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風1276521章 會挽雕弓如滿月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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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1章 會挽雕弓如滿月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貓跳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貓跳 | 漢風1276 
大戰在即,草原明珠烏仁圖婭已身懷六甲。仍然列席了戰前會議。她看了看楚風,夫君即將和殺害父汗乃顏的兇手作蒙古帝國崛起以來的最大決戰,這讓馬背上長大、從小盤馬彎弓射大雕的她感覺到臨戰前的興奮,相對兵部長侯德富的擔憂,她倒是自信滿滿:“不,忽必烈的軍隊雖多,主動權卻在我們手中!”

烏仁圖婭此言一出,無論文天祥、鄭思肖這些從故宋時期就和蒙元多次交手的一代名臣宿將,還是侯德富、陸猛、侯德祿等追隨楚風的腳步逐漸成長的大漢帝國新一代將星,都有些不以為然。

草原上的精銳蒙古武士,從三歲開始騎小馬、五歲開軟弓、九歲用小弓射獵狐兔,十一歲就跟著成年人獵殺野狼,從小在馬背上長大,騎絕來去如風,千里驅馳只當等閑。若漢軍出塞,遼闊的草原上怎么抓得住這些來無影去無蹤的騎士?若漢軍防守,則忽必烈任意選擇進攻的時間和地點,豈不是完完全全掌握了主動權?

文天祥搖搖頭,他當年以故宋左丞相、同都督身份開府興國指揮江西戰役,深知敵人的優勢:“第五皇后所言差矣。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漠北胡虜要南侵。在我中原燒殺劫掠,就可以不帶任何糧草從燕云到閩廣;我漢軍要出塞,漠北可搶不到什么東西,華北河洛關中則殘破久矣,抽不出多少糧食,軍糧還得主要從江南征調,萬里轉運。單單是這條,就夠中原陳總督和主政江浙的老夫喝一壺了。”

“是啊!”侯德富也面帶憂色:“不出塞,咱們是被動挨打;出塞,又是在敵人的地盤上作戰,地利盡歸忽必烈,人和也不屬于大漢,要知道,從盛唐算起,中央朝廷的軍隊已有五百年沒有踏足長城以北了!”

宋朝三百多年,最強盛時都沒能收復關內的燕云,其后更是偏安江南,宋之前的五代十國紛爭不休、晚唐國力衰落,加起來至少有五百年的時間,中原朝廷的軍隊沒有出過長城!

固然,大漢帝國掌握著先進的戰爭技術,組成了高效的火器部隊,但兵法有云,先慮敗而后求勝,如果單憑一腔熱血,什么都不考慮就貿貿然投入戰爭,只怕漢軍在閩廣之戰、鼓鳴山、甚至亦思巴奚之戰中就已成為了歷史遺跡。被后人在史書上簡簡單單的記一筆“琉球民楚某興義兵抗元,兵敗身亡于某地,其忠義可憫”了。

“剛才,侯部長算過,忽必烈手下有了八十萬大軍,這個驚人的數字。我想,這既是他的優勢,又是他的劣勢。你們沒有在草原上生活過,可不知道那兒產出多么貧瘠,還有漠北的白災多么可怕!冰天雪地里,寒風冷到骨子里去,一旦干牧草吃完,牛羊牲畜就成片成片的倒下,唉唉叫著,比什么都可憐……”

烏仁圖婭幽幽的說著,幼年可怕的場面還歷歷在目,即使坐擁十萬控弦之士的遼東乃顏汗,在這可怕的天災中也是那么的軟弱無力……她感激的看了看楚風,是這個被牧民們稱為天可汗的男人來到遼東,興起了繁盛的海上貿易,用糧食、煤炭、鴨絨服和棉衣交換牛羊、硝石。這才讓部民擺脫了白災的威脅呵!

“高產的占城稻不能生長,大多數地方連小麥都不生,最多有蕎麥、青稞,單靠放牧牛羊,草原的承載力是非常有限的,當年成吉思汗征伐四方,軍隊從來沒有超過二十萬,自從滅金占據了中原、滅西夏占領了河湟,蒙古帝國的軍隊才變得越來越多……”

聽到這里侯德富已經恍然大悟,不顧朝堂禮儀,興奮的打斷了烏仁圖婭的話:“對,忽必烈固然有八十萬大軍,但他斷斷養不活這么多兵馬,他只能盡快下中原!咱們完全可以在長城以南以逸待勞!”

