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莎娜麗娃她們這些前克格勃的審訊人才看來,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所謂的硬漢,也沒有撬不開的嘴,關鍵的一點,就要看審訊官采取什么樣的手段了。別說是幾個當了幾年兵的普通人,即便是當年大清洗初期的元帥、將軍們,比如說羅科索夫斯基、梅列茨科夫這些人,他們在安全委員會的牢籠里,還不是老老實實、俯帖耳的?因此,莎娜麗娃有足夠的信心,可以在天亮前撬開這四個幸存的嘴巴。
那么事實如何呢?毫無疑問,如果把這一場審訊看作是一場戰爭的話,那么莎娜麗娃就又是充當了一次勝利,在將那個骨盆碎裂的家伙浸入濃硝酸容器之后,聽著紫色容器中所出的聲響,四個嘴硬的家伙便一起變成了軟蛋,其后的審訊可謂是簡單異常,基本上她問什么對方就回答什么,時不時的還能演出一兩次搶答。
正如莎娜麗娃所猜測的那樣,這些刺殺行動的執行本身對事件了解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少得可憐,他們唯一知道的,便是此次行動,是由一個名叫普喇巴爾思的人負責牽頭的。這家伙是個蒙古人,常年在布里亞特做木材生意,在巴爾古津區,他開了兩家專門從事木材出口的貿易公司,這兩年,隨著進出貿易方面的秩序紊亂,這家伙著實賺了不少錢。這一次的事情,從雇傭人手到購買武器,都是這個叫普喇巴爾思的人掏的腰包,至于說他刺殺郭守云的目的何在,背后還有什么人指使,那就不得而知了。
從四個殺手的口中,得到了這些信息,莎娜麗娃并沒有感覺多么樂觀,她感覺如果自己沒有料錯的話,這個普喇巴爾思現在恐怕已經不在布里亞特了,他要嘛是潛逃了。要嘛就是被人滅口了,而且后的可能性最大。不過這并不重要,再狡猾的狐貍也逃不過獵犬的追蹤。再狡猾地陰謀策動,也總會留下一些可循的線索。普喇巴爾思,他作為一個蒙古人,既然能夠在布里亞特做生意,那他的背后肯定就有人在提供支持,把這些人一股腦地揪出來,從他們的口中。肯定能掏出一些更有價值的東西。即便這些人對此次的刺殺行動一無所知,那他們總應該知道普喇巴爾思平素都和什么人交往,同什么人有生意上的往來,而這些情報就是最有用的線索,它將帶著追蹤一步步解開謎團,最終揪出那個潛伏最深的家伙。
莎娜麗娃地手很“黑”,甚至可以說是黑的令人毛骨悚然。但對與郭氏集團來說。她卻是“清潔工”,她手中所掌握的那把“大掃帚”,一方面要清掃郭氏集團前進道路上可能遇到的障礙,一方面還要清掃追在集團背后,可能對集團安全構成威脅的一切因素。而現在呢,這把“大掃帚”已經揮舞起來了,她要是掃不到東西,那是說什么也不會收回去的。
撬開了行刺的嘴巴,莎娜麗娃連夜開始布置。就在監獄駐地,她歸列出一份由三十二名幫會成員在內地名單,這些人將會在天亮之后啟程,并分兩路,一路去往布里亞特地巴爾古津。從那里著手調查普喇巴爾思的詳細情況。一路則去往蒙古的烏蘭巴托,那里是普喇巴爾思的家鄉。前往兩地調查的幫會成員。都是原安全委員會的組織成員,他們經驗豐富,而且對這兩地情況非常熟悉,派他們去辦這種事情,莎娜麗娃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把刺殺事件的幕后主使挖出來,讓他為自己地行為付出代價。就像郭守云所說的,誰想來遠東興風作浪都可以,但前提是他們要有為此付出沉重代價的覺悟。
莎娜麗娃忙忙碌碌的一晚上都沒合眼,而作為真正當事人的郭守云呢,卻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個晚上,獨守空房地感覺實在令人郁悶,不過幸好的是,他身邊還有一個可人地小姑娘——維克多。由于家里空了,身邊離不開人的小維克多只能跟他睡,幸好的是,小姑娘在吃飽喝足之后,往往就睡的很踏實,她往人懷里一蜷,一整晚都不帶動地方的。摟著她,郭守云感覺就像是摟了一個綿軟的大睡枕,溫暖舒適而且還特別有安全感。
清晨,當東方升起的第一縷曙光透過厚重的窗帷投進臥室的時候,郭守云便從睡夢中醒了過來,而昨晚安睡在他懷里的小維克多不知什么時候醒的,在他睜開眼的那一刻,小姑娘正盤腿坐在床邊,興致勃勃的玩弄著自己的手指頭。
小維克多的思想單純,除了吃似乎對什么都不感興趣,可要玩起來,似乎又對什么都感興趣,一個心智成熟的人,會感覺無聊,會感覺寂寞孤單,可小維克多顯然不會,也許是以前過慣了籠子里的生活,她抓住什么都能玩一整天,比如說一只螞蟻,一塊小石頭,甚至是自己的一根手指頭。
看小姑娘玩手指頭玩的那么專注,郭守云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他小心翼翼的將大腳從被子里伸出去,悄無聲息的朝小維克多胳肢窩下面探去。他想得挺美,想要趁小姑娘不注意的時候,嚇人家一跳。豈不知人家小維克多聽覺過人,他那只大腳剛從被子里伸出來,小姑娘的耳朵一動,猛地回過頭來,先是朝他“嘰”的笑了一聲,繼而合身撲過來,一頭扎進了他的懷里。
在床上嬉鬧了一會兒,郭守云翻身坐起來,伸手在小家伙挺拔的鼻梁上捏了一把,笑道:“寶貝兒,早上想吃點什么?”
