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局長雖然還沒想明白薛華鼎為什么這么做,但他已經猜測出發標權可能不再屬于鄉政府,而且他們交通局還可能有權力加
他心里想:“這不是我們剛才咬牙想向他要的嗎?早知道是這樣,我們還爭什么?”
心里感到慚愧,也感到有點郁悶:你薛縣長既然早這么決定了,如果一來就告訴我們,我們也不會說那些得罪人的話。難道你想看我們的洋相?
告別了交通局誠惶誠恐的領導,薛華鼎和王干事讓司機小駱載著他們到處跑一跑,看看全縣道路、橋梁、輪渡的情況。
時間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地幾個月過去,新的一年就到了。
晾袍鄉的公路最后在縣交通局的主持下將二條公路分拆成四個子項目,分別給了縣建筑公司等三個縣里的建筑單位和市建筑三公司。一個市里領導出面打招呼,幾個縣領導礙于面子,只好給了一部分給他們。
秋天的時候,水泥公路的建設就如火如荼地開展起來。到年底公路就接近完成,只待農歷新年時就剪彩正式通車。
由于朱賀年等人的出面,晾袍鄉的那座土山被蘭永章順利收回管轄權,心有不忿的施云芳和葉勝在這種高壓下,也只好忍氣吞聲接受這個事實。最后那個土山被鄉政府以每年上繳十萬元的土地使用費用拍賣出去。中標的是原磚瓦廠的老板王春生聯合市里一個建筑老板一起獲得地。
每年十萬元的費用讓大家都高興了一下,除去給盧灣村二組、三組的一次性支付三萬的經濟補償,其余的都是鄉政府的額外收入。這還不包括政策的稅收。
盧灣村二組、三組的村民也沒有什么意見,不但得了六萬元。而且這里的老板答應請人地話,優先從他們二個小組招,等于有了一個長期打工的地方,比遠赴廣東、珠海打工好多了。至少可以天天和老婆、孩子見面。
雖然道路還沒有完工,但生豬販運老板已經開始在晾袍鄉開始收購生豬。這里的豬價相對便宜,運輸雖然難一點,但租用幾臺手扶拖拉機還是可以運作,一天的收入也是不少。只要能賺錢,生豬販運老板也不怎么嫌這個麻煩。
晾袍鄉的水泥公路還沒有完工。它經濟落后的面貌已經在悄悄地、緩慢地改變著。
與此同時,許蕾地公司也正式運作起來。不過她們正忙于系統開發,不但有機房動力環境監控系統、計費系統這個新項目,還有電信網管系統這個老項目。至于電信資源系統,僅僅是完善和版本升級,沒有耗費過多的精力。實際上。真要每個系統重新開始開發,那是不可能的。無論是機房動力環境監控系統,還是計費系統,特別是網管系統,工作量都非常大。
如果重新編制一套完美的網管系統需要大批的專家和計算機軟件人員專心做這件事。許蕾、許昆山他們肯定不想這么大動干戈。也是在原有基礎上修修補補,只是不再大塊大塊地“借鑒”外國公司的軟件模塊。盡可能避免對方所認為地侵權。
有了上次與國外公司的交手,他們基本上知道了哪種情況下屬于侵權,哪些情況沒有關系而放心“借鑒”。他們就這么小心地避讓著那些“暗礁”。當然,遇到很復雜的程序,而對方的程序又非常簡潔、實用。還能提高軟件運行速度的情況下。他們還是要無奈地“借鑒”一下地。
對于機房動力環境監控系統,他們干脆花五百萬元收購了一家多年在電力行業從事環境監控地小公司,連技術人員帶軟件全部購入。之后,許昆山又從其他從事這個行業的公司高薪挖來幾個專家,在原來的基礎上進行更新換代。
可以說許蕾主管的公司現在還是耗錢的階段,加上安華市是一個落后的內陸城市。新系統地開發力量主要還是放在上海市。許蕾在這段時間里變成了空中飛人,不時在白沙市和上海市之間飛來飛去。
飛到安華市完全是為了和薛華鼎團聚。這讓一個月所有收入加起來才幾千元地薛華鼎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最后還是許蕾安慰他:“沒事。只要忙一段時間就好了,到時候分成幾個部門,各負其責,我就輕松了。可以安心地當好你的太太。”
這讓薛華鼎很是感動,也更加把全部心思放在工作上。
可惜薛華鼎主管地安全工作,很難有什么實實在在的政績體現給眾人。不出事、上級檢查評比中優秀,那就是工作做到了位,別人沒有什么閑話。如果出了人命,那就麻煩了,即使你做了無數的工作,花了無數的心血,你也很難得到上級的表揚。
當然,應對上級的檢查評比還是有一些套路的,其中匯報材料所起的作用很大,一篇順暢、言之有物的匯報材料,可以頂大家幾個月的辛苦工作。
在政府工作過的人都知道,到了年底就是“碼字匠”們最辛苦的時候,也是最被領導重視的時候,文筆好的人還往往被縣領導安排在縣里最好的賓館、招待所里享受四季如春的空調。作息時間也可以自由安排,唯一的要求就是匯報材料要寫好,絕對不能出岔子。
讓薛華鼎驚喜的是,文科出身的王干事就是書寫材料的高手。雖然他才進縣政府辦不久,但他原來在教育局的時候,就不斷在報刊雜志上發表文章,在長益縣也算是一個人才。因為一直跟在薛華鼎屁股后面轉,薛華鼎自己把他當作了自己的小弟,匯報材料當然由他來主打。
三天不到。王干事就交來了一疊打印機打印的稿件。
薛華鼎心里大樂,知道撿到寶了。
鼓勵他幾句讓他到辦公室休息后,薛華鼎開始仔細地閱讀著王干事加班加點書寫的匯報材料。不過,看了沒多久,他皺了皺眉頭,用筆在材料旁邊寫了幾個字,又繼續看下去。
整整看了三個小時才把這一萬多字看完。
喝了一杯水之后,薛華鼎給王干事打了一個電話,請他過來。
“小王。你這匯報材料里面是不是把他地問題寫的過了一點?”薛華鼎指了一下材料上的一段文字,上面已經被薛華鼎用筆畫了波紋線。
王干事王波二十六歲,與薛華鼎同年,年齡比薛華鼎還大幾個月,大家都是這么稱呼他,薛華鼎也就入鄉隨俗。王波也沒覺得不好。人家是領導,他們愿意怎么喊就讓他們怎么喊吧。
王波稍微瞥了一下文字,問道:“薛縣長,有什么不妥嗎?”
