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國功賊第三章 東門 (九 上)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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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東門 (九 上)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酒徒  分類: 架空歷史 | 酒徒 | 家園 | 開國功賊 | 隋唐 | 寫意 | 青春 | 勵志 | 夢想 | 執著 | 酒徒 | 開國功賊 

接下來張金稱等賊再啰嗦些什么,程名振已經懶得再注意了。他只顧笑著送好朋友王二毛離開,然后又笑著向眾山賊們告辭,轉身返回囚禁自己的帳篷。林縣令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做出是否答應張金稱所有條件的決定來,這一點他很清楚。他還清楚的是,即便縣令大人能再拖延幾天,館陶城最后也避免不了被賊人攻破的命運!眼下唯一的解決辦法是有人在賊兵發起下一次進攻之前殺了張金稱,而有機會接近張金稱,并割下他那顆兇殘的人頭者,只有程名振自己一個。

在走下城頭的剎那,少年人已經做好了相應的準備。兩天來的一切努力與掙扎,只是不甘心就這樣稀里糊涂地死去而已。現在他已經失去了其他所有選擇,絕望之余,心情反而變得鎮定。

女土匪杜鵑歉疚地跟在程名振的身后。答應別人的事情沒有做到,讓她心里也很不舒服。但當著很多外人的面,她不能挑釁大當家的權威。那樣非但不能救得了程名振,反而會讓窺探者找到機會。楊公卿絕不甘心受張大當家的指使,至于王當仁,他的江湖地位一向在張大當家之上。

這些綠林內部的苦衷她是無法向程名振解釋的。她一直感覺到對方很瞧不起自己,再被此人知曉綠林好漢們彼此爭權奪利時所干的那些齷齪勾當,她覺得自己可能被此人看得更輕。至于被程名振看輕后會損失些什么,杜鵑從未曾仔細想過。她只是一味小心著,小心翼翼地維護著自己那微薄的尊嚴,維護著自己在對方眼中可能的形象。

“有勞杜當家親自護送!”用身體堵住帳篷門,程名振冷冷地道謝。

“這間帳篷是我的!”杜鵑委屈的強調。她本來沒必要告訴對方這個秘密。軍營里邊能拿得出手安排客人的帳篷有限,為了維護綠林好漢的顏面,所以她昨天才不得不將自己的帳篷捐獻出來。那幾張狗皮褥子和帳篷里邊的茶壺木盞都是從城里買了沒多久的,除了自己外,還沒給其他人用過。而眼前的客人沒有半點客人的自覺,用了主人的東西,居然還想把主人拒之門外。

“那就勞煩杜當家換個監房囚禁我!”程名振微微楞了一下,硬著心腸補充。憑心而論,他并沒有真的怨恨杜鵑。這么大個土匪窩,一個女人不可能事事都自作主張。但此刻雙方即將成為生死寇仇,能少些瓜葛,還是少些瓜葛為妙。

“你這人怎么不知道好歹!”杜鵑性格里沒有忍讓二字,用手將程名振的肩膀向旁邊一扒拉,徑自擠進了帳篷。“我把你安置在這兒,是免得別人傷了你。出了我的營房,想半夜砍掉你腦袋的人有的是!別以為會兩把三腳貓功夫就能橫著走,要你命的辦法多著呢,保證你臨死之前發覺不了,過后張二伯也沒法追究誰下的手!”

程名振笑了笑,懶得還嘴。就那些握刀的姿勢都不對的小嘍啰?自己一個至少能收拾他們五個!只是現在自己手中沒兵器,大白天也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老實呆著!我會想辦法放你走。無論張二伯和林縣令之間到底能不能達成協議。”杜鵑被程名振滿臉無所謂的笑容惹得愈發懊惱,乒乒乓乓地翻箱倒柜,將一堆帶棱帶角的東西全部翻出來,打成了一個大包裹扛于肩膀上。“你別試圖自己逃,否則肯定會被追回來刨腹剜心。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我肯定會做到。如果做不到,我就賠一條性命給你!”

“我不是針對你!”程名振訕訕地回應,心里好生后悔。在杜鵑收拾包裹的時候,他至少看見了兩把剪子,一把割肉用的短刀和一把納鞋底的錐子。其中任何一件工具留下來,都可能改造成一件殺人利器。如果昨天自己和王二毛好好在帳篷里翻翻,而不是光顧著補覺的話,也許在今天杜鵑將這些東西收走前,就能藏起一件兩件來。如果自己不惹杜鵑發火,也許……

