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水西門轟然而開,閻王軍的船隊輕輕巧巧,毫不費力地出了南京城,向著西面的江上駛去。船上的燈光全部熄滅,整個船隊在夜色中悄悄地前行。
陸馳帶著他的十幾名城守兵手下,也跳上了鄭曉路的大商船,為了配合鄭曉路這一次行動,鄭家海盜兵將埋伏在南京城門的所有釘子都派了出來。使用了無數金錢,才將水西門今晚上的守門兵卒都換成了海盜兵的眼線。
這一下開了城門送鄭曉路出去,鄭芝龍安排在南京城的城門暗樁,就全部暴光了,只好跟著鄭曉路一起撤離。
鄭曉路看著跳上自己船的十幾名海盜探子,不禁嘆道:“鄭芝龍為了救自己兒子,也是下了血本啊,十幾名釘子一次全部暴光。”
陸馳此時剛上了船,聞言苦笑道:“閻王大人,咱們孫軍師也挺無奈的,若是城門處不全換成自己人,害怕鬧了起來,引動守軍。”
鄭曉路看了看陸馳和那十幾名釘子,只見他們目光銳利,身手矯健,有如虎豹,忍不住嘆道:“把你們這十幾人埋伏進南京城去,想必要花不少的錢,用了無數心力,就這么一次用掉,真是太可惜了。”
陸馳低聲道:“不得不如此,小將軍鄭成功的重要性就不說了。施瑯乃是施大瑄的獨子,掌上明珠,施大瑄又是風云十八芝中的重將,若是不拼命出力救他的兒子,恐壞了飛虹將軍與施大瑄之間的兄弟情誼。”
他說到這里,又低聲嘆道:“風云十八芝已經所剩無幾,此時不能再窩里斗了。孫軍師已經下了死命令,不計一切代價救出兩個孩子,如果實在救不了時,寧可舍充了鄭成功小將軍,也要把施瑯救出來。”
鄭曉路聽到這里,心念一動,忍不住問道:“施大瑄有點不妥?”
陸馳點頭道:“飛虹將軍不想進川,只想在海上打天下。但施大瑄錦衣玉食得太久了,有點偏向朝廷,想聽從朝廷的意思入川與閻王大人作對。”
鄭曉路算是聽明白了,施大瑄和鄭芝龍的政見不合,如果施瑯救不出去,施大瑄有可能和鄭芝龍反目成仇,到時就真的麻煩了。
這時后面的小船上有人叫道:“閻王大人,后面有官軍追來了。”
眾人一起向后看去,只見夜色中近百艘中型和小型船只從水西門的水灣里轉出來,夜色深沉,大家本來看不清楚后面有船追來了,但這些船為了不發生碰撞,都在船頭掛著明亮的燈籠,因此遠遠看去,江面上星星點點,全是燈光,向著鄭曉路的大商船拼命追來。
江南水師雖然已經全軍覆沒,但南京這種臨江大城,還是有百條中小型的戰船,此時每條船上站著幾十個官兵和錦衣衛,大略一看,起碼有兩三千人,其中許多船上混雜著錦衣衛,看來實力相當不俗。
船上錦衣衛都穿著藍色飛魚服,腰挎著繡春刀。另外的士兵裝備就很復雜了,有的手拿長矛、有的手拿大刀、有的拿著鐵漿、有的是弓箭、有的鳥銃、還有一些人拿著三眼神銃……鄭曉路眼睛很尖,他發現有一部份士兵左手拿著巨大的藤牌,右手挺著一把撲刀,正是天下五大精兵之一的藤牌兵。