“對呀!”文天祥激動的一拍大腿,誰說這位故宋丞相“好戰而不知兵”?他侃侃而談:“當年蒙古帝國征服俄羅斯、呼羅珊波斯、中亞和兩河流域,搶掠過去的,邊打仗邊燒殺搶掠,搶到了萬里之外,建立伊兒汗國、金帳汗國之后,則是靠波斯、俄羅斯的出產養活他們的軍隊!

如今他們從四大汗國回到草原上,人馬可以過來,糧草卻斷斷不可能自巴格達、拔都薩萊城萬里迢迢轉運,也不可能搶劫草原上的牧民——那都是漠北諸王的部下。同時忽必烈又丟了中原漢地糧食產區,八十萬大軍擠在草原上,單靠草原出產的糧食,他決不可能撐過今年夏天!”

換句話說,忽必烈必須在夏收之前打進中原,否則八十萬軍隊不用漢軍去打,自己就會變成餓莩!饑餓的馬群會像蝗蟲群一樣。把漠北草原啃成不毛之地!

簡單的分析,就把忽必烈明著強大實則窘迫的處境擺在了眼前,北元進攻的時間段,就在春夏之交,必須的進攻路線則直指長城以南的產糧區,那么,戰爭爆發的時間地點并不由忽必烈決定,而是完全在漢軍的掌握之中了。

文天祥自問明知漠北草原冬天白災難熬、平時產出有限,可沒有實打實的草原生活經驗,怎么會想到忽必烈的現實處境?

他不由欣賞的看著烏仁圖婭,心道這位出身草原的皇后,果然給大漢幫了大忙,感嘆道:“第五皇后不僅深明大義配合吾皇收服遼東諸部,還熟知漠北草原的內情,有皇后襄助,吾皇威加塞北、封狼居胥,指日可待!”

若是別人,得這位身歷宋、漢兩朝的第一名臣兼儒門大師的一語之贊,只怕心花兒都開了,烏仁圖婭卻是不好意思的沖趙筠吐了吐舌頭——她知道,無論自己收服遼東歸漢,還是陳淑楨沙場血戰,但要說對皇帝幫助最大的女人。還是這位主理庶政的故宋公主、第一皇后,數年如一日朱筆簽批奏章,待夫君外出征戰便統轄文武留鎮國都……

楚風臉上微微帶著點笑意,心頭卻是樂開了花,倒有些對過世的乃顏汗有些不好意思了:這家伙把人家女兒拐了,十萬控弦之士接收了,地盤也全歸了大漢,不得不說乃顏汗這份嫁妝實在重得很吶!

侯德富站在老泰山文天祥身后,悄悄對楚風豎了個大拇哥,又翻著手掌上下一晃,意思是:“皇上您牛啊。五個老婆都收拾得伏伏帖帖,昔日犟頭犟腦的草原明珠,變得這么為你著想!”又拿手指指文天祥,哭喪著臉指了指自己:“小弟我就不行啦,就一個文柳娘,還被她吃得死死的,還和老丈人同朝為官,時時得注意讓著他老人家……”

趙筠倒不虞有他,經歷了蒙元南侵、故宋滅亡、家破人亡的變故,楚風已是她唯一的親人,又怎么會像那些長在深宮的婦道人家一樣,以后宮爭寵為人生目標呢?她微微笑著搖了搖頭,表示并不介意。

烏仁圖婭放了心,草原公主爽朗的笑著,“文總督、侯部長,不怪你們沒有想到,只有草原上生活過的我才清楚呢!偌大一個草原,能養活三十萬兵馬就是極限了,你們內地生活的人沒有親身經歷過,自然不會往這頭想嘛!”

那么,忽必烈南下的目標區域,基本上就是那么幾塊了,大漢完全可以做到針鋒相對!

“傳下戰爭檄文吧,”楚風對趙筠點了點頭:“全國全軍總動員!”

