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冰道:“夔州旱八陣只有當地山村老百姓知道具體方位,就算夔州城里的人也很少有知道的,而且,旱八陣復雜詭異云霧繚繞,而這一帶的山區大多是這樣,若不是有人告訴你這里就是旱八陣,你壓根不會知道的。進了里面出不來,才知道已經身陷八卦陣里了。”
楊秋池喜道:“這就是說,張獻忠估計應該也不知道這八卦陣,或者雖然聽說過,但具體位置不知道,所以,他不知道咱們引他去的地方,就是八卦陣!”
“是啊!他抓老百姓當擋箭牌,這等卑鄙行為,不得人心,當地百姓就算知道旱八陣的方位,也不會告訴他們的。”
“好!這就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楊秋池一拍大腿,起身道:“這個辦法好!咱們立即前往道觀請她!”
楊秋池將監軍李鳳祥和副將阿杏妮、龍炳叫來,吩咐他們按兵不動,敵軍用人質強攻軍營,不得已可以使用重機槍威懾射擊。盡可能不要傷及百姓。但為了保證大軍安全,有時候也只能做一點犧牲。
安排好之后,楊秋池和柳若冰換了衣服,也不帶護衛,騎馬直奔蕩云山。
來到蕩云山下,已經是傍晚時分。
這蕩云山顧名思義,云霧飄蕩在半山腰,山峰雄奇偉岸,上wW.zzzcn.山只有陡峭的攀巖小道,馬匹上不去。兩人便將馬栓在山下樹林里,徒步上山。
雖然是數年前來過的了,而那小道觀又是在半山腰的隱蔽背風處,只不過柳若冰記性很好,他們還是很順利便來到了那山后小道觀前。
老遠,便聽到有哭聲傳來。兩人吃了一驚,快步奔了過去,只見道觀門口挑著白幡,表示有人去世了。進了院子,發現主大殿、側殿都已經燒塌了。幾個道姑正坐在天井里嗚嗚哭泣。
柳若冰掃了一眼那幾個道姑,沒見到觀長諸葛巧,抱拳郎道:“在下柳若冰,與拙夫前來拜訪妙云道長,敢問道長是否在關內?”
妙云是這乘煙觀觀長諸葛巧的法名。
一個白發蒼蒼的年老道姑。步伐蹣跚上前,手抱太極拱手稽禮,垂淚道:“福生無量天尊!——兩位施主來晚了,妙云觀長她……,她已經……”
楊秋池心里咯噔一下,難道來晚了。這女諸葛已經去世了嗎?
老道姑接著續道:“……已經走了……”
沒死?這道姑說話大喘氣,真讓人受不了!楊秋池問道:“去哪里了?不是出去云游去了吧?”古人云游四海,沒個一年半載根本不會回來。那可就麻煩了。
那老道姑抽噎搖頭道:“不是云游……,是……,是被人抓走了……”
“啊?”楊秋池驚問道,“誰?誰抓走的?”
“張賊軍!”
兩人又吃了一驚,相互看了一眼。張獻忠先下手為強了?楊秋池問道:“什么時候抓走地?”
“昨天下午!還……,還燒了我們道觀,殺了幾個道友……”
難怪道觀挑著白幡,現在看來。張獻忠肯定也知道了這八卦陣,想用這陣來對付自己。也知道諸葛巧懂這陣法,所以搶先一步將她抓走了。
“抓到哪里去了?你們知道嗎?”
