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五子,滿腦袋的封建思想,該給他上上政治課了。
“去,去,去!什么叫掃帚星?我看你長的就像掃帚。少爺我平時教過你們什么來著,眾生平等,不要歧視別人的缺陷,小心會遭報應,被雷劈死你!”本著一顆博愛的心,孟星河再一次傳播先進的思想。小五子本來想反駁幾句,當看到少爺閃著精光的眼睛,頓時就滅了聲。
“趕車的師傅,在前面那小姑娘身邊停會兒車。我看她像等了很久,就停一會兒就行!”畢竟是個小女孩,何況又是個瘋子。暗戀沒有錯,錯就錯在戀錯了人。現在的孟星河可不好蘿莉這口,本著一顆無私加包容的心,他覺得有必要去應對一下,免得傷了無辜少女的心。
趕車的師傅看來年輕的時候是個老手,對孟星河投以理解的微笑,唰唰唰幾鞭子抽去,牛車趕到了瘋丫頭的身邊。
孟星河從來沒覺得他很偉大,但此刻,想到自己的任務是去指點迷途中的蘿莉,他覺得自己像泰山一樣偉岸。
小五子口中稱呼的瘋丫頭,其實并不算瘋到了發狂的地步,從外表看可能就是有點精神障礙,一副傻兮兮的失魂樣。不過,看見孟星河下了牛車向她走來的時候,她很清晰的叫了一聲“孟大哥!”
往往遇這種情況,孟星河都有點不好意思。他那個時代的少女,見了他都是大叔大叔的叫。而眼前的瘋丫頭卻是甜甜的叫“哥!”樂得孟星河心里癢癢的。
當孟星河走到瘋丫頭身前時,他又有些傻了眼!
瘋丫頭是個很美的小蘿莉,至少孟星河這個省美觀比較強的大師是這樣認定的。十二三歲,就長的眉目如畫,神蘊十足,散慢的眼神中總有一股讓男人無法拒絕的魔力。若不是她篷松的發髻和花癡般的表情,誰也看不出這個蘿莉會是個人人厭惡的瘋子加掃帚星。
孟星河不知道如何稱呼這個蘿莉,小五子那家伙沒告訴他瘋丫頭的名字。他不好開口,也就隨意說了句:“喂!你是在等我嗎?”
“恩!”瘋丫頭接連點頭,笑容如花,燦爛滿天。趁孟星河不注意的時候,使勁往他懷里塞了一個袋子,上面還有淡淡的清香。
“給我的?”孟星河指著懷里的荷袋,說不出是喜是愁。
瘋丫頭一個勁的點頭,可能她沒讀過什么書,說話也很直白,卻是可愛的緊:“孟大哥,你是不是要到很遠的地方去?以后還回來么?丫頭很想你!”
這個問題,有點棘手。面對一個小蘿莉的表白,孟星河真不知從何說起。他索性無話可說,將手放在了瘋丫頭的腦袋上,有得只是同情。
“孟大哥,你說話呀!你以后要是不回來了,丫頭隨你出去。丫頭不怕苦,也不怕累,只要能和孟大哥在一起,丫頭什么活兒都愿意做!”
真不知道前任孟星河做了什么缺德的事,居然讓這個小蘿莉如此癡迷。盡管她只有十二三歲,可說話時的真情卻是那般真實,目光中露出渴望,又不忍被人拒絕。殺傷力實在太強了,孟星河有些不忍心傷害她幼小的心靈。
“丫頭,你還小,有些事情不要過于迷戀。孟大哥是出去求學,很快就會回來的。”幾乎是語重心長的教悔,算是為祖國未來的花朵上一堂不許早戀的課吧!
“那,那,那你回來會娶我嗎?”瘋丫頭渴望的眼神,專注在孟星河臉上。她的眼睛撲閃撲閃的,好像很在意孟星河的回答。
完了,沒救了,徹底沒救了。孟星河本想喚醒思春的蘿莉,那知道被下了更猛的藥。他心里強烈呼喚道:“誰能科學證明,精神分裂的人不會談婚論嫁,我就拜他為師。”
非但沒有成功教化蘿莉,反倒把自己弄迷糊了,孟星河有些為難:“這個,這個,實在不太好說。總之丫頭你記住了,孟大哥會回來的。其余的事,等你長大了再談!我還要趕路,先走了!”
對于這個小蘿莉,孟星河實在是沒有面對她的勇氣。指不定她下句就冒出不娶我就死給你看之類的詞,孟星河怕他會突然心肌梗塞,昏死過去。只好選擇逃之夭夭,往牛車方向側身走去,希望時間會沖淡這蘿莉對她的思念。
見孟星河要逃,瘋丫頭有些急了。也不知她吃了那門子勁,仗著身輕如燕,幾個小跑就繞到孟星河前頭攔住了他的去路。
瘋丫頭情急的踮起了腳尖。
“啵!”
柔柔的,軟軟的,帶點少女的芳香,瘋丫頭掂起了小腳,趁孟星河意志力分散的時候,在他的臉蛋上留了個淡淡的唇印。“孟大哥,男兒志在四方,丫頭知道孟大哥是個好人,所以更不能擔誤你。不管孟大哥出去幾年,丫頭能等,無論多久,直到孟大哥回來!”
好像是久旱的土地,突然吸收了甘霖,瘋丫頭的癡情,已經不再像十二三歲少女那般無知,而是深藏在內心,一但爆發將無法預料。說到最后,瘋丫頭的眼睛有些潤,嗓子也沙啞許多:“孟大哥,丫頭知道你要遠行,特意做了兩雙布鞋給你。還望孟大哥不要嫌棄!”
