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風雨過后總是會平靜的一樣,接下來的幾天中,顏銘文整個就清閑了下來,因為目前來說幾乎沒有需要用到他的地方了。許沁霞那邊得和拍賣公司一起協商拍賣會的收尾工作,這種事情顏銘文是懶得攙和的,何況還有瞿老在那,更不用他去管了。
而工廠那邊,王鵬一天到晚忙得要死,整天見不到幾次人。雖然顏銘文也知道這種“忙”是攙雜了大量水分的,但反正工廠地面上又沒什么事,只要能保證不出亂子就成了。總不可能耽誤別人的幸福吧,這種小人顏銘文還是不愿意去當的。
既然兩邊都沒事了,顏銘文自然得回學校去報道了。病假是很早就請了的,不過到底還是大一的新生,學校管得比較嚴,總消失不見也不是件好事。
在蒙混系領導和輔導員的時候,顏銘文也沒花多大的力氣。他現在的模樣根本都不需要裝,任誰一看都知道大病了一場,不然一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一轉眼變成個人干誰還會認為這是正常事情的話,那么他一定是病得不輕了。
借著和系領導談話的機會,顏銘文以資助人家里發生了點事,沒人照顧,需要他時不時去幫會忙為理由,很委婉的提出走讀的想法。反正他現在需要干的事情經常是一忙就不知道時間的,與其總請假,還不如找借口放棄住宿。
在對待顏銘文這個走讀想法的時候,系領導都保持了高度的謹慎,也不管顏銘文所說的理由是多么的充分,都說需要研究研究再決定。根據學校的規定,大一的新生除非是本市的,否則一律需要住校,好方便管理。
老官僚們敷衍的話語哪能蒙混住顏銘文,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到了主管學生日常事物的系副主任。不知道是不是顏銘文開始轉運了,那位張姓的副主任剛巧是位收藏新手,在最初得知顏銘文的資助人是如今被收藏人士譽為“鑒定女皇”的許沁霞時,還滿臉的不相信。直到顏銘文接通許沁霞的電話并遞給張主任時,對方立即在電話里改口,答應了走讀的請求,只是宿舍席位依然保留,許沁霞那沒事的時候還是需要回學校讀書學習的。
許沁霞也好人做到底,不但表示出會讓顏銘文在不住宿的時候和管理人員打好招呼,一定不給學校管理上增加麻煩,同時而且還很隱晦的提出以后有什么好消息一定最早通知張主任。
最終,雙方各取所需皆大歡喜。顏銘文得到了他所需要的,張主任也因為自己無意中把握住的一次機會認識了許沁霞這個當前收藏界的紅人。
解決了學校的麻煩,顏銘文姍姍然的回到寢室。寢室的兄弟們見到顏銘文回來后,都顯得挺高興。只是依照顏銘文看來,這些兄弟們表面上是高興他病愈回家,還不如說是惦記著顏銘文那兩條藏驁。男人,誰不想弄兩條那樣威猛的狗。尤其是正處于大學階段的室友們,要是牽著條藏獒出去把妹妹,多少也能賣弄一下是不。
對于室友們那些“含蓄”的要求,顏銘文都是滿口答應,說只要他們有時間,直接去牽來玩就是了。看著室友們那充滿憧憬的歡笑,顏銘文心里暗笑,那對小藏獒現在好像除扎西和王鵬以外,其余的人一概不賣帳,就連顏銘文這個真正的主人,也因為缺少和那兩只幼獒的溝通,而被拒之門外。
往后的幾天中,顏銘文就完全變成個學生了,上課、吃飯、回宿舍看書睡覺,與常人根本沒有任何區別,極盡低調。這期間莫袖也來過兩次,關心了一下顏銘文的病情,不過由于顏銘文心不在此,所以兩人之間也沒有擦出任何火花。
這個情況讓室友們破口大罵,他們罵顏銘文是個豬,如此機會竟然不好好把握。就算女生是抱著關心朋友的態度來的,只要適當的運用一下,很可能就得成正果了。
顏銘文對這些善意的責罵都是一笑置之,也從來不予反駁。別看他現在輕松下來了,其實心里考慮的事情多著呢,哪有時間想這些男女之間的事情。
最近這些日子中,顏銘文一直在思索著方老留給自己的字條。那張字條上只有兩句話,第一句是:黑暗是永遠不會被光明完全擊敗的。第二句是:老虎雖強,但活的時間絕對不比變色龍長。
這兩句話看似簡單,理解起來也不是很難,但是往深處一想,卻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每一句都無不指向顏銘文今后的發展方向。
第二句還好理解些,方老的意思是在告誡顏銘文,越是表面強大的人,倒下得越快。往往是那些毫不起眼的人,才是活得最久最滋潤的。
按照顏銘文的理解,方老是覺得顏銘文目前的發展太過于引人注目了,對他的前途不慎擔憂。這點上,顏銘文倒沒覺得自己哪做錯了,不這樣出位的話,他就再也沒有機會建立起自己的對抗勢力了。
反觀第一句,其代表的意思卻足足讓顏銘文想了好幾天,方老到底想要告訴自己什么,是敵人不可能被打敗,還是其他的原因,又或者是自己現在走的路根本是錯的?
