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汰:即將來臨。強烈召喚月票六)張家口是大明和蒙古開展貿易的第一邊市,為了方便雙方商人往來,明蒙商人進出張家口邊堡時守軍檢查并不嚴格,基本上只要不攜帶武器,進出關門就沒有多大問題,即便現在心懷叵測的蒙古軍隊正大軍壓境,手里只要拿著來遠堡邊市明軍官員開出的證明,漢蒙商人照樣可以輕松進出張家口堡關口。也正是因為如此,手里拿著張中正開具的路條的馬國柱一行五人,沒花多少力氣就輕輕松松混進了張家口堡,來到與張中正約定的大發客棧中住下,并且在長期包訂的二樓房間窗戶外掛出布條暗號,命令張中正來此接頭。
乘著還有點時間,馬國柱借著逛街的機會,又暗暗窺視了一下張家口堡內的明軍駐軍情況,結果發現和張中正介紹的一樣,宣府明軍確實是把精銳主力都集中到了張家口這座宣府第一要塞中,以至于關口中原有的軍營根本容納不下這么多軍隊,官府不得不臨時征用了好幾條街道的商號庫房駐軍其實也就是倒霉的張家口八大蝗商原來的庫房。同時張家口關墻上也是軍隊扎堆,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大大小小的巡邏軍隊在附近的長城上關墻來往不絕,各種各樣的守城武器堆積如山,甚至還放得二十門紅夷大炮,守備十分之嚴密。馬國柱暗暗估計了一下,五萬蒙古軍隊如果正面強攻,只要盧象升沒有笨到家的話,蒙古軍隊正面攻破這座要塞的可能性連三成都沒有。這么一來,馬國柱難免更加堅定了繞開了張家口偷襲宣府后方的決心。
天快要黑的時候,馬國柱一行回到了大發客棧,而張中正也帶著一個年輕男子鬼鬼祟祟的摸進了客棧,在馬國柱訂下的房間里和馬國柱見了面。剛一坐定,張中正先是給馬國柱介紹了自己的同伴也就是張中正的族弟張鐵錘,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問道:“馬先生,你的膽子怎么這么大,敢親自來張家口和我接頭?你不怕被我們的軍隊發現你的身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馬國柱冷笑一聲,又斜眼膘著張鐵錘說道:“你的膽子也不小啊,和我接頭還敢帶外人來?這人可靠嗎?。
“絕對可靠,他和我是從小穿開襠褲時一起長大的,情同手足,他在軍隊里的差使也是我幫他弄的張中正解釋道:“上次我和曹振彥見面的時候。他也在場,所以我們不必瞞他。我今天把他帶來,也是想給馬先生你們介紹一下,因為我幫盧撫臺署理公文,經常脫不開身,必要的時候,我只能派他來和你們聯系
“也對,算你有點頭腦,這些細節也考慮到了馬國柱點點頭,又哼道:“這事情有多機密多危險,你比我更清楚,諒你也不敢耍花招。閑話少敘,我要你弄的宣府山川河流地形圖,你弄到沒有?。
“這,,這叮。張中正語氣吞吐,眼珠亂轉。馬國柱察言觀色,斷然喝道:“少耍花招,你到底弄到沒有?你想讓我把你寫的那個東西,交給你們蠻子官府嗎?。
“馬先生,我上次寫的東西,你帶來沒有?”張中正戰戰兢兢的問道。
馬國柱心知有異,故意冷笑答道:“帶來了,你想干什么?。說著,馬國柱又向隨行的四個建奴高手使個眼色,叫他們做好準備。
果不其然,聽到馬國柱把自己的認罪書帶在了身邊,張中正馬上露出喜色,忽然伸手入懷,猛的掏出一支手統來指住馬國柱的鼻子,喝道:“交出來,否則我就要開槍了!”那邊的張鐵錘則和身撲上,一把將馬國柱按在桌子上,沖著馬國柱的四個隨從低聲喝道:“別亂動,否則我們就開槍打死你們的主子。”
事發突然,馬國柱也沒想到張中正翻臉會比翻書還快,措手不及下被張鐵錘按個正著,可是仔細一看張中正手中的手鏑后,馬國柱卻樂了出來,那邊馬國柱的四個隨從也是笑得前仰后合,弄得張中正是莫名其妙,連聲低呼道:“不要笑,嚴肅點,我這挾持人質呢!我要殺人了,我要開槍了!”這邊張鐵錘回過神來膘了張中正一眼,馬上也是瞪著眼睛驚呼道:“大哥,你的火槍火繩都沒點火,拿什么開槍?。
“啊?”張中正有些傻眼,仔細一眼自己手中的火繩手槍,發現引火之用的火繩確實沒有點火,就算扣動班機也開不了槍。見此情景,張中正臉色大變,低聲慘叫著趕緊去摸火石火棉,“糟了,我忘了點火了”,慘,我火石都沒帶!鐵錘,你帶火石沒有?”
