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兩位將軍的要求,我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波拉尼諾夫繼續說道,“也就是到十一點十五分,此后”
說這話,兩人走到一輛吉普車的跟前,一前一后的上了車之后,郭守云坐在軟座里,擺擺手,打斷了秘:“對啦,我昨天晚上沒有回去,妮娜她們有沒有打電話過來?”
“唔,她有事嗎?”郭守云點點頭,問道。
“沒有,就是問你昨晚幾點睡下的,是不是又吃了安眠藥,”波拉尼諾夫回答道,“我告訴夫人,先生昨晚兩點鐘睡下的,沒有吃安眠藥。”
這段時間郭守云在睡眠上有些困難,不借助安眠藥的幫助,他每晚兩三點之前根本無法入睡,而妮娜呢,一直都反對他服用安眠藥之類的東西,按她的說法,那東西損害身體。
“嗯,很好,”郭守云點點頭,噓口氣說道,“你替我把今天上午安排都推掉,改到明天吧,我今天想去看看妮娜,呵呵,不知為什么,我今天特別想她難道,這人一上了年紀,都會變的這么婆婆媽媽的?”
“哦,可是可是先生,妮娜夫人今天去視察岡察克旅的工作去了,她要到晚上才能回來,”波拉尼諾夫猶豫一下,說道。
“岡察克旅?”郭守云一愣,隨即擺擺手,無奈的說道,“那算了,你你給我詢問一下,看看守成現在在哪
“這個我清楚。”波拉尼諾夫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守成先生昨天剛提交了這個月進出口貿易公司那邊的入貨單,他跟我說,今天上午要去紅河倉庫那邊,聽說是有一批貨物剛剛從南邊運過來,他今天要過去接收。”
波拉尼諾夫口中的紅河倉庫。就是進出口貿易公司位于紅河大街南進口位置的一個大型屯貨倉庫,一般情況下,從中國境內經撫遠走運過來的貨物,在通關之后都要囤積到那里,然后經過專門人員的分流組配,再走運到遠東各地。
“那現在就去倉庫那邊。”郭守云說道。“跟那小子也有短時間沒見面了。我要找他好好聊聊。”
“先生。”跟司機招呼一聲。示意他調轉方向。波拉尼諾夫這才重新轉過頭。對老板說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看你今天地面色不太好。”
“沒什么。就是覺得這心里有點煩悶。”擠出一絲笑容。郭守云說道。“有一大堆地話。總想找個人好好聊聊。”
“那。要不要我給妮娜夫人掛個電話。讓她抓緊時間趕回來?”波拉尼諾夫試探著問道。
“不用。又不是什么大事。”郭守云笑道。“妮娜地膽子本來就小。你這時候催她回來。她還不知道會怎么想呢。走吧。去紅河倉庫。”
聽他這么說。波拉尼諾夫也不好再說什么。他轉過身去。看著車前窗那個懸吊著地風鈴。陷入了沉默。其實。作為老板地貼身保鏢兼秘書。這段時間。郭守云地變化。波拉尼諾夫還是能夠體會地很到位地。在他看來。老板近一段時間地情緒似乎很低落。這一天天地。他那張臉上似乎都看不到什么正常地笑容。
原來的郭守云是什么樣啊?雖然說他的性格素來陰沉。可是不管順暢與否。他那張臉上的笑容似乎從來都沒有消失過,而現在呢。他儼然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再,在過去的那段日子里,他身邊的女人不斷,平素在工作之余,哪怕只有半個小時地時間,他都會從秘書處里找個應眼的姑娘,好好泄一下過剩的。而這段時間呢,他甚至連秘書處地房門都很少進了,至于說同哪個小秘書玩玩的事,更是一次都沒有。
過去,波拉尼諾夫對老板那種糜爛的私生活,多多少少的有點看不過眼,可現如今呢,他反倒希望回到過去,反倒希望自己的老板能夠多迷戀一點女色了,畢竟在那種情況下,他的情緒能夠偏好一點兒。
從哈巴羅夫斯克國際機場,到紅河大街,這一段距離說遠不遠說近倒也不近,從機場路進入市區,再有個十幾分鐘的路程也就到了。
在紅河大街南入口的位置,車隊駛下一條相對狹窄的泊油路,最后進入了有士兵守衛地紅河倉庫。
“守成來了嗎?”在倉庫的小停車場下了車,郭守云同兩個迎上來的倉庫守衛打了個招呼,隨口問道。