“晚上營里邊殺豬。我會派人給你送一盤肉來!”杜鵑一只腳踏出帳篷,回過頭來說道。氣惱過后,她的眼睛變得很圓,很亮,讓程名振很容易地想起了夜空中的星星。

然而這兩顆星星的閃爍規律是如此地難以琢磨。一直到了掌燈時分,也沒有再度于帳篷里出現。烤好的豬肉倒是被嘍啰們送來了整整一大盤,蘸著土匪們自己用野豆和糠皮釀制的黑醬,再配上新煮的肉湯,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放下肉盤,四名輪值監視他的嘍啰卻不肯走,就在門口眼巴巴地望著,嘴角邊上潤潤的,喉嚨不斷地滾來滾去。

“你們幾個吃過了么?如果沒有,何不一起坐下來嘗嘗?”猜到幾個嘍啰的心思,少年人笑著客氣道。

“沒,公子您自己慢用。我們,我們那份得等會兒才能送過來!”嘍啰們連連擺手,腳卻不爭氣地向放肉的矮幾旁邊移。“張當家這邊只分到了十頭活豬。今晚宰掉其中八頭,得先照顧山字營和火字營的弟兄。我們,我們估計能分一碗肉湯,泡著馕吃也是一樣的味道!”

“坐下吃吧,我一個人吃不了這么多。那邊的柜子上有碗,剛好拿過來盛湯!”程名振笑著將烤肉向前推了推,然后伸手去抄湯盆里的木勺。“一人先來一碗,如果不夠,你們就打著我的名義到杜當家那邊去要。反正她不能讓我餓著,否則會丟張大當家的臉!”

嘍啰兵們轟然而笑,訕訕地從程名振手里搶走湯勺。“我們自己盛好了,可不敢吃著您的還累著您!公子一看就是個大善人,跟別的當官的不一樣!”

“我是稀里糊涂當上的官。其實只不過是個替死鬼!”程名振笑著搖頭,將自己二十多天前如何當上的兵曹,以及如何被強逼著出城當信使的過程添油加醋地又重復了一遍。這個故事聽起來的確荒唐透頂,很快便為他博得了一片同情。

“奶奶的,什么玩意兒。這,這不是糊弄傻狗上墻頭么!”一邊撕扯著骨頭上的肉筋,帶隊的小嘍啰頭目一邊義憤填膺地表態。

“當官的沒幾個好心眼的!”另一位諢號叫做橛子的小嘍啰大聲回應。有道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如果不是沾著程名振的光,光憑他們幾個的身份,今晚可能連個肉星都看不見,更甭說坐在杜七當家的帳篷里,一手捧著肉骨頭一手端著泡馕了。

“都怪我當時自己傻,總覺得當兵吃糧,怎么著也是條活路,就稀里糊涂地跳了進去!”程名振繼續苦笑,從盤子里邊撿起一塊最大的肉骨頭,用力撕扯,“結果這才當了幾天的官,屁股還沒坐熱乎呢,便被派出來送信……”

“用這個,用這個!”看到程名振撕得費力,橛子毫不猶豫地從腰間解下短刀遞了過去。坐在他旁邊的一名年齡稍大的嘍啰輕輕碰了碰他,卻被他用白眼橫了回來。“用刀切,這是我自己打的家伙。比買來的順手得多!”

程名振笑著接過短刀,貼著骨頭縫將烤肉分成數塊兒,然后又倒著刀柄將短刀還了回去。“的確是好東西,橛子哥上山前是打鐵的?”

“我當年的手藝,在村里邊數得著。就是買不起鐵料,否則我可以自己開作坊!”聽別人夸贊自己的短刀好用,橛子笑得油光滿面。

“又吹,你也就會打鋤頭和菜刀!”小頭目用力咽了一大口湯,笑著奚落。

“那也比你只會給木板鑿眼兒強吧!”不顧對方職位比自己高,橛子反唇相譏,“公子您不知道,木鑿哥當年跟他師父學徒,學了三年半……”

小頭目舉起剩骨作勢欲丟,“再說我就砸你。還不是你那沒良心的叔叔。當年要不是你叔不用心教我,我早就獨立門戶了。結果白給你叔叔家扛了三年半長活,連個桌子面都沒教給我怎么打!”

“我叔叔就恨不得把女兒倒貼給你了,你還好意思罵他沒良心!”橛子笑呵呵地戳對方老底。“就不說自個兒手指頭粗,握個斧子都握不好……”

四名小嘍啰嘻嘻哈哈,很快就被程名振探出了底細。這幾個人都是來自一個村子,因為春天時山洪爆發,官府卻拒絕救濟,所以不得不投了張金稱。而在張金稱麾下,他們隸屬于七當家杜鵑的錦字營,平素很少上陣打仗,所以伙食補給也遠不如張金稱的嫡系兵馬。

“你們剛才說的火字營,就是張大當家的親兵吧?我在城里邊帶的天樞旅,也是縣令自己的親兵。不過沒人給我們開小灶,平素跟其他幾個團弟兄吃得都一樣!”一邊抓過刀子來剔肉筋,程名振一邊漫不經心地詢問。

