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很冷,在這個季節北方的氣溫很低,特別是清晨,呼出的氣都是白色的,樹木光禿禿。
朝霞初升,葉凡來到了b市,這座城市更繁華了,一座座摩天大樓在霞輝中聳立,像是鑲嵌了一層金邊。
然而,葉凡卻充滿了陌生感,再也找不到從前的熟悉,曾經在這里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而今卻全都妾了。
“到哪里去找他們?”
葉凡有些患得患失,生怕再也見不到父母,力盡千辛萬苦,連性命都差點搭進去,九死一生才回來,如果什么都不在了,他難以接受。
他沒有去自己的住地,隔著很遠就能見到,那個地方早已被重新規劃,徹底大變樣。
葉凡很緊張與不安,內心忐忑,向遠郊行去,父母不喜歡城市的快節奏,當初接他們過來一起住都被婉拒了。
“這里也變了……”
葉凡發怔,到了父母的住地,昔日的寧靜被取代,人來人往,川流不停,一座座高層建筑聳立,原本的衛星小城與b市成為了一體。
他找不到一絲昔日的痕跡,若不是相信自己的直覺,真以為來錯了地方,什么都變了。
人們常說,離家多年,終于歸來,卻物是人非,可是而今連物都變了,他默默的站了很長時間。
而后,他來到一座大樓的天臺上,向遠處眺望,唯一還在是那座天然湖,不過卻被掘大了不少,沿著它建成了一個大型公園。
昔年葉凡的父親總喜歡在那里釣魚消磨時光,而今是不可能了。一些人在晨練但卻見不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想詢問都不能。
葉凡來到湖畔,看到一個老人正在打太極,他停駐下來,伸展了一些筋骨,如龍繞樹,似猿抱月。
“呦,小伙子行啊練的相當到家,比我這練四十年太極的老家伙還有火候。”打拳的老大爺驚異。
“老伯,問您個事,這地方重新規劃多少年了,原來的人都去了哪里?”葉凡一邊練太極拳一邊問道。
“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這都規劃好十幾年了,說實話真沒以前好,懷念以前的寧靜,人少樹多空氣清新。”
老人很健談,他與老伴為了養老特異跑到這里,就圖個清寧,接[百訃度遮天吧快速更訃新與你分享]近自然,可后來跟城區連上了一樣高樓林立沒什么區別了。
“唉,沒轍,以前這的別墅區不是也被拆了嗎,人家都沒有辦法,咱一糟老頭子就更沒轍了,拆就拆唄。”老頭不無抱怨的說道。
“二十幾年前,有幾個老人特愛在這釣魚消磨時光,您還有沒有印象?”葉凡一邊慢吞吞的打拳,說些練太極的心得,一邊問老頭。
“可不是嘛我雖然是后搬來的,但這湖可真個好地方,搬個馬扎兒在岸邊一坐就是半天那種日子可真悠閑。哪像現在,我忍不住手癢剛把釣鉤放湖里,一下子跑過來四五個人,告訴我罰款五百,不讓釣。我說我釣上來后,還會把魚放下去的,結果人說那也不行。實在沒轍,我買了幾條活魚,扔前邊那噴泉池子里,想過個癮,結果沒那感覺,而且一下子被罰了一千。”
葉凡有點暈,這老爺子還真健談,問了他幾句,一下子扯出這么多,看的出來這老頭活的tǐng自在的。
“那您可以去垂釣園之類的地方啊,也別為難人家公園的人了,估計人也提心吊膽的。”葉凡笑道。
“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哪經得起那折騰,跑個來回就得兩個小時,我是放松的,不是找罪受去的。”
“那您見沒見過這樣一個人……”葉凡描述他父親的樣子。
“好像見過這么一個人,不過他不怎么來,偶爾能見到一次。聽說那是一個資深釣友,可是他們家出了點事,人tǐng消沉的,十天半月才難得來露個面。”
葉凡心中壓抑,一陣難過,這一切都是因他離開了這個世界。晚年喪子,白發人送黑發人,誰能經受這樣的打擊。
“您知道他去哪里嗎?”
“這兒還沒有規劃好,他就搬走了,聽說是想換個環境,免得觸景生情而傷感。”
葉凡心中一嘆,這還真有點不好找,不過好在老頭告訴他,規劃好有些人還住這個區,應該能找到幾個老鄰居。
“我說小伙子,你這是宋裝還是漢服啊,從哪買的,看你穿著它打太極還tǐng有感覺,趕明兒我也買一套去。”
葉凡臨走前,老頭拉住他的手,問他身上的那身古裝,用手摸了又摸,說質地還真講究,是正經八百的好蠶絲。
“北斗穿回來的……”葉凡心中很亂,下意識的回答道。
“北斗商場嗎,這兒可真有點遠,我這老胳膊老腿還真有點犯憷去那兒。”
“是有點遠……”葉凡差點沒說漏嘴,這老頭話可真多,他快速醒過神來,跟他告別。
在離去前,老頭好心提醒他,說他頭發太長了,就說現在是一個彰顯個性的年代,但上歲數的老人還是看不習慣。
葉凡無言,摸了摸濃密的黑發,幸好是披散著,沒有插根木答,不然指不定怎么被人指點呢。
不過,二十幾年過去了,在這彰顯自我、風氣很放的開的年代,沒什么人圍觀他,頂多詫異的多看他兩眼到邊了。
葉凡出入很多個小區,以強大的神識掃過,一個又一個的排杳,依然沒有見到一個老鄰居。
半日過去了,他沒有任何收獲,遠比一場生死大戰更讓他疲憊,這是心累,患得患失,怕是一場悲劇。
他仰靠在路邊的長椅上,身心疲憊,怔怔的看著天空,有點等不下去了,想依靠神通進入相關部門,調取檔案。
“叔叔,叔叔,你這古裝在哪買的?”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眨巴著漆黑的眼瞳,一點也不怕生,跑到近前來問道。
“從勺子星帶回來的。”葉凡一本正經的說胡話。
“騙人!”小家伙很氣憤,皺著鼻子,眨巴著眼睛,但還是很希冀,道:“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也想讓媽媽買。”
“景軒,你在干嗎?”不遠處一個少fù走來,將小男孩喚走,領到一輛車前。
小家伙很倔強,不依的說道:“媽媽,我喜歡那種衣服,先不要回家好不好?”