“不愧是大明留都,反應的速度相當快啊。”鄭曉路嘆道:“看來咱們抓下那三十幾名錦衣衛時,岸上就已經有人報信去了,幸虧咱們行動迅速,城門也安排了接應,若是一時半會不能出城,此時已經被圍在水西門了。”
此時鄭曉路的大商船剛出水西門不遠,還在秦淮河的河道里,沒有進入長江。起碼還要走上半里水路,才能進入長江的河道。
大商船跑得非常慢,后面的官兵開的都是戰船,速度比商船快得多。看那情況,用不了多久就會被追上。
“把熊文燦綁在船尾,用他當盾牌”鄭曉路大聲道:“全軍備戰。”
兩個閻王軍士兵將皂鶯制住的熊文燦拖到船尾,用繩子捆得結結實實,然后在甲板上堅起一根木柱,將熊文燦綁上木柱子上。
大商船的底艙大開,幾百把來復槍和百練鋼刀被抱上來分發給士兵們,大商船立即變成了一只刺猬,隨時準備向外吐出兇焰。
皂鶯知道這種時候自己派不上用場,就將李香君、劉夢菲等女人都帶進了船艙里,陪著她們說說話兒,減輕她們的恐懼。
散布在大商船旁邊的閻王軍小船,不停地靠過來,從大船上領到來復槍和百煉鋼刀之后又散回江面,戰斗隨時可能暴發。
鄭曉路沉聲道:“我不想和他們打,不能為了救別人的兒子的命,害我軍的戰士丟了命。逸塵兄,叫弟兄們不要上去接舷,護住我的大商船向長江上跑就行了,盡量和他們拖時間,只要咱們能逃入長江就安全了……”
旁邊的陸馳聽到他說得這么直白,忍不住臉色一白,但他也知道鄭曉路說的有道理,因此只好閉口不言。
這時一艘官兵的蒼山型小型戰船已經追入了半里之地,這種船上有兩門千斤佛郎機炮,船上的錦衣衛忙了半天,“碰”地放了一炮,是實心炮彈,這顆炮彈劃過夜間的河面,落到鄭曉路的大商船右舷三丈開外,濺起巨大的浪花。
“前面的商船,立即拋錨停船”蒼山船上有一個錦衣衛大吼道:“否則立即將你們轟沉到江底喂王八。”
張逸塵向著鄭曉路低聲道:“咱們沒大炮,若是不接舷會吃大虧的。”
鄭曉路冷笑一聲道:“他們也不敢真打一炮彈打中熊文燦,他們也吃不了兜著走,不過是嚇嚇我們罷了,亮燈,把熊文燦照給他們看看。”
張逸塵點點頭,命令水手們點亮了船上所有的燈籠,大商船頓時變得十分顯眼,尤其是綁在船尾的熊文燦,張牙舞爪,十分可笑。
鄭曉路揚聲笑道:“后面的官兵,你們開炮打吧,幫我把這個人轟死,我就省了一根繩子,還可以用來綁點別的什么東西。”
閻王軍的士兵頓時齊聲大笑,江面上笑聲如雷。
果然,后面的官兵放炮只是嚇阻,現在燈光大亮,看到熊文燦被綁在船尾,官兵是說什么也不可能亂打了。這年頭的大炮準頭奇差,說不定炮手對著月亮打一炮,炮彈卻會飛到熊文燦的腦袋上,這種撞大運的事不發生則罷了,真要是撞上了,炮手就要倒八輩子的霉。
船頭上的錦衣衛大呼道:“前面的賊人,趕快放了總督大人和千戶大人,不然將你們剝皮抽筋,碎尸萬段。”
“哇,我好怕啊。”鄭曉路大笑道:“要不要我現在就把熊文燦剝皮抽筋,碎尸萬段?”