“我,丫頭,我和你,其實…”孟星河十分尷尬,被一個蘿莉強吻了不說,連拒絕讓她早戀的話也說不出。哪知道剛想解釋,瘋丫頭就打斷道:“孟大哥不用說了,我會等你!永遠等你回來,除非你不要我,我是不會放棄的!”瘋丫頭畢竟還是個蘿莉,感情方面也脆弱的很,大膽的表白之后,竟然哭著跑了,邊跑邊哭道:“我會等你的,一輩子都等你!”
幼稚的聲音像刀一般插在孟星河心上,原來愛情可以強到讓一個十多歲的蘿莉承諾終生。孟星河突然覺得其實早戀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愛情的路上需要探索更需要勇氣,他不怪瘋丫頭,只怪前任不知使了什么魔法,偷走了一個純潔少女的心。打開懷里的荷袋,里面裝的是兩雙繡有鴛鴦并蒂蓮的布鞋,做工很巧,一針一線都獨俱心思,孟星河的心突然一陣暖意,有人愛戀的感覺還真不錯。
“孟星河呀!孟星河!你上輩子修了什么福?居然有這么個小蘿莉暗付終身。她可是蘿莉呀!亂搞會犯法的!”心中不由的苦笑起來,收了那兩雙布鞋,孟星河瞪了一眼小五子:“看見沒,以后別叫她瘋丫頭了。她可比你有勇氣多了,指不定以后還成了你的少夫人呢。”不能高興,也不能嘆氣,總之放平心態就行,孟星河呼斥了一聲,就跳到了牛車上。
“少爺!擦擦額頭。”小五子偷偷遞了個眼神過去。然后,小聲嘀咕:“瘋丫頭的女紅還留你額頭上,快擦了吧!”
“呃!”孟星河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當著小五子和趕車師傅的面,很隨意地抹了把臉,不過額頭上再怎么抹還是有個淡淡印跡和撩人的幽香。
看見小五子發笑的表情,孟星河就不太順眼。“小五子,出了這孟家村,到縣城還有多遠?”知道小五子是個路盲,故意殺殺他的銳氣,那知道小五子拍著胸脯坦言道:回少爺,出了這孟家村,前面就是雁蕩山,翻過雁蕩山就看得見縣城了。如果路上不出意外,今天下午能到縣學。”
“要你多嘴!”定是趕車的師傅告訴小五子的,不然以他的智商,東西南北都分不清,那知道去縣城的路呢!
告別了那個純情的小蘿莉,告別了一段小小的插曲,牛車開始慢悠悠的在去縣城的路上晃悠,在翻越雁蕩山的時候趕車的師傅吹起了閑談,說那雁蕩山下出了件怪事,天上飛的大雁不知什么原因成群的掉在地上,后來打聽才知道有個十歲出頭的小男孩,能一弓三箭,專射雁嘴,給射下來的。孟星河與小五子原本還不信,天下間那有人會一弓三箭,而且專射雁嘴的人呢?不過,當他們翻過雁蕩山時,眼睜睜看見了天上一群人字行的大雁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了蹤影,他們才的確相信了這世間有強人的存在!
大雁消失,只不過是途中的一段風景。下午時分,趕車的師傅終于將他那輛破舊的牛車開到了縣城。不過,牛車進縣城,就好比乞丐進京,處處倍受關注。
好不容易,終于到了縣學。孟星河跳下車來,指揮小五子將車上的東西卸下,還給了趕車師傅一串銅板,然后正對著眼前那塊“桃源縣縣學府”的匾額疑問道:這就是縣學?怎么破成這樣啊!”
按理講,一個縣的學府應該差不到那里去,可是眼前這間縣學實在寒酸的很!連個大門也沒有,可以想象里面的教學質量和師資力量是何等慘淡?
正停頓間,縣衙學府里走出來一群寒酸的讀書人,一個個身穿素布青衣,卻是搖著一柄紙扇,一副自命清高樣子,簡直把自己當成了學慣古今的大才子。
“喲!大家快來看啊!桃源縣的花柳先生回來了!還帶了個奴才回來,哈哈。“孟花柳居然還能回來,這下大家可有得樂了!”眾人你一句我一句,一下子就引發整個縣學的震動。許多正在埋頭苦讀準備秋季鄉試的學子,也舍不下好奇心,通通跑出來看這個“花柳先生,孟星河。”
一時間,縣學大門前聚集了很多人,對孟星是評頭論足。讀書人向來自負清高,像孟星河這樣留戀花間柳巷的學子,自然是不屑為伍,都以攻擊他來提高自己的書生氣質。除此之外,大家還知道孟星河得了癆病,據說能傳染的,學子們一個個自然不敢靠近他,以免被傳染了。所以他們雖是聚眾觀看,卻離的很遠,生怕一不小心就感染了癆病。
“好一群飽學之士,好一群衣冠禽獸。”單憑這些學生的氣度,就算摸著腳后根也知道縣學里的學生都是些什么貨色,八成是些貪生怕死,見利忘義,又自負有正義感的虛偽之士。
“哎!國民教育的垢病就是只注重書本知識而乎略了做人的原則。小五子,我們進去吧!和這群裝B的人站在一起,只會讓你覺得自己和上帝一樣偉大。”
這個縣學,太失望,未來之前還幻想這里和大學一樣充滿浪滿與自由,那知道卻是如死水一般,孟星河提不起半點心思,也不管眾人的目光,提著自己的行李走進縣學去。眾人很自主的為他讓了條康莊大道,其原因是孟星河有一張特殊通行證:癆病。
“上帝?”小五子扣了扣腦袋,滿臉疑問。“少爺,上帝是何物?他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