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來,絕對是南宮月此生當中最難熬的日子,基本上每天方愛玉都會小心翼翼的摸摸她的肚子,而每每這時,南宮月則會一臉的幸福,可心中卻是緊張的要死。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更何況她這扇墻顯得還是這么脆弱,估計不用別人捅,過一兩個月肯定會自動透風。
“你說我現在該怎么辦?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那些什么害喜的癥狀更是從來沒發生過,唉,要是肚子里懷不上孩子,估計他媽得生撕了我。”
南宮月站在醫院的走廊上,雙手撐著下巴,愁眉苦臉的望著窗外。
“才半個多月而已,或許時間上還不夠吧,大多數人都是兩三個月后才有反應的,你也別太緊張。”
秦陽站在南宮月的身旁,他剛剛從孫虎的病房出來,此刻看著南宮月的樣子,不禁開口安慰道。
經過半個多月的接觸,方愛玉和秦陽已經漸漸的接受了南宮月的存在,在他們二人想來,南宮月身懷楚懷南的骨肉,縱然楚懷南的死和她有莫大的關系,但孩子是無辜,同時這個孩子也是二人希望,也只有流著楚懷南血液的孩子,才能給予他們一些安慰。
“可是……”
南宮月嘴唇動了動,心中的話依舊是沒有說出來,到得現在,她還沒有跟二人說明事實,沒有將事后吃避孕藥的事告訴他們,因為她明白,一旦他們知道自己不可能懷上楚懷南的孩子,那后果絕對是很嚴重的。
或許方愛玉和秦陽都沒有把她怎么樣的實力,可事實上,根本不用他們把自己怎么樣,只要這二人不接受自己,那對她而言就是最大的懲罰,她可是答應楚懷南也好好照顧方愛玉的。
“咦,你們怎么在這兒站著呢?”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只見一身娃娃裝的林紫蘭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一臉好奇的看著二人。
“我們有事說,小孩子滾一邊去。”
看到這個小丫頭,南宮月臉上立刻換上一副兇狠狠的樣子,惡聲惡氣的說道。
“呸,老巫婆你讓我聽我還不聽哩。”
偏偏林紫蘭對南宮月沒有絲毫懼怕,皺著鼻子鼓鼓嘴,轉身向孫虎的病房走去。
這些天來林紫蘭經常會到醫院這邊來,小丫頭似乎很喜歡和這些人混在一起,但她更關心的還是楚懷南事,每天都要拉著南宮月問上幾遍,剛開始南宮月還耐心的跟她撒著慌,但到得后來,原本脾氣就不怎么好的南宮月已是被小丫頭纏的頭腦發大,無奈之下只能惡語相向,怎奈林紫蘭根本不怕她,最后反而變成了兩人無休止的斗嘴。
“唉,也不知道還能騙他們多長時間,要是虎子知道我一直在騙他,肯定會怪我的。”
看著林紫蘭的背影,秦陽臉上閃過一絲悲傷,他一直以來都沒有將楚懷南身亡的事情告訴孫虎,事實上,這件事到現在也只有南宮月和方愛玉他們三人知道,并沒有告訴其他人,為的就是讓孫虎耐心養病,怕他因為刺激太大,而又傷了身體。
“能拖就拖吧,要不然還能怎樣。”
南宮月搖搖頭,臉上的愁苦之色明顯異常,也不知她是在說欺騙孫虎的事,還是她懷孕的事。
梅子是地地道道的秦城北郊人,家中除了母親之外,還有三個哥哥。在這片地方他們家中的條件算是非常不錯的,先不說梅子本身就持家能干,再加上她三個哥哥也都是有些小本事,在北郊算是比較有號召力的存在,平時經常帶著附近的一些本地人做些小買賣,一年下來到也不少賺。
然而這樣一個本是很美滿的家庭,卻是被疾病所拖垮,自從梅子的母親被確認敗血病之后,家中的情況就直線而下,原本的積蓄全數花光,房子也賣了,同時還欠了不少債,而梅子也是迫于不耐,為了在家中照顧母親,只能放棄學業。
那時候她剛剛考上研究生,本是前途一片光明,可最后還是為了母親放棄了美好的一切,如若不是這樣,那她現在絕對不會落得靠撿廢品來維持家計,而是坐在辦公室里舒舒服服的吹著空調,喝著茶水。
不過也正是因為她這拳拳孝心,才使得她在北郊這一片人緣出奇的好,所有北郊當地人在提起梅子的時候,無不是豎起大拇指,平時在垃圾場,那些撿廢品的婦女們也都愛圍在她的身邊轉。
如若換做以往,梅子都是和那些婦女們一起回家的,不過自從有了楚懷南這個傻弟弟后,她便不愿意和那些人同路了,因為她們總是會開楚懷南的玩笑,當真拿他當個傻子逗,盡管梅子知道這些人都沒有惡意,可她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
“這個就不要拿了,也賣不了多少錢。”
從垃圾場前往家中方向的小路上,梅子一邊從楚懷南手中搶過破爛的玩具槍,一邊笑著說道。
“槍,活命……”
楚懷南身后背著兩個大袋子,看到梅子將玩具槍丟到一旁,立刻著急的抓了抓頭,嘴里不清不楚的吐到。
“好好,給你給你。”
看著楚懷南的著急的樣子,梅子趕緊又將那把已經破損的不成樣子的玩具槍撿了回來。
“呵呵……活命……不死……”
楚懷南從梅子手里接過槍,臉上立刻又帶滿了傻傻的微笑。
“真想知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聽著楚懷南斷斷續續的話語,梅子嘴里小聲嘀咕道,雖然別人都說楚懷南天生就是個傻子,但梅子卻不這樣認為,她總覺得楚懷南很不一般,縱使他此刻看起來傻傻的,但在有些時候,他那不經意的一舉一動還是將他的特別顯露出來。
“天生的傻子又怎么會知道宋鴻兵在《貨幣戰爭》中列出的費爾斯賈公式?”
梅子不禁又想到昨天她看到的那一幕,那時的楚懷南依舊傻笑,可蹲在地上的他,卻是列出了一個連梅子這樣的本科大學生都很難看懂的經濟學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