官兵船上的錦衣衛氣得半死,但他們也不傻,雖然敵人手上有人質他們不敢亂轟炮,但只要把船靠過去,將敵人的船團團圍起來,救回人質的機會就會大得多。
錦衣衛大呼道:“全軍圍上去,奶奶的,大船我們不敢打,但是小船可以統統轟沉。”
七八艘蒼山船沖得飛快,破開波浪直向前來,鄭曉路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士兵受損失,命令小船速度脫離,不要和蒼山船交戰。那些小船也就不守在大商船邊,而是一起向前拼命劃,很快就沖入了長江之中。
還有半里水路,大商船就可以沖入長江,但是官府的快船已經越追越近,大部份的官軍戰艦都只距離商船半里水路了,最近的一艘蒼山船已追到三百步左右的距離。
船上的女人們從船艙的窗口看出去,看到官軍越來越近,都有點擔心了起來。尤其是李香君的小丫鬟小桃,她只有十一歲,心志不成熟,見到這等聲勢,早已嚇得面無人色,此時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六根草兒也十分害怕,不停地發抖。
倒是李香君挺鎮定,她能畫得出《國破山河碎》那樣豪情的圖畫,自然是有相當的修養的,因此她面色微白地端然坐著,居然沒有失態。
皂鶯自然全無懼色,她將小桃抱到懷里,柔聲安慰道:“別怕,沒事的。”
最有趣的是劉夢菲、夏藕、凌小夭三位姑娘,雖然她們只是普通青樓女子,沒上過戰場,但此時面色鎮定,就似常人一樣,看起來倒是比李香君還高明了許多。
李香君忍不住問道:“三位姐姐一點都不害怕?”
劉夢菲三人一起笑道:“有什么好怕的?閻王大人戰無不勝,區區幾十船的官兵,我等根本沒有放在心中。”
“啊?”李香君微微發白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她急聲問道:“李公子就是川中閻王?”
劉夢菲點了點頭道:“正是。”
“我不信……”李香君抹了一把冷汗。
皂鶯笑著一伸手,從紫色的流云長袖下面伸出了只有四根指頭的左手,傲然笑道:“不需要懷疑,他真的是閻王,你看看這只手,我就是九指皂鶯”
李香君全身劇震,顯然驚得不輕。但六根草兒聽說劉公子就是閻王,卻一起大喜。她們是從武昌來的,得到的四川的消息非常多,當然知道閻王是好人不是壞人。
眼看官兵的大船就要追上來了,一堆閻王軍的來復槍兵趴在熊文燦的身邊,黑漆漆的來復槍口瞄準了后面追上來了蒼山船,就等著官兵的戰船靠近之后就立即開火。
就在這時,秦淮河入長江的江口處,突然出現一艘巨大的戰艦,這艘大艦其實一直停在那里沒有動彈,但它本來沒有點燈,夜色漆黑,因此那艘大艦就如同不存在一般,此時它卻突然燈火齊明。
只見這是一艘巨大的樓船,長達十幾丈,高三層,它用右舷對著秦淮河的方向,一字兒排開了六門大炮,另外船頭和船尾各有三門大炮,都調轉了炮口,對著秦淮河面。
閻王軍的士兵們齊聲高呼:“哈哈是威震天江都督來了”
與此同時,“轟轟”威震天上的十二門大炮一起開火,線膛炮射出的炮彈精確而且及遠,十二顆炮彈穿過夜空,從鄭曉路的大商船頭上劃了過去,灑在后面的官兵戰艦頭上。
一顆炮彈不偏不依地正中那艘追得最快的蒼山船,炮彈在撞上蒼山船甲板的一瞬間爆炸了,是開花彈……致命的彈片立即席卷了整個蒼山船的甲板,只聽到一陣“奪奪奪”的聲音,原來是彈片和小鋼珠撞入船板中,發出密密麻麻的聲音。
而那些沒有撞入船板中的彈片,不是飛上了半空中,就是嵌入了船上的官兵身體里,蒼山船上立即倒下一片人。為首的錦衣衛見機得快,跳入了江中撿回一命。但大多數的士兵沒有他的反應快,被彈片打成了馬蜂窩。有一個藤牌兵反應也很快,他在百忙中居然舉起藤牌一架,這藤牌刀槍不入,十分厲害,但在炮彈的彈片肆虐下,藤牌有如豆腐一牌被輕松穿透。藤牌兵的胸腹立即中了三四塊彈片,倒地而死。
那錦衣衛從水里冒出頭來,不可置信地叫道:“怎么回事?敵軍的開花彈為什么可以打到一里射程?”