冬季休戰,回家探親的于小四把琉球種地的父親、母親,還有妻子翠翠一塊接到了臨安,一家人在街面上走走瞧瞧,無論來自泉州鄉下小漁村的父母,還深山中的翠翠,都為這里的繁華興盛而震驚。

很早以前,他們認為泉州、這座光明之城已是極大的了,殊不知琉球城后來居上,更比泉州要大,待到了臨安,才知道這座城市更為華美壯觀。

對,琉球固然有海東勝景,婆娑的椰子樹、大張如傘蓋的棕櫚四季常青。琉球海峽的潮水翻波涌浪,四方商旅往來如織,工廠工人、開荒農夫絡繹不絕,但和臨安的美比起來,畢竟少了那么幾分歷史積淀。

杭州灣上吹來西太平洋上的暖風,冬天的臨安并不比琉球冷多少,這里有西湖的美景,雷峰夕照和蘇堤曉月,有建筑精美而富有東方神韻的故宋皇宮博物院,更有埋葬岳武穆三十功名塵與土,后則一代名臣陳文龍殉節的棲霞山岳王廟……

和琉球商貿面向南洋和印度洋,番商多為灰綠色眼珠的波斯人、斷發紋身黑皮膚的南洋人、裹著頭巾每天做禮拜的大食人不同,臨安是中華-東瀛-高麗三角貿易的中心,于老根和老伴,還有翠翠好奇的打量著街面上來來往往的商客:

有梳著沖天炮的倭人,踩著木頭鞋子嘩啦嘩啦響,也不知大冬天的他們腳趾頭會不會凍掉,濃妝艷抹的倭國女人個子小小的還不到中華人肩膀高,臉上涂得慘白,乍一看還以為白日里見了活鬼。不管男女,見了大漢公民就把腰兒呵得彎彎的,腦袋快垂到地下去了。

但要是以為他們老實,就有老輩人告誡子侄:別看這些倭人現在伏伏帖帖裝孫子,那是被大漢滅了國,如今的倭國王足利氏是大漢的臣屬,他們才如此伏低做小,要知道換了故宋末年,這些倭人可是提著把倭刀到處亂撞,有事沒事就拔刀嚇唬人的!

長著大餅子臉的高麗人,瞇著個成了細縫的眼睛,探頭探腦的走過,總叫人覺得他們有些兒賊眉鼠眼,每到一處店鋪都成為掌柜、伙計嚴防死守的對象,特別是肉鋪更要加倍小心,誰叫高麗棒子窮的慌,什么牛肉啊排骨啊五花肉啊在他們眼里都是寶貝,冷不防就要偷走一塊咧!

臨安,這座馬可.波羅筆下“宛如天堂般輝煌燦爛,美麗以致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城市,早在數百年前就是宋、高麗、東瀛三角貿易的中心,如今大漢帝國成為東方各國的宗主,他們更是抱著三分朝圣、七分敬畏的心情,到這里來感受中央天朝的繁華與強盛。

當然也有些宵小鼠輩,到這里來渾水摸魚,當然,大漢警察的皮鞭和警棍,會給他們留下難忘的紀念,保百姓們安居樂業。

這不,于小四一家人正在綢緞鋪子里看綢子,于老根正在咧咧:“咳咳,老了,這些年拼死拼活做田,這累得半截身子埋進了土,就得把后事準備好嘛。老大替你爹你母親我做了兩口退光漆的柏木棺材,老二一家用大理石打了墓碑,老三呢出錢做法事,俗話說忠孝不能兩全,你小四在外替咱們皇上打天下,到時候也不知能不能回來送終……現在給爹扯幾匹綢子做身壽衣吧,也算盡了孝。”

老伴笑著把他肩膀一拍,笑得滿臉皺紋都開了:“嗨,你個老東西,還要穿綢子壽衣,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本來就是個泥腿子,愣要裝老員外!小四,別理他,你爹命賤,長著呢!什么死啊活的,都是老糊涂了瞎咧咧。”

于小四心頭一陣酸楚,娘是寬慰兒子呢!爹老了,當年領著兒子們一口氣開出百五十畝大田,現而今兩鬢斑白、脖子上青筋暴起,腰也彎了背也駝了,只怕剩下的日子確實不會太多了。

在家時,于小四只覺得爹趕著兒子們開大田,比地主監押長工做活路還要狠三分,那陣多討厭他哩!可離家久了才知道父母那一份牽掛,給四個兒子蓋屋、娶媳婦成家、送大哥二哥的孩子上學念書,爹娘做這么多,哪有一件是為了自己?不都是替兒孫勞碌嗎?

于小四握著于老根的手,一時有些哽咽:“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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