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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丁海十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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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伸手不見五指。
原野上,看不到絲毫的火光,即使是對面,都看不見人。
有火光,就有可能引來敵人,給自己帶來死亡的威脅。因此,偌大的原野中,盡管有很多的人口靜悄悄的潛伏在其中,有無數野狼一樣的眼睛,警惕的盯著四周,卻是沒有絲毫的光亮。
在黑暗中,幾乎所有的韃子,都在枕戈待旦,等待虎賁軍騎兵可能發起的攻擊。他們大部分都是久經戰場的老兵,戰斗經驗非常的豐富。虎賁軍騎兵沒日沒夜的襲擾,忽然間停止了,這絕對不是什么好事。即使沒有皇太極的命令,他們都會提高警戒,時刻防止虎賁軍騎兵可能發起的攻擊。
從攻擊時間來看,后半夜又或者是凌晨時分,無疑是最恰當的。特別是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是最佳的偷襲時間。這個時候,已經有一定的光線,有助于騎兵的行動,同時,敵人經過一夜的等待以后,到凌晨的時候,已經是疲憊不堪了。在這個時候發起攻擊,絕對是事半功倍。韃子騎兵就曾經多次在這個時候發起襲擊,將明軍打得一敗涂地。不過,當情況倒轉過來,要他們自己承受虎賁軍騎兵的襲擊,那苦不堪言了。
事實上的確如此。幾乎所有的韃子,都不敢睡覺。按理說,凌晨是最好的攻擊時機,他們在前半夜,應該是可以睡覺的,可是,萬一虎賁軍騎兵不按照常理出牌呢?萬一他們在前半夜就迫不及待的發起進攻呢?萬一自己這邊睡著了,那邊虎賁軍來了,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按理說,韃子是可以分批睡覺的,留下部分人值班,其他人都可以安心的睡覺。可是,在這個時候,幾乎沒有一個韃子睡得著。因為,他們都很擔心自己的命運,都很擔心自己是否能夠順利返回塞外。他們的處境,的確是很危險。四面八方都是他們的敵人,敵人可能從任何一個方向殺過來。
沒有人愿意在睡夢中被叫醒。因為,睡夢中醒來的人,幾乎身子都是軟綿綿的,又不明四周的情況,極有可能死得糊里糊涂的。沒有人愿意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清楚。于是,除了極少數的天塌下來都不怕的超級老兵,其他的韃子,都是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的四周,等待虎賁軍騎兵的到來。哪怕覺得很困很困,他們都必須努力的支撐著。
然而,虎賁軍騎兵并沒有出現。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前半夜,后半夜,凌晨……到凌晨的時候,大部分的韃子,都已經相當的疲憊了,可是虎賁軍騎兵還是沒有出現。可是,他們依然不敢放松警惕。相反的,他們比之前要更加的專注。因為,凌晨是偷襲的最佳機會,他們可不愿意在這個時候,被虎賁軍騎兵突然襲擊。
“噠噠噠”
忽然間,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這個馬蹄聲非常的急促,非常的凌亂,又出現的非常的突兀,四周的原野,實在是太寂靜了,這個突如其來的馬蹄聲,頓時繃緊了所有韃子的神經。
每個嚴陣以待的韃子,立刻扣緊了手里的弓箭,瞄準了馬蹄聲傳來的方向。他們只要輕輕的一松手,他們就可以將箭鏃釋放出去。但是,他們最后還是忍住了。
因為,打擾他們的,乃是一個失去理智的大金軍騎兵。可能是因為精神上的壓力的確太大,這個韃子騎兵出現了歇斯底里的行為,不聽指揮,不聽控制的騎著自己的戰馬,到處亂竄,嘴巴里還喃喃自語的不知道說些什么。
周圍的韃子騎兵,都茫然的看著自己的發瘋的同伴,不知道如何是好。有個韃子的牛錄章京跑出來,想要安撫那個受驚的韃子,結果,那個韃子忽然舉起手中的弓箭,嗖的一聲,就是一箭過去。猝不及防的牛錄章京,頓時被射中了胸口的位置。
