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里,郭守云坐在辦公桌后面,皺眉盯著手頭上握著的一沓相片,好半晌之后,才用右手中握著的鋼筆在照片上輕輕一敲,說道:“不行,我感覺好像還是缺了點什么東西,現在這樣的布置,氣派固然是有了,喜慶的氛圍也不錯,可就是就是,哎呀,我也說不好,反正就覺得是缺了點什么。”
“這可讓人為難了,”站在桌子對面,波拉尼諾夫笑道,“這已經是修改的第三次了,先生,咱們在這兒看著說那是簡單,可符拉迪沃斯托克那邊稍有一個改動,說不定就得花上半天的時間。呵呵,畢竟那是一艘護衛艦,不是一輛彩車。”
“你這分明就是嫌我麻煩嘛,”翻翻白眼,郭守云說道,“我跟你說,我可就這么一個弟弟,后天一過,他就是真正結了婚、入過洞房的人了,這婚事我要不盯緊點,那還能像話嗎?”
“可先生先后修改了三次,都覺得不滿意,您又拿不出更好、更準確的意見,這讓我們怎么辦啊?”波拉尼諾夫苦笑道。
“那是你們的事,”將手中的照片重新翻了翻,郭守云甩手將它們推回到秘書面前,很不負責任的擺手說道,“別忘了,我是老板,我只負責提意見,具體的操作是你們的事,做不到讓我滿意就是不行。”“先生這是典型的官僚做派啊,”坐在不遠處的沙上,葉列娜插嘴笑道,“這樣吧,照片給我看看,都說女人心細嘛,說不定我就能看出點什么來。”
“啊,對,拿給她看看,”郭守云笑道。“她看出來有獎,看不出來就埃罰。”
“嗯,我看看啊,”說完,郭守云又看看手上的腕表。繼而說道,“你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后去機場。對啦,波拉尼諾夫,機場那邊布置的怎么樣了?到機場迎接英雄的人數大概有多少?”
將那些拍攝的船體裝飾照片遞給葉列娜,波拉尼諾夫扭頭說道:“布置好了,都是按照先生的意思辦的。嗯,至于到機場迎接地人嘛,我剛才進來之前得到的消息,差不多有四五千人的樣子。”
“咱們自己安排了多少人?”將鋼筆叼在嘴里,郭守云轉動著椅子,問道。
“五六百的樣子吧,具體的數字我也不是很清楚,這是莎娜麗娃夫人負責地,人手都是她安排的。”波拉尼諾夫說道,“我之前聽她說好像是安排了這么個數。都是年輕人,有激情的,呵呵。這些家伙都是痞子。估計正事辦不了,起起哄,襯托襯托氣氛還是沒有問題的。”
“嗯,那就好,”郭守云滿意的拍拍手,說道,“我可不希望到時候出現冷場的局面,否則的話。那丟地可不止是臉面的問題,而是整個集團的利益,回頭我估計也會被霍多爾科夫斯基那家伙笑死了。”
“呵呵,這一點先生盡可以放心,我想莎娜麗娃夫人親自安排的事情,應該是不會出現紕漏的。”波拉尼諾夫笑道。
“有道理,有道理。”郭守云揉揉下巴。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又看了一眼手表。這才隨后將桌角上放著的一摞文件推到秘書面前,說道,“這些東西我已經處理完了,一會兒咱們走之前,你把它們送去秘書處,讓她們抓緊時間分到相應的部門去。尤其是前面這三份紅皮的,重中之重啊,不能出半點岔子。”
“好的先生。”波拉尼諾夫點點頭,伸手將文件全都抱過來,摟在懷里輕輕一掂,繼而咋舌道,“先生,這些都是兩個小時里處理完的?”
“那是當然,不然你以為是什么時候處理地?”郭守云白了秘書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偌大一個郭氏集團,展到現在了,上上下下幾萬的正式員工,有關聯地員工幾乎有十幾萬,可你們看看這些文件,芝麻綠豆大的屁事都得拿過來讓我做決定。什么商行員工換裝啦,什么貿易公司那邊的走運碼頭需要翻新啦,最可恨的是.郭守云說著,指了指最下面那份黃皮的文件:“你一會兒自己去看看,在總部大樓內是不是有必要為員工設立自動售貨機,就這種破事都拿來讓我做決定。那份文件我作的批示是設,每一層都設,但就是我這一層不設,秘書處那些女人想要買東西讓她們去樓下。”
“呵呵,”波拉尼諾夫和葉列娜都笑了,他們當然知道老板說的這是氣話,畢竟集團出現這種局面,也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總部這么大一棟樓,要是每層都放上自動售貨機,這也是一筆不小地開銷,秘書處那些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只為滿足男人的姑娘們,根本就沒有什么行政、財務決定權,類似這樣的文件不送過來讓老板批,她們還能怎么樣?
