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雨是融化的雪
末考試完的那天晚上，小丫頭是在賀明家度過的。
第二天早晨，賀明和小丫頭一起到了回村的路口，等著去石頭村的班車。
“明明，這次你一定要多在村里玩幾天！”小丫頭笑嘻嘻說，有賀明陪伴的日子里，小丫頭就不會寂寞。
“都說了，呆一個星期。”賀明笑著說。
班車過來了。此時的小丫頭不會向以前的樣子拽著賀明的衣襟朝班車跑了，而是慢條斯理的和賀明一起朝班車走去。
賀明和小丫頭相挨著坐下了，小丫頭樂呵呵說：“明明，要是到石頭村去的班車更大一點就好了。”
“以后會有更大的。”賀明笑著說。
如果沒記錯的話，等明年夏天的時候就換大班車了，說是大班車，只不過比現在這個稍微大上一些，能多拉七八個人，不過是嶄新的，不會像現在的這個，從通車的那一天就是舊的，而且仿佛是一直都沒換過。
“以后是什么時候啊？”小丫頭滿心歡喜說，認為賀明說以后會換大班車，那么一定會換的，賀明說話向來是很準的。
“不知道，應該快了。”賀明笑著說。
于是，小丫頭清澈的心里又多了一份念想，那就是回村的時候能坐上大班車，最好是像給市里開的班車一樣大。
回了村里，賀明和小丫頭直接朝小賣部里走去，張貴喜一個人在小賣部里呢，石來英猜到小丫頭今天要回來，已經是回去做飯了。
看到賀明和小丫頭進來了，張貴喜滿心的歡喜，哈哈笑著說：“閨女，你媽真是神了，說你今天要回來，真回來了！”
張貴喜說著，就趕緊給賀明讓座。從貨架上拿下來一包石林煙拆了讓賀明抽：“明明，你比以前長高了不少啊！”
賀明笑著說：“大伯，曉敏也比以前高出來不少呢！我現在也比曉敏高不了多少。”
此時的賀明有163樣子，而小丫頭已經接近
過去的記憶中，賀明到成年的時候長到了175樣子，在自己現在這么大的時候沒有163么高，充其量是160，一一些。可能是和練功夫鍛煉身體有關，飲食營養方面更是比過去的記憶中強了不知道有多少倍。
賀明希望這一次自己能長到180，到170經足夠高了。
張貴喜開了兩個桔子罐頭讓賀明和小丫頭吃。
賀明本來也不太愛吃罐頭，可是盛情難卻，只能是很開心地吃著。
小丫頭從小就是很愛吃罐頭的，小時候經常想吃但吃不到，就是饞的抹眼淚也吃不到，現在自己家里條件比以前好了，有了小賣部，當然要吃上一些了。
小丫頭開心的吃著罐頭：“爸，小賣部生意好嗎？”
張貴喜笑著說：“閨女，我們家的小賣部生意不錯。越來越好了，都是托了明明家的福啊！”
賀明趕緊說：“大伯，你千萬別這么想。”
小丫頭笑嘻嘻說：“爸，你還沒到明明家的購物中心看過呢，可大可好了，你下次進貨去看看吧！”
張貴喜上次進貨進了很多，已經快一個多月沒到縣城里去過了：“等下次進貨一定去看看。”
賀明和小丫頭出了小賣部。叫上了王東子，一起去小丫頭家吃飯了。
王東子和賀明并不生疏，而且他一直記著和賀明之間的諾言，可是王東子和小丫頭是越來越生疏了，見了面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曉敏。你媽做地什么好飯。”王東子沒好意思去看小丫頭，就木木的看著前方。
“我爸說是米飯和炒菜，我還沒回家呢，在小賣部里呆了一會兒就直接去找你了。”小丫頭喃喃說。
“曉敏，你說話和小時候不一樣了。”王東子樂呵呵說。
“我小時候說話是哪樣啊？”小丫頭笑嘻嘻說。
“說不上來，就是很好玩兒。”王東子撓了撓頭說。
三個少年在小丫頭家的炕上坐了下來。這次上炕的時候，王東子把鞋脫了，襪子也不是很臟，他已經知道衛生了。