這個發狂的韃子,神志不清,手中的殺人功夫卻是沒有落下。這一箭,是又快又準又狠,仿佛是將那個可憐的牛錄章京,當做了虎賁軍一樣,這一箭是準確的射中了要害,箭頭還從背后透了出來。
“噗”
那個被射中了要害的牛錄章京,來不及慘叫,就從馬背上掉了下來。因為掉下來的姿勢不對,他的一只腳,還扣在馬鐙的里面。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會覺得他的樣子怪怪的,好像是在無聲無息的向周圍的所有人表示,我死的太冤枉了。
周圍的韃子騎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約而同的舉起了手中的弓箭,鋒利的箭鏃,都瞄準了那個發狂的殺人的同伴。但是,并沒有人將箭鏃射出去。畢竟,那個發狂的韃子,也是他們的同伴。在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他們還不想下殺手。
“嗖”
突然間,一枚箭鏃飛來。
那個失去理智的韃子騎兵,被箭鏃狠狠的射中胸口,帶起一蓬的血雨,箭頭直接從背后穿出去。這個韃子騎兵手中的弓箭,頓時落地,身體跟著也開始傾斜。
“啪”
他的尸體,從馬背上掉下來,一動不動了。
這時候,豪格才冷冷的垂下了手里的黃金弓,滿臉的惱怒。
他的腦子沒有多爾袞好用,手上的功夫,卻要比多爾袞更好。他使用的弓箭,也是特制的,射程遠,殺傷力強,在有效射程里面,再好的盔甲都阻擋不住。因此,這一箭過去,那個發狂的韃子騎兵,就算是有白色的盔甲阻擋,也難逃一死。
然而,射殺了那個發狂的失去控制的大金軍騎兵以后,豪格并沒有一點點的高興之情,反而覺得自己的心情,是更加的沉重了,更加的苦澀了。那個騎兵也是自己的麾下,也是多次上過戰場的人了,竟然出現這樣的行為,可見,他內心背負的壓力,是多么的巨大。
豪格不得不感慨,虎賁軍騎兵的巨大壓力,竟然讓身經百戰的大金軍勇士,出現了心理崩潰的跡象,虎賁軍的威名,可想而知。這對于豪格來說,的確是莫大的悲哀。從什么時候開始,大金軍居然已經懦弱到這樣的地步了?
以前,只有明軍才會出現這樣的現象。每次大戰,在大金軍壓力之下,明軍的很多隊伍,都會出現心理崩潰的士兵,從而引發內部的騷亂,從而引發明軍的潰散。沒想到,現在,大金軍內部居然也出現了。為了避免引發更嚴重的后果,豪格才不得不果斷的射殺了對方。他可不想因為這個心理崩潰的家伙,引發大金軍整體的崩潰。否則,虎賁軍騎兵趁機殺過來,他們就要全部完蛋了。
事實上,大金軍上下的心理壓力,的確很大。他們等待了一個晚上,張準也沒有出現。疲憊到了極點的他們,的確有些支撐不住了。可是,無論怎么疲憊,他們還必須支撐下去。除非,是他們自己不想活了。
豪格本身的心理壓力也很大。豪格不知道,張準到底會在什么時候出現。腦海里昏昏沉沉的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好好的睡一覺。自從和皇太極匯合以后,他就沒有好好的睡過了,長期睡眠不足,導致他滿眼都是血絲。可惜,他不能。他不敢在這個時候去睡覺。
天知道,自己睡著以后,會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發生。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自己在睡夢中,無緣無故的被殺了。等長生天問起來,自己是怎么死的,他都無法回答。在這個時候,他的腦海里,唯一縈繞著的念頭就是:該死的張準,到底在做什么?
張準正從睡眠中舒舒服服的醒來。
虎賁軍的全部將士,除了哨兵,都在呼呼呼的埋頭睡覺。
所謂的九淺一深,暫時還沒有到火候,還要等等。故意制造一點緊張的氣氛,嚇唬嚇唬皇太極也是好的。當皇太極認為虎賁軍騎兵要發起攻擊的時候,虎賁軍騎兵卻是在埋頭大睡。當皇太極認為虎賁軍騎兵不會進攻的時候,虎賁軍騎兵卻偏偏發起了進攻。
這就是掌握了戰爭主動權的好處。掌握了主動權,就有資格虐待對方。要是倒轉過來,皇太極掌握了主動權,被待就是虎賁軍自己了。張準明白這個道理,皇太極同樣明白。只是,皇太極舍不得拋棄,只好將主動權送給張準了。
“大人,皇太極只怕昨晚沒睡好。”王時德笑著說道。
“我要是他,也不敢睡。”張準淡淡的說道。
連續數天的襲擾,突然間平靜下來,皇太極睡得著才怪了。既然韃子不敢放心的睡覺,那虎賁軍在養足了精神以后,就更加要變本加厲,繼續襲擾韃子了。虐待韃子,那也是一種樂趣啊
“阿兜,哨騎都出發了嗎?”