“油辮子”小維克多仰身躺在床上,舉著兩條白生生的大腿,將兩只靈透的小腳丫搭在郭守云的肩膀上,叼著手指頭想了半天,脆生生的說道。
所謂的“油辮子”,其實就是一種類似油條的炸糕,郭守云的別墅里前段時間雇了三個專門做中餐的廚師,其中一個家常菜做的相當出色,他做地這種炸糕外脆里酥、甜而不膩,很合小維克多的胃口。不過平時幾個女人在家的時候。一般都不讓小家伙多吃這東西,按她們地說法,炸食吃太多了不好。而小家伙呢。她雖然心智未開,但卻懂得誰最寵她,就像今天,只有郭守云在家,她便知道自己可以大肆饕餮一番了。
“好,就吃油辮子,”郭守云笑了笑。隨手拿起按下了床邊立柜上的通話器,將今天的早餐樣式通知了傭人。
“走吧寶貝兒,去洗漱一下,等會兒就可以下去吃飯了,”關閉了通話器,郭守云從床上跳下來,他彎腰拍拍小維克多挺翹的屁股。又比畫一個刷牙的手勢。笑道。
只要不是暴走的時候,小維克多可是聽話的很,她笑嘻嘻地從床上爬下來,拽著郭守云睡衣的下擺,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趨的走出了臥室。和莎娜麗娃一樣,妮娜也是忙了一晚沒睡,先是為郭守云遇刺的事,軍區里亂成了一鍋粥。及至得到他平安無事的消息之后,原定的軍區慶節晚宴才得以繼續進行。說實在地,自己地丈夫遭遇刺殺,像這種事情妮娜已經經歷的太多了,從感覺上。她已經有些麻木了——都說做壞人才能活的舒服。可從郭守云的身上看,這做壞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個如同郭守云這樣的壞人。好人巴望他死,和他一樣的壞人也巴望他死,這搞到最后,就好像全世界都巴望著他死一樣,在這種情況下,隔三差五的遭遇個刺殺,似乎就成了名正言順的事了。而作為這么一個壞人地妻子,妮娜自然也要習慣這種整日里提心吊膽的生活。話說回來,妮娜也知道,自己的丈夫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家干掉的,尤其是在哈巴羅夫斯克這個地方,在這里,他出入都帶著大批保鏢,同時呢,車載電臺又有專門的頻道與警局、軍區聯系,只要有情況生,他不管是在哈巴羅夫斯克市內什么地方,大批地警察都會在短短幾分鐘內趕到。在如此嚴密地安全保護下,他在哈巴羅夫斯克即便遇險,估計問題也不大,畢竟像電影中那種抱著一把狙擊步槍就能無往不利的殺手,在現實里是根本不存在地。當妮娜從軍區回到別墅的時候,郭守云和小維克多正在吃早餐,偌大的一個餐廳里,只有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咋一看上去,顯得有些冷清。
“一晚沒睡?”當妮娜從大廳走進餐廳的時候,郭守云看了她一眼,皺皺眉頭說道。
“嗯,”妮娜摘下軍帽,隨手交給站在門口的傭人,隨后一甩長,說道,“這一晚上,可是累死我了,先是一個宴會,接著又是視察營區,全州十四個營區全都轉到了,一個都沒漏下。”
妮娜說著,走到餐桌邊坐下,伸手取了一塊餐布,替看著她傻笑的小維克多抹了抹嘴角。
“早跟你說過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就交給別人去做,”郭守云搖頭說道,“你去照照鏡子,看看你那眼都紅成什么樣了?”
“怎么,關心我啊?”妮娜欣然一笑,順手拿起一副叉子,挑了一根炸糕過來。
“是啊,得意了吧?”郭守云失笑道。
“有那么點,”妮娜嘴里咀嚼著炸糕,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不過,現在你應該關心的可是你自己。嗯,昨晚那件事怎么樣了?跑的幾個人都抓回來了嗎?”
“不知道,”郭守云聳聳肩,心不在焉的說道,“事兒我交給莎娜麗娃去辦了,我現在可沒有那么多的精力耗在這上面“你這人算啦,懶得給你操心了,”妮娜搖搖頭,也懶得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了,她三口兩口將手中炸糕塞進嘴里,而后說道,“今天紅姐不是說要過來嗎,具體幾點?我吃了飯打算小睡一會兒。”
“還有幾個小時吧,”郭守云看看手表,說道,“電話里說的是中午,你睡吧,一會兒我先安排人去把守成接回來,等紅姐來的時候我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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