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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進入到公司的辦公室內,羅東就繃著臉對迎上來的羅洪說道:“羅洪,你和楊林到底有什么矛盾?尤其是近來生過什么沖突沒有。你老老實實的給我說清楚。”
羅東問話的時候連門都沒顧得上關,引得辦公室外的那些職員們紛紛豎起了耳朵,從他們的這一個舉動看來,八卦果然是無處不在的,畢竟人都有好奇心理。
“大伯,什么事?我就是在渡船上和那小子有了那點矛盾,哪里還能和那小子有什么沖突?”羅洪看到羅東東面色不善,不由出聲辯解道。
“沒有就好,記住,不要去招惹那個人。”聽到羅洪這話,羅東的面色緩和了下來,回身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在他眼里,自己這個侄子為人處世太過驕縱,遠不如楊林穩重,得體。
看到羅東的這個樣子,羅洪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沒敢問到底生了什么事,讓羅東顯得如此急躁。
“羅總,那塊毛料放在庫房了,有什么問題嗎?”
趙師傅也有些不解,他本來正在和羅洪一起吃飯,羅東剛才在電話里急匆匆的讓他趕回公司,并且詢問了那塊毛料是否已經收進庫房,平時這些事情自然有人去做,根本不用他們親自過問的啊。
“老趙,你先休息一會,咱們下午就準備解石。”
羅東做了一個深呼吸,不知道為什么,他心中總是有那么一絲陰影,不將那塊毛料中的翡翠取出來,估計羅東今天晚上是睡不著覺了。
趙師傅聞言楞了一下,他今天上午已經解過一塊毛料了,畢竟也是年近六十的人了,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有些疲憊,不太適合繼續解石了,而且那塊毛料還是如此珍貴,萬一出現一點砒漏,就會損失慘重的。
想到這里,趙師傅出言說道:“羅總,今天就算了吧,咱們挑個好日子,拜過關二爺之后再解吧,也不急著這一天兩天的。”
香港人是十分看重好日子的,不說婚喪嫁娶,就連平時出外訪友,都會看看是否宜行,這塊毛料珍貴異常,要是按照趙師傅的想法,那是要搞一個儀式的。
羅東聞言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再講究那些了,等下咱們先檢查一下,這塊毛料是不是做過些什么手腳。”
“在毛料上做了手腳?不會吧,羅總,那塊毛料可是有幾十個人都看過的,咱們也是仔細檢查過的,應該是緬甸老坑種的原石,這點不會錯的。”
趙師傅聽到羅東的話后,吃驚的長大了嘴,不過他也是在賭石圈子里混了幾十年的人了,自信以自己的眼光,還不至于連真假毛料都分不清楚。
上文說過,現在有不少人通過各種手段,對翡翠原石作假,但那些手段一般只能蒙弄一下初入賭石圈子、那樣水平的人,像趙師傅這樣和翡翠原石打了一輩子交道的人,要是再分辨不出真假,那也不可能做到一家珠寶公司的賭石顧問這個位置上。
羅東這會也不想瞞兩人了,嘆了口氣說道:“剛才在吃飯的時候,姓韓的告訴我,那小子找人對他說,楊林和羅洪是好友,讓他不要再開價了,我這才有些懷疑的,羅洪,你自己說說,你們能稱得上是朋友嗎?。”
羅東把在心里憋了半天的話說了出來,也舒服了許多。
“大伯,我遇到他一次倒霉一次,哪里還敢和他交朋友?。”聽到羅東的話后,羅洪,當即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
羅洪雖然紈绔,但是也不傻,心道,難道這毛料真的有問題?
