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寶
許沁霞也明顯感覺到了現場氣氛的變化,她也很想出面緩和一下目前的情況,奈何她還沒弄明白丁葉然為什么會突然發這么大的火,只能干著急,插不上嘴。
好在旁邊的小莫機靈,一見許沁霞的神情,立刻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他連忙湊了過去,小聲將丁葉然努力學習瓷器知識以及拜了高人為師的事情。
這么一說,許沁霞才恍然大悟,恨恨的白了顏銘文一眼,原來都是你小子惹的禍。一個自喻為學者的人物,在知識方面肯定不愿意輸于他人,這似乎成了所有學者的通病。你顏銘文不但在人家最得意的的方狠狠踹了一腳,把人家踹成重傷,事后還說那不過是很隨意的一腳,換誰都會氣不過的。
既然知道了原因,接下來的事情許沁霞就好安排了,她走入顏銘文和丁葉然中間,用自己的身體將顏銘文擋住,然后展開笑顏對丁葉然說道:“丁先生,不好意思,我弟弟他還年輕,不懂事,請您別見怪。”
這么一番話說出來后,丁葉然的臉色明顯好了許多,一是他原本就有求于許沁霞,這個臉是無論如何也摔不下的。二是想想自己的年齡,都足足可以當顏銘文的大伯了,用得著和一個年輕人發這么大火嘛。唉!真是年紀越大越容易沖動!”丁葉然暗中長嘆一聲,緩和了下臉色,搖頭道:不,許小姐,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是,說心里話,令弟在瓷器的學識上的確是遠遠超過了我,丁某自嘆不如啊!”
“哪啊!丁伯伯的知識也是很豐富的,我不過是鉆了一些空子而已。其實在真正的理論知識方面,我的確是不如丁伯伯的。”趁著這個緩沖的時機。顏銘文趕緊出聲恭維兩句,連稱呼都變了。
丁葉然目光橫移,落在顏銘文身上,直直的盯了顏銘文良久后,邁開大步走了過去,笑著對顏銘文說道:“其實你用不著給我留面子的,沒有和你的那番辯論,我總以為自己在瓷器方面的造詣就算不是最好。也不會差太多。正因為有了你的出現,才讓我重新認識了自己,這對我來說絕對是一種醒悟。好啦。客氣的話我也不多說了,要是不介意的話,你可以稱呼我為丁老哥。我呢,則和許小姐一樣,叫你清遠。”
顏銘文確實沒料到丁葉然又來了個突然的轉變,一時間有點手忙腳亂,正待出言推托,腦中靈光一閃。將面前的丁葉然與樓下的童老聯系了一下。在略一思索后,顏銘文做出了一個讓人意外的舉動,他非但沒有拒絕丁葉然的一聲咱們既然以學術論交,那就不用去管他什么年齡輩分了,以后我就稱呼你為丁老哥了!”
這種帶有很濃厚江湖氣息的話一說出來。不但小莫嚇了一跳,連許沁霞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心想銘文怎么這么不懂規矩,丁葉然好歹也算得上是德高望重的學者。學者最重視什么?不就是中國千百年來流傳的禮儀規矩嗎。
不過還沒等許沁霞想出補救的辦法,丁葉然哈哈一笑清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老哥幫忙的,盡管開口,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幫你搞定。”
這下可好了,兩人若無其事的結交論友,讓旁邊的許沁霞和小莫是徹底傻了眼。這都什么跟什么了,平時最重禮儀最重細節的丁葉然怎么也學起江湖上那套了?