皇太極關切的問道。
大金軍要用最快的速度到達到通州,最便捷的路線,就是從固安和永清的中間經過。這兩個地方,都是空蕩蕩的,沒有人口。得知大金軍越過長城南下,當地的百姓,都全部跑光了。此后的情報顯示,這兩座空蕩蕩的縣城,也沒有什么特別的人物注意。然而,不知道怎么的,皇太極總是有點擔心。
也不是皇太極自己疑神疑鬼,而是小心謹慎所致。現在的大金軍,的確是經不起任何的折騰了,哪怕是最小程度的折騰。如果虎賁軍騎兵在固安或者是永清設伏的話,他們的處境,還是非常危險的。
最近這幾天,皇太極幾乎每晚都做惡夢,總是感覺張準就站在自己的床前,冷冷的盯著他,然后揮刀砍下……每到這個時候,他就醒來了,結果發現自己的后背,全部都是冷汗。
“固安的情況如何?”
皇太極關切的問道。
“大汗,哨騎已經出發了,應該很快回報的。”
濟爾哈朗低聲的說道。
“永清呢?”
皇太極又皺眉問道。
“哨騎同樣派出去了,等他們回報。”
濟爾哈朗慢慢的說道。
他覺察到皇太極的語氣,有點焦急和不安,于是便讓自己的語氣,盡量的平靜,這也算是悄無聲息的安慰,希望皇太極的心情,盡快的恢復下來。作為大金國的國主,要是情緒失控的話,所有的大金軍,都要跟著倒霉的。
皇太極很快也覺察到自己的語氣有問題,唯有無奈的笑了笑。他自己的問題,他很清楚。大部分的問題,濟爾哈朗也清楚。他也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失控,可是,一不小心,他就失控了。唉,大金軍現在的處境,的確讓人夜不能寐啊
“阿兜,我的腦袋痛的厲害,腦袋好像腫脹了好多倍,感覺好像水缸一樣大。我真想將它掰開來,看看里面到底怎么樣了。”
皇太極痛苦的說道。
“大汗,我們回到科爾沁以后,可以讓當地的巫醫再給你開個方子。只要安心調理,應該很快就可以痊愈的。”
濟爾哈朗急忙說道。
“唉,也只有如此了。”
皇太極無奈的搖搖頭,痛苦的說道。
其實,皇太極自己內心很明白,他的頭痛,更多的是來自心理上的壓力,簡單的說來,就是自己想得太多,太焦慮,以致睡眠不好,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最近頭痛欲裂,也是因為張準的襲擾。特別是昨天虎賁軍騎兵突然停止襲擾,戰場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皇太極感覺自己的頭,就痛得橫加的厲害了。
或許,回到塞外以后,的確會好點吧。最起碼,回到塞外,沒有了張準這個可惡的家伙,沒有了虎賁軍騎兵沒日沒夜的襲擾,他的壓力,應該會減少很多的。遼東、大草原、朝鮮這些地方,加起來都不如張準難對付。
正在這時候,有人急匆匆的來報:“大汗,漢軍旗有人打起來了。”
皇太極眉頭皺了皺,下意識的想要說什么,話到了嘴邊,卻又縮了回去,沉吟片刻,才緩緩的說道:“讓尚可喜處理吧”
濟爾哈朗有點疑惑的問道:“大汗,我們不插手嗎?”
皇太極搖搖頭,沉聲說道:“不插手。”
濟爾哈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代表皇太極準備拋棄漢軍旗了。皇太極不能主動的拋棄漢軍旗,那樣做會顯得皇太極不講信用,沒有信譽,會引起別人的強烈反感。但是,如果漢軍旗自己亂起來,四散逃竄,最后落入了虎賁軍的手上,那就怪不得皇太極了。
除了漢軍旗,還有朝鮮仆從軍也是同樣的道理。既然他們自己要亂,那就放手讓他們亂好了。最好是打起來,你殺我,我殺你,全部都殺光。就算不全部殺光,那也要至少死掉一半以上的人。否則,沒有這么多的戰馬可以提供給他們。
由此推測,皇太極是準備放棄人口和物資,迅速北撤了。現在的問題是,皇太極還放不下面子,不愿意直接下令立刻北撤。是的,皇太極太喜歡面子了。也是,曾經風光無限的大汗,如今落得這般的境地,一時間,的確是很難接受。
不久以后,又有人悄悄的來報:“大汗,朝鮮人那邊也鬧起來了……”
皇太極臉上沒有什么神色,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似的。
濟爾哈朗臉色一動,深沉的說道:“知道了。”
等匯報情況的人走了以后,皇太極輕輕的搖搖頭,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漢軍旗,朝鮮仆從軍,都全部亂起來,正好滿足皇太極削減人口的需要。要是直接將他們推上戰場,借刀殺人的目的太過明顯,搞不好會引來別人的非議。現在,他們自己內訌,和皇太極就無關了。他們一旦內訌,肯定要死人,甚至是死很多人,正好滿足皇太極的需要。