“我們這邊也不是專門給山字營和火字營開小灶。只是打仗前才犒勞……”名叫木鑿的小頭目毫無提防,順著程名振的口風回答。話說到一半,他猛然覺得不該泄密,連忙用骨頭堵住了嘴,瞪大了眼睛看對方的反應。

程名振對骨頭上的肉筋顯然比對軍情更熱情,居然連停都沒停,徑自將貼著骨頭邊緣的筋頭剔下來,沾了點兒黑醬,大咧咧地丟進嘴里。“我打小就喜歡吃骨頭上的筋,有咬頭兒!哪位大哥再去弄一盤子肉來,就說我這兩天沒怎么吃飯,餓過了頭……”

望著桌子上已經被啃白了的骨頭,嘍啰們訕訕而笑。對于五個久不見腥葷的大老爺們來說,一盤兒烤肉的確少了些。但再去前營要肉,卻可能被在負責掌管伙食的王當家用鞭子抽回來。畢竟那盤子肉說好了是專供程名振一個人的,根本沒他們四個嘍啰的份兒在內。

見大伙誰也不肯動彈,程名振只好笑著又加了一句,“沒事兒,說是我吃,他們肯定給。官府處斬死囚,頭天還給吃頓好的呢,何況你們大當家攻城時還得拿我來威脅城里的人!”

話音落下,帳篷里邊的歡樂氣氛立刻蕩然無存。四名嘍啰瞪著程名振,不顧滿手是油,五指緊緊地握住了腰間的刀柄。

今夜入城行動是傍晚之前諸位當家人才商定的,嚴禁向外人透漏半點消息。可眼前的小滑頭也太精明了,居然憑著幾塊肉骨頭就從大伙口中套出了事實。

“我下午時就猜到了。你們大當家是為了麻痹林縣令,才讓王二毛送信和入城!”強壓住心里的驚詫,程名振若無其事地補充。此刻割肉刀又轉回了他的手上,但他沒把握殺了眼前四個人后,不驚動外邊的其他嘍啰。所以不如繼續裝傻充楞,將刀子丟在桌案上,麻痹幾名嘍啰的心神。“只是我沒想到張大當家這么著急,今天晚上就要進城!你吧,你們稍帶著給我要點兒酒,反正要死,不妨讓我喝個痛快!”

這一招果然奏效,幾名嘍啰看見程名振將短刀丟回,立刻放松了警惕。四個成年人,的確沒有必要被一名半大孩子嚇到。何況對方一直客客氣氣地請自己吃喝,從沒流露出半點兒敵意來。

想到這,嘍啰頭目第一個覺得臉熱,咧了咧嘴,沖著屬下命令:“橛子,狗剩兒,你們兩個去。就說七當家的命令,不能慢待了程公子!咱們把程公子灌醉了,也省得他心里難受!”

“嗯!”被稱作橛子和狗剩兒的兩個嘍啰答應一聲,站起身出帳。木鑿和另外一名叫九成的嘍啰仍然覺得尷尬,借著收拾桌上骨頭的機會,低聲安慰道:“程公子也別太難受。我們大當家的確要今晚趁夜入城,但他沒想拿您的人頭去祭旗。他一直把七當家看做親生女兒,就沖您能住到七當家的營帳里這檔子事兒,大當家肯定也沒對您起歹心!”

程名振將身體向后一仰,連聲苦笑,“你的大當家啊,把我騙得像個猴子一樣。三更攻城還是五更攻城?屆時我會被放在哪里?”

“七當家吩咐過,不告訴您。讓您好好睡覺。等三更時分入了城,她親自把王二毛和您的家人接出來!”小頭目木鑿倒也老實,喃喃地稟告。

七當家杜鵑從沒讓張家軍的任何男人進過她的軍帳,唯獨眼前這個面目英俊的少年人進了,并且接連要住兩個晚上。如果當親兵當到了現在連七當家的那些小女兒心思都沒猜到,這個親兵也不用繼續當了。所以今天討好程公子,就等于將來討好七當家。不求著飛黃騰達,至少下次攻城時不用被派在最前頭。

“唉!”程名振仰面朝天倒下,雙手墊在腦后,盯著帳篷頂發傻。眼淚順著眼角不受控制地淌下來,大顆大顆滾到皮褥子上。

“您,您老別難受。其實,其實張大當家并不像傳說中那樣兇。我們很少,很少殺人,只是,只是不得已時……”好心的木鑿又向前湊了湊,嘟囔著安慰。設身處地替眼前少年著想,他知道自己心里也一定會很難受。畢竟家人朋友都在城里,這一晚上過去后,不知道幾人能夠得到保全。

程名振繼續嘆息著落淚,身子像泥鰍一樣在狗皮褥子上翻滾,“不得已,張大當家不得已時候多么?”