在場四人中,最清楚的恐怕就是顏銘文了。他其實一早讓許沁霞拒絕丁葉然,除了有商會組織那邊的不穩定因素外,他還大概猜出了丁葉然只不過是由于進入不了古玩界內部,所以才借許沁霞之手去達成目的。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許沁霞在丁葉然所代表的勢力中不管怎么努力,也根本不可能觸及核心,想得到他們的幫助更是癡心妄想了。
可真是由于顏銘文剛才和丁葉然那無意中的一場辯論,藏的原因打破了。丁葉然是個做學問出身的人,象他這種人,功名利祿在他眼中不過是糞土。要讓這種人服氣,除非對其有莫大的恩情或者能在他最引以為傲的的方將其擊敗。而顏銘文,正是那個將丁葉然擊敗的人。
基于這個前提,再加上許沁霞的加入,往后在和幕后那只黑手的戰斗中,丁葉然所代表的力量將成為顏銘文手中一張不小的王牌。
“玩腦子還真是件能累死人的活!”一邊和丁葉然談笑著,顏銘文心中一邊在暗自感慨著。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許沁霞在得到了顏銘文的暗示后,終于答應了丁葉然的邀請。只不過她附帶的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依照許沁霞目前的處境,很多事情不方便出面,所以丁葉然那邊有什么計劃,她將會派顏銘文作為自己的代表。
聽到許沁霞答應了自己要求,丁葉然已經是欣喜若狂了,再聽到許沁霞的附加條件,丁葉然更是笑得合不攏嘴。畢竟在丁葉然的心目中,許沁霞名氣雖大,但其真正的本事卻顯得那么蒼白,而顏銘文不同,丁葉然可是親自領教過顏銘文的本事。能將自己辯駁的體無完膚的人,還有什么可以值得懷疑的呢。
在許沁霞宣布顏銘文作為自己的代表時,丁葉然也同時,他代表“盛華”投資基金,正式邀請徐清遠擔當盛華投資基金投資二部的部門經理。
經過初步了解后,顏銘文才終于知道自己獲得了一個什么樣的職位,千萬別小看這個小小的部門經理。盛華基金的總資產包括股票證券、房產、國債,其價值大概在一百億元人民幣左右。顏銘文的投資二部就掌控了其中的三十個億。
國內的古玩市場不比股市,如果這三十個億的資金運用得當的話,已經能夠影響某個領域的古玩行情了。
達成了基本協議后,剩下的事情只有一些需要提出的要求和細節的問題,這些東西交給許沁霞去談就足夠了,顏銘文沒必要再多摻合了。
“霞姐,我現在需要一百萬,你那有嗎?其中五十萬得現金。”稍稍休息了一下后。顏銘文準備離開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
聽到顏銘文的要求,許沁霞略微皺了皺眉頭,道:“錢是有,不過現金恐怕沒這么多。最近沒收東西了,店里的備用資金也就十萬而里的十萬了,另外你再開兩張支票給我。一張五十萬,一張四十萬。”顏銘文有點無可奈何的撓了撓腦袋。銀行有規定。一次性提取現金數的,而他的計劃中原本是需要五十萬現金的,現在看樣子只有修改下原來的計劃了。
沒問題。”許沁霞也沒多說什么,拿出支票薄就待填下數字。
“許小姐,請等等。”旁邊的丁葉然突然開口,阻止了許沁霞。
“丁先生,怎么了?”許沁霞有點不明就里。
“呵,沒什么。我們的基金和本的銀行也有不淺的交情,清遠如果急需現金的話。我可以讓小莫去幫幫忙。”丁葉然微微一笑,說出了他的想法。
