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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整個戰場立即靜了下來,黑衣人們停下了手中的武器,茫然地看著他們的首領,斗笠客的身體軟綿綿地倒在地上,而他的頭顱,此刻被肖青提在手中,殷紅的鮮血從斷掉的脖頸處一滴一滴地滴落下來,浸入到腳下的田地里。
肖青提著斗笠客的人頭,哈哈大笑,帶著三百名川北鏢師和趟子手,大搖大擺地穿出呆立著的黑衣人包圍圈,會合了另外七百多名手下。
“這里死,那里生,那里死,這里生……生死受苦無盡,既得高登……永無生死……”停下手來的黑衣人們,望著斗笠客的無頭尸體,喃喃地念誦著經文,使得平曠的田野之中回響著一種沉悶壓抑的氣氛。
肖青懶得理會他們,他帶著自己的手下,快步走回了鏢車陣中。對于錦都鏢局來說,打贏了仗其實只能算是給上一次死去的鏢師和趟子手們報了仇,要護好鏢才能算真正的勝利。如果殺了敵人卻丟了鏢,那就丟臉丟大了。
所以肖青砍了斗笠客之后,利用黑衣人們一瞬間的沉寂,又快速地回到了鏢車陣里:“鄭先生,你看,我把和你鄭家作對的幕后黑手,砍殺在了這里,今后你們鄭家的鏢貨,就更加有安全保證了……”
肖青興奮地想道,我幫了你們鄭家這么大的忙,今后鏢局和鄭家就可以成為生意伙伴了吧,我這五代人代代相傳的鏢局,終于不用倒閉了。
鄭曉路嘻嘻一笑,道:“肖總鏢頭果然好厲害,不過……你砍死這個人,不一定就是邪教的教主哦。”
肖青好不容易手刃了仇人,正在高興,剛才一直沒有細想,此時被鄭曉路一點,全身栗然一驚,他將左手提著的人頭猛地送到自己面前,右手軟劍一揮,割開了斗笠客的蒙面巾,只見這個人頭的臉上橫肉亂生,面目兇惡,根本就不是那個道貌岸然,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王鎮宇。
我操,肖青將人頭猛地扔開,大驚道:“這是誰,不好!所有人各歸防御位置,全神貫注,真正的敵人還沒授首。”
便在此時,周家寺村里響起了一個尖銳的竹哨聲,這聲音的音頻非常高,震得所有人的耳膜嗡嗡作響,讓人感覺到一陣心煩意亂。
鄭曉路用手堵著耳朵,嘆道:“難怪后世要控制城市噪音,這些亂七八糟的聲音真的很煩。”
隨著哨音響過,周家寺村里又走出幾十個人來,肖青定睛一看,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走出來的人有五十幾個,這五十幾人都以斗笠覆蓋著腦袋,手拿鋼叉,身體壯實。
我操,五十幾個斗笠客!鄭曉路也嚇了一跳,心里嘆道:“太他媽的刺激了,這陣容,這聲勢,哇噻,一開始就擺出來的話,只怕把肖青嚇都嚇死了,就不用打了。”
只見這群斗笠客中間護著一個文士,這文士身穿長衫,頭戴皂帽,三縷長須,表情溫和,看上去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正是浣花藥局的神醫王鎮宇。
王鎮宇一現身,黑衣人們頓時狂喜,士氣傾刻復漲,一千多名黑衣人齊聲大叫:“無生老母,真空家鄉。觀音大士,救苦救難。浣花神教,上順天意。撥亂反正,天下太平。”
王鎮宇的臉上露出溫和的微笑,他抬了抬手,黑衣人們立即安靜了下來,屏神靜氣地等著他發話,他對著鏢局的車隊,大聲道:“肖青,你果然有本事,本教集結如此多的士兵,不但拿不下你,反而被你殺我一名得力手下。害我手上這點實力想隱藏起來都不行,只好全都拉來了,唉。”
肖青看著對面五十幾個斗笠客,心中煩惱,正在考慮著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懶得理會王鎮宇的挑釁。
卻聽見王鎮宇又道:“鄭家少爺,你何苦非要來跟著這一鏢,我本不想殺你,但你既然出現在這個鏢隊里,那就非死不可了。”
哇,我躲起來也沒用啊,居然被這個鳥人發現了,鄭曉路跳上一個銀車的蓬頂,哈哈大笑道:“王神醫,我有很多事想知道,你幫我解解惑,讓我做個明白鬼行不?”
王鎮宇淡淡地笑道:“只管問!”
鄭曉路道:“貴教派到底想對我們鄭家做什么呀?其實我有大半年的時間不在家,你真要滅了我鄭家,直接殺我的掌柜,對付我的手下們,不就可以把我家的生意打得亂七八糟嗎?”