石來英為了不給孩子們添亂，把飯菜和啤酒甜酒放上來之后，和少年們說了一聲，就帶著飯到小賣部里去了。
看到賀明和王東子都喝啤酒，小丫頭朝甜酒看了一眼，最終還是要喝啤酒，認為如果自己喝啤酒賀明會很高興地。
三個少年碰了一下杯，賀明和王東子一人下了半杯，小丫頭只喝了一口。
王東子有些特別的眼神看著賀明的臉上：“明明，馬上就是初三了。”
賀明從王東子的眼神里讀出了期盼的成分，知道王東子是因為自己的話語才堅持讀初中的，點頭說：“知道。”
王東子有些不好意思說：“就等著初中畢業和你到縣城里混了。”
賀明笑著說：“行的，到時候讓你到東方之歌購物中心幫忙，從小做起。”
王東子吃驚說：“什么……什么購物中心，是做什么的？”
賀明沒有笑，小丫頭咯咯笑了起來，抓著筷子手舞足蹈了起來，差點兒把眼前的酒杯碰翻，讓賀明扶住了。
小丫頭很認真很仔細地給王東子說了一下賀明家的購物中心，說是可大、可好、人可多呢！
小丫頭一口一個可，把王東子說的就差流口水了，眼睛直直的，等小丫頭繪聲繪色的說完，王東子感
“真是好！”
賀明補充了一句：“是挺好的。”
王東子又喝了一口啤酒：“明明，你說我要是到了你家的購物中心，我……我做什么呢？”
賀明笑著說：“到時候再說，你現在不還沒有初中畢業嗎？”
晚飯是在王東子家吃地。
現在王東子家的生活水平比小丫頭家里差了很多，吃的東西也沒有小丫頭家里豐富，不過賀明和小丫頭吃的都很香。
小丫頭也能清晰的感覺到，她和王東子沒有小地時候熟悉了，可能是經常不見的緣故。
小丫頭從心里絲毫沒有嫌棄王東子地意思，還是把王東子當好朋友呢，只是和賀明的感覺很不同。
吃了晚飯。陪小丫頭和王東子玩了一會兒，賀明就到了師傅孫學功家里。
這次，賀明給師傅帶了三條不同牌子的好煙還有很多吃的東西，同時給師傅準備了1000塊錢，這些也都是:
孫學功的大門是敞開的，賀明走了進去，在院子里喊：“師傅，我來了。”
土房子里很快就傳來了走動的聲音。一身灰褲子白汗衫地孫學功提著煙袋走了出來：“明明，快進來！”
孫學功已經有快兩個月沒見到賀明了，心里早想了。
當初賀明家搬到城里的時候，孫學功還指望賀明能兩個星期就回來一次。賀明也想經常回來。
可是一旦真的搬了，加上有很多事，人就會生不由己。
賀明把給師傅的禮品放到了炕上，和師傅一起坐到了炕上。
孫學功把賀明給他拿地三條煙放在手里看，自語說：“云煙，阿斯瑪、紅塔山……哎……，明明啊，這可都是錢啊！”
賀明看著孫學功的臉：“師傅，你以后別老是說這話了，什么錢不錢的。我愿意，我爸媽也愿意，我們一家人就是想讓你過的好呢！我爸媽……”
雖然賀明沒有把想表達的意思說完，可是孫學功已經讓賀明的話震的一愣一愣的了，賀明以前可是沒用這種口氣和他說過話。
孫學功憐愛的笑著：“好小子，教訓起你師傅來了，是不是想挨揍了？”
賀明摟住了孫學功的肩膀：“師傅揍我。我也愿意。”
孫學功很質樸地笑臉，心里說，明明啊，你知道嗎？在師傅心里，一直都是把你當親孫子看的。師傅一生無兒無女，就你這個唯一的親人。
“你要是不聽話，師傅就會揍你的。”孫學功說。
“我今天就是要不聽話，我不相信師傅舍得揍我！”賀明笑呵呵說。
“你想怎樣，想造反啊？”孫學功朝賀明的頭摸了一把。
賀明從兜里掏出來一打票子：“師傅，這里是1000錢。花吧！”
孫學功頓時就呆住了，這可是一次比一次多啊，起先是給200，后來是500，00了，他就是一年也花不了1000錢。
眼下的情況，他要是把錢推回去，就是傷了徒弟的心，傷了徒弟一家人地心，要是接下來，這心里……實在不是滋味。
