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準向顧家老爺子拱拱手,從容不迫的說道:“老爺子,不是我張準要存心搗亂,實在是你們顧家。
先落我的面子。
現在,我要找人的麻煩,還請老爺子做好心理準備。”
顧老爺子緩緩的說道:“這位大人,請問”張準冷冷的說道:“本官今日前來,乃是為了沈凌菲被扣押的三七。
那不是沈凌菲的三七,是我通過她購買的,那是屬于我的三七。
結果,我的三七。
在江陰巡檢司被扣下來了乙然后,又被運回了顧家!”顧老爺子疑惑的說道:“沈凌菲?可是蘇州沈家的沈凌菲?”張準點頭說道:“沒錯,就是她!”顧老爺子晦澀的說道:“此事和我們顧家有什么關系?”張準朗聲說道:“廖大可供認,是顧家的大公子,叫做顧伶海的,給了他兩千兩的白銀,讓他將沈凌菲的三七扣下來。
這批三七,同時也被他運回了顧家。
還有,在我的三七被扣以后,顧公子還想將我的兩艘船都扣下來。
據為己有。”
“當!”忽然間,有人不小心的碰落桌面上的瓷杯。
正是旁邊一桌上的顧家子侄當巾的某個人。
張準斜眼看看對方,發現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公子,長得到是一表人才。
臉龐俊秀,皮膚白哲,可惜就是輕浮了一點,看來是青樓的常客。
難怪沈凌菲看不起對方。
這樣的貨色,居然還有面子去騷擾沈凌菲。
你不知道沈凌菲的眼光,其實是很高的嗎?那個公子發現張準在注意他,頓時慌敵起來,轉身要走。
卻發現自己的身后,早就站了兩個小虎賁軍的軍官。
剛才張準提到顧伶海,不少賓客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份,早就暴露無遺了。
偏偏張準明知故問的說道:“不知道哪位是顧伶海顧公子啊?”那個公子更加的慌亂,不顧一切的向外走。
張友彩一把上去,將他摁住,送到張準的面前。
張準冷冷的說道:“我問你,你是不是顧伶海?”顧磊巖急忙說道:“這位大人,他的確是小兒顧伶海,還請大人恕罪。
萬事好商量。
萬事好商量。
不知道小兒有什么得罪大人的地方?還請大人高抬貴手,顧家一定會銘記在心,努力報答的。”
張準淡淡的說道:“我剛才已經說了,他給了廖大司兩千兩白銀,要他將我的三七扣下來,我不得不大老遠的從山東來一趟。
這筆賬。
我要和他慢慢的清算。”
顧磊巖心存僥幸的說道:“大人,這是不可能的事!”張準冷冷的說道:“廖大可親口供述,還能有假?你不要以為廖大可死了。
就說我死無對證。
我殺人需要什么罪證?我連廖大可都殺了,還會無緣無故的來找你一個小小的顧家公子的麻煩?要不是這樁破事,我跑你們顧家來做什么?”顧磊巖急忙說道:“這位大人,既然是小兒犯錯,我們顧家愿意賠禮道歉。
我們愿意歸還所有的三七,還請大人”話沒說完,張準已經一揮手小冷冷的說道:“既然是犯錯,那就要付出代價。
來人,斃了他。”
顧磊巖頓時臉色死灰,渾身一軟,差點兒昏厥過去。
張友彩上來,揪住顧伶海。
拔出鷹眼饒。
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槍。
“砰!”顧伶海腦漿迸裂,頓時氣絕。
紛飛的鮮血和腦漿,飛濺到旁邊的桌面上,“啊!”全場一片的驚呼。
張友彩松開手,顧伶海的尸體,頓時撲倒。
被打碎的腦殼里面,紅的白的,繼續流倘出來。
偏偏地上鋪著紅地毯,于是,紅色的血液看不到小只能看到白白的腦漿。
這位顧公子的腦漿。
還真的不少,洋洋灑灑的流了一大片。
果然是用腦子的人。
腦漿比其他人要多出很多。
當然,也有可能是精蟲上腦的緣故。
所有人頓時色變。
不少婦女更是被當場嚇暈過去。
其他的女子。
也都閉著雙眼,怎么都不敢睜開。
有些男人也被嚇得大小便失禁,傳出來一陣陣的惡臭。
但是由于太過驚嚇,他旁邊的人,反而沒有感覺到。
