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竟然斬掉了這么多人,只身殺出一條血路而去,大大超過了預期。”齊羅都露出了驚容。
老刀把子冷汗長流,打濕了衣襟,自問沒有一絲希望做到。這一戰殺的天地暗淡,鬼哭神嚎,一群未來的王者損失慘重。
齊羅第一個追了下去,接著火麟兒也動了,留下一道藍影緊隨其后,接著還有一些身影騰起。
誰都沒有想到,葉凡膽大包天,根本就沒有離開神城,咳了一口金色的血液后降落在街道上,徒步前行。
許多人都一怔,他到底想做什么,這么天的氣魄,竟在神城駐足,難道還想打一場不成,殺個尸骨遍地?
葉凡很鎮定,腳踩行宇訣來到了天璇石坊舊地,“吱呀呀”推開了破舊的大門,徑直走了進去。
追下來的人全都一呆,沒有一個人敢臨近,這里有一位圣人坐鎮,誰敢進去撒野?
葉凡對看門的老人見禮,而后找了個地方就盤坐了下來,體內黃金血氣蒸騰出,他化成了一尊神像,寶相莊嚴,一動不動。
他所得到的涅巢經雖然只是一篇精簡要義,即便不全,但以他的體質來修行卻也足夠了。
天璇圣地內,黃金血氣蒸騰,如一個大蒸籠一樣,戰氣騰騰而上,葉凡的身作響個不停,身上各種傷痕都在愈合。
僅兩個半時辰,他就睜開了眼睛,斂去一身血氣,又如生無活虎一樣了,在泉池竟洗凈血跡,他通體光澤閃爍,強健而有力。
葉凡換上一套戰衣走向門房,向守門的老人施禮,道:“屢次擾前輩清修,今日送上清泉一瓶,此乃煮茶上佳之水。”
這是取自荒古禁地的神泉,他很是自來熟,一點也不見外送進了門房中。
不過,他心中卻有些打鼓,這個老人乃是當年的幸存者之一,聞到荒古禁地的氣息會否發狂呢?
“很久沒有聞到這種氣息了。”這個肌體衰老的圣者聲音很飄忽,取出一個破罐子,遞給葉凡。
悟道茶葉!
當中,竟有足足十幾片,這可是無價神茶,尤其是對于功參造化者,這種茶葉比什么都珍貴。
葉凡趕緊去煮水,吃茶事小,能跟這位圣人共飲那才是真,他很想將這個老人請出來給他坐鎮去。
真要是創教,讓這個老人坐在山門中,什么絕世防御大陣都免了,一個人足矣,后荒古時代成圣的人而今幾乎成為了無敵的代稱。
神泉水已煮沸,葉凡的瞄了一眼破茶罐,沒敢暴珍天物,只取出兩片葉子放進了壺中,一股清香頓時彌漫了開來。
遠處也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注視,見到這一幕都有點發毛,葉凡剛才還在血戰八方,下一刻跑到這里找一位圣人喝茶來了。
此時,神城內所有人都一陣頭大,即便是太古各族也覺得脊背發涼,深深驚畏,有些莫名的后怕。
齊羅終究還走出現了,進入天璇舊地,在門房外先干笑了一聲,對天璇的存活下來的圣人施禮。
葉凡藉此試探出,這老王八蛋雖然還沒有成圣,但恐怕不遠了,看他此時的姿態能發現一些端倪。
齊羅進屋,一幅道貌岸然的樣子,讓葉凡牙根都癢癢,恨不得削他一頓,踹他兩腳。
“哭貨,你跟來做什么?”