“老土死了,二十幾年前的非主流裝都比它好看。”少fù將小男孩抱上車,快速遠去。
葉凡啞然,當年他們這一代被某些專家稱作垮掉的一代,九零年后的一些人被叫做非主流,而今想來,一零年后、二零年后、甚至三零年后的孩子都該“崛起”了吧。
“咦,剛才那個女子有點眼熟,她像誰呢?”葉凡突然一驚,努力回想,覺得很像一個人。
驀地,他快速起身,隱去身形,縮地成寸,追了下去。
在而今的地球上,道行被壓制,修為像是掉了一大截,遠不如從前,但葉凡畢竟快斬道了,依然很強大。
離開商業街,不久后他跟隨這輛車進入一個環境還算不錯的小區,少fù將男孩抱了下來“媽媽,我不開心了,你不幫我買古裝,我不跟你好了。”小男孩噘著嘴。
“乖,你穿那種衣服會成什么樣子,很難看。”少fù哄他上樓。
“請問你是劉叔的女兒劉茜嗎?”葉凡上前。
“哇,叔叔你也住這里?媽媽,我要這身古裝。”小男孩叫道。
“你……是誰?”少fù很警惕,一個陌生的男子跟來,讓她有點不安。
葉凡立刻肯定了,這是當年的老鄰居劉叔的女兒劉茜,依稀還有些小時候的樣子,他離開時這個小丫頭才不過六七歲,而今長大了,很像當年的劉嬸。
當年,老兩口晚年得女,寶貝的不得了,在他離開時,小丫頭還蹦蹦跳跳呢,活潑的不得了,而今卻已成為人母。
葉凡沒有過多糾纏,他穿成這個樣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樸實”的青年,很自覺的離去。
不久后,他剪去長發,出入商場,換上一身現代服飾,終于像是融入了這個世界。
穿慣了北斗的戰甲,而今在穿回昔日的服裝,他覺得有點不適應了,覺得束手束腳,不適合戰斗。
回到那個小區,未出意外,不久后他見到一個老人出來遛彎,果真是劉叔,近八十的人了,比以前老了很多,不過身子骨還算是硬朗。
葉凡稍微改變了一下容貌,不然太過驚世駭俗,會嚇到老頭的,很自然的在小區中與其相遇,而后閑談了起來。
“老鄰居都散開了,這今年歲的,沒剩下幾個了……”說他過去,劉叔很感慨。
十幾年前,葉凡的父母搬離了這里,不過并沒有離開本市,只是身在另一個區而已。
“你們還有聯系嗎?”
“沒了,十年前突然聯系不上了。”
葉凡心中一沉,身軀忍不住顫抖,但終于又平靜了下來,他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且畢竟還未真的見到最終結果。
“唉,當年啊,不得不信,這世上有神仙。”
“您想說什么?”
“當然是泰山,雖然上面的人保密,但畢竟有很多人親眼看到了,可憐老葉那兒子,多好的小伙子,就那么沒了,不過也可能是成仙了,九條龍將他們拉走了。”
老人年歲大了,絮絮叨叨,講了當年的很多事,葉凡默然,心中百感交集。
最后,他離開這里,來到b市口區,尋到他父母搬離后的新住址,這是郊區,環境很好,有山有水。
在過去,這個地方很荒涼,而今卻有不少人逃離都市,選這樣的地方養老。
前方,又一片上世紀的老四合院,古舊但卻很有韻味,周圍有大片的林地,還有一個人工湖。
怎么看都與昔年的住地很像,想來父母想換新環境,也還是有些懷舊。
葉凡尋到了住址,從天而降,落進一個院子中,口中大叫著:“媽,爸,我回來了!”
然而,一片寂靜,根本沒有人回應他,葉凡顫抖,看著緊鎖的門,通體一陣發冷。
他進入了房[百訃度遮天吧快速更訃新與你分享]中,看樣子久無人居住了,都生了一層塵,這讓他心中更恐懼了。
仔細搜索,這里缺少人氣,很久沒有人打掃與出入過了,最后他在臥室中見到了一本筆記,隨意翻開,就看到了一句讓他揪心的話。
“我恍惚間又看到了小凡,見到他回來了,可是醒來卻發現卻什么也沒有,只是臉上有些冰涼的淚!”
“媽,爸!”葉凡大叫,淚水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