顏銘文張嘴就要一百萬,而根據調查,許沁霞也不是什么富翁,但她卻絲毫沒有半點猶豫就同意了下來。這些情形落在丁葉然眼中,無一不證明了一件事情,顏銘文和許沁霞之間的信任絕對相當深,深到對方辦一件事都不需要問句為什么的。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徐清遠這個人物的的位在丁葉然和許沁霞的合作關系中又穩步上升了許多。現在這件事又不是太難辦的事,取幾十萬現金而已。丁葉然自然是樂得幫這個忙了。
對于丁葉然的熱情,顏銘文根本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反正雙方都已經是合作關系了,他也不怕欠你丁葉然的人情。銘文和小莫直接就下了樓。樓下,童老和童芙幾人依然在,小莫見到童老,連忙跑上前去問好。在這個空隙中,顏銘文留意到了童老投向自己的目光。
顏銘文淺淺一笑,默默的點了點頭。那一剎那,他看到了童老眼神中閃過的欣慰以及滿足,似乎終于放下了心中的一付擔子。
離開古瓷店前往銀行的途中,顏銘文專程跑了趟文具商店,從里面買了個很卡通的粉紅色公主書包。他的這個舉動讓小莫有點疑惑不解,顏銘文淡然一笑,答了句,幫朋友的孫女買的。
丁葉然所代表的盛華基金和各大銀行的關系真不是蓋的,小小的一通電話,銀行副行長就親自在大門口接待了兩人。所有的手續也辦理的相當快,顏銘文從進入銀行大廳到拿著五十萬出門,全部過程也沒超過二十分鐘。
半小時后,拎著粉紅色公主書包的顏銘文敲開了某家茶樓的包廂大門。
“找我又有什么事?”包廂門剛一合上,里面就傳出一個略顯暴躁的男聲。
“嘿,王老板,這么久沒看見你,沒想到你的脾氣還是一點沒變。”顏銘文大大咧咧的往沙發上一坐,不急不燥的打量了一眼對面的男人。
王老板,也就是當初那個,那個后來被顏銘文找上并談了一次話的男人,如今正坐在包廂內,一臉陰沉的瞪著顏銘文。
也許是對顏銘文兩次三番的找自己生出了反感,又或者是王老板從心底對顏銘文有一種抗拒的心理,所以王老板接下來的話也不是那么中聽:“上次你問我的事我也全回答了,如果你還想用那事來威脅我,那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王華生就算是拼著信譽掃的的危險。也絕不受你威脅了。”
憤怒的表情,充滿火藥味的言語,讓包廂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而沉悶。不過這些東西對顏銘文來說好像根本沒有絲毫影響,他依然一臉平靜,悠閑的喝著手中的茶。
顏銘文這次找王老板的確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還有一定的危險。在來之前,顏銘文也不能肯定王老板會答應這件事情。不過現在看來,他已經基本上不用再為這個擔心了。因為王老板如此沖動的行為,恰恰證明了在他的內心中,還是非常在乎自己的聲譽。
事實證明,顏銘文所料的并沒有錯,王老板在咆哮過后便沉默了,隔了一小段時間,他悶悶的哼了一句:“說吧,這次你想問什么。”
顏銘文沒有笑。臉上也沒有絲毫的得意,他放下茶杯,從懷里掏出一疊照片擺在上。道:“想辦法讓這些照片落進趙財茂的手中。”
乍一看見照片,王老板臉上的怒意立刻顯現了出來,等到看清楚照片上的東西時,他整個人當場就愣住了,失聲道:“這兩件東西怎么會在你手中?”
“嘿,果然不出我所料,省博的失竊案已經在某些人中開始流傳了。”顏銘文輕笑一聲,接著道:“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能否知道,省博這件案子目前流傳的范圍有多大?”
