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定四川
明末1625第五卷定四川
明末1625第五卷定四川。
四川的軍民聯歡已經持續好幾天了,大街上四處拋擲著彩帶紅繩,一片熱鬧繁華的景象。
鄭曉路正在巡撫衙門里和朱燮元商量著云南的發展問題,鄭曉路覺得現在立即揮軍進攻貴州應該可以輕松將貴陽也打下來。
但朱燮元卻不同意,他認為現在應該先鞏固云南的統治,畢竟云南的情況比四川還復雜,短時間內想把云南完全控制住是不可能的,如果這時候再打進地形復雜,到處是山的貴州,只怕情況會更加復雜。
鄭曉路從其言,兩人便在商量怎么發展云南的經濟,抓住云南的民心,就在這時衛兵進來通報道:“孫文宇軍師親自前來求見。”
鄭曉路聞言一驚,這尊神怎么親自來了?以往都是派人來送信,這次居然千里迢迢跑來,看來有大事,至少不會比上次來找自己借糧小。
鄭曉路趕緊命人將孫文宇請了進來,時隔多年,兩人看到對方的臉上都多了些風霜之色,歲月的磨礪讓兩人都多了一絲沉穩,少了一些輕佻。
孫文宇已經很疲累了,三個月之后若是鄭芝龍不肯出兵,說不定兩位少爺就會慘死,鄭芝龍雖然在海上戰無不勝,但若是打陸戰,多半不是熊文燦的對手。因此孫文宇一路狂奔,帶著火光閃電沖入成都,一見鄭曉路,立即要和鄭曉路密談。
鄭曉路命令手下們守好屋子,嚴防有人靠近,然后和朱燮元一起聽孫文宇講清楚了鄭芝龍碰上的問題。
聽完這一段,朱燮元咪起了眼睛,開始權衡起利益得失來。
奇怪了,歷史上沒有這一出吧,鄭曉路心想,看來是自己造成的蝴蝶效應,自從自己占了四川開始,歷史已經發生了偏轉,在向著未知的方向前進了,他問道:“孫先生,不知道朝廷在江南有多少兵力?”
孫文宇嘆了口氣道:“看上去不多,實際上非常可怕。明面上只有兩三萬人,都是不堪用的衛所兵,但實際上……”
鄭曉路奇道:“實際上如何?”
一旁的朱燮元嘆道:“實際上江南的官兵實力深不可測,天下五大精兵,江南就占了三只,非同小可。”
鄭曉路這一下來了興趣,問道:“什么是天下五大精兵?嘿,說來聽聽,俺對這個可完全不了解。”
朱燮元笑道:“你一直窩在四川,不了解倒也正常,天下五大精兵分別是:關寧鐵騎、川中白桿兵、廣西狼兵、浙江義烏兵、福建藤牌軍。”
鄭曉路哦了一聲,道:“白桿兵就不說了,關寧鐵騎我是知道的,這是遼東戰場上聞名天下的騎兵部隊。另外三只又是些啥東西?”
孫文宇接口道:“還是我來說吧,廣西狼兵是廣西壯族的土司兵,嘉靖年間參與抗倭戰爭,天下揚名,戰后回了廣西,一直在土司手里,這只兵平時看不見,因為狼兵雖然作戰勇猛,但是軍紀太差,所過之處會搶截其他民族的百姓,弄得赤地千里,民不聊生,所以朝廷輕易不會動用。但朝廷每逢危局時就會召出來救命,端的是十分厲害。”
鄭曉路哦了一聲,心想,這玩意兒似乎聽說過,自己在穿越回來之前,好像在某小說里看到有介紹,他又問:“那浙江義烏兵又是什么東西?”
孫文宇道:“戚繼光你聽說過沒?”
廢話,哥能沒聽過這個人么?鄭曉路汗道:“聽說過,平生千余戰,未嘗一敗。”
孫文宇點點頭道:“聽說過就好,戚繼光的戚家軍,就是義烏兵”
汗,鄭曉路這一下真的汗了,他想了想道:“前些天我和小馬超聊天,他說渾河之戰時,戚家軍在戚繼光的侄兒戚金帶領下與努爾哈赤決戰,以數千人殺死上萬東虜兵,最后全軍覆沒……戚家軍不是就此消亡了嗎?”
孫文宇嘆了口氣道:“戚家軍雖亡,但義烏仍在,不久前登萊總兵就到義烏征了一次兵,若是江南局勢一緊,朝廷必定又從義烏征招鄉勇,其戰力不可小視。”
鄭曉路哦了一聲,道:“那最后一個福建藤牌兵又是什么東西?”
孫文宇道:“藤牌兵起自嘉靖年間俞大猷、戚繼光的抗倭斗爭。藤牌兵所使用的藤牌為山中老藤制成,呈圓盤狀,中心凸出,邊沿高起,寬三尺,重不過九斤,內編兩根藤條用于手臂執持,兵器極難破入。制作好的藤牌需在油中泡上半年,再曬上半年,如此十余次,陸戰時可做盾牌,水戰時可做船只。”
鄭曉路道:“這藤牌能抵檔火銃么?”
