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大軍閥
“妙才,你,你還活著?”當夏侯惇轉醒的第一眼看見被綁在石柱上的夏侯淵時,驚喜呼喊道。似乎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與階下囚的身份。
“大兄,我還活著。”夏侯淵搖首苦笑,人雖然沒死,可這俘虜的滋味確實不好受。“我們敗了,徹底敗給了徐公明。”
“這,這是何地?你我怎么會被綁在這”轉醒的夏侯惇似乎很不安分,用力的扭動身軀試圖掙脫綁著自己的麻繩,可惜這繩索綁的太牢靠,一點也沒松開的意思。
“我們現在就在下邑城內。”夏侯淵搖頭嘆道:“如今下邑城內的燃火之物悉數被徐晃收起,不少百姓也聞訊回城了。”
夏侯惇面色一滯,苦澀說道:“你我兄弟辜負了主公厚恩,陳、梁兩地都將陷入徐晃手中。”
“你這話可就錯了。”這時屋外傳來一句輕嘆,徐晃從門外走進開口說道:“非但是陳、梁二郡,而是整個豫州都將歸于我主,重回大漢正統皇族的掌控。”
“漢室正統,哼怕是你家主公已經等不急要登上皇位了吧”反正已經被俘虜了,秉著破罐子破摔的原則,夏侯淵說起話來也變得口無遮攔。
聽到夏侯淵這話徐晃出奇的沒有驚怒,反而頗有同感的點頭說道:“你這話倒是不假,我家主公漢室正統,對百姓的恩澤、對大漢的貢獻與高祖相比也綽綽有余,為何不可登及九五?憑你這句話,本將可放你一馬,暫時將你二人看押在軍營,待回轉洛陽后一并由主公發落。”
夏侯兩兄弟沒料到徐晃會如此大膽的說這些,頓時有點目瞪口呆。徐晃頗為滿意自己所說對此二人造成的沖擊,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須,又出了看押兩位高級囚犯的屋子。他來此也只是想看看那夏侯惇怎么樣了,現在目的達到,自然不會再留下來與二人閑聊。
“文則,我等一直避戰不出也不是辦法,城內將士軍心都浮動的厲害。”當徐晃將夏侯兄弟俘虜并帶回下邑城時,遠在魯縣的曹純也恰好巡視完兵營,回到郡守府后對于禁沉聲說道。
“張燕此人比我想象中還有耐心。”于禁皺眉說道:“原本于以禁估計,這兩日張燕便會開始攻城,可沒想到他還能穩穩坐在營中,一點也不心急。他不攻城,卻死守我等南下必過道路,想要突圍難度可想而知。”
“那我等該怎么辦?城內軍糧堅持不了幾日了。”曹純皺眉說道,軍糧沒能及時調入城內是他們無法挽回的敗筆,若非如此也不用想著拼死突圍。
“只能向城內百姓借糧了。”于禁沉默片刻低聲說道:“禁也不愿如此,可戰事逼迫,你我不得不做此惡事”
“此事就讓純來辦吧。”曹純苦笑說道:“文則只需將麾下將士牢牢掌握便可。”于禁對此感激一笑,畢竟他為主將,這惡人也該他來當。現在曹純主動接過這份苦差,能為于禁減去不少煩心事。
曹純扮起黑臉來十分相配,本來就不茍言笑的他領著兵士挨家挨戶的借糧,還真沒幾個敢不給的。即便是城內幾個所謂的士家大戶也紛紛拿出家中藏糧,只求在亂世保得自己身家性命。
兩日過去城內因為有了這筆來路不正的糧食,并沒發生斷糧的事情。讓幾日來飽受苦悶的曹純有了一絲微笑。麾下將士軍心仍在,他們就有機會與張燕周旋。雖然曹純暫緩一口氣,可城外的張燕可就不太高興了。
“按細作來報,此時于禁應該沒了軍糧,可城內怎么還如此安靜?就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張燕在自己所住帳內來回走動,口中念叨著此等反常之事。這也難怪,棄匪為將多年,他似乎忘了這亂世中糧食除了上面發放外,還可以自己去‘借’。
“將軍,要不明日開始攻城?”一旁的偏將小聲問道:“再這么等下去也不是辦法,營內將士的氣勢都要消磨干凈了。”
“好,明日開始攻城”張燕握緊拳頭捶向一旁的木樁,點頭說道:“吩咐下去,讓將士們今日早些歇息,明日一早隨本將攻取魯縣”
“諾”偏將抱拳答應一聲,轉身離開軍帳。
第二日清早,張燕帶出營內萬余將士趕至魯縣縣城,也不再與城上的守將廢話,直接開口下令攻擊。先頭兵士抬著云梯、推著沖車、井闌在箭雨的掩護下,漸漸靠近城墻。而城頭上的兵士也不示弱,不時的抬手射出箭矢,為攻城兵卒的前進增添不少阻礙。