“不知道,估計是去了夔州城了。”
兩人大失所望,怎么辦?潛入城里將諸葛巧解救出來?就不知道諸葛巧是否受刑不過。已經給張獻忠說了這陣法。兩人苦澀一笑,決定先回去再商量。
楊秋池抬眼看這道觀就算沒有被燒毀,也已經破敗不堪,看樣子這諸葛巧雖然懂得陣法,卻沒什么經營之道,把個道觀弄成這副模樣。這幾個道姑身上穿的道袍也是洗得都發白了,一個個面黃肌瘦,顯然營養不良。
這次出來,為了聘請這女諸葛教陣法,楊秋池帶了幾錠金子做禮金的。見她們這可憐樣,便掏出一錠金子遞給那老道姑:“喏!拿去重修大殿和料理死去道長后事吧。”
這一錠金子足有二十兩!這樣規模的道觀,就算推倒了全部重修,也可以建他三四座都用不完。
那老道姑接過金子,又驚又喜,將其他幾個道姑都叫了過來說了。頓時間。幾個老小道姑嘰嘰喳喳忙不迭給楊秋池道謝。又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小道姑到天井一堆救出來的物品里,翻箱倒柜。終于找出一本臟兮兮的功德簿來,拿了一支毛筆,非要楊秋池留下姓名住址,將來重建大殿,好給楊秋池立功德碑,還要給他上香祈福。
楊秋池領軍征戰,這點錢財根本不算什么了,也是見她們可憐,隨手送的,可沒想過立什么功德碑,笑了笑,擺擺手,帶著柳若冰要走。
那小道姑捧著功德簿追上來,纏著楊秋池哀求他非要留下姓名,說要不然這金子平白怎么來的說不清楚地。
楊秋池無奈,提筆寫了柳若冰的名字。
柳若冰白了他一眼:“干嘛寫我的呀?怎么不寫你的。”
“你的就是我的,有什么分別啊!”楊秋池笑道。
小道姑看了看功德簿上地名字,驚訝地又瞧了(電腦閱讀.o)瞧柳若冰,問道:“女施主名叫柳若冰?”
“嗯,怎么了?”柳若冰見這小道姑這神態,不由反問道。
小道姑驚喜地轉身對那老道姑說:“靜虛師太,這位女施主就是關長經常提到的柳若冰柳施主!”
幾個道姑更是驚喜,跑過來將他們倆圍住,那白發老道姑法名靜虛,說道:“貧道聽觀主經常提到過柳施主,說你武功極高,天下無人能及。而且心地善良,救民于水火。”
“是嗎?我數年前曾到觀里拜訪過你們觀主。那時候這道觀比現在似乎要大一些,道姑也多一些。”
“是的,這些年兵荒馬亂的,也沒人出家修道了,我們幾個都是從別的道觀各自逃難來到這里,觀長收留了我們。對了,柳施主,聽說你嫁給了一位大將軍。那將軍有一個怪獸武器,領軍多次擊敗張賊軍,打得他東躲西藏的。”說到這里,轉頭瞧了瞧楊秋池,拱手稽禮道:“想必這位就是將軍大人吧?”
柳若冰微笑道:“正是拙夫,名叫楊秋池。”
靜虛師太激動的頭發都在發抖。稽禮道:“今日得見兩位施主,真是貧道之幸啊,只可惜,妙云觀長被抓走了,要不然……”說到這里,重重地嘆了口氣,問道:“柳施主、楊將軍,你們找觀長有什么事情嗎?”
柳若冰想了想,說道:“想向她詢問一下旱八卦地事情。我們大軍追擊張賊軍到了夔州,不料這廝喪盡天良。盡然抓了無數婦孺做擋箭牌,拙夫愛惜百姓,沒有開炮,只得敗退后撤。為了破敵軍這人質陣,所以想到了觀長擅長的八卦圖。希望能請教于觀長,可惜……”
“旱八卦?”幾個道姑相互看了一眼,低聲議論了幾句,那靜虛師太上前道:“柳施主,聽觀主說,北面那旱八卦經常有樵夫、獵人陷入,她以前聞訊后經常下山救人,但為了修道,也沒空時時下山,所以。想把這旱八卦的奧秘都畫成圖,如何進出,用注釋寫下來。只是這八卦陣太過繁雜,種種變化,難以窮盡,所以。寫完之后。又覺得山下百姓恐怕也看不懂,便放在了后山妙云觀主修行地山洞里。昨天次張賊軍是在道觀里將觀主抓走的。所以不知道那山洞里有這書。就不知道對兩位施主有沒有幫助。”
楊秋池和柳若冰都大喜過望,柳若冰急聲道:“那書在哪里?給我看看行嗎?”
