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劉琦怎么會看上了貞?感覺有些亂點鴛鴦譜啦!”
陸仁正站在那里發呆,只聽見劉琦喜滋滋的道:“我相信陸大哥的為人!既然陸大哥親口說出與貞之間清清白白那就一事定是清清白白的,我這就回去稟明父親大人,遲幾日準備好了彩禮就再來莊上下聘!”
說完劉琦抬腿欲走,陸仁急忙一把抓住劉琦的后衣領道:“你小子給我站住!”
劉琦愕然回首道:“陸大哥你這是何意?莫不是你贊成這樁婚事?或是……你另有隱情?難道你真的如傳言中那樣,想娶貞過門?”
當陸仁明白過來劉琦是在打貞的主意時就隱約覺得有些不妥,被劉琦這一攪合更使腦中亂如漿糊,一時半會兒的哪里想得清不妥在哪里?而劉琦說他是想收貞時氣都不打一處來,想也不想就是記“陸氏一腿”把劉琦踢出房去,喝道:“我娶你個大頭鬼啊!等我先想一想!”
劉琦狼狽的爬起身,揉按腰際道:“陸大哥你下次能不能有話好好說?別再拿你這‘陸氏一腿’來踢我了。前后四次見面你就踢了我三腿,下次你再踢我的話搞不好腰都會被你踢斷的。須知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陸仁哼了一聲道:“我動的是腿不是手!還有,我從來不認為我是什么君子,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給我進來好好坐下,等我想想該怎么和你說。”
劉琦老老實實的回到房中坐下。臉上卻掛滿了不可思議地神情道:“說來也怪!我長這么大,除了父親大人之外就只有陸大哥你打過我,可我偏偏就是對你一點恨意都沒有……也許我是清楚父親大人也好,陸大哥你也罷,打我、責罰我其實都是在為我好吧?說起來自家母過世之后,也只有陸大哥你真正關心我了。”
陸仁心道:“唉,這小子也算難得的了。缺少母愛又沒受到父親的管教,到現在雖說有點紈挎子弟的劣習本性卻并沒有變壞。其實像他這樣的人是最需要也最渴望有人關心他的。難怪在歷史上一見到劉備就對劉備言聽計從。野心歸野心。劉備作為一個長輩對劉琦還是很關心的。”
像個兄長一般拍拍劉琦的肩膀。陸仁忽然想起劉琦方才提到過他去世地母親,腦中劃過一絲靈光。在房中來回踱了幾個圈,漸漸理出些思緒后開口道:“大公子請恕我直言,令堂地喪期是否已過?”
劉琦猛然一驚,羞愧道:“未曾……家母喪期尚有一年,若我守喪未滿便去談婚論嫁乃是不孝,家父又如何肯許?陸大哥。謝謝你提點我!我若冒然而去,家父固然會對我嚴加斥責,我亦會成為天下人口中地不孝之人,惹人唾罵。”
陸仁道:“在我看來這還是小事,必竟你年滿兩紀卻還未成親,再不論及婚嫁之事可能就會誤及終身,若無后你亦是大不孝。”
劉琦愕然心道:“被天下人唾罵還是小事?我這位陸大哥可真夠那個的!”
陸仁接著道:“貞是前天才趕到的襄陽城,昨日還是我命她速去城中與她二位兄長見面的。你應該是昨日造訪劉皇叔時見到她的吧?”
劉琦點點頭。
陸仁道:“你今天急急的趕到我這里來就為了向她提親?那你做錯了兩件事。第一。你僅僅是見過貞一面就欲論及婚嫁未免太過草率。對她的人品家世如何卻未曾詳查,以尊父地性情就算你不在喪期也不會應下來,況且我這位義妹的脾氣你還真不一定降得住她;第二。我只是她的義兄,論及門戶年齒你要上門提親也該是向她大哥竺提,而不是來找我!你連方向都搞錯了!”
劉琦沉默半晌,小心的辯解道:“頭一件是我未曾細想,但是第二件我是有向別駕言及,他……他說貞之事他絕不會過問一句,只是讓我來尋你商議,說是只要你首肯即可。不過言辭之間似乎頗為惱怒。”
“什么?他們兩兄妹之間怎么鬧得這么僵?”
