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神龍斗士用盡了體內最后一滴力量，終于打敗了敵人，成功拯救了創界山第四層，讓那里恢復了原樣，但與此同時它也倒下去了，最后變成了一顆灰色的圓球。”
夜晚，睡衣派對，橘黃色的暖光中，地板被棉被鋪的滿滿，女孩們或圍坐一起，或背墻壁，或懷中抱枕，姿態放松愜意，扯一些家長里短。
眼角余光，帶著暖色，時不時撇向朧暗的房間一角，聽著某德魯伊，和往常一樣，用他那不怎么專業，干巴巴的平緩聲調，講訴著那些古古怪怪，尋常腦洞根本無法理解的故事。
偶爾也會安靜下來，豎起耳朵聽上一小段，但要說最專注于傾聽的，還是他的那些個“女兒們”。
多虧了這個，有時候這些“女兒們”也會說出或作出一些腦洞清奇的事情。
今天的陣型有點意思，或者說有了一點新意。
最早最早的時候，是大家一起擠在老父親懷里，等西露絲艾柯露長大了，沒法住同一個小窩了，就剩下卡潔兒，能夠享受懷抱的特權，畢竟可大可小，有著巨大的體型優勢。
因此饒是雙子咬牙切齒，對這種殘酷現實亦是無可奈何，所有的不滿和羨慕，會放到故事的最末，忍無可忍的撲向卡潔兒，將她強行拉扯出來，然后十有八九，就是一陣雞飛狗跳的枕頭大戰了。
今個卡潔兒不在，當然，在不在都不影響雙子痛失老父親的懷抱，畢竟長大的鳥兒總得離巢，這一點，同樣體現在小黑炭身上。
現在，這個小巢迎來了新主人，艾莉露潔，被靠坐于房間角落的老父親，像只小貓一樣，暖暖實實抱在懷里，面上到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不知道喜不喜歡，但想來沒有抗議，應該是喜歡的。
雙子公主的怨念只針對卡潔兒一人，在艾莉露潔面前，還是很好的展現了作為姐姐的寵愛與大度，雖然眼里依舊免不了羨慕之情，她們選擇一左一右，依偎在老父親兩旁。
雙子公主好了，小黑炭卻又開始鬧幺蛾子了，不知道為什么，作為小黑炭另一面的莉莉斯，對艾莉露潔的存在十分厭惡，是那種遠遠超出夜魔對女性厭惡的情緒，這也不可避免的影響到了小黑炭。
平素也會貼近老父親的她，因為艾莉露潔的存在，此時拉開了一點距離，靠在離雙子公主半個身位的地方，但好在，她此時無暇顧及艾莉露潔。
瞇著眼，散發出一股子明顯的飯后昏昏欲睡感，迷糊間，不忘時時輕捂小嘴，企圖掩飾抑制不住的飽嗝聲，明顯是吃的有點撐了。
對此，女孩們也早就習以為常——或貪心，或不小心，嘬多了一口，是這樣子的了。
今天的父女局是這樣子么？看來枕頭大戰是打不起來了。
眼看老父親的故事講到頭了，神龍斗士，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復活，或許是下一回吧，又或許是爛尾了，下次又換一個船新的故事，也不足為奇，畢竟某人的腦洞和記性是成反比的，時間拖長了，你終于忍不住好奇，問上一句，神龍斗士最后活了沒，他就會煞有其事搖頭晃腦的告訴你——神龍斗士有八種變身，有劍士，有奶媽，絕招是紅棗蘿卜拳，很平衡。
因此，神龍斗士的故事，大抵上可能就這樣了，要結束了，登龍劍什么的，要掩埋入歷史的塵埃里。
取而代之的是——如！意！神……啊不，是金！箍！棒！
當取經人那染血的金箍棒再次捅穿天庭，七仙女在蟠桃園中的哀嚎與慟哭徹夜響奏，黃段子老君的九轉過期金丹頻頻失竊，這到底是人性的缺失還是道德的淪喪？
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女孩們放下心思，開始專注今晚的主要話題。
不知道是從誰開始開口，一個關于夢到話題，向來優質睡眠的女孩們，最近這幾天竟然頻頻開始做夢。
到也不是什么讓人驚悚不安的噩夢，只是完全記不清夢里的事物，讓女孩們多了幾分疑慮。
像維拉絲這樣的普通女孩就罷了，諸如琳婭和萊娜，會讓人感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比人和狗的還要大的天才少女，哪怕是做夢，也必不可能是糊涂夢，夢里的內容記得必然是一清二楚。
出現這種情況，從小到大還是頭一遭，讓天才少女們有點懵。