“行啊,柳施主是觀長故交,觀長對柳施主武功為人都十分推崇,而且觀長寫這書本來就是要幫人用的,如今兵荒馬亂,觀主又被張賊軍抓走了,萬一這書落在壞人手里用來害人,那可就麻煩了。現在交給柳施主,最適合不過了的。更何況這八卦陣圖還能幫貴軍剿滅張賊軍,解救出妙云觀主。兩位施主請跟我來。”
說吧,靜虛師太前面帶路,將兩人領往后山。
又往山上走了小半個時辰,來到一個怪石嶙峋的懸崖下面。一塊一丈多高地巨石后,隱藏著一個半人高地洞口,靜虛師太彎腰進入,里面是一個溶洞,光線有些昏暗。靠里擺著一張破舊的書桌,放著文房四寶,還有一盞小油燈。一疊線狀書整齊地摞在書桌一角。
旁邊的地上,鋪著稻草墊底的鋪蓋,被子很單薄。
楊秋池環視了一下這溶洞,目光落在了那薄薄的鋪蓋上,心想,這么寒冬臘月的,只蓋這么點,就算身有武功也受不了啊。看來,這閉關修行其實就是折磨自己,讓自己經受各種嚴酷考驗。
靜虛師太走到鋪蓋前跪下,從枕頭下摸出一個藍布包裹,一層層打開,露出里面一本線裝書。雙手托著遞給柳若冰:“柳施主,這就是觀主寫地八卦陣圖解。已經完稿。”
柳若冰接了過來,翻看了兩頁,眼中閃出喜悅的光芒。
楊秋池湊過頭去瞧了幾眼,全是些八卦圖形,下面密密麻麻寫著整齊的蠅頭小楷,也都充斥著乾、坎、艮、震之類地八卦名詞,根本看不懂,搖搖頭,側臉見柳若冰看著入迷,喜道:“冰兒,你懂八卦嗎?”
柳若冰莞爾一笑:“我的武功套路,很多都來自八卦,你說我懂不懂呢?”
“那太好了!你好好看,研究清楚了!”
“好的,只是,這八卦陣圖的確詭秘繁雜,一時半會看不明白啊。”
“不著急!磨刀不誤砍柴功!咱們就在這山洞里研究,反正這八卦陣就在附近,研究清楚了,咱們立即去實地勘探!”
柳若冰點點頭,洞里也沒椅子,便在鋪蓋上盤膝而坐。
靜虛師太道:“好,貧道立即回觀里準備齋飯給兩位送來。”說罷,出洞下山去了。
此刻,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去,楊秋池將書桌上油燈點亮。坐在柳若冰旁邊,環顧四周,見小小的溶洞里灑滿了桔黃色的燈光,柳若冰正盤膝坐在鋪蓋上專心致志翻閱著,燈光照在她秀美絕倫地臉頰上,更添了許多嫵媚。看得楊秋池心癢癢地,想俯身過去親她一口,卻又怕耽誤了她研究這八卦陣。
左右無事,他從書桌上也取了一本書隨意翻看,可這書印刷質量實在不怎么樣,字跡模糊,且都是論述道家修真養性的,看著實在枯燥,便扔在一邊,干脆出洞口瞧瞧落日余輝。
他坐在洞口地一塊巨石上,抬頭遠望,見太陽已經沉下遠處的山溝去了,紅霞漫天,山間空氣清醒,讓人有些心曠神怡。
這時,上山的小道上,遠遠看見一個小道姑提著一個白布蓋著地提籃,慢慢走了上來。那小道姑正是先前纏著楊秋池非要他留下姓名的那位。
楊秋池急忙飛身下巖,跑下去接過那提籃:“小師太,我來吧。”
“多謝楊將軍!”小道姑抹了一把額頭上細細的汗珠,小臉蛋紅撲撲的,剛剛發育成熟的胸脯不停起伏,顯然提這么一籃吃的喝的,爬這山坡有些累了。
楊秋池一手提著提籃,另一手伸出去:“來,我拉你!”
小道姑臉更紅了,羞澀一笑,大方地伸出白嫩的柔荑,抓住了楊秋池的手,跟著他慢慢往上走。
“你叫什么名字?”楊秋池側臉問。
小道姑揚起俏臉,含羞低聲答道:“貧道法名慧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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