陸仁大吃一驚,盡管他已經從貞那里得知氏兄妹多半是鬧翻了,卻沒想到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這樣可不行啊!以貞那烈性脾氣,做事一但沖昏頭又往往不計后果,一氣之下可能真的會和竺鬧分家。但貞只是個女子,竺才是氏的家主,氏中人肯定是聽竺的多過聽貞的,到時竺一聲令下計會把氏現在地產業與人力全部調走,那樣地話我可就全完了!真要是那樣以我目前剩下的那么點人力與物力想把計劃中的產業全部做起來無疑要多花費許多地時間才行,可我的時間并不多啊。若按史實來算我最多只有五年的時間,我必須在曹操南下之前就離開荊州……難道真的要我娶貞才行嗎?”
想到這里陸仁用力的搖搖頭。這幾年下來陸仁與貞之間確實已經形成了實實在在的兄妹之情,必竟兩個人的性格是那么的相像,都是一樣的被沖昏了頭做事就不計后果。偶爾陸仁是會冒出些不軌的想法,但很快就會被他拋去腦后。不為別的,以貞的脾氣既然認定了他是兄長就不會答應這種事,陸仁對家中四位也覺得不好交待,特別是婉兒那場事之后陸仁在心底對家中四位有一份深深的愧疚,認為自己沒能給她們帶來安定的生活。現在又摻了個劉琦進來,拋去那些倫理、親情之類聽著有些虛偽的話,單以一個利字來論,劉琦是陸仁在荊州發展計劃中很重要的一個人,實在不想因為一些難以確實后果的事而影響到二人之間的關系。就拿現在來說,萬一他強收貞引發出劉琦地不滿。一樣的會滿盤皆輸——陸
里有很多事是要劉琦去辦的。
腦中再次亂成一團漿糊,書房中只見到陸仁的頭皮屑滿天飛。尋思許久未得一策,陸仁只能苦惱著道:“不行啊,看樣子我過幾天得親自去找竺說清楚才行!他說讓你來找我,這根本就是氣話,當不得真的!真要是我越俎代庖還指不定會鬧出什么事來!”
劉琦并不知道陸仁心中所想,但看見陸仁的那副模樣也知道陸仁確實是苦惱到極點,輕嘆道:“蒼天弄人。難道說我劉琦就真的命中注定如此福薄。不能與意中人廝守相伴嗎?”
陸仁這時忽然回想起劉琦在襄陽城紙鋪中糾纏蔡道:“你不是說很喜歡像文姬那樣溫柔嫻淑、穩重體貼地女子嗎?怎么會突然相中我那義妹貞?要知道她和文姬完全是兩種類型地女子,她粗暴、無禮、刁蠻、任性……”說著說著陸仁說不下去了,按他地本意是想打消劉琦對貞的念頭,可轉念一想那樣似乎于事無補,回頭氏兄妹那里又如何應付?還是那句話,娶的話貞不樂意就會壞他的事,劉琦這里反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搞不好關系就會惡化;不娶的話他眼下急需借助的氏產業似乎也就沒什么指望了。再說句搞笑點地話,他這話要是讓貞聽到肯定會被貞打個半死。
不料這頭劉琦一臉幸福的道:“陸大哥你不明白的,我曾經是很想娶一個文姬姐姐那樣溫柔嫻淑的女子為妻。可我昨天一見到貞時才猛然發覺,貞才是我夢寐以求的佳人良伴……”
陸仁無奈的一拍腦門心道:“涼拌(良伴)?我還熱炒吶!一見鐘情也沒他這么個鐘法吧?現在的問題是我該怎么辦?竺、貞,還有個劉琦,哪邊我都不能得罪。穿越到三國時代這么久了我還從沒這么左右為難過!”
苦思許久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勸劉琦道:“這件事你也不必急于一時,再怎么說你還有一年的喪期。這段時間你讓我先與竺說清楚再作計較吧。”
劉琦道:“陸大哥。我聽你地……我能不能現在見一見貞?”
陸仁氣苦道:“你如果不想死地話現在就不要去惹她!她才剛和竺吵完架,你們來的那會兒我被她打得渾身是傷吶!”
