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薩解釋道:“這是父親當年打仗時濺上的鮮血,因為當時沒有及時清洗,后來就洗不掉了。”
林燃星肅然起敬,輕輕捏住軍裝的領口,將軍裝提了起來。
“叮鈴咣啷”一陣響,軍裝的肩頭,無數金色的勛章已經因為年深日久脫離了扣帶的束縛,在空氣中自由的晃蕩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
“哦,我忘記摘下來了,”麗薩歉然道:“不過現在用不著它了,也就不用摘了。”
林燃星卻沒回話,他看著這套軍裝,仿佛看到了當年山嵐將軍金戈鐵馬的征戰生涯,他慢慢舉起手來,對著這套陳舊破爛的軍裝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麗薩怔住了。
“麗薩,我決定了,”林燃星收拾心情,沖著她一笑:“明天我就穿這套衣服去赴宴。”
麗薩的神情有些感動,張了張嘴,仿佛想要答應,可是想了想,卻還是搖頭道:“不行。”
林燃星詫異道:“為什么?”
“因為那畢竟是舞小姐的生日宴會呀,”麗薩輕輕笑了:“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那些聯邦大員不會明白,你穿我父親這套軍裝去,不是擺明了讓舞小姐出丑嗎?”
她嘆了口氣,又道:“再說,以舞小姐的個性,能夠設想得這么周到,已經是天大的心意了,你如果還不接受,恐怕她會傷心的。”
林燃星道:“那你呢?”
“我?我可沒那么小氣,”麗薩又笑了:“我還記得某人在羅斯特坦帕星球的那天晚上,跟我說過的話呢!”
***
雖然天琴星系的無數顆殖民星上,人類和蟲族的戰斗正如火如荼,杭特母星卻永遠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作為人類的發源地和帝國聯邦兩大陣營的大本營,杭特母星是戰火永遠不會波及的地方,除非聯邦和帝國統統完蛋,否則,這里絕對安全。
所以,刑天將軍的家宴一開,頓時八方來賀,人流絡繹不絕,幾乎整個sk之城的名流都到了,而這些客人中,級別最低、身份最低的果然就是林燃星和麗薩。
所以,當兩人手牽著手走過門口的紅毯時,雖然一個玉樹臨風,一個美麗動人,卻連個打招呼的人都沒有,臨時充當司儀的雪特上校看到兩人,先是張大嘴巴做驚愕狀,然后就趕緊扭過頭去裝作沒看見,拼命扯著旁邊一個鷹部官員聊天,直到兩人走過去了,才趕緊回過頭來,看看正走在紅毯上的賓客,扯起嗓子喊道:“羅伯特上將攜夫人來賀!里面有請!”
這種名流宴會,跟地球上的模式有些相似,都是男女伴同時出場的形式,林燃星捏著麗薩柔軟的小手走進門時,心里還有些砰砰直跳,偷偷轉頭看麗薩,麗薩的俏臉也有些泛紅,她今天穿著一身異常樸素的潔白長裙,雖然沒有任何花紋和墜飾,可是少女絕美的容顏襯托著雪白的裙裝,卻壓過了在場大多數濃妝艷抹的名媛們,三年戰場生涯的磨練,讓麗薩的身材異常柔韌充滿活力,渾身上下自然而然散發出一種與其他女孩的柔弱完全不同颯爽英氣,林燃星越看越覺得好看,看得連手都忘了放開。
“喂,”麗薩小聲提醒他:“該放手了,你看前面。”
林燃星依依不舍的松開手,抬眼望去,前面不遠的地方,有兩個人正在”親切”交談,這兩人都是故人,正是刑天將軍和華爾茲上將。
刑天將軍今天是老板,站在門內迎客,華爾茲上將卻是當今虎部的第一實權派人物,這兩人地位相當,既然來了,出于貴族應有的禮儀和風度,自然要陪刑天將軍好好攀談一番,在旁人看來,軍方的兩位大員真是水**融關系和諧,自然想不到軍事會議上,這兩人其實是死對頭。
“華爾茲上將少年得志,驚才絕艷,真是我聯邦之福啊,哈哈哈。”刑天將軍一邊笑一邊心里暗罵:“乳臭未干,黃口稚子!”
“哪里哪里,刑天將軍老當益壯,威風不減當年,是我們聯邦的中流砥柱啊!”華爾茲上將笑得滿臉燦爛,心里暗暗咒罵:“老而不死,占著茅坑不拉屎!”
麗薩的表情有點不自然,輕輕拉了拉林燃星:“我們繞過去。”
林燃星忍不住看了華爾茲一眼:“因為他?”
麗薩點點頭,輕輕嘆了口氣:“我畢竟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啊。”
林燃星心里有點不舒服,手臂探出,用力握住她的纖手,低聲道:“別怕,鎮定點,我們走過去。”
華爾茲和刑天所站的位置正是大廳的中門,林燃星拉著麗薩,昂首挺胸從兩人中間穿了過去,直直的走入了大廳中。
華爾茲眼中閃過一抹貪婪混合著惡毒的光芒,眼神在麗薩身上狠狠剜了一眼,他一直想要破壞跟麗薩的婚約,直到此刻才第一次真正的看到自己未婚妻盛裝的樣子,雖然只是一襲樸素的長裙,卻仿佛已經蓋過了滿場的美女,華爾茲眉頭蹙起,輕輕哼了一聲。
刑天將軍呵呵直笑,親熱的拍了拍華爾茲的肩膀:“你看他們倆,不但戰功卓著,而且男才女貌,倒是挺般配的啊。”
華爾茲臉上的怒容一閃而過,又輕輕哼了一聲。
刑天將軍卻不罷休,又抬起頭來,用欣賞的眼光看著林燃星和麗薩,感嘆道:“麗薩小姐今天真漂亮,不愧是山嵐將軍的女兒,華爾茲上將,你覺得呢?”
華爾茲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一言不發的走過去,徑直走到麗薩面前,風度翩翩的深施一禮:“麗薩少校你好。”
麗薩一愣,神情頓時慌亂起來,忍不住扭頭看向林燃星,林燃星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對她輕輕點了點頭。
麗薩立刻鎮定下來,臉上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優雅笑容,點頭道:“華爾茲上將,好久不見。”
她畢竟也是名門之后,雖然三年戰場磨礪消盡了她身上的柔弱,可是那種骨子里的優雅和氣質,卻是無法磨滅的,這一點頭,一開腔,簡直無懈可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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