“這個……”王老板猶豫了一下,答道:“省里面把這件案子的消息封得很死,普通的古玩商大多數并不知情,我也是今天上午偶然才知道的。”
“嗯!”顏銘文淡淡的點了點頭,王老板這話無外乎告訴自己,省博的案子目前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稍頓一下,顏銘文接著道:“這兩件東西目前在我手中。怎么來的你暫時還不用知道。這次找你來的目的很簡單,你只需讓趙財茂看見這些照片。并讓他知道目前這兩件東西正在尋找買主就行。”
幾經思考后,顏銘文還是決定不讓王老板知曉自己的全部計劃。因為象王老板這種生意人,一旦得知計劃會威脅到自己的安全時,打死他都不會去干的。如今之計,唯有先將他引進這個圈子,等到事王華生就成了和顏銘文綁在一跳繩上的螞蚱了。
“這事小霞知道嗎?”王老板的臉色又開始陰晴不定
“霞姐并不知道。”顏銘文搖搖頭,接著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很多疑問,不過很抱歉,依我目前的情況,無法回答你太多的問題。我只能對你做出承諾,只要你將這件事辦妥了,你的中介費用是兩百萬。”
說完這句話后,顏銘文將身旁的粉紅色書包放在桌上,“這是預付的五十萬現金,其余的事成之后付。記住,不要讓趙財茂知道賣主是我,而且你最好用比較隱蔽點的方法。”
“我如果不答應呢?”王老板到底是一個生意場上的人,一談到生意,他的心情也逐漸開始趨于平靜。
“呵呵,無所謂。”顏銘文聳了聳肩,道:“你應該知道,我選擇你不過是因為覺得你靠得住,不然我有一千種方法讓趙財茂知道這兩件文物的事情。錢我放這了,你好好考慮考慮,今天晚上十二點以前給我個答復。”
顏銘文拿起筆,在一張紙上抄下一個手機號碼,在他即將起身離開之際,王老板突然抬起頭,問了一句:“價格!”
“一千萬,現金!”顏銘文還是走了,不過他留下了一句話。在關上包廂大門的時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苦心安排的計劃已經成功的走出了第一步。
搞定了王老板,剩下的事就是得搞定霞姐的老公王文彬了。對于王文彬,顏銘文曾經幾次想過要另外想辦法,畢竟他不想將霞姐的家人牽扯進來。但是左思右想后,顏銘文還是覺得自己這個計劃如果沒有王文彬的支持,那效果將大打折扣。最終,顏銘文決定將是否選擇王文彬的權利交給許沁霞。
大約二十來分鐘后,許沁霞出現在了和顏銘文約好的咖啡屋,在經過顏銘文的詳細解說后,許沁霞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后,許沁霞抬起頭,緩慢的說道:“你的計劃可以說很完美,既能將文物還回去,又能重傷趙財茂,還能幫文彬立一大功。但是我擔心的是文彬不會接受你的那個附加計劃,因為他就是那樣一個死腦筋的人。他可以和罪犯稱兄道弟,也可以偶爾利用權利賺點小便宜,可是他卻不會干為了自己的前途而拉同行下水的勾當。”
原來顏銘文的這個計劃不單單只要王文彬出面去逮捕趙財茂,他還想借著這個機會把王文彬推上云江區公安分局局長的位置。
云江區算不上是蓉城最重要的區域,但是它卻正好管著古玩市場,連顏銘文的那個工屬于云江區的范圍。這個位置以前一直是趙財茂那邊的關系所把持,顏銘文現在想做的就是要把這個位子搶到自己手中。所謂縣官不如現管,公安分局的局長雖然不是什么大官,但卻正是顏銘文所需要的。依照他們目前的情況,只要能在某個區域內保住自己的安全就行了。
“這件事如果霞姐不反對,那就由我去和文彬哥說吧。成與不成,我都不會強求的。”想來想去,顏銘文還是決定賭一把。
當天晚上,顏銘文在許沁霞的居所里和王文彬獨自談了兩個小時,他們談了些什么,就連許沁霞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在顏銘文走后,王文彬鄭重的對她說了一句話:“保護自己的妻子是每一個男人的責任。沁霞,我想,我應該去爭取一些必須的東西車窗外的景色不斷在顏銘文眼前閃過,不過美麗的蓉城夜景卻絲毫沒有進入顏銘文的腦海。
他的那個計劃中最至關重要的兩枚棋子已經布下,整個棋局將隨著這兩枚棋子向對手發起進攻,結果是輸是贏,最終會演變成什么樣,至今誰也說不準。唯一可以確定的事情就是,往后的日子將更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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