張準竟然當眾殺人!殺的還是顧家的大公子!顧家老爺子,部仁增,顧磊巖等人,臉色自然是一片的慘然。
他們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顧伶海被槍殺,他們就算被驚嚇,也不會驚嚇到手足無措的地步。
事實上,顧伶海被打死,他們的內心,只有更強烈的恐懼。
張準先是殺了江陰巡檢司的巡檢,繼而殺了顧家的大公子,等于是徹底的激怒了南京方面的權勢人物。
江陰巡檢司的后臺,是南京鎮守太監。
顧家的小女兒,嫁給忻城伯趙之龍為妾。
張準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但是,張準依然這樣做了,說明他根本不怕南京方面的報復。
這樣的一個人。
他們怎么能不感覺到恐懼?只怕,連皇上都不在張準的眼內了。
張準輕輕的笑了笑,朝四周拱拱手,和藹可親的說道:“對不起,驚嚇到各位了。
冤有頭,債有主,現在,罪人已經授首。
各位可以繼續飲酒作樂,不用管我。
我保證,再也不會騷擾各位了。”
他說得輕巧,好像什么事都發生過一樣,可是,在場的賓客,有誰還有胃口飲酒作樂?地上的顧伶海,還在不斷的往外冒腦漿呢!不少人都悄悄的尋找逃跑的道路,卻遺憾的發現,所有的退路,都已經被全部封鎖了。
一時間。
在場的賓客,更加的慌亂。
張準卻是若無其事的坐下來小就坐在部仁增的身邊,好整以暇的向顧磊巖說道:“顧當家,我的三七還沒有下落,你準備如何處理我的三七啊?”顧磊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小想要憤怒,卻又憤怒不起來。
張準的行為,完全是瘋狂的,他哪里有發怒的勇氣?但是,自己的大兒子被當眾槍殺,他這個小做父親的,又怎么忍得下去?少不得,顧磊巖咬緊牙關,狠狠的說道:“張準,你將我們顧家。
當做什么地方了?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在你的眼中,還有王法嗎?”張準哈哈一笑,突然間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將所有的杯誤肌壞部倉部拍得飛起臉色猙獰。
惡狠狠的說道!又將我張準當做什么人了?我張準的貨物,你們居然敢扣下!我現在就要讓你們知道,這死字是怎么寫的!我告訴你。
要不是今天是老爺子六十大壽。
我滅了你們顧家全家!你們顧家一百三十多口人,一個不留!你們這些聞香教的余孽!死有余辜!”一揮手,冷冷的喝道:“將顧家的親屬,都全部扣起來!”虎賁軍戰士,立刻動手,將顧家的所有親眷,都全部扣押起來。
部仁增趁機要溜走,忽然發現一只虎賁兢對著他,只好乖乖的轉回來。
無意之間,他發現自己的后背。
已經全部都是冷汗了。
張準冷冷的掃了部仁增一眼,隨口說道:“部仁增,我問你,抓到聞香教的余孽。
應該如何處理?”鄒仁增渾身一震。
無奈的說道:“斬首示眾。”
張準鼻孔里冷冷的一“哼,陰沉的說道:“既然如此,顧家這些人,就交給你來監斬了!來人,將所有的大門都關上!我要就地處決聞香教的余孽!”“吱吱嘎嘎!”庭院四周的所有大門,都被迅速關閉。
四周,金部都是虎賁軍的戰士,嚴陣以待,虎視眈眈。
顧家也有不少的看家護院,其中,有不少的護院,手里居然也有火鏑。
但是。
虎賁軍的戰士,早就占據了有利地形。
讓這些看家護院,不敢亂動。
十個狙擊手,十個。
狙擊小組,都全部布防完畢。
敵人要是有任何動作,都會被他們一槍射殺。
在庭院的西南方,有一道門,距離里面的大廳最近。
發現里面的情況不妙,很多護院試圖從這里沖進來。
負責防守這里的,正是朱承泰和獨孤獵,還有楊偉國的狙擊手小組,另外一個狙擊手小組則在后面做預備隊,他們早就做好了戰斗準備了。
忽然間,前面的月洞門,有幾個護院試圖沖進來。