“狗蠻子,拿來吧你一個隨從上前,一把搶走張中正的火槍,順便一腳把張中正踹了一個四腳朝天,其他三個隨從也一擁而上,三下兩下就把張鐵錘給按在了地上,飽賞拳腳。馬國柱輕輕撣撣身上的灰塵,不慌不忙的站起來,走到躺在地上發抖的張中正面前,一腳踹在張中正腿上,獰笑道:“狗蠻子,膽子不小啊,竟然還想把認罪書搶回去,殺人滅口?”說著,馬國柱又是一腳踢在張中正身上,陰笑道:“天底下怎么還有你這樣的蠢貨?你的認罪書,我怎么可能隨身帶在身上?我要是在張家口出了事情,當然會有人拿著你的認罪書,把你拉去給我陪葬,懂不懂?,小
“馬先生,饒命啊張中正確實是一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角色,剛才還氣勢洶洶用火槍指著馬國柱,這會馬上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嚎哭起來,蜷心”省公角苦苦哀求,“馬集生,我時糊涂,一時糊涂,仰量,饒了我吧,我給你當牛作馬,結草銜環,我一定會報答你,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晚了!”馬國柱陰笑著打斷張中正的哀求,又狠狠踢了張中正,陰陰說道:“你這斤。狗蠻子竟然敢拿火槍指著我,我已經生氣了,我這就下令,讓我的人把你的認罪書送到盧象升蠻子面前去我相信,盧象升一定很樂意揪出他身邊的叛國賊的
“不!”張中正慘叫一聲,坐在地上就抱住了馬國柱的腿,哭泣著哀求道:“馬先生,我一時糊涂,我再也不敢了,你繞了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求你了,你叫我干什么都行,我對你們還有用對你抹滿了馬國柱的褲子,情正意切之至。
“對我們還有利用價值?。馬國柱當然不會傻到隨便放棄這么一個能夠接觸明軍機密的內線,故做猙獰的笑道:“既然你認為自己還有點利用價值,那我叫你弄的宣府山”地形圖,你怎么還沒有弄到?”“我弄到了張中正見有一線生機,趕緊又伸手入懷,從貼肉處拿出一張巨大的地圖,哭泣著解釋道:“宣府軍隊用的地圖太大了,我又不敢偷出來,只拿乘著沒人的時候偷偷的抄畫,所以現在才畫得一小半,還沒全部畫完。”
“廢物!”馬國柱惱怒又踢了張中正一腳,一把搶過地圖放在桌上展開一看,頓時松了口氣,原來張中正偷畫的這部分地圖不是別處,正是馬國柱目前最需要的張家口長城沿線的宣府西北部地圖!圖上將陰讓余脈的大小道路、河流、山川、樹林、城池、堡壘、關口和地形高低都標注得十分清楚,甚至還有宣府軍隊在各個關口、烽火臺和城池的兵力部署,都標注得詳詳細細,一看就明白絕對是出自軍隊之手,民冉絕對找不到這么機密的地圖。而且墨汁甚新,顯然是張中正手畫謄抄而來。
“馬先生,你再給我五天”不,三天時間……大概是怕馬國柱發怒翻臉,張中正又抹著眼淚哀求道:“只要再給我三天,我就能把剩下的全部畫完,還有張家口堡和來遠堡的兵力部署,武器裝備的詳細情況,我都可以給你弄來
“少廢話,讓我仔細看看。”馬國柱粗暴的打斷張中正的苦苦哀求,讓隨從拿來一盞油燈,盯著地圖仔細琢磨起來。很快的,馬國柱忽然眼睛一亮,盯到了張家口西面的萬全右衛(今萬全縣)北部一在這個個置,不僅沒有明軍的關口,還有一條曲折彎曲的小道,穿過虞臺嶺和野狐嶺之間的山谷,可以從關外直通萬全城下!而在這條道路之上,雖然立聳有一座新開口堡,可是地圖上卻沒有標注駐扎有明軍守兵!疑惑之下,馬國柱揮手讓隨從放開張中正,又把張中正叫到地圖旁,指著新開口堡問道:“這座關堡,怎么沒有駐軍?是你寫漏了?”