“讓城內兵卒輪換著上城守衛,都留著體力準備夜晚出城襲敵。”盯著城頭上的戰事,于禁開口說道:“張燕絕對想不到我等會在今夜棄城,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一日攻城戰果并不明顯,除去登上幾次城頭外便沒有其他戰果值得一提。張燕對此并不滿意但也沒太過在意,畢竟魯地已然掌握之中,拿下此眼前的城池也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安排未參戰兵卒巡夜,讓今日出戰的將士都好好歇息一晚。”回到營內張燕沒有多說,只是簡單的吩咐了幾句便回了自己的軍帳。躺在床榻上靜靜思索著明日該如何取城。
夜晚子時剛過,一條長達數百米的兵卒隊伍出現在張燕營寨外圍不足百米之地,領頭之人赫然是魯縣守將于禁與曹純兩人。此時兩人小心的牽著馬匹繞著張燕營寨緩步前進,只要過了張燕營寨所在,就能馳馬狂奔向南方行進。
“有敵兵,快回營稟報”這時一旁的雜草叢中傳出一聲低喝,之后旁邊又有一人開口:“來不及了,他們離我等不足數十米,我等根本無法回營。”
“放響箭通知全營”又是一人開口:“即使死,也不能讓他們這么走過去。”放響箭就意味著會暴露自己幾人所在位置,在一大隊敵兵面前暴露身形,憑他們三五個哨探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放吧,頭”經過短暫的沉靜,終究有人開口說道:“咱當探哨的,早就想到會有這么一天。若是讓這些兵卒從此處走脫,就算我等活下去了,也沒臉回營面見將軍。”
“我們幾個要是有人能僥幸活下去,記著來年此時要給咱死了的兄弟燒香。”一直未曾開口的哨探低聲笑道:“頭,放響箭吧”
被稱呼為‘頭’的探哨小隊隊長快速的從衣兜里掏出一支響箭,從兩邊褲腿中取出火摺,‘嚓’的一聲點著后引燃響箭,頓時寂靜的夜晚被一道刺耳的鳴響給劃破,緊接著營內將士都迅速調動起來。
“該死的哨探,被發現了”原本繞著張燕軍營百米遠的地方行走就是想避開哨探,可如今依舊被對方發現,已經不可能再影藏身形的于禁果斷翻身上馬,高聲暴喝道:“眾將士,隨我沖過此地”說罷拍馬沖向響箭出現的地方,于禁是不會放過這些惹出麻煩的家伙的。
“撤”順利將響箭升至半空,探哨小隊長低喝一聲,帶著身旁三四人向叢林中遠遁,此刻回營已經成了妄想,只有遁入山林借著地勢才有可能逃過一劫。
“你們往山里走,我去引開他們”當頭的不但有發號施令的權利,也有面對危險的義務。顯然這個探哨頭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對著身旁幾人指了指,調轉方向開始制造較大的動靜來吸引敵兵。
“我陳旭活了半輩子,也算是風光過。就由我陪頭與這些曹兵斗上一斗,你們趕緊撤”幾人之中年紀最大的探哨開口說道,說完用力將一旁的兩個身形較小的兄弟往旁邊深草堆中狠狠推了一把,隨后緊跟著‘頭’的腳步漸漸遠離草叢堆。
“走”其余三人也不耽誤,一個打滾便消失在草叢之中,若不仔細搜查肯定是發現不了的。雖然三人心中均有不甘,但此時卻是先要保住性命,以后總有報仇的機會。
“該死的探哨,給我去死”于禁很快便追上了絲毫沒有影藏行蹤的兩位肩負誘敵任務的哨探,落在后面的陳旭干脆拔出腰間彎刃,回過身來直面于禁。面對敵方大將仍能拔刀,此等勇氣卻非尋常兵卒可比。
雖然陳旭勇氣可嘉,但兩人武藝上的差距卻非一絲勇氣就能彌補。勉強擋下一招,當于禁長槍再度刺出,陳旭的彎刀也在瞬間被挑飛出去,隨后被槍尖刺穿那厚實的身軀。
“將軍,沒能發現其他人”當于禁將領頭探哨一并解決后,旁邊的兵士在隨意查探無果后,來到主將身邊報告道。
“罷了,都跟上,張燕就要追來了。”此地離敵方兵營不過百米,于禁可以清晰聽到一陣陣的腳步聲,與兵器碰撞時發出的聲響,顯然營內兵士已經調動起來。
“文則,你領兵士先行,我領本部兵馬斷后”曹純騎馬趕至于禁身旁開口說道,“不要推辭,你活著見到主公,比我回去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