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車里傳來的這兩個聲音,郭守云也不說出自己是個什么心情了,恐懼?這種心情有,別說是他,就連護衛在他身邊的那些保鏢,同樣也感覺到了恐懼,如果是與同樣的人打交道,哪怕是刀槍對陣,這些保鏢也毫不畏懼,可是車里這個小姑娘,她究竟算不算人,估計沒有幾個人能說得清楚了。更何況郭守云還那么寵溺她,大家伙還不能又是槍又是炮的朝她身上招呼,在這種情況,車門一旦打開,天知道會出什么狀況?
著一聲轟鳴,一架直升機從街道上盤旋而過,徑直朝公路西側飛去,看那樣子,估計是追趕逃走的那輛面包車去了。
“把槍都收起來,”抬頭看了一眼遠去的直升機,郭守云清清嗓子,轉頭對跟隨在身邊的諸多保鏢說道。
聽了郭守云的吩咐,幾名保鏢稍一猶豫,隨即齊刷刷的將槍支收了起來,他們也知道,對付車里這個小姑娘,用槍是不太合適的。
“把車門打開,”走到正對著車門的位置上,郭守云深吸一口氣,擺手說道。
沒有任何多余的廢話,一名保鏢上前,伸手扯住稍稍變形的車門,雙手用力一拉,“嘩啦”一聲將車門扯了開來。
“咚!”
幾乎是在車門被扯開的同時,一具極度扭曲的尸體,從車門內猛地跌落出來,一頭撞到了冰冷的路面上。
郭守云沒有理會這具尸體。他緊緊盯著車內,只見那淌滿鮮血地車廂里,一身血污的小維克多,正靜靜的蹲在另一側的車門邊,一雙血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剛剛被拉開的車門。當看到站在門外地郭守云時,小家伙咧開嘴。“嘰”的笑了一聲,而后伸出一根兀自滴著血珠的手指頭,指著自己面前那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體,脆生生的說道:“壞人”
順著小姑娘地那根手指頭,郭守云朝下看了一眼。直到這時,他才看清那具尸體是如何的凄慘——原本罩著頭巾的腦袋,此刻已經被完全砸癟了,紅黃相間的汁水,從線織的頭巾縫隙里滲出來,將整個頭巾浸染成了粘稠的一團。尤其令人恐怖的是,這癟癟地一團頭巾。在中央位置上有一個深深下陷地凹洞。凹洞的大小與小維克多的拳頭大小相當,毫無疑問,這個可憐的大腦袋,就是被小姑娘的拳頭一下下砸癟的。
“壞人死了。”也許是看到郭守云沒有反應,小維克多又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句,同時,她還伸出小手,一把揪住尸體的衣領,將他從車板上提起來。用力搖了搖,而后就那么一抖手,將尸體扔到了車廂后面。“咕咚”一聲,用力咽了一口唾沫,郭守云擠出一絲笑容。拍拍手。對蹲在血泊里的小維克多說道:“寶貝兒,來。過來。”
聽了郭守云地召喚,小姑娘沒有絲毫猶豫,她半蹲著身子,從車里“嗖”的一下竄出來,兩只小胳膊那么一圈,準確無誤的抱在了郭守云的胸前。
堡。”感情小姑娘到現在還沒忘了“漢堡”那一茬,她將沾滿血污的小腦袋拱在郭守云腋下,細聲細氣地說道。
如今郭守云也顧不上惡心了,他攬住小姑娘地肩頭,笑道:“好,吃漢堡,寶貝兒說吃什么咱就去吃什么,說吧,要吃幾個,咱們這就去買。”
嘴里這么說著,郭守云偏過頭,朝跟在身邊的保鏢打了幾個眼色,那意思,就是讓他們趕緊去辦事,該開車地去開車,該買漢堡的就趕緊去買漢堡。保鏢們對他的意思自然是心領神會,幾個人分開左右,悄無聲息的朝公路對面奔過去。
從獸性中回歸過來的小維克多,現在唯一關注的就是吃,她依偎在郭守云懷里,憨態可掬的擺弄著自己那只沾滿血污的右手,那張小嘴開開合合的嘟囔了好半晌,才將三根手指頭豎到郭守云面前,同時脆生生的說了一句:“四個”
看著懷里這個伸三手指頭說“四個”的小姑娘,郭守云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笑了,他抓住小姑娘的手,又掰開她的一根手指,湊成一個四,這才笑道:“寶貝兒,四個,這才是四個。”
嘴里這么說著,郭守云又伸手在小姑娘那四個手指頭上點了一遍,一邊點一邊數著數:“一二三四,這是四個,一二三,這是三個。”
殺人對與小維克多來說可能是輕而易舉的小事,但這個數手指的技術活,對她來說顯然還有點困難,她擺弄著自己的小手,將幾根手指頭曲了伸、伸了曲倒騰好幾遍,忽而“嘰”的笑了一聲,又那么舉著三個手指頭,對郭守云憨憨的說道:“漢堡四個。”
“唉,”沉沉的嘆了一口氣,郭守云無奈的干笑一聲,說道,“好,四個漢堡,走,咱們回去吃。”
這么說著,他一手牽起小姑娘的胳膊,拉著她朝公路對面的停車處走去。而在他們一行人的身后,大批持盾抱槍的重裝警察蜂擁而至,頃刻間便把整段公路圍了個水泄不通。
