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婦人,直承并非五色錦帆主人,但是她的劍法,卻依然如海嘯天崩,可怖之至!
這劍法,名之為“海”!
五色錦帆主人,有種種傳說,據說他的劍法,全然是野路子,不入正宗,都是在海潮之中,修煉而得。
后來他武功大成,縱橫四海,并無抗手。
有人問他劍法名稱,他卻并不像其他武者一樣,起一個典雅的名字。
只有一個字——海!
這名為海的劍法,所發揮的,確實是海洋之力!
浩瀚無邊,包納百川,平靜時波瀾不驚,怒吼時天崩地裂,憑著這一路劍法,卻已經造出了這如海一般的威勢!
如今施展這一路劍法的,雖然并不是那個傳說中的五色錦帆主人,但這佝僂老婦,貌不驚人,劍法卻一樣的狂放無邊!
“海之劍法,果然是讓人嘆為觀止!這老婦人尚且如此厲害,若是五色錦帆主人親自出手,那該有多強?”
白猿慨嘆不止。
——怪不得當年,連三全真人,都不敢輕易言勝,這個在海中傳承了數千年的五色錦帆船,果然在劍道之上,是有獨得之秘!
五色錦帆,也已經歷時數千年,白猿相信,這所謂的五色錦帆主人,也不會是同一人,是代代傳承而已。
但他們的標志都是一樣,錦衣闊劍,狂傲無邊。
如今這個白發老婦,狂傲這一點,倒是一點也沒差,只是她并非著錦帆主人的服色,自己更承認并非主人——但不管她是誰,在五色錦帆船上,也該是個重要的人物。
風子岳的目光之中,卻是閃耀著興奮的光芒。
武道深遠,廣闊無邊,風子岳精研劍道,自創劍神訣和無名劍法,隱隱約約,可見劍法無上秘境。
在隱龍傳承之中,更是習得一百三十種破虛巔峰劍道武學,雖然還不能融會貫通,但對劍的理解,這一代人之中,只怕已無抗手。
但這老婦人施展的海之劍法,卻又在他的了解之外!
僅僅是劍道,就如此浩瀚無邊,有各種各樣,層出不窮的變化,這怎能讓他不興奮!
海之劍法,以狂傲無邊的劍招,以一劍之力,模仿大海的力量,常人聞之,簡直是不可思議之至。
這可不是像御劍八法這般,只是得其中精髓,出手之時——比如紫電流星一招,雖然是雷法絕學,但是并不像是天地驚雷一般,畢竟有所區別。
但面對這海之劍法的時候,風子岳的卻幾乎感覺不到劍的存在!
他所面對的,似乎就是一片咆哮巨海,無邊無際,甚至將自己與身邊之人的距離,都仿佛隔開了千萬里之遙!
這就是劍能做到的奇跡!
風子岳口中贊嘆不絕,“五色錦帆主人,海之劍法,果然是別出機杼!”
他所修的劍法,基本上都是武學正道,堂堂皇皇,以求神而明之,可說是劍神之道;而面前這劍法,卻是狂傲無邊,變化莫測,不可思議,可稱之為劍狂!
風子岳手中劍光舞動,并不著急,只是護住周身,仔細看著這海之劍法的神異之處。
五色錦帆船之上,嚴謹肅立的那些白衣女子,眼見風子岳竟然與師父戰成平手,雖然看上去落于下風,但一時之間,也是奈何不得,不由也是心中惶恐,竊竊私語。
“唐師妹,這個小子果然厲害,連師父都不能一下子收拾掉他——怪不得你勝不過他,也怪不得……”
唐婉兒身邊的一個白衣女子快人快語,說到一半,看到唐婉兒面色蒼白,這才趕緊住口。
旁邊的白衣女子,也是瞪了她一眼。
“大師姐都在他手上遭了不幸,這小子的武功,不會差的……”
這邊雖然住了口,但終于還是有人忍不住開口。
大師姐帶著十萬劍斬雄魂這一件神寶,奉著師命去斬殺這個叫風子岳的少年,所有人都認為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畢竟對方不過只是一個破虛初境的小子罷了,憑著十萬劍斬雄魂,憑著大師姐的高深修為,要他的腦袋,還不是舉手之勞?
就算有什么意外,也最多不過是讓那小子逃了。
誰也沒有想過,大師姐竟然會出事。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當唐婉兒獨自逃回五色錦帆船的時候,師父氣得嘴唇直打哆嗦,面色蒼白,不敢置信。
一招!
那小子只出了一招!
大師姐以十萬劍斬雄魂偷襲,本來是必殺之局,卻不知道那小子是如何避過,甚至還回手一劍,將她斬殺當場!
從唐婉兒口中的描述,簡直讓人不敢置信。
就連師父,大概也是將信將疑,否則的話,也不會將唐婉兒關了起來,徹查此事。
不過,今日見到師父與風子岳一戰,所有人的懷疑,全都煙消云散。
這小子……這小子怎么可能強到如此程度?
