哭笑不得,說道:“這還早著呢,我這里還有,你就放心吧。”
“嗯,好了,電話費挺貴的,等你爸回來,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會很高興的,就這樣啊。”應聲后,電話就被掛斷了,古玄搖頭苦笑,這點電話費也要節省,看來母親勤儉持家慣了。
回到道院,眾人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只待將信一道長入土為安,當然這些古玄是不用操心的。接下來的幾天,古玄就相當忙碌了,一方面要重新安排道院工作,另一方面還要接待前來悼謁各位道士,讓他忙得不可開交。
不過,他也因此認識到不少同行,青羊宮的無極道長和武當派的太乙真人就在此列。道士一般都長得差不多,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而且,這兩位道士都身懷絕技,無極道長一身功力達到后天九層初期,太乙真人更高,已有后天九層后期的修為,只待一步便步入大圓滿。
無極道長見古玄年紀輕輕,擔心他掌控不了道院,便耐心教導了他一番。太乙真人倒曾疑惑的看了古玄幾眼,總覺得這個貌似平凡的乃年輕人不簡單。古玄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樣,將他們的建議全盤應允,讓兩位高道寬慰不已。
至于道院,古玄也顧不得變革了,直接沿用原來的體制,倒讓其余人有些驚詫。人家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而古玄連個屁都沒放一個。
若說變化,倒也有一個,那就是元號道士辭職不干了。如今古玄當政,元號與他關系不好,自然無臉再呆在這里,他的離去在大家的意料之內。
倒是明空老道讓古玄欣賞不已,不愧為多活了幾十年的老油條,道院在他的帶領下在極短的時間內步入正軌,而且眾道士的精神面貌也好了很多,不復以前混吃等死的模樣。
古玄的修煉也沒落下,這些天雖然近戰不大,但在兩個高手的指點下,道術精深了很多,也算可喜。當然,最開心的是,張三豐出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