“郭先生,郭先生,”就在郭守云帶著小維克多踏上便道的時候,那個身材臃腫的便衣警官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他手里拿著一個步話機,汗流滿面的說道,“那輛逃走的車已經有消息了,不過,不過那些匪徒,那些匪徒顯然已經棄車逃逸了,我們只找到了一輛空車,這”
“廢物!”郭守云將小維克多送上座車,聞言雙眉一挑。頭也不回的低聲斥罵道。
“是,是,是,”胖警官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用手絹抹了一把汗,同時連聲說道,“不過先生盡管放心。我已經調動了局里最有經驗地警員擔負搜捕工作,同時,同時還封鎖了進出市區的所有交通要道,只要那些逃逸的匪徒此刻還沒有離開市區,那么他們就絕對逃不出去。我”
“算啦,”郭守云擺擺手,一彎腰鉆進車里,等到在車座上坐穩之后,他才隔著車窗,對站在外面的胖警官說道,“你還嫌今晚的麻煩不夠多嗎看看路邊那些圍觀的家伙。我想不用等到明天。整個哈巴羅夫斯克就會出現好幾個版本的流言,而這對于穩定遠東局勢是不利地。”
胖警官下意識的朝周圍看了一眼,可不是,就在這當口上,在街道兩側的警察封鎖線外圍,里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這些人或許不知道現場生了些什么,但是他們會猜測,會想象。而且真實的情況經由他們一傳,往往就會變上一個味道。
“那幾個跑掉地只是小老鼠,我現在也沒興趣去揪他們出來了,”郭守云將手指按在車窗自動檔上,一邊將車窗緩緩升上去。一邊說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現場清理干凈。那些殺手的尸體要保管好,隨后會有人去提領。另外,編一個說得過去的故事,盡量把今晚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怎么樣,這兩件事你應該辦得到吧?”
“辦得到,辦得到,先生盡管放心”胖警官連連點頭,應聲說道。
其實對于胖警官來說,他做什么樣的回答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郭守云在說完那番話的時候,車窗地玻璃已經緊緊地閉合了,換句話說,他所想要做的,僅僅是把事情交代下去,至于說對方能不能做到,能不能更好的完成,那就不是他所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先生,”在幾輛警車的護衛下,車隊重新開動起來,穿過圍觀所退讓出來的一條通道,徑直朝市區南郊開去。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似乎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他從后視鏡里看了看蜷縮在座椅上小維克多,又看了看面色平靜的郭守云,這才輕聲說道,“您,您還好吧?”
“唔?”郭守云將目光從車窗外收回來,朝自己地司機看了一眼。他知道自己這位忠誠的司機在擔心些什么,也許在所有人的眼中,那些隨時可能到來的殺手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卻是身邊這個身材嬌小、憨態可掬地小姑娘。但是郭守云本人顯然不這么想,如今地小維克多即便在狂暴的狀態下,也能夠認地出自己了,這是一個好現象。
“怎么,你覺得剛才那些殺手就能夠把我嚇倒嗎?”盡管明了司機的用意,但郭守云還是打個岔,說笑道,“呵呵,哪有那么容易的,我現在好的很。其實呢,不用任何人說我也明白,現在想要我命的人比比皆是,但他們要達到目的,卻也沒有那么容易。好人不長壽,禍害一萬年嘛,先生我哪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掛掉的?”
“先生,我是說維克多小姐機還以為郭守云會錯了意,他猶豫一下,直接說道。
“哦,你是說寶貝兒啊,”郭守云從口袋里掏出一方潔白的絲帕,一邊替柔順的小維克多擦拭著手上的血污,一邊笑瞇瞇的說道,“呵呵,我的寶貝兒乖巧的很,嗯,只不過是該洗個澡了。”
這么說著,郭守云勾起手指,在小家伙臟兮兮的鼻梁上,輕輕的劃了一下。
那特有的音調出一聲輕笑,小維克多拱起身子,一頭扎進郭守云的懷里,她一邊像個小貓似的用那剛剛育起來的小胸脯在郭守云大腿上磨蹭著,一邊嘟嘟囔囔的說道,“漢堡漢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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