“回馬先生,我沒有寫漏,新開口堡已經廢棄了。”張中正戰戰兢兢的解釋道:“新開口堡本來是防范從這條小路來敵的堡壘,有一些不法商人買通了新開口堡的守將許把總,利用這條小路走私逃稅,后來張家口八大商號勾結大金軍隊走私資敵的案子發了,牽連到了許把總的身上,許把總在招供時供出了這條小路經常走私的情況,還供認新開口堡的士兵每一個人都接受過賄賠。盧撫臺一怒之下派人用石頭亂木把這小路堵死,徹底廢除了這個從建成以后就從來沒有用過一次的堡壘,所以這里沒有駐軍
“那這條路有沒有重新打通的可能?。馬國柱驚喜問道。張中正猶疑了一下,低聲說道:“馬先生,其實這條路已經悄悄的重新打通了,還是我和張鐵錘派人打通的
“為什么?。馬國柱更是驚喜萬分?張中正扭捏了一會,這才毒紅著臉說道:“我給張鐵錘在萬全城里活動了一個把總的官職,讓他利用巡哨的機會,偷偷用這條小路走私鹽,賺一點散碎銀子
“這小子是萬全城里的把總?”馬國柱大喜過望,指著被按在地上的張鐵錘問道。不等張中正回答,張鐵錘搶著說道:“馬先生,我確實是萬全城里的把總,我這次是來和大哥商量,是不是擴大一點生意,聽說大哥的把柄被你們拿住了,我們就商量著把把柄搶回來,我罪該萬死。馬先生,你饒了我吧,我愿意孝敬你二十兩銀子,你們如果要私鹽,我也可以幫你們想辦法
“天助我也!”馬國柱在心里狂吼一聲,又放緩臉色,揮手命令道:“放開他們吧,你們兩兄弟,坐到這邊來,我有些事和你們商量。”隨從依言放開張鐵錘,張鐵錘謝過,這才小心翼翼的過來和張中正并肩而坐。
“我問你們,萬全城里現在的情況怎么樣?”馬國柱柔聲問道:“現在里面的守將是誰,能不能打仗?軍隊有多少?百姓和糧草多不多?說老實話,我會有重賞
“我網從萬全城過來,那里的情況我最清楚。”張鐵錘搶著表功道:“萬全城里的主力軍隊都被調到張家口來了,只剩下三千多二線軍隊,將軍是高根那個又貪財又好色的蠢貨,打仗不行,刮地皮扣軍餉比誰都兇!百姓有兩萬多人,至于糧草有多少,我不清楚詳細數字,但絕對是多得無法再多!”
“為什么是多得無
馬國柱疑惑問鐵錘答道!,“萬全右衛的干地。叭田剛剛收完糧食,糧食都堆在城里,還有張家口這邊聽說要打仗了,好多商人都不敢再把糧食和布匹這些東西往張家口送,運回宣府鎮又太遠,運費太高,就暫時放在距離張家口最近的萬全城里,所以萬全城里的糧食已經多得沒辦法更多了。”
“哦,原來是這樣馬國柱不置可否的點頭,心里卻樂得差點,大喊大叫出來。稍微盤算了一會后,馬國柱向隨從使個眼色,一個隨從馬上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雙手捧到馬國柱面前,馬國柱接過,搖晃著銀票微笑道:“張中正,張鐵錘,你們兩兄弟竟然敢算計我,本來是罪該萬死的。可是看著你們辦事還算上心,說話也還算老實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這兩百兩銀子的銀票,也賞給你們了。”
說著,馬國柱把銀票往張中正和張鐵錘面前一摔,兩兄弟同時眼睛一亮,趕緊你爭我奪的搶起那疊十兩一張的銀票,用指頭蘸著口水數了起來,反復數了幾遍確認數目無誤后,兩兄弟頓時眉花眼笑起來,張鐵錘還向張中正埋怨道:“大哥,你早說馬大人這么大方多好?我們苦死苦活販一引私鹽,除去人工馬料和孝敬上官,還掙不了五兩銀子,平分下來一個人才分二兩五一那象給馬大人辦事,一出手就是二百兩?。
