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箮自然不能像黃曉英那么自由悠閑,澆完地,等待方信挑糞水過來的時候,她就給菜地鋤草松土。黃曉英這懶鬼則說地里有些草也沒什么,根本不會影響蔬菜的收成。
沈箮聽了只想笑,也只有她這家伙才說得出這樣的話來,要不是勤于松土鋤草,還經常淋糞水,地里的蔬菜哪能長得這么好。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可不是說著好玩的,只是這話對黃曉英講了也是白講,她只吩咐黃曉英,“別去刨野地瓜了,要帶什么菜走自己摘,我們可沒功夫幫你摘”
“算你狠,剛淋了糞就叫我摘。”黃曉英猶自不肯放棄在土坎下找尋美食,頭也不抬地回答她說。
“你既然這樣說,那我就懶得管你了,愛吃不吃”沈箮也笑,要說地里這些蔬菜長勢確實是好,種類也夠多,家里天天變著花樣摘著吃,還有很多剩余的。好在像豇豆四季豆這樣的吃不完可以曬成豇豆干四季豆干,等冬天的時候煮著吃,味道可不是一般的好吃。
一夜之間,昨天剛被沈箮采過的野地瓜又成熟了不少,黃曉英在土坎下翻騰了陣,被她找出一大捧來。她當即便去洞子里洗干凈,美美地吃了起來,還說什么自己摘的特別好吃。
沈箮就說,“好心當成驢肝肺,早知道昨天的野地瓜就分給小孩子們吃得了。”
黃曉英連忙服軟認錯,“千萬別這樣,留著好,我就知道沈箮你是大好人。小孩子們要吃自己去掏就成,他們熟門熟路的,不愁找不到吃的。來,你老人家辛苦了,我喂你吃。”
黃曉英嘻嘻笑著,把洗干凈并掰開,確認里面沒有蟲子的野地瓜送進沈箮嘴里。
吃過野地瓜后,黃曉英還是摘了些蔬菜準備帶走,用她的話說,這么多蔬菜吃不完也是浪費,還不如救濟一下她這可憐人。
沈箮給了她一個鄙視的眼神,方信再度把糞水挑到地里來時,黃曉英就主動澆地,沈箮依舊鋤草松土。要說這幾件事情當,也就澆菜這活最輕松,干起來也最快。
方信挑得雖然辛苦,可到了黃曉英這里,她卻是三下兩下就澆完了,還勉勵方信多挑幾次,說這天氣地里的蔬菜最需要營養。她接著又去旁邊的地里掏了些紫薯起來,說是要繼續奮戰,爭取早日將紫薯推廣出去。
幾個人忙到大半晌午,總算將地里的菜全部澆好,聽方信說午做包子吃,黃曉英還特意趕在澆菜之前摘了些韭菜。
回家洗了澡,又吃了西瓜之后,幾個人就開始操辦午飯。
黃曉英先是自告奮勇去揉面團,家里東西都有,昨天剩余的老酵,小蘇打,面粉什么當然都有。可沒一會功夫,黃曉英就手酸腳軟,催促著讓方信來接手。
“我先養精蓄銳,等下讓你看看我包的包子。”黃曉英還不忘逞強。
方信和沈箮都笑,黃曉英臉上掛不住,又嚷著說,“我去摘些芭蕉葉回來,是用芭蕉葉吧……”
方信點頭,“知道芭蕉葉在什么地方吧”
黃曉英瞥了他一眼,“你以為我不認識芭蕉樹啊”
“狗咬呂洞賓”方信道。
黃曉英無視他,拿著鐮刀出門,這邊芭蕉樹不多,方信大姨家的屋子旁邊的幾棵芭蕉樹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黃曉英穿著短裙涼鞋,看到綠油油,寬寬大大的芭蕉葉就覺得格外興奮,快步過去,想著割了還可以拿來當雨傘。
“啊”還沒等黃曉英把芭蕉葉割下來,兩只腳上同時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低頭一看,原來芭蕉樹下長著一叢類似麻葉的東西。她萬萬沒想到這東西還會蜇人。她白白嫩嫩的腳踝邊馬上就起了紅腫,而且疼痛難忍,黃曉英簡直欲哭無淚。
她連忙往后退,心想著可能過上一會就沒事了,這芭蕉葉卻是一定要摘回去的,要不然就更糗大了。
黃曉英于是忍著疼痛,卻再也不敢靠近那叢麻葉,只用鐮刀把一片大芭蕉葉勾過來,匆匆割了下來。腳上那不舒適的感覺卻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黃曉英更覺得無語,“我這招惹誰了“
她趕緊拿著大芭蕉葉跑回家,擺弄芭蕉葉當雨傘的心思也蕩然無存。
沈箮和方信看她風風火火跑回家,還哭喪著個臉,都覺得奇怪。黃曉英再顧不得面子,馬上把前因后果說了遍,腳踝上的紅腫也充分說明了她的可憐之處。
“原來是被藿麻蜇了啊”方信這才明白過來,他倒是忘了提醒黃曉英了,那東西最好不要去碰。小時候大人們嚇唬小孩子就用這東西,被這藿麻蜇了之后簡直比被野蜂蜇后還要難受。方信就被蜇過,對此自然是印象深刻,后面見到后就遠離它,這時候望向黃曉英的目光也帶上幾分同情。
沈箮則馬上提議說說,“要不然先用冷水澆上看看。”
黃曉英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聞言后連忙去盛水。
“我記得我小時候被蜇的時候,好像是用人奶擦的,不過效果也不怎么好。這東西現在也沒得找啊……”方信想起了他小時候被藿麻蜇的情景,也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那時候附近剛好有生完小孩子奶孩子的婦女,便試了下,結果效果不太理想。
沈箮和黃曉英都拿異樣的目光看他,方信趕緊逃難,“你先忍著一下,我去上查下看……”
藿麻只是方信這邊的叫法,方信上很快就查到這東西學名叫蕁麻,也叫蜇人草,聽這名字就知道這東西的可怕。其莖葉上的蜇毛有毒性(能引起過敏反應),人畜一旦碰上就如蜂蟄般疼痛難忍,它的毒性使皮膚接觸后立刻引起刺激性皮炎。
看到上面說肥皂水沖洗就可以緩解疼痛,方信便連忙去兌了肥皂水,讓黃曉英用來沖洗。
用了肥皂水之后,效果還是不錯的,至少黃曉英臉上的表情輕松多了。雖然她還是嚷著疼痛難耐,但比之前都快哭出來的樣子,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