但是,無論如何,這對于大金軍整體來說,都不是什么好事。因為,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沒有了漢軍旗,沒有了朝鮮仆從軍,大金軍回到塞外以后,力量會更加的弱小。大金軍本身的實力受損嚴重,回去遼東以后,能不能臣服蒙古,能不能臣服朝鮮,還得兩說。
因為八旗內部的互相制衡,皇太極在八旗里面,只是占據優勢,卻不是一手遮天的,更沒有權力隨意的剝奪其他人的旗主地位,必須經過妥協和平衡,才能達到目的。但是,漢軍旗和朝鮮仆從軍都不同。這兩支部隊,是完全掌握在皇太極的手里,只聽皇太極一個人的話。現在,要拋棄這兩支部隊,皇太極的內心,當然是痛苦的。
“噠噠噠”
忽然間,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卻是豪格親自趕來了。
“父汗,漢軍旗和朝鮮人……”
豪格有點著急的說道。
“我知道了。”
皇太極不動聲色的說道。
“那……”
豪格翻了翻白眼,有點不理解。
既然知道漢軍旗和朝鮮仆從軍亂起來,怎么不迅速處理?是要等他們將混亂蔓延開來嗎?再說,這兩支部隊亂起來,對大金軍沒有絲毫的好處啊。萬一張準在這個時候殺過來,后果會更加的嚴重。
“豪格,他們自己會處理的。”
濟爾哈朗意味深長的說道。
“哦。”
豪格悶悶的回應了一聲。
他明白了濟爾哈朗的意思,也明白了父親的意思。就是因為明白兩人的意思,他的語調才會悶悶的。漢軍旗放棄了,朝鮮仆從軍也放棄了,只怕最后那些人口和物資,也是要放棄的。這次南略,到最后,還是要兩手空空的回去。唉,悲劇啊,真的是太悲劇了。
豪格垂頭喪氣的策馬離開,濟爾哈朗也翻身上馬,離開了一會,然后又悄悄的回來了。他的神色,有些許的不忍,又有些許的遺憾,好像是經歷了什么事情似的。
皇太極面無表情的問道:“情況怎么樣?”
濟爾哈朗低聲的說道:“尚可喜殺了耿精忠,還殺了其他幾個人。”
皇太極點點頭,沒有說什么。
濟爾哈朗又慢慢的說道:“可能一會兒還要亂,不服氣尚可喜的人也很多。漢軍旗的人都在準備武器,很多軍官都在私底下串聯。”
皇太極無奈的嘆息一聲。
漢軍旗完蛋了,大金軍的力量又要削弱一分。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們根本沒有這么多的戰馬,可以將漢軍旗和朝鮮仆從軍都帶走。既然要拋棄一些人,那只有拋棄那些非我族類的人了。
半個時辰以后,又有人急匆匆的來報:“大汗,漢軍旗又……”
濟爾哈朗不動聲色的說道:“密切監視就是了,不要管。”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豪格親自來了,神情陰郁的說道:“父汗,尚可喜被殺了。”
皇太極沒有回應。
濟爾哈朗點點頭,不動聲色的問道:“其他人呢?”
豪格艱澀的說道:“都散去了。”
濟爾哈朗點點頭,不動聲色的說道:“大汗知道了。”
豪格猶豫片刻,最終轉身去了。
隨后,又有消息傳來,說是朝鮮仆從軍的內部,也是混亂一片,大家分成幾派,互相廝殺,統軍的大將樸蘭多被殺,最終,死了幾百人,其他人全部潰散了。
皇太極仰望著灰沉沉的天空,自言自語的說道:“散去好,散去好,散去好。”
濟爾哈朗看看皇太極。
皇太極不經意的點點頭,然后裝作昏厥過去的樣子,身體慢慢的軟倒。
濟爾哈朗急忙抱住皇太極,同時高聲叫道:“快來人”
豪格等人急匆匆的趕來。
濟爾哈朗大聲說道:“大汗又暈倒了情況危急,我代表大汗傳令立刻放棄所有的人口和物資,把所有的戰馬都清理出來,大家騎馬北撤”
按理說,濟爾哈朗是不能代表皇太極的,他又不是大汗。但是,在這個人心思歸的時候,誰還計較這些?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所有的將領,立刻轉身去了。他們將所有可以使用的戰馬,都全部清理出來,然后翻身上馬,迅速北撤。至于帶不走的東西,當然是全部不要了。
“都督大人,皇太極輕裝北撤了。”
小半個時辰以后,張準接到了哨騎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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