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勝唏噓插天峰(三七二章)
不勝唏噓插天峰
闊海晴空,煙波萬里,一望無際,飄渺天宮主人站了這神情卻是有些個沒落,此時聽行云問來,并未回答,反是高歌到:
彭蠡浩渺
洞庭嬌窈
具區豐美
巢鑒神銷
惜乎江湖,彼不能及
予我蓬萊,撫今悼昔
行云在旁一聽,正是上次來這劍竹島時,那接引的船夫所唱之歌,此時飄渺天宮主人這一開口,雖然歌聲并不優美,卻是勝在氣勢磅礴,且又含一絲寥寂其中,聽來令人慷慨之際又生感觸。
一曲唱罷,便聽飄渺天宮主人說到:“此歌究竟是做于什么時候,我已記不清了,大概是我功成之時吧,那時尚有三分輕狂,大笑這江湖不及我蓬萊萬里煙波,胸中也多壯志,自詡從此可縱橫這江湖,令群雄伏首。”
行云當時還在想是誰做的此歌,此時聽來,當是這飄渺天宮主人了,不過想來,也只有他這樣大氣魄之人才能做此狂歌。
行云想到這里,就聽飄渺天宮主人在旁繼續說到:“哪知等到我通天已成,滿懷壯志去了江湖尋那天命挑戰之后,不僅未勝,反是被困了在這劍竹島上。更不想那天命,武功天下第一,可其百歲歲月中卻是空費了六十年,最后還被其劍魂奪舍。”
說到這里,飄渺天宮主人嘆到:“如今天命已亡,約束盡去,撫今悼昔。豈不令人感嘆?”
行云知道這飄渺天宮主人是真性情之人,此番感嘆當不是做作。心下聽了也是唏噓。
回憶起那日天命所言,行云當下到:“晚輩那日在插天峰上聽那天命的劍魂所言,到似天命自知無望,將肉身給了那劍魂,而非是那劍魂奪舍。”
飄渺天宮主人聞言“哦”了一聲,到似來了興趣道:“那劍魂如何說地?”
行云當下將那天命所言說了一遍。飄渺天宮主人聽了,沉思到:“這到也似他的性格,那劍魂所言到不似是假地。”
言罷,看了看行云,便見飄渺天宮主人目視行云,看的行云心下滿是疑問,好在飄渺天宮主人并沒有注視太久,便說到:“今日我來這里,并非發什么感慨之言,而是有幾句話要說與宗主聽。”
行云聞言說到:“前輩請講。”
飄渺天宮主人說到:“宗主年少有為。不足二十之齡便領萬劍宗,拒八派合圍。如今成就,當真令人側目,可我卻有一言相告,宗主要多看看我們,莫要走了我們的老路。”
行云有些不太明白飄渺天宮主人所指,心到:“老路?”
飄渺天宮主人見行云似乎不是太明白。當下點到:“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眾必非之,于人于門派皆是如此。宗主看這島上的幾個通天級的高手如何?強是不強?可卻全被困了在這島上,反不如那些魂級化形在江湖中來的爽快。如此憋屈,便是這江湖人人皆知三大絕世高手又有何用?
人如此,門派亦是如此,二百年前地萬劍宗為何被毀?”
行云聽飄渺天宮主人提及萬劍宗,更是聽的仔細。
便見飄渺天宮主人繼續說到:“宗主年少,卻是品性純良,又與我飄渺天宮有恩。所以我今日便與你說的明白些,一家獨大。雖可令他人懼怕,卻也會引他人窺伺,受其威脅,不論是否有意,也必會聯而摧之……
二百年前的萬劍宗其實是毀于己手,一宗三門,門門皆可媲美大派,三門合力比之少林武當還要強盛許多,江湖自然不會容的下這樣的門派,便如這江湖容不下三個通天高手一般。所以萬劍宗被毀便是自然。”
行云此時聽了,心下大震,又聽飄渺天宮主人繼續說到:“少林,武當此二派雖然也算領袖江湖,可其規模千百年間卻無什么變化,此時想來,非其不能,而是不愿,否則下一個萬劍宗便是他們。”
行云聽了,只覺前所未聞,不由得到:“那這嵩山再盟之后,少林武當的動作連連,卻又為何?他們怎么又不怕木秀于林了?”
飄渺天宮主人聞言笑到:“人皆難保其事事清醒,更何況一派之中,人多口雜,千百年,誰能保事事皆是正確?利在頭前,能不為所動者少之又少,且眾人皆去逐利,少林武當亦不會坐視不理。
再者,宗主且看這一二年來,少林武當可真的占了什么地方?”
行云聞言心到:“確實,除了山西之外,這些大派全是在對峙,而東南各省,少林和武當一個未動。秦老和蕭掌門皆是認為大派被二百年的和平消磨了意志,而失去了血性才不敢動手,可此時看來,那少林和武當難道是故意為之?”越想越覺得這各派動作皆不簡單。
此時飄渺天宮主人又說到:“我這也不過是猜測,江湖太多人和門派,誰能以一己之力便可測度?便是太叔盛也不可能都猜的透徹,一人之力必有其極限,且那些大派中也不是沒有能人。
所以今日我來,不是要宗主信了我之前地推測,只是要提醒宗主而已,宗主雖是年少可卻聰慧過人,當能明白這其中道理。”
說著,飄渺天宮主人笑到:“不過我飄渺天宮自然全力以助,與宗主為敵者便是與我東文鼎為敵!”
飄渺天宮主人的笑聲一起,方才那臉上地頹勢一掃而空,行云印象中的絕世高手形象再是出現,不過此時的行云再來看這飄渺天宮主人,心下卻佩服的多了,心下到:“我如今的風頭太過健旺,確實不是什么好事,東前輩的提點,我自然要注意。”
便在此時,就見飄渺天宮主人突然住口不言,行云正自不解間,卻是見了德皇由遠處而來,口中笑到:“原來嚴枝兄也在。”
飄渺天宮主人聞言卻沒答話。
行云知道這二人大有芥蒂,自然不以為異。
只一晃眼間,德皇地人已是到了近前,對行云笑道:“老朽方是在山上看到宗主在此練劍,想是傷愈,便來道賀。”
行云自然回禮。
德皇再是對飄渺天宮主人笑到:“嚴枝兄,明鑒自知這四十年來多有得罪,也不求嚴枝兄諒解,只是有一句話要說與嚴枝兄聽。”
飄渺天宮主人聞言卻是一擺手到:“我知。”說罷,大踏步的走了。
德皇看著飄渺天宮主人離去的身影,苦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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