薛華鼎對王波道:“你先坐。”接著說道,“我們全縣的安全工作不僅僅是他李席彬的事,如果你這么寫。就把責任往他一個人身上推。而且,如果照實際情況說李席彬組織了謀殺游戲廳老板,那么這個影響不是太大了嗎?你要人家聽報告的市級領導心里怎么想?主管安全的領導反而帶頭搞出不安全的事,還殺人。”
王波說道:“可是不這么寫的話,那上半年地事就很難應付過去?難道不寫或者點到為止?那樣都會讓人以為我們在掩蓋什么。故意的避重就輕。也抹殺了我們全縣生產安全方面的功勞。”
見薛華鼎不說話。王波又說道:“我的意思是,把壞的方面、不足的方面讓他李席彬一個人背,把我們地成績、我們做的事情與他區分開來。這不是往他身上潑污水,這本來就是實際情況,如果不是他們那一伙人貪錢,不是他們不作為。我們縣里也不會出火災燒死人的事。有了這件事。今年我們縣要評生產安全先進縣很難。薛縣長,我也是沒辦法圓這件事。”
薛華鼎苦笑道:“還奢望什么先進縣。只要不被上級點名批評就燒高香了。出了這么大的亂子,燒死了幾個人,誰不知道?全市就我們縣有,說不定市里還要把我們當反面典型來教育他人。”
王波說道:“所以我們就要讓他去承擔這個責任。薛縣長,今年我們的先進名額是搶不到,但我們就未必被上面的批評啊,我們可以說我們知恥而后勇,重新進行全縣大檢查,不管是什么企業都保持一刀切,讓摩托車廠整改車間、讓他們運行空氣凈化器,這也是我們地成績。我想上級也會考慮我們下半年的努力而網開一面吧。這么寫,我覺得應該。”
薛華鼎說道:“你這個思路也算不錯。不過……”
薛華鼎停頓了一下,很堅決地說道:“你可以寫全縣娛樂場所重新檢查,可以寫我們縣為了安全、不顧經濟方面的損失而關閉一批娛樂場所,也可以寫那個水泥船廠被我們封存、我們將已經銷售出去的水泥船再追回來的事,甚至可以寫我和你發現輪渡上地值班人員違反操作規程,為圖輕松而不給輪渡上地車輛放置三角木,進而處分相關人員的事。但你必須把這一段關于摩托車廠整改的事給我刪掉。”
王波不解地看著薛華鼎,驚訝地問道:“薛縣長,這是一件大事啊。不正好體現你剛直不阿、頂住壓力才實現的成績嗎?我想這件事在我們全市都有代表性,前段時間不有文件說很多外資企業為了追求利潤減少開支而不顧我們工人身體健康的通報嗎?正好我們給上面一個實例,也許我們縣還能得到表揚呢。”
薛華鼎想到田國峰阻攔自己檢查摩托車廠的事,如果按王波這么寫地話,肯定會讓田國峰不高興。這么寫不襯托出薛華鼎英明、剛直不阿,而田國峰愚蠢、畏首畏腳嗎?
當然,這些話不能跟不了解情況地王波說。薛華鼎只是很武斷地對王波說道:“摩托車廠的事只能一筆帶過,不能這么寫。你就寫我們對全縣所有企業進行了嚴格地檢查,包括摩托車廠就行了。具體怎么下筆,你比我清楚,反正我的要求是其他的可以多寫,這個只能一筆帶過。”
王波點了一下頭:“好吧。我馬上拿去修改。”心里則想:你是不是得了摩托車廠什么好處?可是這些匯報材料又不會流傳到外面去,只是給上級檢查團看的,不會給摩托車廠帶來什么損害。你擔心什么?奇怪!
薛華鼎看王波有點不甘地拿著稿子離開,他笑道:“你的文字功夫真的不錯。只是有些情況你還不是很了解。再辛苦你一次,搞完了,我們就可以輕松一段時間,安心等他們來檢查。”
如大家所預計的一樣,年終相關檢查工作有點流于形式,程序都是先聽取匯報,然后走訪一些具體的地方,最后是開會總結。總結的時候都是說成績,你好我好大家好。
之后就是上飯桌,你敬我我陪你,好酒的大醉,不喝酒的咬牙一吞……。
認識了幾個領導,打了幾輪麻將,跳上幾曲舞……
然后是幕后活動、打聽消息,忐忑不安地等到市里相關大會的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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