此時威震天上亂炮齊轟,又是幾十顆炮彈劃過夜空,向著官兵的頭頂上傾泄,官兵這下學了個乖,炮彈沒到就全趴在船板上,以減少被彈片打中的機率。
這一下官兵的傷亡就稍小了一點,除了幾個倒霉得躺著也中槍的,大部份人都沒事。
官兵中有人叫道:“向前沖,咱們船多炮多,貼近了怕他個屁”
這時江面上又亮起許多燈光,一艘又一艘的大船陡然地出現在江面上,只見其中一艘新造成的大船上,張子元得意揚揚地站在一門巨大的艦首炮邊,大笑道:“梁山泊好漢全伙在此”
旁邊的江百濤一腳踢過來道:“放屁,是閻王軍好漢全伙在此。”
“哎呀,管他梁山泊還是閻王軍”張子元大笑道:“看我威風大將軍炮的威力”他眉花眼笑地拿著一個火把,點燃了身邊的威風大將軍炮。這門六千斤的巨炮不可謂經歷不豐,先是成都,又是白帝城,現在又被閻王軍放到了新船上,做成了巨大的超級艦首炮。
只聽到威風大將軍炮發出一聲沉悶的轟鳴,有如遠古的巨龍蘇醒時的咆哮,一顆比人頭還要大上幾分的巨大開花彈脫膛而出。與此同時,在不遠處的另一艘新船上,趙水鬼也用威武大將軍炮放出一顆同樣的巨大開花彈。
兩顆巨大的炮彈飛入官兵的船隊中,恐怖的爆炸聲驚得岸邊夜鳥亂飛,南京城西邊的一大片地區都被這兩聲巨響給震了一震。彈片漫天飄灑,好幾艘小船上的官兵被彈片襲卷一空。
金竹水軍一出手,南京城這些垃圾水軍立即被打得抱頭鼠竄。
江面上的燈光越來越亮,等到金竹水軍的船上全部掌起燈,只見長江上面一片燈光輝映,四艘閻王軍自制的新式戰船,十艘從江南水軍那里繳獲的大福船,十五艘中型海滄船,還有三十艘小型戰船整整齊齊地排列在長江之中。
此時五艘閻王軍的海艙船迎接了過來,將鄭曉路的大商船裹在中間,另外的戰艦一起開炮,自從上次白帝城水戰之后,閻王軍繳獲了江南水師的大批船艦,因此一年來將主要的工作投入到了造炮,現在金竹水軍已經有一半的大炮換成了線膛炮。
上百門線膛炮齊鳴,聲勢震天,南京城那點水軍頓時被炮彈轟得東倒西歪,潰不成軍。
領隊的錦衣衛看了看長江上如烏云蓋日般的金竹水軍,知道不可力敵,趕緊大叫收兵,官兵的戰船紛紛向著水西門逃去。
鄭曉路下令不追,以現在的閻王軍戰力,想要硬打南京城完全是癡人說夢,打上十天半個月也別想進得了南京的城墻,所以干脆地收了兵。
威震天號現在已經不是旗艦了,江百濤將鄭曉路等人迎上了另一艘新式戰艦,這艘戰艦其實就是去年白帝城之戰時還在船廠里的那一艘,經過修整之后,艦首裝上了六千斤的威武大將軍炮,船兩側各八門線膛炮,船尾三門,總共是二十門大炮。
這艘戰艦在內江里行駛已經有點力不從心,經常一不小心就要擱淺,所以也不敢進秦淮河道,只能停在長江口。
鄭曉路為這艘船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擎天柱。
另外還有一艘同樣的戰艦,艦著裝的威武大將軍炮,是趙水鬼的座船,那艘被鄭曉路取名為——通天曉。
還有一艘和威震天差不多的新式戰艦,則取名為——大黃蜂。
這四艘新式戰艦都采用水輪的設計,航速很快,又全部配上線膛炮,威力無窮。但另外十艘從江南水師那里繳獲的大福船就配備得差一些了,不但裝不上水輪,也沒有足夠的線膛炮來武裝,因此大福船上面的武器裝備還偏落后。