“我也是怕啊,我怕馬大人嫌我沒把事辦完,把我給賣了張中正哭喪著臉解釋。馬國柱冷笑一聲,哼道:“蠢貨,你這么有用的人,我怎么會舍得把你給賣了?放一百個心吧,只要你乖乖聽話,我還會賞給你更多的銀子,將來等我滅了宣府的蠻子軍隊,還可以把你帶到遼東去,讓你去和你那個表侄子曹振彥見面,讓你們叔侄倆一起給我們大金汗效力
“是,是,我一定聽話張中正點頭如雞啄米。張鐵錘則迫不及待的問道:“馬先生,我聽說你們大金國的大汗很大方,對我們這些漢人也很好,還把一個漂亮的孫女嫁給了一個漢人,漢人只要投降大金,就可以當上大官,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馬國柱微笑點頭?張鐵錘狂喜過望,趕緊追問道:“馬先生,那你能不能把我也帶過去?我這個把總在這邊太受氣了,稍微是個官,見了面都得給他們行禮磕頭,所以我做夢想的就是聳大官,讓別人給我磕頭。”
“當然可以,不過,你得去給我辦一件事馬國柱慢悠悠的說道:“只要你幫我把這件事辦成了,我不但可以把你帶到遼東去,請大汗封你一個大大的官,還可以再賞你一千兩銀子和兩個美女!”
“真的?我還沒娶媳婦啊”。張鐵錘驚喜萬分,站起來撲通一聲跪在馬國柱面前,諂媚的說道:“馬先生,馬大人,馬恩公,你說吧,你要我干什么都行,上刀山下火海都行,我如果皺一下眉頭,就叫我販私鹽的時候被張憲臺或者盧撫臺親自抓到,行軍法把我活活打死”。
“很好馬國柱面露微笑,拍著張鐵錘的腦袋微笑說道:“不用你上刀山,也不要你下火海,只要你在我需要的時候,悄悄給我把萬全城門打開就行了
“打開萬全城門?馬先生你想干什么?”張鐵錘嚇了一跳。馬國柱微笑點頭,語帶誘惑的說道:“我要你打開城門干什么,你難道不知道?你不是還沒娶媳婦嗎?只要你打開了城門,讓我的軍隊進了城,萬全城里那兩個小娘子最漂亮,你就可以要那兩個小娘子,明白不?。
“萬全城里那個小娘子最漂亮,我就可以要那兩個小娘子?。張鐵錘喃喃復述,口水不知不覺間已經流出了嘴角,忽然間,張鐵錘又一把拉住馬國柱的手,懇求道:“馬大人,我要三個美女行不行?我想要高將軍新娶那房小妾,還有城北周財主的小女兒和綢緞莊徐家那個小寡婦,我想要她們三個不是一天兩天了。”
“寡婦?看不出你小子還有這個愛好啊?”張中正驚訝的向張鐵錘問道。張鐵錘臉一紅,羞答答的說道:“她雖然是寡婦,可她嫁過去沖喜那天,她丈夫就死了,現在肯定還是黃花閨女。”
“楚女寡婦?讓給我行不行?”滿臉豬哥像的張中正哈喇子也流了出來。那邊馬國柱則啞然失笑,揮手說道:“好吧,三個美女就三個美女!張中正你也別急,等我們拿下了宣府,你可以在全宣府隨便挑美女”。
“真的?多謝馬大人!,小張中正和張鐵錘異口同聲的道謝,一起向馬國柱拱手道謝那熟練勁,簡直就象是經常干這種事一樣。張鐵錘又搶著問道:“馬大人,你說吧,你要我什么時候悄悄打開城門?我好做好準備!你放心,我經常販私鹽出城,幾個城門官我都熟,都被我喂飽了。”“別急,讓我好好想一想,到時候我會通知你……馬國柱笑得十分開心,“不過我可事先警告你們,你們如果再想象今天這樣的耍花招,可別怪我下手無情!”
“馬大人,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敢了”。張中正和張鐵錘表情極其嚴肅,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們如果再敢耍花招,叫我們現在就掉進黃河淹死,下雨的時候被雷劈死,吃飯的時候被飯噎死,逛窯子的時候得馬上風在女人肚皮上脫陽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