王鎮宇道:“我浣花教派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打垮你鄭家有什么意思?我要的是鄭家的錢,不要鄭家人的命。殺了你家的掌柜伙計什么的,豈不是讓你家賺錢的能力受挫,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鄭曉路道:“難怪,所以你找人攻擊我鄭家的車隊,迷惑我家老爺子,說是我家太有錢被有忌諱,需要拿錢去做善事化災,從他那里騙錢,想讓老爺子以行善的理由,把錢都給你……”
王鎮宇道:“你果然聰明,難怪可以賺這么多錢。不過你說的還不全對,我讓你家老爺子也成為我浣花教派的信徒,在你鄭家的華車上貼上我教的剪紙花……將來我浣花教派起事之時,你們鄭家撇得干凈么?到時候只好跟著我一條道走到黑,不想幫我也不行,嘿嘿嘿。可惜,今天你要死在這里,以后鄭家賺錢的主心骨兒沒了,我從你家榨出來的錢,只怕會少一些。”
鄭曉路又道:“你真的以為靠你這些人,可以推翻明廷?”
王鎮宇笑著搖了搖頭,道:“為什么不能?你知道現在成都府里有多少兵力嗎?”
“多少?”鄭曉路奇道。
王鎮宇伸出五根手指,笑道:“五百!只有五百。奢崇明在水西鬧得很厲害,現在云貴川三省官兵,全在水西和奢崇明死磕,我若要占這成都城,其實不需要耗費吹灰之力。”
“切,你就吹吧!”鄭曉路道:“就算讓你占上一時,又有何用?水西距離成都并不遠,不過兩百多里地,十萬官兵一回轉,你立即化為齏粉。”
王鎮宇笑道:“那是當然,所以我現在不占成都城,我只需要錢。只要得了你鄭家的錢,再給我五年時間,我就可以在四川發展出五十萬信眾,整備出四五萬大軍,到時我再鼓動奢崇明、奢崇暗、奢崇彩……管他是誰,反正再讓彝族、苗族、藏族……隨便找一個族,讓他們再一次發動叛變,我借機而起,攻占成都,何愁大事不成。”
“哈哈,想法很妙,倒也不是不可能實現。”鄭曉路道:“可是你占了成都城之后呢?你有什么治國之策?有什么富民之方?有什么御敵之道?難道你要讓四川六百萬人民,全部跟著你念什么這里死,那里生,那里死,這里生……這樣能治理得好四川嗎?”
王鎮宇揚了揚眉,道:“這些事,等我得了四川,再來計較,現在想這么多做什么?到時無生老母和觀音大士會降下神旨,我等只需要遵照執行,自然天下太平。”
切,所以我討厭你們這些玩邪教的,前面的聽著還行,到了最重要的地方,卻開始放狗屁。鄭曉路搖了搖頭,懶得再和他多墨跡,嘆道:“邪教就是邪教,要錢不知道自己賺,只知道來搶我的錢。治國不懂得自己治,只懂得去求什么無生老母……這巍巍中華,就是毀在你們這些莫名其妙的神經病手上,比起病入膏盲的朝廷,你們更加不如。”
王鎮宇被他罵了,卻不動氣,只是雙眼厲芒閃動,道:“我浣花教的大志,豈是你一個區區商人懂得的。今天你放心去死吧,鄭家的人,我不會動他們分毫,我還得靠著你家人給我源源不斷的賺錢……將來得了天下,還可以給你弟弟封個閑散大官,讓你家老爺子的心愿得償,哈哈哈!”
鄭曉路哈哈大笑道:“你真以為我鄭家是普通商人?這樣想,會吃大虧哦。”
王鎮宇冷笑道:“當然不是普通商人,你有三百火銃手,算是個黑心商人。還有石柱土家族的馬家做后盾,又勾著結成都知府徐申懋。但我既然要對付你鄭家,對這幾路人馬怎么可能毫不關心……”
他頓了頓,接著道:“讓我來告訴你吧,你的三百銃手,現在正在鄭府里,一步也沒有出門。石柱馬家,為了報較朝廷,現在傾石柱白桿兵全部戰力,在水西和奢崇明打得難解難分。至于徐申懋嘛,你忘了這個人吧,他頂多可以和你同富貴,絕不會和你共患難。”
王鎮宇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鄭曉路的表情,他本以為自己翻開這三張牌,鄭曉路就會臉色大變,卻沒想到說出來之后,鄭曉路的臉上依舊嬉皮笑臉,完全沒有一點緊張之感。
鄭曉路嘻嘻笑道:“哇,我的三個后盾都被你算計死了,我好怕,我感覺鴨梨很大!但是……我從你那里借了一點兵力來哦。”
“從我這里借兵?”王鎮宇心中大奇,我的五十幾個心腹斗笠客全在身邊,一千八百黑衣士兵也全在這里,哪里還有兵力可以借給別人?他看著鄭曉路的笑臉,越看越覺得心里不塌實。忍不住大喝一聲:“上,殺光他們,以免夜長夢多。”
五十幾名斗笠客一涌而上,一千八百黑衣士兵高聲念著寶卷經文,奮力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