尤其是，當一個女孩說出這種狀況的時候，大家七嘴八舌的加入討論，最后一圈說完，竟然是全員都存在類似的狀況。
這可就不得了了，連續的，大范圍的偶然事件，那便是不再是什么偶然，而是一起必然事件，必須重視起來。
就連一旁聽完故事的西露絲艾柯露，小黑炭，聽到麻麻們的討論后，都加入了這場討論，表示自己也有類似的狀況。
這場連女兒們也受到波及的夢事件，讓琳婭和萊娜的神情變得認真起來，但大家都記不清夢里的內容，到是一時之間無從下手了。
“說起來，我好像有一點模糊的……模糊的印象，對吧，艾柯露。”姐姐皺眉沉思著，很努力的轉動著小腦瓜子，終于好像挖掘出了丁點信息，連忙與心連心的妹妹確認。
“嗯嗯，讓我想想看，應該是一些……一些很大很大的東西……”艾柯露也是低頭思索著，努力回憶。
“怪物嗎？”
“不對，不是怪物，應該是……應該是……”
姐妹倆想著想著，然后相視一眼，異口同聲：“很大很大的建筑……街道之類的場景，還有很多很多的人……”
“然后呢？”女孩們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結果雙子公主冥思苦想了好久，最終還是不好意思的搖起了頭:“抱歉，我們就只記得這些模糊印象，其余的內容，真的想不起來了。”
“但是但是！”
她們接著異口同聲：“如果繼續做類似的夢的話，應該能想起更多的東西。”
女孩們在那邊神情嚴肅的討論，我躲在角落里沒心沒肺的偷笑。
她們討論的夢，我當然知道。
因為屑女兒……不對，是紅白公主曾經說過，在那個世界里，我們這邊的人并非NPC，而是類似玩家的存在，都是她抽了一分意識，或者簡單易懂點當成是分身也行，然后代入進去。
那么，當這一絲意識回歸后，她們還會不會記得夢里經歷的那些事情呢？
紅白公主給我的答案是，會，但不完全會。
畢竟只是不影響本體的一絲一縷意識，能記得下多少內容，與智商高低無關，到是和我有點關系，反正紅白公主是這么說的，和我關系越好越親密的人，能記下的夢境內容就會越多。
至于為什么反而是雙子公主能率先說出一點模糊印象，到不是什么奶爸光環以及女兒控屬性，我覺得最大的可能性是因為——她們兩人本就是那個夢境的主角，而維拉絲她們則是上一代主角。
眾所周知，啊，業內共識，前代主角不如狗，不一開始給你安排個高爾夫暴擊，就算是導演仁慈了。
莎拉呢？莎拉也是主角吧，總不能說莎拉和我的夫妻感情，比不上雙子公主吧。
這你就又不懂了，莎拉一出場就已經是魔女了，作為雙子的引領者，其身份地位微妙的夾雜在現役主角和前代主角中間。
我打個比方，啊，不帶任何惡意的，打個不怎么恰當，但微妙的嚴絲合縫的比方。
前三集主角，某金發學姐。
還好劇本不是黑深殘，頭沒掉，真是可喜可賀。
咳咳，話題有點扯遠了，總之，女孩們的怪夢，大抵上就是這么回事，不是什么壞事，倒不如說在未來，是一件大好事。
我可是期待著萊娜能回憶起點資本論，還有啥啥思想啥啥主義什么的，維拉絲呢，學點農業百科，母豬產后護理什么的，然后琳婭呢，先搞點紡織機，再搞點蒸汽機，最后搗鼓臺計算機，讓我重回暗黑世界，豈不妙哉？
現在看來，這個想法有點太樂觀了，看她們的狀況，恐怕能記起十分之一的夢境內容，就算不錯了。而且估計很費時間，少說也得十年八年。
至于女孩們以外，諸如老酒鬼，岳父岳母，以及大師兄，老馬等人，能回憶起來的東西就更少更少，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我就說吧，紅白公主哪有那么好心，不可能讓你輕易獲取這些異世界跨時代知識的，她要真有這個心，直接做個兩界書販子，兩界種子商人，不好么？
算了算了，就當是未來可期吧，也沒什么不好或者損失，也無需抱過大的期待，無論如何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搞定七巨頭，大陸才能有未來。
我這邊安分下來了，女孩那邊卻又開始不安分了，以萊娜和琳婭的智商，很容易就能猜想到一種可能性，這次的集體夢境事件會不會和我，和埃里雅有關系。
很簡單一個聯想，首先是夢之境界的存在，擅長玩弄夢境的人魚一族，而恰好我這次所去的地方，又是人魚一族的家鄉，恰好恰好，怪夢是在我去人魚一族的時候發生，恰好恰好恰好，我非常擅長搞事，恰好恰好恰好恰好，這次去人魚一族沒有鬧出其他幺蛾子。