二人回到前廳,張飛這時已經在為畫作收尾。趙云靜靜的站在張飛身后不去打擾他。甄宓可能是站得有些累了,向他們道了一聲罪退去后舍。陸仁上前細看張飛這副仕女圖。論國畫他不懂什么,但覺得張飛畫得真地很好,筆下的甄頗有韻味,令人忍不住想一看再看。身邊的劉琦與趙云也一樣的不住點頭稱是。
陸仁問道:“三將軍,大概還要多久?”
張飛頭也不抬的道:“一刻足矣!”大概十五分鐘。
陸仁望望趙云心中忽然想起一事,讓劉琦陪著張飛,自己把趙云拉去了院中道:“子龍兄,你的長槍是否能借我一看?”
趙云奇道:“我那長槍?”
取來長槍后陸仁細看與久,根本就是一桿不怎么樣的東西,僅僅是爛銀所制的槍頭稍好一點而已。掂了掂份量,全重大概在四公斤左右。
陸仁皺眉問道:“子龍兄,此物你用得順手嗎?”
趙云道:“此槍隨我多年,也算用順了手。真要論的話,是輕了些。”
陸仁讓趙云稍等片刻,自己跑去房中翻找物品——說起來他早在陸氏鎮時就專門制出過一些長槍,其中就有四桿銀鋼合金制長槍,一桿早先就已經送于張放使用。逃離曹營時這些東西全部交給陸信帶走,這回貞來荊州也帶了來。
翻出這三桿長槍陸仁回到趙云身邊道:“子龍兄,試試這三桿哪桿順手。”
趙云早就知道陸仁制出的武器絕非凡品(對當時而言),這時見到自然有些手癢。三桿銀槍先是掂了掂,然后一桿桿的試用了一下,最后挑中一桿喜道:“就這一桿吧!用著非常順手。陸仆射,此槍何價?”
陸仁搖頭道:“子龍兄喜歡就送于你了。舊日子龍兄的救命之情陸仁沒齒難忘。曲曲一桿長槍又算得了什么?”
趙云猶豫了一下把槍交還給陸仁道:“無功不受祿,且此槍價值不菲,云受不起。”
陸仁硬要塞給趙云,趙云卻說什么也不肯收。陸仁無奈,突然指著趙云身后道:“那是什么?”
趙云聞言轉頭去看,陸仁趕緊搶過趙云舊槍奔至院中地一處石洞前,把舊槍插入洞中然后用盡全身力氣一折,叭的一聲長槍應聲斷成兩截。趙云愕然相望。卻見陸仁笑嘻嘻的撿起兩截斷槍道:“此槍被我毀去。那桿長槍就當是我陸仁賠于你的吧。”
趙云無奈的道:“陸仆射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陸仁道:“我不通武藝。這些兵刃在我手中也無用,到是在子龍兄的手中定會有其用處。子龍兄你就收下吧,也算是讓我報答一下舊日救命之恩。”
趙云見他如此也只好收下。二人回到廳中,張飛已經完成了整副畫,四個人細品許久,張飛忽然問道:“陸仆射,這位女子是誰?”
陸仁先前答應了甄不說出她的名子。這會兒隨便找了個借口便唐塞過去。看看日頭已然偏西,陸仁也不再強留,命人取來十斤烈火交給張飛,臨送出門時陸仁想起正事,拉過劉琦問道:“江夏那邊如何了?可有動靜?”
劉琦醒悟過來道:“我都忘了!江夏那邊是傳來了張武、陳孫反叛掠民的消息,父親地確是請劉叔父帶兵前去平叛,我按你說地向父親請命
一同前往平叛,父親也應允了。”
陸仁道:“那另一件我囑托你地事可記得?”
劉琦道:“記得。無論如何要把那個甘寧帶到身邊。”
陸仁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晃著腦袋道:“那就好!如果你能把甘寧收到身邊,我就幫你想辦法搞定貞……嗯?”
等他醒悟到自己說錯話時劉琦已經是大喜過望,疾奔兩步翻身上馬道:“一言為定!”
陸仁望著劉琦三人遠去的背影伸手狠狠的抽了自己兩記耳光:“我這是在干什么啊?拿自己的干妹子去施美人計嗎?禽獸禽獸……”
入夜。陸仁一個人躲在花園里沉思。不為別的,就為劉琦與貞之間的事。
愁眉不展間,蔡.煩事了嗎?”