“明明啊，你讓師傅說什么好。”孫學功嘆息一聲，臉上的神情不知道是憐惜還是沮喪。
“師傅，你什么都不要說，就收下來吧。”賀明把錢塞進了師傅的褲兜里：“師傅，我爸媽還說了，要是你愿意，想把你接到城里享福！”
孫學功一臉難為情說：“明明啊，沒你這個徒弟的時候，師傅幾乎是無牽無掛，認為世事皆糞土，有了你這個徒弟，感覺就變了，尤其是你搬到城里以后，師傅每天就像是缺了什么……”
孫學功沒有說下去，而是在心里說，尤其是你剛走了以后，師傅每天就對著那幾棵樹發呆，腦子里全是你小時候調皮的樣子。人越老越不中用了，牽掛也越來越深……
“師傅，你不要說了，我明白。”賀明帶著哭腔說：“師傅，你還是和我們到城里一起過吧！我爸說了，要是你愿意下去，他們就親自回來接你，把我們家地客廳變小，隔一個房子出來給師傅住！”
說到最后，賀明已經是泣不成聲。
讓賀明哭的如此傷心的其實是師傅的容顏。
就在今天看到師傅第一眼的時候，賀明清晰的發現，此時地師傅比兩個月以前蒼老了許多，有如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賀明的心在流淚……
孫學功此時的心態和以前也不一樣了，可能是人老了地緣故。
本來是說這輩子都只和賀明這個徒弟交往，不和徒弟的家人打什么交道。
眼下看來怎么可能？有了這層關系很多人很多事就不能逾越。
“等師傅老了，走不動了，就去投靠你。”孫學功笑著說。
“師傅，我爸媽希望你能早點下去，想讓你享福。”賀明說。
“師傅還沒在這村子里住夠呢。過兩年再說吧！”孫學功欣慰說。
“好的，師傅什么時候想下去了，就和我說。”賀明說。
賀明給孫學功做按摩，捶背，孫學功給賀明講著武學的道理。
孫學功問賀明，和人打架了嗎？賀明說打了。孫學功又說打的嚴重嗎？賀明說適可而止。
孫學功開始了沉默，沉默之中，自己的徒弟漸漸放大了。
第二天上午。賀明和孫學功一起練了半天的功夫，在賀明看來，師傅的容顏雖然是蒼老了許多，但是動作地力道還是很。這是一個以武為生命的老人。
下午的時候，賀明和小丫頭、王東子一起去花連背玩兒了。
賀明本來是不想去那個地方地，那是賀明重生回來的所在，可是小丫頭折騰著一定要去，賀明為了不讓小丫頭委屈，就只好去了。
小的時候，由于有傳說花連背鬧鬼，三個小孩子去的時候是本著探險的心去的，還說要抓個鬼回去放在籠子里玩，現在不同了。小丫頭和王東子是無所謂的想法，而賀明則是很凝重的想法。
順著田間的小路，三個少年一起朝花連背走著。
“明明，你想什么呢？也不說話。”小丫頭樂呵呵說。
“沒想什么，就是欣賞眼前的景色呢！”賀明笑著說。
到了花連背，三個少年都躺到了長滿芳草地寬大斜坡上，看著遠處的巍峨群山。感覺大自然的威力真是太偉大了。
小丫頭很不安分的念起了小時候的歌謠：“你罵吧，我不罵，我到北京叫我爸，我爸拿著機關槍，嚇的你叫我叫親娘。”
小丫頭一遍一遍念著。臉上洋溢著亮麗的風采。
可是賀明和王東子都不接話了，小丫頭念了幾遍就停了下來，很不滿意地哼了一聲。
“哼什么呢？”賀明笑看著小丫頭漂亮的臉蛋兒。
“你們兩個也不理我。”小丫頭起身小跑著朝上爬，賀明和王東子跟了過去。
“曉敏，你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王東子笑著說。
“誰說我長不大了，我過了年就16了。”小丫頭不服氣說。腦袋搖晃的時候兩個麻花辮子甩來甩去。
“曉敏，你都初中快畢業了，還不把你的麻花辮子解開？”王東子說。