五色錦帆船上的弟子,全都是不敢置信——但其實最吃驚的,還是與風子岳交手過幾次的唐婉兒。
第一次交手,離此處不遠,當時唐婉兒是先天巔峰,而風子岳儼然已是破虛高手——不過,也只是剛剛突破破虛的初境高手而已,雖然唐婉兒與他交手,縛手縛腳,但是自覺還有自保之能。
第二次交手,是唐婉兒得了師父所傳擎天撼地一招,可以以先天巔峰之能,挑戰破虛。
事實上,這一次是唐婉兒感覺距離風子岳最接近的一次,擎天撼地果然非同凡響,與風子岳一戰,初期還能持平,直到他用出幾招變化,才將她逼退。
而第三次見面,則是在魔師夷吾的魔煉之陣中,那時候,風子岳已經展現出她所不能匹敵的實力。
到了第四次,風子岳秒殺大師姐,更是將她驚得魂飛魄散。
今日,是第五次見面。
——風子岳從一個普通的破虛初境高手,居然到了這個地步,不但遠勝她們同儕一輩,更是能與師父正面放對!
這種修煉提升的速度,才真正是叫人不可思議!
今天,他能夠勝過自己的師父么?
唐婉兒的心中,忽然掠起了一片陰影,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迅速將這可怕的念頭,趕出自己的腦海之外!
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即使這個小子,創造了那么多的奇跡,但他也不可能勝過不敗的師尊。
師父雖然是女流,但是武功之高,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是不可能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打敗的。
唐婉兒的目光停留在風子岳的身上,只見他劍光從容,在師父劍法幻化的驚濤駭浪之中穿梭來去,瀟灑自如,不由有些發怔。
“師父,一定能勝的吧?”
她被身后傳來的私語之聲,霍然驚醒,面色更是發白。
兩人之戰,已經持續了良久,師父雖然看上去占了上風,但大家都知道,這海之劍法的消耗極大,如果短時間之內,還不能殺死這個小子,只怕局面,還要發生變化!
但是,誰也不敢將這樣的擔心,宣之于口。
一船白衣女子的面色,都是越來越難看。
風子岳長笑一聲,劍光穿梭,猶如銀龍腦海,在那浩大的劍勢之中穿梭,只覺得壓力從四面八法而來,幾乎不可抵御,每次,都是在間不容發之際,才能避過這海之劍法的攻勢,更是贊嘆不絕。
“老婆婆,你這海之劍法,果然是名不虛傳,你既非五色錦帆主人,卻不知可有名號?”
像這樣的高手,不可能沒有名號。
風子岳得見這神奇的劍法,對施展劍法的對手,也有些尊重,這才會開口詢問。
“哼!”
老婦人冷哼一聲,劍光更烈。
“老身龍狂,五色錦帆主人,也叫我一聲龍狂婆婆,你就如此稱呼便是——不過,反正你很快就是死人,隨你怎樣叫,都是一樣!”
“龍狂婆婆?”
風子岳搖了搖頭,他自然是沒有聽過這個名字,白猿只知三千年前的五色錦帆主人,對著老婦人的名號,也是全無印象。
至于螃蟹,他原本就不是這世界生物,自然更不知曉,王洛月武功太低,見聞又少,還接觸不到這樣的層次,也是搖頭不止,表示沒有聽過。
風子岳微微一笑,“前輩之名,在下雖然未曾聽過,不過龍狂婆婆這劍法,確實是開了劍道先河,又給了我無數啟發,今日一戰,雖然不長,但在下獲益良多,倒要先謝過婆婆了!”
龍狂婆婆眉頭一皺,冷笑道:“還未打完,你說這些干什么?急著去投胎么?”
她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到現在還沒有拾掇下風子岳,心中也頗為焦急。
數十年來,不曾與人動手,她一向自視甚高,除了五色錦帆主人之外,平生不曾服人,誰知道在這少年手中,竟然是一時收拾不下,早已經焦躁不安。
風子岳還這么說話,更是惹得她動氣。
她的海之劍法,催動到了極致,卻聽風子岳長笑一聲,忽然間拔地而起,如龍飛騰于空中,雙目放出神光,氣勢霍然膨脹!
“剛才先行道謝,自然是因為這一戰,已經差不多可以終結了!”
“海之劍法,玄奧莫測,我已盡窺,那就請婆婆,接我這一劍吧!”
風子岳還這么說話,更是惹得她動氣。
她的海之劍法,催動到了極致,卻聽風子岳長笑一聲,忽然間拔地而起,如龍飛騰于空中,雙目放出神光,氣勢霍然膨脹!
“剛才先行道謝,自然是因為這一戰,已經差不多可以終結了!”
“海之劍法,玄奧莫測,我已盡窺,那就請婆婆,接我這一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