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么相信他?”李秀寧聲音還是那樣的清冷,自從被暗殺回來之后,李秀寧臉上再也沒有露出一絲笑容,仿佛是雪中傲梅一般,讓人不可親近,哪怕是碰到李神通這個為本家叔叔也是一樣。旁人還以為是因為柴紹之死的緣故,但是只有盧照辭知道李秀寧必定藏著故事,甚至還有可能與自己有關,但是卻是不好詢問。
“李靖身懷大才,想必你也知道了。”盧照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來,望著李秀寧的玉容,說道:“他是韓擒虎的外甥,說到身份,并不比你差上多少,但是他并沒有憑借自己的身份占據高位,反而是一個腳步接著一個腳步的向上爬,他不需要憑借韓擒虎或者楊素來得到別人來認可,他需要向外人展示自己的實力,剛剛他在眾人面前鋒芒畢露,就是想讓我給他機會,來展示自己的軍事才能。這種人物,已經在陰世師那里混不下去了。試問天下,除了關中,除了你,還有何人會給他這個機會。所以他是不會反叛大都督的。”
“難道你就不怕他最后憑借戰功超過你?”李秀寧冷哼道。
“你沒有聽見他最后提醒我說周至北部一馬平川嗎?他是讓我領著騎兵去那里,好擊潰那些潰兵,活捉陰世師,成就我的功勞而已。”盧照辭笑道:“李靖非常人,我們就不能以非常人來看待他。這樣的人,他需要的是一個能讓他施展的平臺,至于功名利祿他并不怎么在乎。”盧照辭說的倒是不假,在歷史上,李靖屢次拒絕李世民給他加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封號,自己情愿自己在鄉下養馬。足見此人的高義。他沒有這個資格來擔任天下兵馬大元帥嗎?那自然不是,而是他不屑這個封號而已。
“哼,就你牙尖嘴利。哼哼,他嘴巴是很利索,但是不知道他的真正本領如何?萬余兵馬,就敢火中取栗,對付數十萬大軍,那李仲文和陰世師可不是韋思言那個紈绔子可以比擬的,到時候,莫要嘴高手低,葬送了我萬余將士,到時候,可不是你我能負責的起了。”李秀寧不滿的說道。
盧照辭心中一動,雖然李秀寧神情冰冷,言語之中多有譏諷之色,但是盧照辭仍然能從其中聽出一絲關心來。當下寬慰道:“相信我,李靖絕對是一個值得相信的人物。就算我們失去了關中,但是有了李靖,就是算失去十個關中,大都督最后也能君臨天下。”
李秀寧聞言默默的注視著盧照辭,她不知道的是盧照辭與李靖不過一面之緣,為何對他有著這么大的信心。她不知道的是盧照辭不是相信自己的眼光,而是相信歷史。畢竟歷史中的李靖有著輝煌的戰績,平生所有的戰爭中,從來就沒有一次失敗的。他不是不敗將軍,而是一個全勝將軍,華夏歷史上的第一軍神。在歷史上,與冉肇信州之戰,以八百人擊敗了數萬大軍,生擒俘虜五千人;滅亡四大政權第一個,江南簫銑政權其總兵力大約是四十萬到五十萬之間。李靖在九月大雨連連,長江洪水爆漲,其他將領不同意的情況下,李靖毅然決定冒洪水強渡長江,抓住簫銑并未防備的機會,滅亡江南簫銑政權,順路攻取今日的越南、老撾,然后回軍巴蜀,占領川中平原。滅亡四大政權第二個,東海輔公拓政權,總兵力亦有四十萬之多,李靖出兵滅之;滅亡四大政權第三個,頡利可汗政權,總兵力數十萬,均是突厥騎兵。李靖抓住突厥大雪天氣,僅率三千人從山西出發,星夜直奔陰山古道(今日的內蒙古境內),直搗頡利老巢,使頡利嚇的認為唐軍主力到來,幾十萬大軍被這三千人打的落荒而逃跑。后來頡利愿意投降,并與唐使者簽定協議,而李世民已經同意,但是李靖直意要稱這機會去生擒頡利可汗,并說當年韓信滅齊就犧牲掉了酈其食。李靖帶兵襲擊頡利可汗,并且比韓信強的是,李靖把唐朝使者全部保住了,生擒頡利滅亡。滅亡四大政權,青藏土谷渾,兵力數十萬,并聯其他數個少數民族政權,李靖帶大部隊在青藏高原上長途奔襲六千多里,最后將士因糧草不夠,飲馬血而充饑,最終將故渾納入唐朝統治。這些戰績足夠表明,李靖是一個杰出的軍事天才,其才能絲毫不下于衛霍,其戰功更是彪炳千古。有這種人物出手,足可以讓盧照辭放心。
“明日我就隨騎兵行動,你呢?還是留在戶縣,還是去周至?”盧照辭忽然小心問道。
李秀寧橫了盧照辭一眼,道:“我自然去前線了。我倒要看看,這李靖用兵到底如何,有沒有你說那么厲害。好了,我已經很累了。”李秀寧也不管盧照辭反對,揮了揮手。盧照辭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當下只得告辭而去。卻不知道身后的李秀寧正復雜的望著盧照辭的身影。
“公子,剛才父親送來消息說,在大興城內并沒有發現李將軍的家眷。”剛剛回到房間,就見盧慶遞來一張紙條,小聲的說道。
“沒有看見。”盧照辭面色一變,韋思言已經被自己放了回去,一方面不想將韋家這個龐然大物得罪的太狠。畢竟此刻雙方各為其主,俘虜了韋思言,并沒有什么錯誤,但是若是殺了他,日后就不好見面了。而這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離間李靖,這韋思言回去之后,必然會把所有責任都推給李靖,李靖若是想保住性命,只有投降李閥了。但是這李靖的家眷就會有危險了,所以盧照辭一早就讓盧青云保護好李靖的家眷,這下可好,盧青云并沒有發現到李靖家眷的行蹤,難道這韋思言已經到了大興了?不,哪里有這么快,除非他能預料到,等等。好個李靖。盧照辭雙眼一亮,仿佛是想到什么。
“公子,家父辦事不力,還請公子看在家父平日兢兢業業的份上,饒恕家父一回。”盧慶見盧照辭好半響都沒有言語,臉上更是陰晴不定,嚇的面色一變,趕緊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起來,起來。”盧照辭哈哈大笑,扶起盧慶,笑道:“這是就這樣算了,你去見李將軍,將此事告與他就是了。回去吧!哈哈,好個李靖。”說著就揮了揮手,盧慶滿面疑問,卻是不敢多言,只得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