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夜襲之道若非有把握,反而有可能被對方所困,此計不準。”王大總管冷冷的說道:“你且隨我到后山搬運糧草,你我連夜回太原。”
“王公且慢,王公且慢。”草上飛趕緊制止道:“在下以為非公子此計甚好,哎呀,非公子不愧是家學淵源,非我等能比擬的。本將看來,此計可行。”
“這個?”王大總管臉上露出一絲遲疑之色。
“王公若是有所懷疑,不若將我軍分作兩部,一部先行進攻營寨,一部隨后而行,若是先鋒得手,后軍緊隨其后,擴大戰果。若是先鋒失利,后軍也可趁其不備,在合適的時機內,襲其后方,這樣照樣能將其擊潰。王公以為如何?”一邊的少年將軍忽然出言說道。眾人聞言,雙眼一亮,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只有聽說過一次夜襲的,但是沒聽說過連環夜襲的。就是一邊的王大總管臉上也露出驚訝之色,連聲說好。當下眾人又仔細商議妥當,這才等候著夜晚的來臨。
清風山后山的一間小屋內,王總管父子聚集在一起,只見那王非面有不郁之色,王大總管見狀,嘆了一口氣,道:“大郎,為父也是為你的安全著想?”
“父親,如今大將軍起事在即,這次糧草關系重大,豈能有失。更為重要的是那盧氏占據賈胡堡,那里是大軍南下的必經之地,盧家有私兵千人,都是精銳之士,聽說其戰斗力絲毫不在玄甲鐵騎之下,若是盧家與宋老生合作,恐怕會給大將軍帶來很大的麻煩,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消弱盧家實力,此乃是大功一件,日后大將軍論功行賞,也有我父子一份。今日為何讓那吳家父子擔任先鋒,將好處讓給他人了?”王非如同暴怒的獅子一樣,在房間內咆哮起來。
“放肆。”王總管猛的冷喝道:“你以為為父甘愿將功勞讓給那個賤民不成?我是在救你我的性命而已。哼哼,那吳德立自以為學了幾天兵法,就以為自己是兵圣了,哼,還差遠了呢。他所學的只不過是皮毛而已,真正的兵家絕學是掌握在我們手中,也只能掌握在我們手中。非兒,你知道這士族和寒族的區別是什么嗎?”
“權利和金錢。”王非想了想說道。
“錯。上品無寒族,下品無士族。”王總管淡淡的說道:“這士族掌握了教化之道,進而能左右朝政,故稱為士族。以家族為基礎,門第為標準,占有大量的土地,這就是世家門閥。那盧家乃是千年大家族,絲毫不在我太原王氏之下,盧思成能立足河東又豈是簡單的人物。你看看吧!”說著就從書桌上取出一張紙來,遞與王非。
“若是沒有猜錯的話,山下領軍的是盧家嫡長孫,有傻子之稱的盧照辭,嘿嘿,就是這個傻子,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掌握了盧家千余私兵,或以武壓之,或以恩推之,翻云覆雨之間,千余私兵對其忠心耿耿,連帶著盧家小豹子盧照英對其俯首帖耳,嘿嘿,否則那頭小豹子也不會與你不過戰兩三回合,就詐敗而逃。而這種人物以前被稱作傻子,盧家老頭藏的真深啊!你想想這種人物又豈是簡單之人。吳家小兒還想去夜襲,簡直就是找死。”王總管一臉的冷笑道:“你要去找死,為父也不攔你。”
“父親,這盧照辭居然這么厲害?”王非面色蒼白,額頭之上冷汗淋淋,望著手中的紙條,只見上面將盧家數月以來發生的事情記的清清楚楚,若是盧照辭在此也會驚嘆于王家的情報是何等厲害。
“嘿嘿,是不是這么厲害,等晚上就知道了。”王總管將兒子手中的紙條取了過來,取過火折子,瞬間就將其燒的干干凈凈,火光之中,照耀著王總管那滿面和氣的面孔上,此刻卻閃爍著陰森的光芒。
“父親是想讓他父子二人先去探路?若是成功,我等趁機殺入,分其功勞,若是不成,我等進可攻,退可守。”王非俊臉盡是興奮之色,笑道:“父親果然英明。”
那王總管聞言點了點頭,雙眼中更是閃爍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來,心中暗思道:“我兒,天下的事情哪里有如此簡單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