“我不。”小丫頭倔強地可愛樣子。
快樂的時光總是讓人覺得那么短暫。
一個星期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賀明回城的時候，小丫頭和王東子都去送賀明了。
把賀明送走了，小丫頭和王東子頓時就陌生了起來，一路朝村里走，互相應付著說了幾句就各自玩兒去了。
賀明到家的時候，張桂芬正用洗衣機洗衣服呢。
“兒子，回來了？”張桂芬很歡喜。
“回來了。”賀明倒在了沙發上。
“和你師傅說了嗎？愿意到我們家里來嗎？”張桂芬從冰箱里取了瓶飲料給賀明。
“說了，看師傅的樣子，是有點心動地，畢竟他一個人在村里太孤單了，年齡也大了。”賀明嘆息說：“不過我覺得最近兩年不可能下來，他對村里還是很留戀的，等以后可能吧！”
賀明始終相信，師傅對他這個徒弟的留戀大過對村里大山的留戀，如果沒自己這個徒弟，師傅注定會在村里呆一輩子的，而后把自己的身軀貢獻給大山。
“我們到底也不知道你師傅怎么想的。”張桂芬坐下來把賀明摟在懷里：“你師傅是你的長輩也是我和你爸的長輩，我們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過了，實在是不忍心他老人家一個人在村里受苦。”
“沒辦法，等等看吧！”賀明說。
“只能是這樣了。”張桂芬無奈說。
賀明剛回到自己的小房間躺了下來，張桂芬就進來了。
“對了，兒子，昨天白伶來找你了。”張桂芬笑著說：“我說你回村里了，還告訴她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回來。”
“知道啦。”賀明說。
此時的賀明，很害怕見到白伶，害怕白伶回過味來了問他北斗七星的事。但賀明覺得，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
過了一會兒，張桂芬出門去購物中心了，家里只剩了賀明一個人。
賀明很希望白伶的到來，又很不希望白伶的到來，那是一種非常矛盾的感覺。
事實就是那個樣子的，當賀明翻來覆去想睡一會兒卻睡不著的時候，院子里傳來了白伶的叫聲。
賀明答應了一聲，趕緊起身朝客廳里走去，白伶已經是進來了，漂亮的瓜子臉蛋兒上掛著別樣的微笑。
“坐吧，白美人兒。”賀明笑呵呵說了一聲，就朝冰箱走了過去，拿了兩瓶飲料過來。
“少這么叫我，不愛聽。”白伶一邊擰飲料的蓋子一邊說。”誰讓你長這么漂亮呢，又姓白，我就這么叫。”賀明說。
“賀明，你討厭！”白伶斜眼看賀明。
“我不知道我觸犯了白美人哪根神經了。”賀明有幾分無奈說。
白伶剛想喝一口飲料，一聽賀明這么說，頓時就翻了，狠狠的把飲料蹲在了茶幾上，制造出了很大的噪音，飲料瓶里有泡沫噴了出來。
“賀明，我問你，89班那7個少年是不是你找人打的？”白伶冷眼看著賀明。
頓時，賀明的思維就飛快轉動了起來，臉色不正常是肯定的，沒想到自己這個閱歷如此豐富的人讓一個15歲的少女拷問起來是尬。
“你怎么不說啦？”白伶近距離看賀明，香氣撲鼻而來。
“你真香！”賀明嘿嘿笑著說。
“你少臭美！”白伶朝賀明的頭拍了一把。
“是我找的人，可是你怎么知道的？是你爸他們查出來了還是……”賀明笑著說。
“你做的天衣無縫，誰能查出來啊？是我想到的！”白伶生氣的同時也有幾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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