“不能。”孫文宇道:“但是除了火銃之外,矢石槍刀都可以抵御。而且藤牌很輕便,拿著這種盾牌的士兵行走如飛,火銃難以打中。”
我了個去,鄭曉路心里罵了一聲,江南這么多厲害的怪物兵,為什么后來明廷還是被清兵給剿滅了?只怕有點不盡不實吧。
其實這倒是鄭曉路冤枉了人家,清兵其實也吃過義烏兵和藤牌兵的大虧。
不過后來義烏人因為曉勇善戰,被征召太多,導致義烏男丁稀少,崇禎下令不再從義烏征兵。至于藤牌兵,則使清兵也感覺到頭痛萬分,清政府后來將藤牌兵收降之后,極為忌憚,將他們分散到內地,并且將他們的藤牌留在福建。
后來雅克薩之戰,康熙拿羅剎國實在沒辦法,只好找來藤牌兵助戰,從福建飛馬取來藤牌,四百名藤牌兵在槍林彈雨之中越過三道壕溝,潛伏到雅克薩城下殺了進去,僅半天時間攻陷雅克薩城。
孫文宇介紹完了朝廷可以動用的精兵,然后苦笑道:“我們鄭家的水兵也有藤牌,水上戰斗自然不怕他們,但陸地上卻不是官兵的對手。就算使計策救出兩位少爺,也難保可以平安撤到海邊。”
鄭曉路聽完這些,想了一會兒,道:“孫軍師的意思是……指望我發兵相助,奪回兩位少爺?”
孫文宇點了點頭,道:“熊文燦與我們這群海盜打的交道太久,飛虹將軍手下的所有大將他都朝過面,我們就算想使用計策救出兩位少爺也十分困難。因此孫某只好厚著臉皮來求閻王大人,若是閻王大人肯發兵相助,必定傾囊相報。”
“兩位少爺被關在什么地方?”鄭曉路問道。
孫文宇苦笑道:“南京”
汗,這一下鄭曉路真是汗了,南京乃是明廷的第二個首都,城高墻厚,比起成都城更加難以攻打,要打下南京城救兩個小孩,實在難如登天,而且南京的重要性比起成都來說不可同日而語,若是自己去打南京,什么狼兵、義烏兵、藤牌兵少不了要出來轉一圈,夠得自己頭痛的。
正在頭痛的時候,突然聽朱燮元沉聲道:“飛虹將軍會與我們一起出兵攻打南京?”
孫文宇點了點頭。
朱燮元又道:“先不說如果打不下來會如何,如果咱們真的把南京打了下來,無異于得了整個江南,到時候……嘿嘿,這地盤怎么分?”
鄭曉路一醒,剛才自己光是想如何打去了,倒是忘了打下南京之后的利益分配,這個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不先分好臟,等到打下南京再來議,說不定就要鬧翻臉了。
孫文宇苦笑道:“就知道你們會有此一問,飛虹將軍說了,我們志在揚威大海,這花花江南與我們何干,若是打下南京,江南的地盤可盡數給你們,只要留幾個碼頭和港口給我們鄭家容身就行。”
鄭曉路一聽,心中突然一動,他想起當年第一次和孫文宇見面時,孫文宇對他說:“希望鄭先生能讓我做一場好夢。”
鄭曉路回問道:“為何你不指望自己的大當家,卻來指望我?”
孫文宇當時苦笑了一下,沒接他的話頭就走了,此時回想起來才懂,原來鄭芝龍雖然愛國,有抵抗外侮的決心,但他對陸地上的事絲毫不關心,根本不可能指望著鄭芝龍救國救民。
如此甚好,鄭曉路心想,與鄭芝龍聯手拿下江南,然后江南歸我,大海歸他,自己能得到夢寐以求的出海口,鄭芝龍也少了朝廷的鉗制,可以一心一意地和西歐列強海盜們爭奪海上霸權,真是一舉兩得,各求所需的合作。
鄭曉路伸出右手,孫文宇也伸出手來,兩人緊緊一握。
朱燮元在旁邊嘆了口氣道:“云南還沒抹平呢,你又向江南伸手”
鄭曉路長笑道:“哪有那么多計較,有你老朱在,什么云南不云南的,我相信你一定能擺得平,你不是抱怨自己從五省總督變成了一省總督嗎?我這就去幫你多弄點省來,你看如何?”
朱燮元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咱們不是要美周郎雄圖二分嗎?這正好是個機會。不過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講究知已知彼,謀定而后動,你且等老夫一會兒。”說完他慢吞吞地走向自己的房間。
鄭曉路和孫文宇都很好奇,這老朱要去拿啥東西出來?
過了一會兒,只見朱燮元慢吞吞地又走了出來,一甩手,扔出一大堆紙片在桌上,只見這些紙片上寫著許多名字,最頂的幾張寫著“熊文燦”、“南京”、“劉香”……紙片的背面詳細地記錄著相關的資料。
朱燮元笑道:“拿去吧,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派上用場。”
鄭曉路拿起一張紙片仔細看了兩眼,忍不住嘆道:“老朱,我真的服了你了,你屋子里到底有多少類似的紙片?”
朱燮元嘿嘿一笑:“天機不可泄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