“先生,這是我的失誤,”波拉尼諾夫搖頭說道,“主要是這兩天我盯著符拉迪沃斯托克那邊的事情,所以也顧不上這些瑣事了,我一會提醒她們,讓她們暫時把那些無關緊要的瑣事都積壓下來,我后天回來再處理。”
“這還像話,”郭守云笑道,“你這家伙,我警告你,下次要是偷懶,看我不扣你半年地薪水。”
波拉尼諾夫憨憨一笑,沒有接口。他知道老板在開玩笑,更何況對于現在地他來說,薪水已經不是多么重要的事了,要論身價,他這個郭氏集團總裁第一秘書,絕對在全遠東排行前十。
“怎么樣啊,葉列娜小姐,”放過自己地秘書,郭守云邁步轉過辦公桌,他徑直走到沙前面,一屁股坐在女人的身邊,先是伸手攬住她的肩膀,繼而笑道,“看出問題來了嗎?”
微微搖頭,葉列娜歪頭問道:“這難道還真有問題嗎?我看各方面已經布置的很穩妥了,恐怕已經沒有什么錯漏的地方了吧?”
“真的?”郭守云笑道。
“反正我是看不出來了。”搖搖頭,葉列娜說道。
“看不出來就算了,”將照片從女人手里接過來,郭守云將它們遞給波拉尼諾夫,笑道,“所以我就說嘛,這有些事情,還是得我考慮自己。去告訴西羅諾夫將軍,讓他給我在船尾甲板上布上幾盞大功率的氙燈,那是待客的主宴場,他不給我按上照明,難道是打算讓我的客人摸黑用餐嗎?”
“哦,”波拉尼諾夫一手抱著文件,一手接過照片看了一眼,失笑道,“這,這可真是一個低級錯誤,幸好先生心細,不然的話,到時候恐怕就要鬧笑話了。”
“好啦,好啦,別拍馬屁了,趕緊把手頭的事情辦完,咱們到出的時間了。”在秘書肩膀上用力一拍,郭守云笑罵道,“咱們得爭取提前五分鐘到機場,如果有什么布置不妥當的地方,也有時間可以彌補。”
今天是二十六號,也就是聯邦奧運代表團從巴塞羅那回國的日子。在此之前,郭守云在這些運動員的身上可沒少花錢,他等的就是今天了,為了讓這些聯邦體育精英從哈巴羅夫斯克入境,他還差點跟古辛斯基翻了臉,試想,這么一個重要個的場合,他怎么可能盼著遲到啊。
接了老板的吩咐,波拉尼諾夫自然不敢耽擱,他抱著那些文件快步朝辦公室門口緊趕,不過就在快要走出門的時候,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噢,對啦,先生,”把那一沓照片放在懷里的文件上,他空出手,從褲子口袋里取出一張折疊好的白紙,舉到半空晃了晃,說道,“還有份文件差點忘了交給你,這是剛才市政府派人送過來的,說是你所要的農場用地批文。”
“他們的動作不慢嘛,扔過來吧,”郭守云拍拍手,做了一個接拋的手勢,說道。
“他們說是核對了十年前十月農場的舊有資料之后才圈定出來的地皮,完全符合先生您的要求,”波拉尼諾夫走到門口,他用一只腳勾住房門,隨口問道,“一共是一百四十三俄頃零四俄畝,其中將近八成是荒蕪多年的農耕地,剩下一部分現在被一個木料場擠占了。市政府的人說他們已經找專人去清理了,相信兩天內就能把他們的違章建筑全部拆除。還有,他們讓我轉告您,因為涉及土地的幅面過大,這個土地私有權的轉交割過程,必須由購買人親自出面辦理,啊,就是那個安菲薩小姐,讓她這兩天到市政府辦理一下過戶手續,那片土地就算是屬于她的了。”
把最后一句話說完,波拉尼諾夫用腳帶上門,出去了。
“給,”將展開的文件草草看了一眼,再遞到表情有些陰霾的葉列娜面前,郭守云笑道,“你要求我為你做得三件事,到現在有一件已經算是完成了。這個安菲薩我一直沒有問你,她究竟是什么人,至于讓你為她專門要下這么一大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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