不過閻王軍眼里的“落后”,在官兵眼里看來,也是“先進”的代名詞。失去了江南水師的明廷,早已無力與金竹水軍搶奪長江航道,現在整個長江都成了金竹水軍的后花園,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除了鄭芝龍外,水面上已經沒有金竹軍的對手了。
鄭曉路的大商船靠到擎天柱的旁邊,商船雖大,比起擎天柱還是矮了好幾丈,船上扔下軟梯供大家輪流爬上去。
看著搖搖晃晃的繩梯,這玩意兒可不好爬。鄭曉路皺著眉頭想了想,吩咐道:“劉夢菲、夏藕、凌小夭、李香君,還有六根草兒就不要上云擎天柱了,你們就待在商船上,我派人將你們送回四川去。”
劉夢菲三人福了一福,沒說什么,鄭曉路隨手寫了一封信,給劉夢菲道:“拿這個去成都鄭府找楊帆總管,讓他給你們三位贖身。之后天高海闊,任由你們自己翱翔。”
然后鄭曉路又寫了一封信給六根草兒道:“你們去找楊帆總管取些銀兩,在四川找個地方安身立命吧,這天下傾刻間就要遍布戰火,除了四川再無樂土。”
剛才的一番水戰把六根草兒嚇得不輕,她們不敢說什么,接過信件只是連聲道謝。
鄭曉路看了看李香君,笑道:“我可不敢胡亂安排香君姑娘,你有什么打算?”
李香君此時還穿著花魁大賽時的一身艷裝,手上拿著桃花扇子。她絕美的容顏中略有一絲煞白,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她才像下定決心一般道:“我跟公子走”
“咦?”眾人不解地看著她,心想,你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跟著我們做啥?
“我想看看閻王究竟是個什么人,是好人還是壞人。”李香君冷靜地道:“國家不幸,妖孽叢生,李香君不愿避身世外,何況這天下滿是戰火,有何處有避?”
“你是一個女人,又沒什么本領,跟著我們能幫上忙?”鄭曉路有趣地看著她笑道。
“詩棋書畫、詩歌詞賦……我李香君無所不能”李香君傲然道。
“可是這些對我沒用。”鄭曉路笑道:“我需要刀槍劍戟,堅船巨炮,這些東西才有用。”
李香君搖了搖頭,突然指了指一身霓裳羽衣的皂鶯,認真地道:“她的劍舞,不是在關鍵的時候發揮了作用嗎?可見刀槍劍戟,堅船巨炮,終有做不了的事。”
鄭曉路想了想,笑道:“好帶上你吧,讓你看看我閻王軍是如何救國救民于水火之中。”他轉了轉眼睛,看著旁邊垂著的繩梯,笑道:“如果你能爬得上去的話”
李香君傲然一笑,跳上了繩梯,她的身形居然十分輕捷,傾刻間就順著繩梯爬上了擎天柱號。
哇哦,我忘了這家伙有一丁點兒的功夫底子了,她義母李貞麗是個狠角色呢。鄭曉路哈哈一笑,他轉過頭對著李香君的丫鬟小桃笑道:“小羅莉,來叔叔背你爬繩子”
“放屁”皂鶯一把推開鄭曉路,然后將小桃背了起來道:“你這登徒子快些滾開。”
唉,爺這一輩子最窩心的事,就是收了九指皂鶯在身邊啊,鄭曉路仰天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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