“守成現在正在二號庫清點物資,”一名守衛搶先回答道。
“二號庫?在哪兒?”郭守云朝四周張望一眼,問道。別看這是屬于他郭家的產業,但自從倉庫建成以來,他這位集團的老總連以此都沒有來過,因此,那個什么二號庫在什么位置上,他是一點都不知道。
“先生請跟我來,”守衛恭聲說了一句,而后當先朝南側的一條通道走去。
“這一批不符合規格,回頭記著給退回去,”在一處足有四米高的大倉庫前停下腳步,隔著厚重的倉庫鐵門,郭守云就聽到弟弟的聲音從門內傳出來,“咱們做地是賺錢的生意,而不是賠本的生意,因此,進口的東西得是能夠保證質量的商品,而不是扔到路邊都沒人要的垃圾。當初的合同上已經訂的很清楚了,我們只要符合規格,至于那些不符合規格的,出貨方必須承擔一切損失。另外,別讓我聽到是你們與出貨方聯手搞出來地這種貓膩,否則地話,別怪我不講情面,把你們有一個算一個的全都清理出去。”
“呵呵,看不出來,這小子現在說話辦事,還真有那么點意思了,”站在門口,郭守云看著正在倉庫里訓斥人地弟弟,失笑道。
“那是,那是,守成先生畢竟是支撐起郭氏一片天的大頭目了,這點氣勢怎么可能沒有。”因為波拉尼諾夫回了總部,因此站出來接茬的,只能是憨憨的司機。
“大頭目?”郭守云啞然。
“大哥?你怎么來啦?”兩人正說話間,倉庫里的守成恰巧回頭,他一眼看見站在門口的大哥,便快步迎上來,問道。
“呵呵,抽查一下你的工作,看看你小子是不是認真負責,”伸手在弟弟的肩膀上拍了拍,郭守云笑道,“不過從目前的情況看嘛,還成,應該給你小子加薪了。”
“說什么呢,”在大哥胸前捶了一拳,守成笑罵道,“怎么,今天集團那邊沒有重要的事務嗎?所以就跑到這兒來消遣我了?”
“嘿嘿,你只說對了一半,”郭守云笑道,“今天集團那邊不僅有事,而且還忙得要命,不過呢,我把它們全都推掉了,這才專程跑過來消遣你的。”
“哦?”守成當下便意識到了什么,他在大哥的臉上端詳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道,“怎么,心里有不痛快的事?”
“不痛快的事很多啊,你說的是哪一方面的?”苦澀一笑,郭守云聳聳肩,故作輕松的說道。
“我就感覺這你這段時間情緒不太對頭,”守成沒有笑,他伸手扯住大哥的袖子,猶豫一下之后,甩手將緊握的那本賬簿扔到身后,這才笑道,“走,咱們找個地方好好坐坐,痛痛快快的聊它一整天。嗯,說起來,我還真知道一個挺不錯的地方,經典,懷舊,氛圍很不錯,大哥要是沒有什么忌諱的話,咱們不妨過去坐坐。”
“經典?懷舊?還氛圍不錯?”郭守云愕然笑道,“在咱們的哈巴羅夫斯克,現在還有這種地方嗎?在我眼里,這里到處都是低俗的艷舞。”
“哪來那么多廢話,你跟我來就是了,保證不讓你失望。”扯住大哥的手腕,守成拉著他走出倉庫大門。
而在兄弟倆的身后,那些進出口貿易公司的經理們都在看著地上那本賬簿愣神。那可是公司的機密賬本,平時都由守成自己掌握著的,這東西要是落在外人的手里,隨便修改一點東西,那估計就是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美元的出入。以往,守成大經理對這東西看得很嚴,基本上都是隨身攜帶的,可現如今他就給那么扔在地上了。
當然,對于這些部門經理來說,這么一本賬簿似乎是至關重要的,而動輒幾十萬、上百萬美元的資金出入,也絕不是什么小數,可換一個角度,對與守成抑或是郭守云來說,在他們的眼睛里,幾十萬、上百萬美元的資金可能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更何況,現在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們這對兄弟得好好談談心,而這份兄弟的交心,在他們看來要遠比那些花花綠綠的鈔票重要甚至是重要數百倍,上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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