羅洪這會有點迷糊了,按照趙師傅所言,這塊毛料明顯沒有什么問題,但是那姓韓的行為又無法找到合理的解釋。
不過羅洪哪里知道,楊林拿出這塊毛料來解,本就是針對他而來的。
“現在不管這么多了,趙老弟,咱們馬上就解,看看再說。”羅東稍微遲疑了一下,當即說道,因為這個時候,這塊毛料現在就像是一個毒瘤,長在了他的心臟旁邊一般,不解開毛料,他是不會心安的。
“好吧,咱們現在就去把那塊毛料解開,不過羅總,你也不用那么擔心,毛料只要是真的,任那今年輕人有什么手段,總歸不能把這塊料子變沒有的,咱們不會損失什么。”
趙師傅的話讓羅東心中稍安了一些,他自然不會想到,號稱是世界上沒有任何儀器可以看穿的翡翠原石,在楊林眼里,如同攤開的白紙一般清晰,就連一丁點兒的瑕疵。都躲不過他靈氣的窺察。
老坑種的翡翠毛料自然不是假的,但是他們所看到的東西,也未必就是真的。
羅家珠寶的總部,是和羅家珠寶加工廠緊挨在一起的,上午所賭的那塊毛料,被放在了總部庫房里,羅東吩咐下去之后,自然有保安帶著工作人員打開庫房,將那塊毛料用推車推到了工廠處。
羅家珠寶玉器加工廠里的解石機器,要比賭石會場里的那些機器精致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擦石機就有十多種,而一些精密儀器,更是可以將翡翠表面塵埃大小的灰塵都給剔除出去。
毛料搬過來之后,幾人并沒有馬上就動手開始解石,而是由趙師傅親自動手,將這塊毛料從上到下的刷洗了一遍,在開出天窗的地方,更是拿著豬鬃毛制成的刷子,仔細的清理著里面的灰塵和石屑,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里面的翡翠。
這一番沖洗,足足用了十多分鐘,趙師傅站起來后,顧不得擦拭臉上沾染的灰塵,對著羅東說道:“羅總,這塊毛料沒問題,是真正的老坑種。”
羅東聞言之后,心中松了一口氣,問道:“那這塊毛料有沒有動過手腳的痕跡?”
要知道,就算是老坑種的毛料,那也分好壞的,也可以將解過的毛料拼湊起來的,這事情不是沒有生過。
“沒有,這是一塊整料,應該走出自帕崗廠的,顏色很純正不是后來渲染上去的,應該沒有什么問題,羅總,咱們今天還解嗎?”
按照趙師傅的想法,還是換個良辰吉日再開解石,他今天的確有些疲憊,萬一到時候一個留不住手,將里面的翡翠破壞掉的話,那損失可就大了。
“現在就解!!!”
羅東重重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趙老弟,今天就多辛苦你一下了,等這塊毛料里的翡翠取出來了,咱們公司的高檔飾品的貨源就能解決掉,剩下的幾天去賭點中低檔次的毛料回來就行了,忙完這幾天,老哥不會虧待你的,到時候好好放你幾天假。”
“行,那咱們就干吧。”
老板既然開口提要求了,趙師傅只有聽從的份,不過在場的這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不用過幾天,就今天之后,趙師傅就永遠的從羅家珠寶放了大假了。
從毛料中解出翡翠來,和切石不同,切石是一刀下去,是漲是垮馬上就能知道,不管是切的人,還是看的人,都會感覺到很過癮。
但是解石就比較枯燥了,尤其是這種高檔翡翠的料子,要用砂輪機一點一點很小心的將毛料外面的皮層擦掉,幾十公斤的石頭,要解上好幾個小時甚至數天的時間的。
趙師傅也足夠小心,他是從楊林擦開的第一今天窗處,用砂輪開始打磨的,那地方的翡翠看形狀似乎是往石頭里面滲進去了,按照趙師傅的經驗,旁邊應該不會再出綠了。
不過十幾分鐘過后,趙師傅在那今天窗旁邊,居然又擦出巴掌大的一個門出來,頓時將眉頭皺了起來,拿了清水將那個門沖洗干凈之后,卻沒有再動手去擦,而是蹲在那里觀察了起來。
羅洪看到那個新擦出來的門,對于趙師傅哭喪著個臉有些不解,不由出言說道:“趙叔,看來這真的是一整塊的翡翠啊,這旁邊都出綠了,應該比咱們估量的料子還多一點吧?”
“羅少,你看看再說吧。”
趙師傅擺了擺手,臉色很凝重,就連羅東也感覺到有些不對了。
在賭石圈子里,有行話叫做“寧買一線,不買一片”這皮層下面相連著的翡翠,讓趙師傅心中產生一絲不妙的感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