“你不是要創教了嗎,你缺什么我送什么來了。”齊羅倒也干脆。
“跟你們扯上關系,多半會天下共殺,到時候指不定多少件極道帝兵會壓境。”葉凡搖頭。
“天庭早已灰飛煙滅了,我們不是想恢復它,只要攻破地獄與人世間的古老殿堂就可以了,其他隨你折騰。”齊羅倒也干脆。
同時,他也很不見外,對天璇圣人畢恭畢敬的施禮,而后從葉凡那里搶過一杯茶,慢慢品嘗了起來。
茶香裊裊,彌漫而出,傳出去很遠,讓人回味無窮。
“以生命禁區內的神泉來煮悟道茶,這一壺茶水價值可太珍貴了,這是古之大帝常坐的事。”
齊羅近乎陶醉,但卻不敢失態,對天璇的圣人很敬重,說了一些葉凡都沒有聽清的話語。
茶香彌漫,飄到寧靜的古老街道上,讓許多窺視者都近乎迷醉,神情恍惚。
葉凡盤坐門房內,并不是第一次喝悟道茶,但這一次卻最為不同,心中一片空靈,一下子靜了下來,體悟方才大戰的種種,陷入一種妙境中。
直到很久后,他才回過神來,倒下第二杯茶開始品味,感覺像是有一道道神則交織在仙臺內。
“見過人族圣者。”一個甜甜的聲音響起,火麟兒來了,在門房外恭敬施沛叭天璇的圣人點了點頭,并沒有說什么。
火麟兒攏了攏如海水一樣的光亮藍發,裊娜而進,道:“過去,我父皇每天都會神泉煮上一壺悟道茶,默默仰望星空,經常是徹夜不眠,聞到熟悉的茶香,我不自禁走了進來。”
她向天璇的圣人說明,恕其冒昧打擾之罪,比之齊羅要講究多了。
“真奢侈,天天以生命禁區內的神泉煮悟道茶,原來古之大帝是從太古皇那里延續下來的習慣。”齊羅咋舌。
“可惜,那株老茶樹似乎離不開不死山,我父皇將把它栽種在火麟洞畔,結果差點死掉,又送了回去。”火麟兒道。
葉凡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去,想到那株老茶樹還真可憐,不死天皇將其主干伐倒,去做棺材板。
且,十幾年前進不死山時那次大黑狗也曾說過,無始大帝亦折騰過它,老茶樹病懨懨,差點枯死,不得已又栽進了不死山。
“太古的皇逝去了,古之大帝也坐化了,一段可怕的漫長的歲月,什么都不在了,連無上的存在都死去了,世上唯有悟道茶等不死藥始終活著。”天璇的圣人道。
這讓葉凡一震,是啊,滄海雜田,時光更迭,這個世上真正長生不死的活物,似乎只有不死神藥,這是古之大帝都會持有一株的原因嗎?他們在探尋。
“能讓我嘗一杯嗎?”火麟兒水霧迷蒙,不知做戲還是真情流露,道:“過去,我父親每天都會煮給我喝,可我從來都是懶得去喝,而今卻只能通過茶香才能思念他了。”
“請坐,來,慢慢品茶,說些古皇往事當作茶資。”葉凡給她倒了一杯茶,想聽一聽古之圣皇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恐怕讓你失望了,我父晚年時才有了我與最小的哥哥,已逝去的兄長大我等一萬兩千歲,我們無法像他人那樣感受到父親的威嚴與高不可攀,他只是一個慈父,與普通人沒有什么區別。”
火麟兒淺笑,而后靜靜品茶,不再多說什么,料想即便有秘辛她也不會說出。
葉凡發呆,親兄妹可以相差一萬兩千歲,古今能有幾對?得需要活上多么大的年歲,才能有這樣的兒女。
天色暗淡,火麟兒又一次開口,想與葉凡交換麒麟藥,但依然被拒絕了,她裊娜而去。
葉凡與齊羅也告辭,離開了天璇石坊,沒入葉色中,消失在了神城,此刻誰也未阻擋。
這一日,東荒震動,太古各族年輕強者驚憾,人族圣體一戰大殺四方,所向披靡,無人可敵,震驚所有人。
風波蔓延,許多人都在議論,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人族圣體,真的這樣強大嗎,可與古皇子并論了嗎?!”
“真走出乎意料,火麟兒沒有與她對決,那個丫頭在打什么主意?”
“數十上百位大高手雜不能將其圍殺,他若斬道,圣人不出的年代,幾乎要天下無敵了!”