“砰!”朱承泰舉手就是一槍。
最前面的一個護院悶哼一聲,慘叫著倒地。
“砰!”“砰!”“砰!”幾乎同一時間,楊偉國等人的槍也響了。
從月洞門闖進來的護院,無一例外,全部倒在了虎賁鏑的槍下。
后面的護院。
發現不妙,只好縮回去。
“砰!”“砰!”“砰!”乒乒乓乓,斷斷續續的槍聲小不斷的傳來。
大廳內的賓客,都是臉色不斷的變換,一陣青一陣白的,有的還變成了死灰色。
有些人甚至悄悄的鉆到了桌子底下。
對于很多賓客來說,今天的事情,乃是他們一生中都沒有經歷過的。
張準的突然到來。
實在是太嚇人了。
當場殺了顧伶海。
更是讓很多賓客心膽俱裂。
覺得自己的小命凍過水了。
誰也不知道,張準在殺了顧伶海以后,還會不會繼續殺人。
要是他殺紅了眼,下令將院子里的人都殺了,那才是天大的冤枉。
非但如此。
張準好像還要給在場的所有人,都按上一個天大的罪名,那就是聞香教的余孽!好端端的來喝酒,結果連命都葬送掉了,還一不小心成了聞香教的余孽,你說,天底下有比這更加倒霉的事情嗎?他們既希望有人沖進來,解救他們,又擔心張準臨死前反擊,將他們全部都殺掉。
總的來說。
他們還是傾向于有人前來解救。
然而。
槍聲斷斷續續的響過以后,外面很快就沒有了動靜。
顯然,顧家的護院,無法沖破張準的防線。
看來,被解救的希望。
暫時是沒有了。
他們的命運,還牢牢的掌握在張準的手上。
顧磊巖臉色一片的慘然。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要是還看不清局勢,顧家只有等著被滅門了。
同樣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什么客套都沒用了,剩下的,只有裸的利益交換了。
他無奈的說道:“大人,我們不是聞香教的余孽,你也不用拿大帽子來壓我們了。
這件事,的確是小兒咎由自取。
現在。
他已經喪命了。
一切,都可以過去了。
至于三七的事情,大人說怎么辦,就是怎么辦吧。”
張準鼻孔里輕輕的哼了哼。
冷冷的說道:“顧磊巖,你將本官當做是什么人了?你看本官像是隨便栽贓的人物嗎?本官可是一貫清正廉明的!你是不是聞香教的余孽,自然有部仁增來甄別。”
他轉頭向部仁增,面無表情的說道:“知府大人,開始審案吧!我幫你打下手!這些反賊,要是不動用大刑,肯定是不會招供的。
要老虎鉗、鐵板凳、點天燈、鎖金龍,我都可以滿足需要。”
部仁增苦笑著說道:“張大人,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吧。
大人遠道而來。
無非求財。
顧家既然寧愿破財消災,大人不妨放他們一馬。
顧磊巖。
此事你們看怎么辦?”顧嘉巖仿佛有些失魂落魄,眼神呆滯的看著兩人,一時間沒有反應。
其實,剛才一番話出口,顧磊巖又有點后悔了。
他覺得,此事或許還有指望。
此事的指望。
就在南京方面。
外面的槍聲。
更加的激烈了。
顧磊巖希望,此事鬧得越大越好。
只要驚動了南京方面,南京駐防的部隊,就會出動。
張準一個山東來的衛指揮使,手下能夠有多少兵馬?南京的五軍都督府,幾萬的人馬,還是能夠湊出來的。
忻城伯趙之龍本身就統帥有幾千的人馬。
張準對外面傳來的槍聲,毫不在意,慢悠悠的說道:“顧當家。
你慢慢想,我等你的答復。”
外面的槍聲,剛好在這個時候完全平息。
顧磊巖最后的一絲希望,完全破滅。
他又急又怒,又無可奈何。
只好晦澀的說道:“我們賠!賠!賠!”張準端著茶杯,優哉游哉的說道:“賠多少啊?”顧磊巖垂頭喪氣的說道:“大人說賠多少,我們顧家就賠多少。”
張準漠然的說道:“這個好說,就看你們顧家,有沒有誠意了。”
顧磊巖想了想,晦澀的說道:“十萬,十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