“大,大當家他……”木鑿和九成不知道怎樣替自己人辯解。殺人、放火、屠城,好像自從入伙以來,這樣的事情每年都要發生一兩次。這回城里邊已經送了糧食出來,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寨主們的心思不是他們這些小嘍啰能猜得到的。很快,他們也不用再為此覺得尷尬了。程名振身下的狗皮褥子突然自己翻了起來,緊緊地扣在他們頭頂。緊跟著,二人只覺得后腦勺一痛,便失去了全部知覺。

剛才還在地上嘆氣哭泣的程名振已經跳了起來,用手中的骨頭棒子狠狠地在兩個嘍啰的后腦勺上又補了幾下,直到確認他們肯定昏死過去了。才干凈利落地扒下來木鑿的衣服和腰刀,快速套在自己身上。做完了這一切,他用被子將兩名嘍啰蓋好,抓起桌案上的剔骨刀插在腰間,然后掀開門簾,大搖大擺地走到了帳篷外。

外面來來往往走動的嘍啰很多,燈球火把亮成了一片,根本不是行刺的最好時機。但程名振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一旦敵軍開始攻城,有沒有張金稱指揮,館陶縣的結局基本一個樣。林縣令不會想到張金稱白天剛收下禮物,當晚便立刻發起進攻。敵人全力施為之下,館陶縣的眾鄉勇們也不可能再創造上次的奇跡。

好在張金稱麾下的嘍啰們對他缺乏提防,或者說,嘍啰們都不認為一個半大小子在十幾萬大軍中能折騰出什么風浪來。所以根本沒人靠近了仔細分辨從帳篷中出來的是小伙長李木鑿,還是被囚禁的貴客,任由程名振大搖大擺地從他們眼皮底下走了過去。

越靠近張金稱的中軍,營盤里走動的嘍啰兵越多。很多膀大腰圓的漢子興高采烈,好像正趕著去過節。三三兩兩經過的隊伍中,有人扛著長長的云梯。梯子的邊緣還泛著樹皮特有的青綠色,讓人偷眼一望,便明白云梯是這兩天臨時趕制出來的。

從一開始,張金稱就沒有上當!程名振在看到云梯的剎那,便猜到了賊人的全部想法。他們之所以答應林縣令的要求,是因為他們也需要時間趕制攻城器械。而城里邊辛辛苦苦湊出來的糧食和活豬,剛好做了張金稱戰前犒賞三軍的補給。

“別老指望對方是傻子!”喧鬧的人聲中,程名振再度聽見了張金稱的冷笑。他握緊腰間刀柄,加快腳步。自己逃走的事實很快就會被趕回去的橛頭和狗剩發現,在此之前,自己必須潛到張金稱身邊,將剔骨刀刺進那曾經裝了無數活人心肝的妖怪肚子。

“嗚嗚—嗚嗚—嗚嗚”有人吹響了警報,有人迅速向牛皮大帳跑。程名振硬起頭皮跟在跑動者的身后,一道向前猛沖。流寇就是流寇,為了找一個逃走的人居然全營示警!這簡直是替自己在創造機會,亂哄哄的人群中,張金稱怎么可能分辨出來哪個報信人是真,哪個報信人是假?

越來越多的嘍啰兵從他身邊跑過,還有個別人在軍營中策馬馳騁。這些人太給程小九面子了,居然為了他的逃走慌到了如此地步!有腳步聲快速從背后向他靠近,程名振迅速拔出橫刀,全身戒備。來人頭也不回地超了過去,邊跑邊喊,“敵襲,敵襲……”

“胡說,哪來的敵人!”一個熟悉的聲音替程名振質問,緊跟著,杜疤瘌光著膀子從一座軍帳中跑出,手中拎著口甑明瓦亮的陌刀。看見眼前亂象,他憤怒地舉起兵器,無數流星卻拖著長長的尾巴從正東方射來,在營中點起一團團火焰。

那不是流星,是制造精良的火箭!程名振欣喜地停住腳步。他不用再去冒險刺殺張金稱了,官軍已經到來。數以千計的大隋精兵拎著短刀,沖進幾乎不設防的賊軍營寨。幾股嘍啰逃得稍慢,被官軍的隊伍卷了兩卷,頃刻便全都倒在了地上。

“敵襲,敵襲!”杜疤瘌聲嘶力竭地叫喊。不挺身迎戰,而是扔掉陌刀,扭頭加入了逃命者隊伍。

官軍從東方殺來,所以嘍啰們本能地向西方逃。但西方正對著的是館陶城,程名振知道,即便僥幸繞過館陶城,橫在他們前面的將是千里運河。河面剛剛漲過水,接連三個猛子都未必能扎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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