無論是太古各族,還是人族,所有修士都在熱論。
天之村,這是一個無人知曉的小世界,村民看起來很普通,人們日出面作日落而息,過著平凡而簡單的生活。
然而,葉凡運轉天眼后,卻覺查出了異常,連幼童走道都沒有聲息,這完全已成為習慣。
不遠處,捉迷藏的幾個孩子,神出鬼沒,那種是殺手特有的身法,幻夾不定,幾個老人飯后坐于村前的大青石上聊天,若不說話,沒有一點生命波動。
不遠處,有人從深山狩獵回來,跟幽靈一樣,融入天地自然中,難以捕捉軌跡。
葉凡發呆,這是一個殺手村落,那種本能深入到了他們的骨子里,已成為生活習慣。
“天庭古之圣賢開辟的小世界,只剩下了這一個,其他都被毀掉了。”齊羅道。
天之村,人真的很少,總共就四五十戶人家,僅有百余人而已。
葉凡早有心理準備,如果天庭足夠鼎盛,也不可能找上他,且隱忍地獄與人世間到現在。
“其實,你不用跑去天璇石坊喝茶,無需那樣來讓我忌憚,我不會對你不利。”齊羅瞇縫眼道。
“齊老,外界有人干掉了人世間的一個大成王者,叫嚷著討要麒麟藥呢。”有一個村民走來,憨厚的稟報道。
“什么,這么快,這是誰做的,干掉了這樣一條大魚?”葉凡很吃驚。
“是神蠶嶺的人做的。”齊羅道。
神蠶道人,整日醉醺醺行走人世間,在他的后面跟著一個老道人,專門保護,怕他出現閃失。
而這一次,就是這個來自神蠶嶺的老道人出的手,將人世間的一位大成王者擊斃了。
“人世間有大難了,神蠶族殺過一人后,對與其接觸過者可以通過‘抽絲錄繭,秘術追尋下去,說不定可以尋到人世間的古殿堂。”齊羅嘿嘿的笑了起來,道:“神蠶族的不死藥也失去了,扎根荒古深淵上,這是要與火麟洞爭奪麒麟藥了嗎?好戲接連上場。”
“太古各族才出世不久,你怎么就知曉了他們的秘術?”
“身為殺手要與與時具進。”齊羅傲然道。
說實話,葉凡見他這種表情,很想拍他一頓,道:“在神城時,我如果不敵那些人,無法突圍,你是否會一直袖手旁觀下去?”
“這種假設沒有意義。”齊羅搖頭。
“天下第一,你們天庭的口氣未免太大了。”葉凡毫不留情,點出古之大帝存在的歲月。
“在那種年代,有天庭而無天庭之主。”齊羅認真答道。
葉凡毫不客氣的點出,他見過天庭最后一位主人,死的很不體面,不像是一位無雙高手的風范,他將在圣崖所見到的一切說了出來。
齊羅聽罷,沉默良久,道:“大成圣體都被魔靈附體,生出了綠毛,需要無始大帝去鎮壓,重傷垂死的天庭之主被那樣的存在殺死,并不丟人。”
兩人談了很久,最終葉凡將天庭的權杖還有人皮經文取了出來,立時有滔天殺氣沖起。
齊羅見到這兩樣東西終于激動了,身體都在顫抖,雙手伸向前,不斷的哆嗦著,捧起兩件圣物。
“終于又見到了祖先的圣枷…”他不禁老淚縱橫,又大哭了起來。
“你別哭,見你哭我想踩你一臉鞋底印。”葉凡很不爽。
“唉,激動了,失態了,哈哈…”齊羅大笑了起來,前后反差之大讓人瞪目結舌。
“這件兵器。”葉凡忍受著刺骨的寒意,將黃金權杖舉了起來,它幽森無比,像是鎮壓其土的無上神寶。
“不用給我看,就是如此,你就是再找幾個圣人來它也這樣,多么大的修為發揮多么大的圣力來。”齊羅道,言明不存在真正的封印。
葉凡早已知曉,這是一件傳世圣兵,且應該是大圣以上的人物煉制的,但是卻一直沒有拿出來用。
因為,這條權杖很特別,自身有多么強大的實力,它便發揮出相應境界的兵器神威,他曾找過幾人嘗試解封都失敗了。
“當年,我天庭有其他圣兵,可惜都被奪走了,這根權杖有特別的意義,沒有大圣以上的修為,不配動用它。有這種狀態就是為了激勵后人,只有匹配它時才能持掌,發揮出毀天滅地的神威。”齊羅豪情萬丈,而后壓低聲音,道:“搖光有龍紋黑金鼎,乃是天地孕化而生,我們這桿權杖也是如此,有讓古之大圣都瘋狂的秘密。”
葉凡發呆,而后追問,可惜齊羅也所知有限。
最終,齊羅捧著那張人皮經文,顫抖著說道:“知道嗎,這不僅記載了我天庭最關鍵的部分殺生大術,還是一件最可怕的武器。”
“它是武器?”葉凡驚訝。
“自然,它是時間之書,為我教一位祖師以自己的準帝人皮祭煉而成!”
時間之書,這四個宇將葉凡震的發懵,一聽就是有無盡可怕之處。
相傳,天庭的一位主人采食到一株不死藥,活了兩世,真正修成行字訣,觸摸到了時間的領域。
難道說,這張人皮是他的,祭煉成了一件無上秘寶,名為一時間之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