那么，幺蛾子肯定就出在這里了，這推論沒毛病吧？何止沒毛病，簡直太對味了。
所以，看穿了一切的女孩們，對我投以了幽幽凝視，這要是不解釋清楚，怕是今晚神龍斗士就要強行被她們反復弄活再殺死。
“咳咳，我坦白，我坦白還不行么，你們集體做的怪夢，確實和我這一趟去人魚一族有關，大概的狀況就是，在埃里雅的成年儀式中，大家被卷入了一場集體的夢境之中，我作為當事人，清楚的知道夢境里發生的一切，而你們只有一縷意識參與，所以只能通過口中的怪夢，慢慢回憶起一部分。”
原來如此。
女孩們紛紛露出恍色，猜的沒錯，果然和這一趟人魚一族之行有關。
至于為什么會被卷入夢境，又是如何被卷入到夢境，她們并不打算追根問底，這方面的知識和能力，對她們而言過于神秘且先進，遙遙領先，當然，更重要的是不在她們擅長和感興趣的領域。
她們感興趣的是，夢境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面對女孩們七嘴八舌的詢問，我憋著笑，一本正經的告訴她們。
“你們真的打算從我這里聽到內容，而不是自己慢慢揭曉一切？這樣一來，對于未來所做的夢，你們會徹底失去好奇和期待。”
換言之，內心的某一微小部分，會變成咸魚。
最重要的一點，我不敢告訴她們的真相，變身魔法少女這樣的羞恥PLAY，集體社死和一個人悄摸摸的社死，孰輕孰重，任誰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且，現在宣布集體社死，她們有可能會惱羞成怒，把氣撒到我頭上，而一個人悄摸摸社死，那便是大家的心照不宣，只能在一個人的夜深人靜里頭，每每回憶起，羞恥的在被窩里打幾個滾。
簡而言之，雨我無瓜。
女孩們陷入沉思，似乎被我說服了。
“而且，這是好事，夢里發生的事情，沒什么不好的，值得細細品味，而不是從別人口中得知一切。”
我繼續添上把火，猶豫片刻后，女孩們都做出了同樣選擇，不再追問夢境內容。
一塊蛋糕，是豬八戒吃人參果，一口囫圇吞下去，還是細細品嘗，挖掘奶油與夾餡的美妙滋味，給未來增添一份期待，一份趣味，但凡對生活有點追求的，都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吧。
雖然這個夾餡，可能會有點酸酸澀澀……呃。
不再尋根究底，她們轉而開始發揮腦洞，根據雙子公主那幾乎算不上背景提示的內容，對夢境作出各種猜想，竟然也討論的津津有味。
然后，不知道是誰打趣，誰拱火，這些猜測逐漸偏離方向，帶上了幾分顏色，讓女孩們或是害羞，或是難為情，嘻嘻哈哈的推搡起來。
不知道是誰，把琳婭一把推了過來，我連忙空出一手接住，眼看著她身上松松垮垮的睡衣，在推搡中胸襟大敞，露出……呃，嚴嚴實實的裹胸布。
不是，你睡覺還穿這個？
換做以往，我可要進行正義的批判了，你這樣做，對我們未來的孩子很不好，然后狠狠的進行一個糾正，將壓在孩子身上……咳咳，不對，是將壓在人民身上的兩座大山……咳咳，也不對，應該是將被兩座大山壓著的人民，釋放出來。
呃……好像也不對勁，總之，必須進行一個釋放動作。
可現在，神龍斗士死了！
我神色一陣黯然，在琳婭臉紅紅呆萌萌的注視中，幫她攏緊衣襟：“去吧，大山……啊呸，去吧，親愛的，玩的開心。”
就在琳婭嘴唇喃喃，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窗戶突然被一把踹開，琪露諾和水晶沖了進來，環視一眼，頓時就氣鼓鼓起來。
“有好玩的不叫上水晶（琪露諾），實在太可惡了，我要制裁！”
嚷嚷著，也加入了這場嬉鬧，最后終究是變成了一場女孩們的枕頭大戰。
在枕頭飛舞的房間一角，一名德魯伊，猶如老僧坐定，背有佛光，面對那些目不接暇的春光乍泄，神色不驚，巍然不動。
內心卻是痛失一個億的糾結著——要不，再讓莉莉斯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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