陸仁點點頭,把氏兄妹與劉琦這場事詳細的說給蔡.能幫他出點主意,不過他也沒抱什么太大地希望。
蔡#她雖無血緣之親,但已有兄妹之情。且正如你所說,貞性情剛烈,若你強納于她只怕會把她逼上死路。于理……不,應該說于利,你分身乏術需要貞全心全意的幫你打理產業。至于竺那里,他們終歸是親兄妹,等火氣一過你再去好言勸解,相信是能夠說通的。”
陸仁遲疑道:“那劉琦那里又如何處理?我是說我剛才仔細想過,若貞嫁給劉琦,勢必要恪守婦道而不出家門,那就不可能再像現在這樣幫我啊!”其實他還有些話沒有說,就是他記得劉琦是個短命鬼,年紀輕輕的就因為酒色過度而死去,那樣的話他不就是害貞要守寡嗎?所以他現在也很想阻止劉琦與貞之間的事。
蔡#覺還真的很般配,至少劉琦地文彩與相貌可比你強得太多了。”
陸仁假怒道:“這是什么話?我有那么差嗎?”
蔡..高八尺余,相貌溫厚”,用現代的話來說年青時也是個身高一米八六的帥哥。劉琦遺傳了劉表地特點,本身也是很帥的那種,就是舊日里紈挎子弟的習性與沒什么主見的個性有些間接影響到形像。
蔡#幫你而誤掉終身?剛才也說了你絕不能納貞,那你又為何不能成全劉琦?”
陸仁道:“可是,以貞的脾氣,他們兩個能合得來?再就是他們一成親,又有誰來幫我?”
蔡#言,一但定下也斷無更改,女子聽從夫命便是,又有什么合得來合不來的?不過我知道你是想為貞尋一個如意郎君,不想她日后難過,那你又為什么不能找些機會讓他們兩個多些交往?也許他們兩個彼此間能情投意合呢?劉琦尚有一年的母喪,這一年間讓他們二人多多相處我想也該足夠了,如若不合你再好言勸阻,這樣一來劉琦自然不會怪你。如果他們合得來而婚嫁嘛……以你的本事,讓劉琦代她出面來幫你如何?我看那劉琦到是對你言聽計從的。若實在不行,貞還于你有義妹的名份,請她出面來助你打理便是,只是那樣的話就不能讓她東奔西跑了。”
陸仁愕然,蔡:了吧?
蔡#是如此,所以說給你聽讓你去試試,反正你于世有浪子之名,不怕被人說笑。依我看真正唯一所慮的到不是他們兩個或是別駕,而是劉荊州那里。以劉荊州的性情家世,又豈會讓自家兒媳輕易的拋頭露面?而且劉琦身為長子,日后當會繼承父業而成為荊州之主,到那時又豈會聽你擺布?義浩,這一節我真的無計可施,還是得你自己想辦法。”
陸仁道:“劉表嗎?他那里我到不擔心,反正他……”趕捂住嘴,差點說漏了。
蔡#浩,你自己拿主意吧。”
陸仁點點頭,心道:“劉表鐘愛次子劉琮,蒯、蔡兩家也有意讓劉表廢長立幼,對劉琦應該不會管得太多,多半還希望劉琦能不守家業。晚些時候孫權攻打江夏,黃祖掛掉之后劉琦便會調守過去,那時隨便他怎么樣都行。至于貞,這兩個人要是合不來就能留在我身邊幫我,要是合得來的話……對啊!劉琦個性相對比較軟弱,我再給貞出些主意把他調教成一個妻管嚴不就行了嗎?過幾年劉表一掛,劉琦又是不愿守江山的人,到時讓劉琦掛個荊州牧的名頭,實權交給劉備他們去不是正好?這樣的話和我的計劃差不了太多啊!對,讓這兩口子和我一起干便是!那么接下來我就是要想辦法讓貞對劉琦有好感……對不起了干妹子,你義兄我現在是在算計你,不過也是沒辦法啊!如果說你不愿意的話我不強行要你嫁人便是,我再想辦法去處理好相關的雜事吧。”
蔡::可告訴你,你要是敢把貞收進來,我頭一個不答應。”陸仁啞然,不過心里面也泛起一陣陣的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