句中的黑暗,毫無疑問代表的就是顏銘文的敵人以及那些利字當頭的古玩商。光明呢?難道是指許沁霞目前代表的東西?
反復思索后,顏銘文仍然做不出正確的定論。一次偶然的心血來潮,他將兩句話聯系了起來,突然冒出個奇特的想法,方老這些話無不告訴自己,就算再強大的光明,也不可能將光芒覆蓋整個大地,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才能完全將黑暗吞噬掉。
“方老的意思難道是讓我放棄用正義去對抗邪惡,轉而用邪惡去控制邪惡?”想到這里,顏銘文不禁搖了搖頭,這么做的話,實在是有駁于他的理念,畢竟惡人不是誰都想當的。真要去投身黑暗,那必然會做一些損害到無辜人員的舉動,這個罪名顏銘文擔當得起,但許沁霞和瞿老卻萬萬不能背上這個罪名。
縱觀全局,目前的局勢對顏銘文和許沁霞來說還算是不錯,有很多機會在等待著他們。只是到底有哪些機會是能讓自己發展壯大的,哪些機會是能讓自己墮入無底深淵的?這些東西許沁霞不知道,顏銘文和瞿老也不知道。也許能看清楚的只有方老一人,不過對方好像不愿意多做指點和分析,這也讓顏銘文無從選擇。
“真是讓人頭疼的選擇題啊!”無奈的感慨一聲后,顏銘文仰頭躺在校園的草地上。下午的陽光很柔和,暖暖的,照在身上讓人感覺很溫暖,配上柔柔的輕風,以及那淡淡的花香,很令人沉醉。唯一破壞這種氣氛的可能就是附近玩耍的學生們了,他們三五成群,時而大聲喧嘩,時而仰頭高歌,偶爾還有小情侶那肉麻到及至的對話傳進顏銘文的而中,讓他很是不爽。
煩亂之中,口袋里的電話開始震動。打開一看,是王鵬來的電話。顏銘文輕笑一聲,按下了接通鍵,略帶戲侃的說道:“王大老板怎么有空來電話啊,現在不用忙了?”
“滾你的,把我當個傭人在使喚,自己卻跑得無影無蹤,你這還真是準備當甩手掌柜了?”王鵬在電話里回擊著,話語中無不透露著不滿。
“咳咳,棚子,說話別那么直接嘛,我這不還是學生嘛,要是老曠課的話,就會失去考試資格,最后被勸退,總得來上上課做做樣子啊。”顏銘文干咳兩聲,找了個還非常正當的理由。
“我呸,真搞不懂你為什么硬要留著那破學生的身份,難不成你還想勾幾個學生妹?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人了,去勾搭那些十八九歲的小姑娘,你也好意思。”王鵬似乎在報復顏銘文的調侃,順著那個學生的身份就罵了下去。其實他也知道顏銘文保留這個身份是為了掩護自己,只是他總得找借口還擊不是嘛。
說到勾搭小姑娘,顏銘文不由的想起了莫袖,那個女孩他要是真有心的話,說不定還真能勾搭上呢。呸呸呸,都想什么呢。顏銘文趕緊糾正自己那錯誤的想法,換上正常的口氣說道:“好啦,棚子,不開玩笑了,打電話給我總不至于是和我說女人吧。”顏銘文知道,沒事的話,王鵬是不會打電話給自己的。現在既然來了電話,那就代表有事情發生了。
果如顏銘文所料,王鵬帶來的消息又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那就是剛剛有人來洽談收購工廠的事宜了。而且收購的人被王鵬婉言拒絕后,馬上就來了一些職權部門的人員,美其名約察看工廠的生產狀況,現在還在工廠里晃悠呢。
“好,我馬上過來。”撂下這句話后,顏銘文掛上電話,他的眉頭也同時皺起。趙財茂這只狗還真不讓人安寧,這么快就開始打工廠的主意了。不管怎么說,得先過去看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